钟延光也是没过脑子的,脱口就道:“刚下朝回来,听夫人说您病了,就来瞧瞧。”
面色一僵,赵氏掐着掌心,道:“她若不提你就不来了?”
“请安的时候总要来的。”
毕竟是祖宗定下的规矩,钟延光一般不会违背。
赵氏气结,喘着气道:“罢了,你有事忙你的去吧。”
钟延光心想着帮不上什么,便真就出去了。
赵氏脾气都发不起来,独自唉声叹气抹泪,不知所措。赵妈妈进来了,欢欢喜喜同她道:“老夫人,侯爷方才问奴婢您的病情呢。”
先是一喜,赵氏又蔫吧道:“肯定是听了苏绿檀的话,他也只会听她的了!”复又抬头问:“持誉还说了什么?”
赵氏道:“奴婢说了是心病,侯爷没说什么就走了。”
赵氏捂着心口闭上了眼,有气无力道:“听说他们两个又好了?”
赵妈妈如实道:“是宿在一起了。”
赵氏揉了揉太阳穴,道:“我总行差踏错,两个丫鬟花了我四百两银子,想不明白算计好的事了,怎么会这样,唉,真是难受。”
赵妈妈只得好言好语地劝道:“老夫人放宽心罢,保养身子要紧。”
纵然耿耿于怀,赵氏也无可奈何,只得再把心事放到内宅庶务上了。她儿子这辈子,就逃不出苏绿檀的手掌心了。
那厢苏绿檀可不这么想,她近日总在发愁。
她本想着钟延光多少是喜欢她的吧,那为何总是远着她似的,同住屋檐下,也就一日两餐见个面,夜里从不多留。
钟延光莫不是个和尚心不成?
总这样夫妻感情如何深入的了,苏绿檀思来想去,还是按照今平眉上的法子来。
可巧了,第七回里,平眉遇上的就是个到她门口化斋的和尚。
小和尚生的清秀俊美,穿着灰蓝袍子,正正经经的模样,也不露笑,瞧着就孤冷不近人情。
这身量气度,倒是同钟延光有几分相似了。
苏绿檀好奇心重了,平眉连出家人也勾。引得了?
第 44 章()
第44章
苏绿檀一口气把今平眉第七回看完了;不禁对平眉生起佩服之心;这位姑娘拿捏男人的能力;不说登峰造极;也能算是炉火纯青了。
化斋的和尚;也被平眉给拿下了。
小和尚虽然生的冷峻;但到底年轻;见了貌美的女人有那么一丝丝的心动,虽惊艳之色只是一闪而过,终是没逃过平眉的眼睛。
平眉迎了和尚进屋;让他稍等片刻,去煮了饭,炒了两个青菜;便留他用午膳。
小和尚起初婉拒;只说要一碗米饭足矣,平眉嗔他:“我可不是出家人;没有好心施舍的道理;你吃我一顿斋饭;我要换你给我念一回经宁宅。如此才算公平。”
小和尚四处化斋;虽遇到不少热心肠的施主;拒之门外和施舍者尤多,平眉这般礼尚往来的态度;让他心里很是适用,便答应了进屋留饭。
平眉做得一手好菜;时蔬用廊檐下的生姜大蒜一炒;放些干辣椒,也就香喷喷,令人很有食欲。
见到这顿热气腾腾的斋饭之时,小和尚眉目柔和了许多,道了多谢。
二人一道用饭,因是小户人家,倒没有太多讲究,平眉一边吃饭一边问小和尚为何出家。
小和尚道:“家道中落,父母去世后便出家云游了。”
平眉又问:“是怎么个家道中落法儿?连妻儿都养不起的地步了?”
小和尚筷子一滞,答说:“有妻无儿,妻弃我而去了。”
平眉了然,就是媳妇儿跟人私奔了呗,她不再提此事,而是问道:“小师傅要在此处化斋多久?”
小和尚说:“一般七日左右,随缘做法。”
“我这是第一家?”平眉好奇道。
“是也。”
“那索性你这七日都来我家罢,我一个寡妇,镇不住这宅子,正好叨扰了师傅替我做几场法事。”
寡妇门前是非多,小和尚有些犹豫。
平眉登时道:“不愿意就算了!甚么出家人,私心倒是不少。”她经过了不少男人,还能看不通这些小心思?
小和尚红了脸道:“贫、贫僧”
平眉抛了碗筷柳眉倒竖,“反正我知道这世上没什么真心人,你放心,彼此彼此而已。”
小和尚皱眉道:“施主什么意思?”
平眉叉腰笑说:“你难道尝不出来?菜里有猪油味儿呀!”
小和尚扶桌干呕,平眉看他吐也吐不出来的,复又笑道:“哄你的,你虽有假心,我与你不过萍水相逢,害你做甚?”
又羞又恼后,小和尚渐渐冷静下来,道了歉,下午替平眉做了简单的法事,念了经才离去。
次日,平眉在家闲闲地做绣活儿打发时光,和尚果然又来了。她什么也不问,做好了斋饭等他回来吃。
一连六天,临了最后一天,和尚要走了。
平眉做了三个菜,也都是素菜,端上桌的时候还笑对和尚说:“放心,没有猪油,我这穷地方,没有油给你吃。”
小和尚诚恳道:“施主心地善良,贫僧已然满足。”
平眉托腮道:“你若真要感谢我,我倒有个求情。”
小和尚道:“请说。”
平眉娇声道:“我就是好奇,小师傅生的这般俊俏,汝妻弃你而去,果真是因家财?而不是因小师傅喜欢男人?”
小和尚一时不解,道:“女施主这是什么意思?”
平眉言语极尽挑。逗意味,眼神却是认真而热烈的,她掩面笑道:“女人肯舍去自己的丈夫,一则生死不由人,二则丈夫心不在她身上。你既活得好好的,必是第二种。”眯了眯眼,她又道:“莫非小师傅出家是因为行。房能力不行?哈哈,那难怪你妻子要跟人跑了。”
提起伤心事,小和尚到底血气方刚,气得脑袋通红,道:“你胡言乱语什么!世间本就有薄情女子,难道就不许我碰到?”
平眉瞪他一眼道:“我怎么觉得你才是薄幸子?那里不行就不行,放过人家姑娘便是,还要逼得人家逃了,你还得了个可怜人的名声,遭世人同情。偏遇上我这样的火眼晶晶,识破你的诡计!”
小和尚怒气冲冲地收拾东西走了。
平眉一点挫败感都没有,反而是耐心地等,果然在夜半时分,等了小和尚扔了石头进来。她刚一开门,就被和尚给横抱进屋,想方设法证明他不是“薄情郎”。
平眉也没想到,和尚除了头一回泄得快了,一整夜竟都精力十足,折腾得她腰酸背疼。
旁观者苏绿檀看到此处,忍不住先翻了翻后面的书评,评曰:和尚说到底也是男人,但凡年轻男人,皆逃不过男事之刺激,雄风之打击,若运用得当,则无不可收服者,此乃普天之下,所有男人的软肋也。
苏绿檀瞪大了眼睛,啧啧称赞,果然男人的想法女人很难懂,若是有人说她那事不行,她倒不会恼,但从书中可见,此事对男人而言,意义非同小可。
若用此招来对付钟延光,苏绿檀很想知道有没有奇效。
苏绿檀掰着手指把第七回里三个要点提炼琢磨了一遍,想方设法套近乎、若有若无戳痛处、关键时刻激将法,一环套一环,步步加深。
狡黠一笑,苏绿檀捂着脸把第八回看完了。
和尚勇猛的模样,使不大通人事的苏绿檀期待非常,倘或与钟延光有此旖旎一夜,羞则羞矣,肯定是快活的罢。
打定主意,苏绿檀便开始找机会下手,奈何钟延光一连几日忙得晚归,吃饭也是匆匆的,她捉着他问道:“夫君忙什么呢?饭也顾不上好好吃了。”
钟延光道:“公务之事,一时脱不开身。”
苏绿檀见钟延光似乎消瘦,不忍打搅,便等了几日。
钟延光着实忙着公务,同时还惦记着别的事,去金陵的信,也该有回音了。
一直到钟延光休沐的那天早上,苏绿檀早早起来,准备去西梢间里闹一闹他,推门的时候,门自己开了。
夫妻两个四目相对,钟延光低头望着她:“做什么?”
苏绿檀眨了眨眼,没敢暴露想爬床套近乎的想法,一本正经道:“天儿冷了,我怕夫君一个人睡着一不小心给冻死了。”
钟延光:苏绿檀肯定没说实话。
苏绿檀嘻嘻一笑,又道:“走吧,去用早膳,今儿你若得闲,陪我一起玩玩好吗?”
钟延光被她拉着去了次间里,他道:“你想去哪里玩?”
“去园子里走走就是,园子里还有一些残花可看。”
钟延光漫不经心道:“残花有何可看?昨儿陆清然邀我去他别庄,说是梅林开满了,你若实在想看花,不如去那边看。”
苏绿檀惊喜道:“夫君怎么不早说?!”
因为梅花昨夜才移植好,钟延光还没来得及说,他道:“你若愿去,一会子便简单收拾了去罢,黄昏时分就能赶回家来。”
苏绿檀高兴得跳到钟延光怀里,搂着他脖子吧嗒一下,道:“谢谢夫君!我和阿弟以前也总会结伴去赏梅!”
钟延光抿着个淡笑,这个他知道。
因天冷,钟延光便不骑马,夫妻二人同乘去的陆家别庄。
到了陆家别庄的时候,时候还早,陆家仆人已经在庄内迎候,庄内的院子里似乎也来了其他客人。
钟延光领着苏绿檀往院子里去见主人家,陆清然行至门前迎接,笑道:“你怎么才来,明”明明是你催的踏雪寻梅趣事,却不是最早到的。
钟延光打断了陆清然的话,道:“路不好走,迟了一些。”
陆清然又冲苏绿檀笑着唤了一声嫂子,行过礼,邀了人进屋。
敞亮的正间里摆着一张圆桌,四边放了几个青铜双耳盆,客人一进去,丫鬟就递上暖手炉,屋里的客人也都热闹了起来。
大皇子妃、两个侧妃,六皇子妃以及陆夫人都在圆桌上坐着。
苏绿檀跟皇子妃和侧妃们有过几面之缘,见了礼后,便自在地坐下了。
一屋子的人先是一起聊得火热,没多久,丫鬟就进来禀道,外面飘雪起来了。
这雪来的及时,几个女人都动了兴致,大皇子妃最稳重,身着马面裙,笑而不语,六皇子妃性同六皇子,稍显活泼,扯了扯苏绿檀的衣袖问:“你想去看看吗?”
苏绿檀点了点头。
钟延光道:“不知几时就要停了,眼下前去正好。”
众人欣然前往。
女人们在一起总是有说不完的话,从妆容到服饰,因苏绿檀天生丽质,眼光素来出挑,今日虽只是淡扫蛾眉,清清丽丽的也与这白雪红梅相映成趣,自然而然成为焦点,被人捉着问了许多话。
苏绿檀不是喜欢藏私的人,便把自己同丫鬟们平日里研究出来的一些法子分享了出去。六皇子妃和陆夫人连忙使人记下。
女人走在前面,男人谈论着公事,自然而然就走慢了。
陆清然与钟延光两个肩挨着肩膀,低声打趣道:“你催我种了这一片梅林,难道为你家夫人?”
钟延光淡淡道:“梅花凌寒独开,冰清玉洁,你怎么狭隘到只想着用来哄女人?”
陆清然撇嘴回了一句:“好好好,就你高贵大方。”
前面的苏绿檀忽然回首,道:“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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