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到底,这件事是谢青青的错,和林蓉无关。
何亭亭担心王雅梅将林蓉也记恨上了,所以才出口说明。
王雅梅听了,咬咬下唇,说道,“我不知道我会不会恨她,我现在很讨厌她。”
如果林蓉没有收养谢青青,一切就都不会发生。要她一点也不怨林蓉,那不可能。
何亭亭闻言,叹了口气,“那你肯定也讨厌我了。当时我和你们见了王梅花之后分开,去找蓉姨,跟蓉姨提起王梅花,蓉姨才想收养王梅花的。”
“这事不怪亭亭,谁知道王梅花这么坏啊。”李真真忙从中调解。
王雅梅看向何亭亭,皱着眉头,“可是这不一样。”
具体哪里不一样,她又说不出话来。
何亭亭还想说话,门外喧闹声响起,紧接着王良生引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进来了,他们身后跟着方秀兰,方秀兰手里牵着王宝。
“哎,这么多人在啊……”王良生见了林玲玲一行人,一点也没想起昨天被林玲玲轰出去的尴尬,笑呵呵地对身旁的男人说道,“你信了吧?我这大女儿长得好,性格也好,很多朋友。”
“是啊是啊……”三十来岁,长着一个酒糟鼻的男人目光首先看向何亭亭,看得眼冒绿光,被刘君酌愤怒地挡住之后,才看向王雅梅,不住地打量着。
何亭亭被酒糟鼻男人看了几眼,心里就异常反感,觉得那绝对不是好人。
林玲玲见了王良生这做派,又见酒糟鼻男人一脸的邪|淫|之色,不由得问道,“王良生,你这是要做什么?”
“林玲玲啊,是这样的,雅梅呢,好歹是我的大女儿,要我看着她残废一辈子,我是舍不得的。”王良生说到这里,还叹了口气,“这父母心啊,都是一样的。”
何亭亭挑眉,看向王良生,心里一万个不相信。
这还是王良生吗?他会有这么好?
这么想着,她将视线移向一脸难以置信的王雅梅。
“哦?”林玲玲也异常的诧异,不由得挑眉看向王良生和方秀兰两口子。
王良生指着身旁的酒糟鼻男人,“这是城里皮具厂的工人,每月收入八十多,还有些别的收入。我和他说好了,他出钱治好雅梅,等雅梅十八岁了,就嫁给他——”
“不,我不嫁,我绝对不嫁,要嫁你自己嫁——”原本一脸难以置信地王雅梅脸色瞬间灰了,尖叫着打断了王良生的话,双手不住的捶床,人激动得甚至想站起来。
王雅兰听过医生的吩咐,知道不能让她站起来的,所以死命的压着王雅梅的大腿,“姐,你不要动,不要动啊……”
“雅梅,你别动啊……”李真真听了王良生的话也吃了一惊,但见王雅梅这样死命挣扎,连忙也上前帮忙压着王雅梅。
可是王雅梅如同疯狂了一般,不住地挣扎,“我不会嫁,我死也不会嫁,要我嫁给他,我马上就去喝农药死了!”
何亭亭震惊地看向王良生,又歪了歪身体,从刘君酌背后探头去打量酒糟鼻,见酒糟鼻看着有三十多岁了,约莫一米六多的身高,长得异常难看,地包天,鼻子还塌,简直丑到让人不忍直视,顿时直犯恶心。
“呸,你还不愿意?你一个农村妹……”酒糟鼻指着王雅梅骂完,又看向王良生,“你把刚才我请你们吃饭的钱还给我吧,你这女儿瘦得跟小鸡仔似的,还得好几年才能嫁给我呢,脾气还不好。”
“这可是我们说好的,反悔不大好吧?”王良生满脸堆笑地对酒糟鼻说完,扭头指着王雅梅就骂,“你不嫁也得给我嫁,你以为你是谁呢?以为自己有几斤几两,很新鲜?”
何亭亭看得目瞪口呆,根本反应不过来。
方秀兰也上前劝王雅梅,“阿女啊,女人总得嫁人的,嫁谁不是嫁?这个杨建军是城里人,家底也厚,你嫁给他,以后就不用下田了。而且,以后你的脚也有钱医治了,这有什么不好啊?”
“他这么好,你怎么不嫁?”王雅梅怨恨地看向苦口婆心地劝自己的方秀兰,发红的眼睛一滴眼泪也没有。
对这样的父母,她在这一刻心如死灰。
这时王宝一把挣脱方秀兰的手,上前推了王雅梅一把,“你敢不听话,我叫爸妈不给你饭吃,还拿棍子打死你。”说完打了个饱嗝,摸摸圆滚滚的肚子,“姐夫家里有钱,请我们吃了好吃的,你要嫁给他抵债。”
“你去死好了!”王雅梅再也忍不住了,红着眼睛狠狠地推了王宝一把,将病床上的东西不断地向着王宝扔出去,“你怎么不去死,你怎么不去死!”
她从小受尽打骂,就因为不是男孩子。后来有了王宝这个弟弟,几乎是她带的,她对他一直很好。即使家里一直把王宝当宝,把她当泥一样踩,她还是很疼爱王宝这个弟弟,从何亭亭那里得到什么好吃的,一定会留着回去给他吃。
可是她怎么也想不到,先是这个自己一直疼爱的弟弟推得自己断了腿,现在还为一顿吃的要自己嫁给一个老男人抵债。同样是王良生和方秀兰生的,凭什么这么不一样?
“哇——”王宝向来是被宝贝着的,何尝被这样推过和骂过,当下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方秀兰大怒,上前来对着王雅梅的脸就是接连几巴掌,“你这贱人敢打小宝,看我不打死你。我告诉你,就是十个你王雅梅,也没有我小宝一个指甲盖值钱!”
何亭亭见王雅梅被打,终于回过神来,大声嚷嚷起来,“有人打人啦,有人要卖女儿啦,大家快来看啊,这里有对灭绝人性的父母啦……”
她这一通嚷嚷,让方秀兰瞬间住了手,马上冲向何亭亭,“不许叫,没有这样的事,亭亭你快给我住嘴——”
王良生则惊得马上去关门,关完门了又去关窗。
刘君酌挡在何亭亭跟前,气定神闲地看向方秀兰,“怎么,想打人吗?”
“我、我没有的事,我只是让何亭亭不要乱说话。”方秀兰被刘君酌一挡,马上结结巴巴地说道。
她隐隐约约听到过,刘君酌家在京城是高官,所以见了刘君酌就觉得自己矮了一截。
这时被这叹为观止的卖女行径弄得回不过神来的林玲玲也反应过来了,沉着脸看向方秀兰,“你还说你不是卖女?你这样就是卖女!”
(未完待续。)
204 不然我们就来个鱼死网破()
何亭亭扬声说道,“对啊,就是卖女求财嘛。人家古代是卖女求荣,除了钱还有别的收入。现在嘛,只是为了钱,太没有人性啊!”
“你胡说什么,我也是为了帮雅梅治腿。”关好门窗的王良生板着脸看向何亭亭,说完之后又对林玲玲说道,“王雅梅是我的女儿,我要做什么你们何家没资格管。现在人也看过了,你赶紧带人走吧,不然我要赶人了。”
“爸,你怎么能这样?”王雅兰痛心疾首地看向王良生,又扭头去看方秀兰,“姐姐是你们的女儿啊,她从小很勤劳干活,你们怎么能这么对她?”
王良生瞪了王雅兰一眼,没好气斥道,“你给我闭嘴!你自己也是个赔钱货,哪里有你说话的余地?”
“赔钱货,赔钱货——”王宝笑嘻嘻地冲王雅梅和王雅兰啐道。
何亭亭气鼓鼓地瞪向王良生,“你这人怎么这么坏?”
“你一个丫头片子懂什么呢!”王良生见杨建军脸色越来越难看,心里急着打发走何亭亭和林玲玲一行人,所以说出口的话越发的不耐烦。
刘君酌原本是不打算出声的,见他这样斥责何亭亭,顿时怒了,看向王良生和方秀兰,
“亭亭不懂难道你们懂?她是才女,你们是文盲,你们有她懂?我现在把话放在这里了,你们尽管让王雅梅嫁给那个流|氓,我等会儿回家就去派出所告你们个包办婚姻,侮|辱女性。”
何亭亭一听,顿时也是气势如虹,“对,告你们收人钱财包办婚姻,卖女求财!”
王良生和方秀兰的脸色瞬间大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能看到自己眼睛里的惊恐。
那十年间,村子里有这样的人,被告了,劳改了很久,隔几天还得跪下来听批|斗。王良生记得,自己就曾经踹过那人好几脚,把人踢得摔了跤,一头的血却不敢抹,而是马上滚起来重新跪好。
当时王良生还觉得好笑,觉得那人的恐惧很好玩。可是一想到这个人变成了自己,他就觉得一点儿都不好玩了。
这时酒糟鼻杨建军首先扛不住了,惊恐得声音都变了,“我、我、我没有,是他们找到我的,我没有这个意思。那吃饭钱就算了,我不要了……”
说完急匆匆地往外跑,生怕跑慢了一步就会被刘君酌揪着送去派出所。
他是皮具厂的工人,如果作风有问题,会被下岗的。运气不好的话,还有可能被拉去坐牢。
王雅梅自从被方秀兰扇了几巴掌就一直捂着脸不说话,这时她终于开口了,声音异常的平静,“除非你们毒哑我,不然我会在医院里、在城里、在沈家村跟所有人说你们卖女求财的事。”
她从小就知道自己父母爱面子,尤其是母亲。
过去她从来不会拿这样的话威胁他们,因为她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孝顺父母,爱护兄弟。而威胁父母的行为是不孝的,她不想做个不孝的人。
可是,那是过去。现在她觉得,这样的两个人不是自己的父母,威胁他们也不算什么。
何亭亭听到王雅梅这样淡漠的话,又看她脸上也是淡淡的,心里有点难过。
以前的王雅梅是很期待得到父母的赞许的,可是现在已经完全不放在心上了,肯定是伤到一定的程度才会这样的。
现在这样,估计是对父母已经没有了任何期待,所以完全死心了吧。心若死活、哀莫大于心死,估计就是王雅梅这个样子了。
“你、你……”王良生见一向任劳任怨任打的大女儿敢威胁自己,当下气得直抖,就要过来发威。
可是方秀兰一把拦下他,然后走到王雅梅跟前,一脸的为难和担忧,“雅梅啊,我们也是为了你好。医治你这腿要好多钱呢,如果没钱,你就得一辈子残废了。”
王雅梅脸色漠然地看向惺惺作态的母亲,“我会向银行借钱,长大以后还,不用你们操心。”
“向银行借钱,你好大的口气,你以为你去借,银行就会借给你吗?”王良生冷笑道。
何亭亭不说话,见林玲玲也不说话,便看向王雅梅。
“之前村里分田地,我也有一份的,我拿我的田地去抵押,你们管不着。”王雅梅一脸无所谓地说道。
何亭亭听了这话,眼睛里顿时满是赞赏,她怎么就想不到这个办法呢?
不过她很快又意识到,如果王雅梅心态不改变,她提出这个办法,王雅梅也未必同意。上辈子王雅梅出嫁之后,连房子也没有,不就是顾着父母和弟弟的感情,一样东西都没要求分吗?
这么想着,何亭亭觉得王良生和方秀兰卖女求财也挺好的,起码能让王雅梅清醒起来,不再任劳任怨,像工人一样默默干活,而是奋起反抗。
现在这样,虽然难过,但这只是一时的,将来王雅梅能享受到反抗带来的甘甜果实的。
“那不行,那是我们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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