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江洛云捧着手中的皓月石,侧过身,将手中的皓月石捧给夜玄凌,那小心翼翼的样子,就好像闯了祸的小伙子,摘了一朵花,企图讨爱慕之人的欢心。
夜玄凌揽着江洛云肩膀的手还没有松开,就着这个姿势,盯着江洛云手中的皓月石看了一会儿,说道:“我需要那些阴兽练剑,却并不需要这块皓月石。”
自己好像无意中坏了兄长的好事!怎么办?
“虽然都有些不可对外人言的手段,但我还是比较好奇想问问,你是怎么拿到皓月石的?”鸿渊问。
江洛云觉得自己听见了鸿渊语气中的防备之意,他忙去看夜玄凌,夜玄凌神色如常。
江洛云有些气闷地说道:“不告诉你,我只和我哥说。”连自己也觉得这件事透着诡异,如果不和夜玄凌说,不知道他会不会觉得,身边又多了一个有异心的人。
“先出去吧!还有笔账,要与白部算一算。”夜玄凌冷淡地道。
江洛云好像听到了那句轻描淡写的话里,带着点腥风血雨。蓦地又想起了掌门的那丝神念曾经说过的预言:魔君一怒,整个白海汀州都葬入海底。
三人穿过石室,走入那条敞开的通道,没走几步,就看到了引起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巫白长老的孙女翠柳。
然而翠柳的状态看起来并不怎么好,她面色煞白地倒在通道转角处,眼睛闭着,不知道是生是死。
鸿渊看了眼在场的三人,自觉地走了过去,看了一下,说道:“还活着,剩一口气了,救还是不救?”
“当然救啊!”江洛云理所当然地道。
鸿渊闻言,突然轻笑了一下,说道:“在白部的晚宴上,就发现你对这名女子异常关注了,难道说”
这是在给自己挖坑吧!
江洛云忙瞪着他:“你你胡说什么呢!不救她,怎么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引我哥来此处?她又为什么在此昏迷?”何况崇明宗宗旨中就有一条,非特殊情况,不得见死不救。这人三观不正,才被掌门赶出师门的吧!
江洛云又为鸿渊找出了一条罪名。
“吊着她一口气。”夜玄凌冷淡地道,“本座倒要看看,白部还有何话说。”
就在江洛云想着要由谁背那名少女时,只见夜玄凌一扬袖,翠柳就原地消失了。
夜玄凌的乾坤袖,竟然还能放活人?!
若不是担忧白海汀州众人的命运,江洛云还蛮想扒着夜玄凌的储物空间看个究竟的。
通道的尽头,多跨出一步,众人就又回到了那块石碑前。
“玉雪冰心,见之忘俗”八个字还在石碑上刻着,只是看起来好像经过了无数岁月的痕迹,显得有些模糊了。立下这座石碑作为入口的人,是不是在幻境里,看见了自己曾经珍爱过的人?
江洛云无从得知。
他忙着和夜玄凌聊天——或者说,是企图以个人的力量催眠夜玄凌。
“白海学院是什么样子的?我觉得这里的学生很有活力”
“行宫门口的那些奇珍异花,我还有几种没摘到”
“他们的白色短笛真有意思,声音听起来有点像大海的波涛,那晚的曲子都没听完呢”
“哥呀”
最后夜玄凌已经被闹得有些不耐烦了。
他伸出一只手掌,捂住了江洛云的嘴,说道:“闭嘴!我不会要了他们的命的。但是胆敢算计我,总要付出代价,明白吗?”
江洛云得到了安心的答复,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脑中莫名地浮现出了上一次夜玄凌叫自己闭嘴时,似乎好像是亲了自己?
一想到这个,觉得捂着自己嘴的手都在发烫,自己都还没问夜玄凌那是什么意思呢。
夜玄凌把手放了下来,江洛云想问的话已经到了舌尖,却又咽了回去,只笑得一脸灿烂地道:“嗯!哥说的对。”
第42章 翠柳之言()
凡间的说书先生说;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掌控一方生死的魔君;更是怒不得,移山倒海都是轻的。
白海汀州世代居住着普通的魔族;同凡间的人类们一样,他们在一方权威的管辖之下繁衍生息,有些灵根的就会进入白海学院,走入魔修之路,若有幸修出个成果来,可游历世间,也可以成为权威的意愿。这些魔修与那些人族妖族修真出了岔子入魔的性质又不太一样;这样的不一样差不多可以概括为:前者不一定会变态;而后者遇上心魔作乱时大部分都是变态。
江洛云自觉地把“变态”这两个字涂涂改改,改成“以不太好的方式释放压力”,毕竟用那两个字形容大师兄似乎不太好。然而此刻;他已经能感觉白海汀州众人战战兢兢的心态了。
代表白海汀州权威的白部众人,伏身跪在地上,恨不得将头埋在泥土里;以显示谦卑的姿态,没人敢看夜玄凌一眼。他们倒是擅长与玄云宫扯皮耍滑头谋福利,但是谁都知道,这之间划了一条安全线;凡是企图要往安全线外伸爪子的;可不是只剁了爪子那么简单的事。
江洛云手抱着那颗皓月石呆愣愣地站在一旁——适才在路上;他光顾着想给兄长洗脑了,还没将皓月石交给夜玄凌——他和白海汀州的众人一样,正提心吊胆地等着夜玄凌的决定,虽然他答应过自己,不会赶尽杀绝,但江洛云明白,先决条件是白部的人没有集体背叛玄云宫。
“翠柳醒了。”一名龙卫进来禀报,“主上,是否现在召见?”
适才被鸿渊随手扔出去的,还剩一口气的翠柳被救回来了,江洛云倒是松了口气,毕竟好端端一漂亮姑娘,就这么没了的话,也是怪可惜的。
不过也不可能会救不回来,白部众人不管有没有参与其中,在知道事情的时候,江洛云确信,一定有人动过杀念。只要翠柳一死,这事死无对证,夜玄凌看起来并未遭受什么损失,可能就会轻轻放过白部。
然而夜玄凌十分慷慨地给了一颗灵药,别说是翠柳这样的,就算五脏六腑具碎,只要魂魄还在,都能将你从鬼门关拉回来。于是翠柳姑娘就这么被救活了。
听闻翠柳醒过来,众人表现不一,有担忧的,也有和江洛云一样松了一口气的,鸿渊与夜玄凌倒是表情不变,特别是夜玄凌,他靠坐在白部族长专属的那张貂皮大椅上,表情淡然,看不出是生气还是不生气,因为难以捉摸,白部的人更是忐忑不安。
视线盯着江洛云的手,好像突然产生了莫大的兴趣一般,江洛云原本以为夜玄凌是在看皓月石,后面才发现夜玄凌的视线一直在自己的手指上,丝毫不曾分神去看皓月石,于是也低头看了自己的双手好几眼,闹不明白夜玄凌是在看什么。听见龙卫来报,夜玄凌也只是伸出手,轻轻的示意了一下,吝啬于分出一个眼神。
“宫主息怒!”翠柳一进来,就拖着羸弱的身躯跪倒在地面上,面色依旧白得吓人,嘴唇已经基本失去了血色,犹如风雪中摇摇欲坠的一株弱柳,随时有可能没了生息,“适才奴婢醒来,知道宫主在秘境中遇险,奴婢知罪!”
“既是秘境,没有危险反倒说不过去。”夜玄凌倒是寓意不明地轻笑了一声,“本座也不为难你,把你知道的说清楚。”
翠柳诚惶诚恐地道:“那日奴婢与宫主说过的话句句属实,白海学院后的石碑林,刻有学院中诸位优秀前辈留下的谏言,大多石碑都有许多仰慕者会送以鲜花为礼。奴婢发现,唯有其中一座石碑似乎被众人刻意遗忘,奴婢是族中巫者一脉,现在越来越多的人不相信巫力的作用,我巫族一脉,在族中也只是占个虚名,常被人遗忘”
说到这个,白族的人偷偷的就着伏身的姿势,互相对视了一眼。
“奴婢心中不忿,看见被忽视的那块石碑就想起我巫族一脉的境遇,于是每日鲜花祭拜,时间久了就听到了某个声音在召唤我。”翠柳的眼中现出了迷惘的神色,“现在想来,可能是我巫族一脉留在我身上的血脉影响,才让我对那块石碑有了感应,后来,就发现了其中似乎有阴影飘出。我从爷爷那边听说过皓月石的传说,说皓月石都在月圆之夜开启秘境,秘境开启时,会有阴兵先行,又听闻宫主在找皓月石,我我就想着,如果自己能在这件事情上立功,也许也许我巫族一脉就能落入宫主的眼,能够能够”
“傻孩子!”巫白长老心疼地看了自己的孙女一眼,而后朝着夜玄凌深深一拜,“宫主明鉴,这傻丫头定然是被什么东西迷惑住了。能够封存皓月石的秘境,其主人必然能力了得,翠柳她能力弱的很,做不来的。
“您老先一旁歇歇吧,让她接着说。”鸿渊一副感兴趣的样子,盯着翠柳说道,“我挺好奇的,为什么翠柳姑娘要深夜前往行宫?”
翠柳又是俯身一拜,才接着说道:“我听说宫主会出现在宴会上,就求族长给我们机会,让我带着白海学院的学生们一起为宫主表演节目,希望能有机会见到宫主,将皓月石的消息上报。然而宫主您很快就离席了。”
江洛云想起了离开宴会时,自己看见的翠柳那个失望的眼神。
“然而我们表演完后,集体回白海学院,我又去了一趟石碑林想确认一下自己所见。当时的石碑林似乎已经发生了异变,我进不去。我本想将此事告知族长,然而族长正为红蛟之事焦头烂额,无心听,又觉得我年幼异想天开。我不知秘境能维持多久,又怕其他人抢了功劳,就就连夜打扰了宫主。若是因为翠柳的鲁莽给宫主造成了损失的话,求宫主责罚,此事与我爷爷及白部众人一概无关,翠柳求宫主让翠柳一人承担所有后果。”
说到最后,翠柳整个人好像已经花光了所有的力气,几乎要昏倒在地上。
但凡稍微有些怜香惜玉的人,都不会再继续责罚,江洛云都有些看不下去的乞求地看了夜玄凌一眼。
然而夜玄凌也不知道有没有看到,他正若有所思的看着翠柳。
“翠柳一时糊涂,也不知道自己犯下了什么错事。”巫白长老朝着夜玄凌一拜,“念在她年幼无知的份上,请让老奴替我这唯一的孙女承担起责任吧!”
“宫主息怒!”白部的族长朝着夜玄凌一拜,说道,“虽说是个人行为,但此事我白部责无旁贷,我白部愿意接受一切惩罚。”
江洛云想,这个白部的族长倒是当得像模像样的,没有临阵推卸责任。
“求宫主息怒!”众人集体一拜。
夜玄凌的视线终于从江洛云的手指转移向了跪在下面的人,说道:“本座怒了吗?”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悄无声息。
“本座若是怒了,你们承担得起?”夜玄凌又轻笑了一声。
众人噤若寒蝉。
江洛云在没人看得见的地方扯了扯夜玄凌的衣服,示意他不要太过吓人。
夜玄凌也不知道感受到了没有,接着说道:“本座说了,既然是秘境,又有本座要的东西,有些危险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本座想知道的,只是是否有人有了异心。”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忙说不敢。
“若不是,自然最好。”夜玄凌说道,“这皓月石,本座也已经拿到手了,自然不会为难你们。但是,若是本座的怀疑落了实处时间过去还没有太久,也不知道是否还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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