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让仙枍忍不住惊叫出声,这感觉太刺激了,哪怕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也受不了啊。峭壁之间的惊呼声久久回荡,一直荡到最高处。
寒子呇负手站在悬崖之上,听到这声音不由摇了摇头。不过这丫头还算聪明,爬到一半掉下去才亏呢,还不如一开始就掉下去。
不过泽瑞池的水泡起来是什么感觉他可就不知道了,反正有了避水珠也淹不死,至于会不会疼,疼到想死也死不了的,这就是泽瑞池。
虽然寒子呇不是很清楚天厥山的规矩,但是他也偶然听了那么一点,所有天厥山的弟子下山历尘劫之前,都是要进去趟一遍的,或早或晚的问题罢了。所以望绣是直接走的,因为她以前为了某样食物,曾经趟过这个泽瑞池。
刚碰到水的那一瞬间,仙枍还没多大感觉,毕竟身上还有衣服,结果直直落入水中,池水灌进衣服里面的时候,她才感受到什么叫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难受到她想尖叫。结果刚一张口,就被池水惯了一嘴。完了,她忘记自己掉水里还没出来。
仙枍赶紧往上扑腾,连眼睛都没敢睁开,她怕水把眼睛给刺激到。等终于把脑袋送出了水面的时候,仙枍忙不迭地吐水加咳嗽,好不容易才缓过气来。水沾在皮肤上面火辣辣的疼,仙枍从云袖中掏出手帕来把露出水面的部位都擦了个干净,还好,袖子被她用法阵加持过,不会影响到里面的东西。
但是此时此刻,她浸在池水里的身体已经锥心蚀骨的疼了,她能感觉到那些水正在从皮肤表面进入到她的身体里面连血液流动都是疼痛难忍的。不愧是泽瑞池,不愧有洗髓伐骨的功效。果然,想要得到什么,必然得付出相应的代价。
仙枍咬了咬牙,大脑已经疼到停止思考,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尽快上岸。于是仙枍瞅准了一个方向之后,便立刻动身往那边游去。刚刚呛了一点水,她的喉咙和口腔到现在还疼着呢。
泽瑞池虽然是作为天厥山上洗髓伐骨的地方存在的,效用巨大,但是环境却不怎么样,可以说,比起别的地方,这里算是很差了。
池水周围寸草不生,一点生命活动痕迹都没有。只有一些黑乎乎的石头。至于池水的颜色也是一言难尽,就目前仙枍看来,说是灰色的又不像,感觉有点泥浆的颜色,但是也不尽然,反正仙枍也说不清楚了。
记得她以前在哪本介绍天厥山的书上看过,泽瑞池的水并没准确的颜色,据说每个人看到的都不一样。有人说是清澈见底的,有人说是乳白色的,还有人说是纯黑色的。不过据统计,看见池水的颜色越浅,能见度越高,这样的弟子飞升成仙的几率会更大,就算没有飞升成仙,那也修为不低。书上这一段最后总结到,这大概就是修仙天赋,强求不得。仙枍看了看这池水,感觉自己和天赋这两个字怕是沾不上边儿了,毕竟在她眼里,这水已经是捧在手里都还是不透明的了。
游了不知道有多久,仙枍疼得手指都使不上来力气,只是靠一股子蛮劲支撑着一直机械一样地划动着手臂罢了。身体里的筋脉在炸裂,骨头也碎得如同粉末,然后又一一恢复,那声音一直徘徊在脑海中,仙枍都要以为自己幻听了。不过她也没心思去管自己到底有没有幻听,她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回去解结界呢,就算被寒子呇追着打也好啊。
可惜什么事情都没有重来一次的机会,仙枍仍然得继续在这片池水中扑腾。
至于寒子呇,他现在已经到了仙枍游动方向的岸上,正靠着一块黑色的大石头假寐呢。对于仙枍现在的情况,他真是一点也不担心,这才只是个开始而已,他可不觉得等过两个月仙枍就打得过他了。
等仙枍撑着游到岸边的那一瞬,她就趴在石头上晕过去了,反正眼睛是闭上了。
寒子呇走过来的时候,照例踢了踢她,不过动作很轻就是了,只是意思意思。不过仙枍完全没有醒过来的迹象,只有手指不自觉地抽搐了两下。
“啧,这就不行了。”寒子呇摇了摇头,拎着仙枍的衣服把她拖到之前自己坐的那块大石头旁边,那里地面平坦些,石子也相对较少,躺一下应该也没什么关系。
把仙枍扔那里之后,寒子呇便纵身一跃跳到那块黑色的大石头上面,然后坐下,屈起一条腿,好把胳膊架在上面支着脑袋继续假寐。
仙枍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醒过来的,她只记得当时游上岸的那一刻自己快要疼晕了,然后就听见本来在休养不能出来的紫凰说到:“速将灵魂聚与识海。”
于是在晕过去的前一刹那,仙枍下意识地遵从了紫凰的话,灵魂从整个肉体集中到了识海,果然就不疼了,只不过自己还是晕了过去,连紫凰的面都没有见到。然后?然后就是现在这样,她醒了。
“呃”仙枍忍不住轻吟出声,然后费力支起身子,眉头紧锁。虽然没有之前那么疼,但身体还是难受得厉害,一点力气都没有,就像是剧烈运动后一样酸痛无力。
仙枍眨了眨眼睛,终于坐起身来,然后靠着一边的石头直喘气。
第267章 愿意就好()
“醒了?”寒子呇跳下石头,刚好落在仙枍身边一步远的地方,摇着扇子问到。
仙枍朝他无力地翻了个白眼,然后深深地呼了一口气,道:“废话。”
的确是废话,寒子呇耸了耸肩。换作以前他是不可能明知故问的,这不是客套一下吗?嗯,算是新学了一个技能好了,也没什么的。
寒子呇低头看着仙枍,道:“能站起来吗?站的起来就回去了。”
仙枍心里真的是想骂人了,但是实在是没力气,没好气地说到:“你就不能直接把我带上去吗?”
寒子呇继续摇着他的扇子,站着说话不腰疼地解释道:“这里附近十丈不能用法术,你得自己走。”
仙枍终于还是没忍住低咒一声,这是什么破规矩,在泽瑞池游了一圈还指望她走出十丈?爬也爬不动啊。
仙枍心里翻了个白眼,说:“怎么可能?你去泽瑞池里游一遍试试还能不能走得动!”
因为逆光,所有仙枍看不太清寒子呇的表情,对方顿了一下,扇子都没扇了,才不太确定地问:“你确定?”
仙枍烦躁地点了点头,当然了,不然呢?不过她懒得开口,寒子呇应该可以自行领会。
寒子呇对此没什么表示,收了折骨扇之后对仙枍说到:“好吧,你看好了。”
说着,寒子呇便朝泽瑞池走去。仙枍一脸不明所以,反应过来才知道寒子呇这是要亲身试验给她看,可是,她没有这个意思啊!她只是表示一下走出去的难度而已,寒子呇的理解怎么跟她这么不一样。
寒子呇倒是没想太多,反正去施一遍给仙枍看看不就成了,而且他心里很清楚结果,只不过说出来仙枍大概不信罢了。
寒子呇并没有跳入泽瑞池中,而是就这么坦坦荡荡地走了过去。当他抬起脚就要落入水中的时候,他身前的池水突然分开,然后升起许多石柱,刚好够寒子呇走到对岸。寒子呇只走了两步,就站在那里回过身来,问到:“如何?”
这话仙枍根本没听进去,她正目瞪口呆着呢。这池水怎么可能不对,是这场面怎么可能?据说以前每个初来天厥山为师的上仙都是要趟过一遍泽瑞池的,只是不会疼罢了,但也没听说可以这样的啊。
仙枍愣在原地,发呆的模样看着有点傻乎乎的:“你,这,怎么可能?”
她的声音虽然不大,可寒子呇还是听得一清二楚,他又按原路走回来,然后停在了仙枍面前。
“这池水还不敢洗我的髓伐我的骨,”顿了顿,寒子呇又换了一个直白点说法,“它还没资格对我做什么,也不敢对我做什么。”
“那,那什么是有资格的?”仙枍仰头望着寒子呇,被对方倨傲的神情晃了神,鬼使神差地问到。
寒子呇也没卖关子,他望着前方,或者说是远方,神色漠然冰冷,答到:“整个六界,都没有资格。”
是的,即使失去了记忆,血脉中的东西也不会改变,他的直觉仍然准确。他可以目中无人,那是因为他有这个资本,而且与生俱来,无需疑问。
仙枍有那么片刻的震憾,这样的话从对方嘴里说出来,她竟觉得理所当然,那么之前的寒子呇,也就是失忆之前到寒子呇,又为什么和现在如此不同呢?是对方演戏水平太高,把她也骗了过去,还是发生了别的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呢?仙枍挥去脑海中乱七八糟的想法,这些事情,还是暂时不要多想的比较好。仙枍有种感觉,这个问题的答案,绝不会让她感到开心。
仙枍沉默了一会儿,问到:“那你怎么说十丈之内不能用法术?”
寒子呇打开折骨扇继续扇着,道:“我有说过会影响到我吗?只是提醒一下你而已。”
闻言,仙枍毫不吝啬地送了对方一个大大的白眼,又不死心地追问:“那不能带上我吗?”
寒子呇丝毫没有同情心地说到:“带上你,我的折骨扇就一样飞不走了。”
仙枍咬碎一口银牙,心内吐血不止,听对方这话里的意思,明摆着是要自己飞走,然后把她丢下啊,她还以为对方是陪她一起走出去呢。而且就十丈路,他连十丈路都不愿意陪她走!仙枍再次吐血,表示生无可恋。
“寒子呇。”仙枍在对方要抛扇子走人的那一瞬间虚弱地唤来一声。
果不其然,寒子呇停下了动作,回头看她。
仙枍还是侧靠着那块黑色的大石头,纯白的衣裳和苍白脸颊被衬得异常显眼,头发也还是半干,甚至还在滴着水。仙枍微张着有些泛白的嘴唇,然后对着寒子呇说到:“你,你能不能,扶我过去?就这一次,求求你了。”
仙枍说着,眼神中也带着一抹乞求,希望寒子呇能帮帮她。仙枍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状态非常不好,可是丹药都在袖子里面,她之前为了防止有人无意中动了自己的东西,就下了一个只有自己能解开的禁制,而那个禁制解开是需要灵力的。也怪她之前怕疼,不愿意滴血认主,连精血都不是,只是简简单单的一滴血而已,她就是没舍得,现在好了,偷懒的报应来了吧。
面对仙枍乞求的目光,寒子呇其实是可以无动于衷的,换作别人他都不会多看一眼。可为什么对方一喊他的名字,他就停下了呢?他不仅停下了,还听完了对方的话,甚至还为此而停顿了。
他需不需要帮她?其实是不需要的吧。他该不该帮她?其实也没有什么应该的理由吧。那么,他愿不愿意帮她呢?寒子呇想了想,他觉得,他是愿意的。
所以,他才会为此驻足,为此停顿,因为,他愿意。向来随心所欲惯了,寒子呇早就没什么应该不应该的想法了,只要心里舒坦就好了。既然他心里是想要帮仙枍的,那为什么要拒绝呢?
是以寒子呇收回了折骨扇,说了一句:“好。”
第268章 听见心跳()
“当我没说。”仙枍几乎是与寒子呇同时开口,说完才反应过来,然后猛地抬头,“你,你刚刚说什么?”
寒子呇拿着合起来的扇子敲了敲手心,有耐心的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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