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子呇顿时觉得浑身都充满了干劲,但还是稍稍绊了对方一下:“我有名字,你别老是叫什么‘喂’的。”
孟朝歌立刻从善如流,又把刚刚的话重新说了一遍:“子呇,给我讲讲六界的事情吧,好不好?”
话音刚落,寒子呇瞬间小人得志一般地勾起唇角,像是想起了什么,又把笑意压下去,轻咳了一声,说道:“好吧,我就勉为其难地答应了,就当是给你这个蠢丫头普及一下六界的传闻吧。”
孟朝歌看着对方这般模样,却笑出了声,明明都一把年纪了,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是不是就像俗话里说的“老顽童”那样,越活反倒越像个小孩子。
寒子呇瞪了她一眼,然后懒懒地开口道:“六界不是一开始就都存在的,按先后顺序来说的话,应该依次是神界、人界、冥界、仙界、魔界、灵界。大概就是神明们无聊创造了一堆生灵,又以跟他们最为相似的人作为一界的划分,人界的最高统治者就是人皇,不过数量也是不限的,这个你应该清楚。”
孟朝歌点点头,示意他接着说。
“有了万物生灵就得有轮回啊,毕竟神明们也不想一天到晚的在哪儿造吧?为了能够把这些魂魄收回去继续用,就创造出冥界来专门用来管这些魂魄。然后呢,万物生灵也都有进取之心,想要往高处走走。于是向善者修仙,有了仙界;崇恶者修魔,有了魔界。”
“那灵界呢?”
“这算是一段奇闻了,跟魔界也有很大关系。话说这魔界其实是天帝造出来的,甚至跟神界还有交汇的地方。当初天帝说,这世上万物生灵,只要有心,便有恶念,向善者可以修仙,却一样有心思不纯的时候,他们总要有一个宣泄的对象。这个对象就是魔。于是魔界就诞生了,第一个也是现在唯一一个魔便是魔尊苍旻,天帝问诸神谁愿往魔界的时候,只有他一个人说不在意,所以天帝便让他去统治魔界,并奉他为尊。不过好笑的是,魔尊却是有神格的,所以他们也喜欢称他为魔神。”
“还是没有说到灵界啊。”孟朝歌还是蛮喜欢灵界这个名字的。
“这不正要说嘛。灵界到现在还没有被打开过,谁也不知道灵界到底什么样子,因为这个,所以灵界的最高统治者被称为‘灵主’,也就是灵界的主人,也只是主人而已,而且非常巧合的是,灵界也只有她一个。她是第一个修出仙身之后毁掉自己原身的,徒有灵魂不灭却再无归处,又不被冥界所收,所以称之为‘灵’。别的精怪要么不敢冒风险毁掉原身,要么便是没办法在没有原身的情况下还能继续存留在世间,所以这么久以来,也就那么一个‘灵’而已。”
“‘灵’是精怪修炼出来的,那为什么精怪不自成一界呢?之前说的玉妖啊佛门啊,他们怎么没有界?”孟朝歌八卦道。
“精怪们不也住在人界吗?而且他们本质上和人一样,都是神明创造的生命体,神明在创造这些东西的时候可没有那么多谁优谁劣的想法,所以生灵都是平等的,既然人可以修仙,精怪们为什么又不可以?至于佛门,是和神明们是一同出现的,当时只有一个神界,所以自然是一起住在神界。”
“哦。那你呢?你又是什么界的?仙界吗?”孟朝歌继续追问道。
寒子呇瞅见时机已至,立刻道:“我现在既然是在修仙,应该算是仙界中人吧。修仙可踏六界而不受阻,可观阴阳变幻而强自身,起码做事都会方便许多。就像你想去冥界,也用不着这么麻烦,想找人的话也有专门的咒法,是不是很好?人界想要往上,都是要经过仙界才行的,有仙籍是最基本的要求。”
这番话绝对是夸大了仙法的作用,先不说总有受制的地方,就光是六界随意跑便不可能,顶多在仙界和人界到处跑,偶尔去个冥界还差不多。不过孟朝歌这个门外汉自然是不知道的,她觉得好像还蛮有那么几分道理,等以后再看看吧,有机会试一试也无妨。
“是蛮好的,不过再说吧。你先给我讲讲冥界。”她还惦记着接下来的去处呢。
寒子呇无奈,却也不敢逼急了,这种事还是徐徐图之的比较好。于是任劳任怨地讲起冥界来。
“冥界管的事挺多,神界不想管的事都丢给冥界了。比如各个生灵的命途,生死,劫数,等等乱七八糟的事情,只要他们想管,就都能管。冥王手中的定途笔,可是连天帝都再拿不出比这更厉害的神器。定途笔可断万物生死,定生灵命途,改死灵未来,可与天道相媲美,所以也有‘小天道’之称。不过只有冥王一个人能用,缘由我也不清楚,反正除了冥王自己,现在还没人知道冥王和定途笔是怎么来的。”
“那能找到冥王吗?”虽然之前在帝旿那里得到过答案,但孟朝歌依旧不死心,想要再问一次,试图得到一个不同的答案。
“冥王的性格是六界之中出了名的古怪,整天一副阴沉沉的样子,不知道在干什么。我以前应该也没怎么见过他,六界当中基本上就没有跟他混得熟的,我连他叫什么名字都没听说过。想要找到他,那简直比登天还难,哪有人能知道他的去向?有句话说,信谁都成,就是不能信冥王说的话。所以就算他说了自己去哪里,估计也没几个人敢信。”
第83章 星河高悬()
“为什么?冥王喜欢说假话吗?”
孟朝歌有点难以置信,民间素来信奉鬼神之说,不管是鬼还是神,那都是高高在上的存在,就像皇帝一样,应该是一言九鼎的,怎么可能会做出欺骗这种卑劣的事情。纵然她现在对鬼神已经有些不一样的看法了,但十几年来的奴性却刻得太深,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拔除的。所以听了寒子呇的说法,她还是难免会有所惊讶。
“也不能这么说,六界之中,魔尊和冥王是最接近于民间流传的神的形象的,他们都近乎无欲。不过魔尊是你看不到他有欲望,冥王则是你看不出他有欲望。换言之,冥王端的是高深莫测,说真话说假话都一个样子,你也分不清他什么时候说的是真话,什么时候说的是假话,所以你也无从知道他想要得到的是什么。你要是真的见到冥王,最好不要跟他有任何交易,反正他遇见谁都是不可能吃亏的。”
寒子呇口若悬河地说着,说完自己也有一点惊讶,他就算听了再多的传闻,也不可能对冥王有这么深的了解。既然自己也说对方难觅踪迹,六界未有人相熟,那么他又怎么可能知道对方的性格,还这么详细?
寒子呇思索一番,这种熟稔的语气,自己以前怕是跟冥王有不浅的关系啊。
孟朝歌在一旁点点头,冥王不好惹,不过她这样的小人物怕是也难见到,还是之前说的莲姬比较靠谱。
心里定下计划后,孟朝歌才有心思管别的。她伸出一只手来支着下巴,另一只手拨弄着身畔的枯草。夜色更浓了,衬得星辰也愈发璀璨,但依旧遥远,她伸出手比划了一下,对比之后才发觉,这距离她怕是一辈子也难以企及。
寒子呇见状,说道:“星星不一定都在天上,我的名字也是星星的意思,你来摘我应该要容易许多。”
孟朝歌被逗地一笑,“这怎么能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它们不就是亮一点、圆一点嘛,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起码我比它们离你更近啊。再说了,我觉得我长得比它们好看多了。”寒子呇自恋地说完,捡了根树枝,盘腿坐在草垫上,百无聊赖地拨弄着火堆。刚刚说得太久,火堆都灭了。
孟朝歌见状,本来打算过去帮忙,但想了想又停了动作。她看了看还在低头不知在嘀咕什么的寒子呇,又仰头望了望仍在闪烁的星子,突然觉得寒子呇和这些星星很像。都离她太远,太过遥不可及。或许等天亮了,寒子呇也会和这些星星一样,最终消失不见。
孟朝歌没有再回应寒子呇的话,星河高悬,寒风从山的另一头呼啸而过,耳边是仿似哀鸣的风声,不经意的一个用力,手下的枯草便被扯断。用指尖揉搓着被扯下的那一段草叶,孟朝歌终于渐渐有了困意,她撑起身体往后一靠,便倒在山壁上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寒子呇没叫醒她,也没试着挪动她,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把火堆往孟朝歌那边挪了挪。他也看出来对方有些浅眠,能够睡着已经是不易了,怕是稍微有点动静就会惊醒,还是不要打扰她好了。
枕臂躺在孟朝歌身边,寒子呇又望了一夜的星空。
第二天天边刚泛出鱼肚白,孟朝歌便醒了,寒子呇听见动静也立马转过身往这边走来,他正提着一只水囊,应该是去不远处那个小山涧里面打水了。
“呐,你先喝一点,然后在那边的山涧里洗漱就成,我看过了,水挺浅的,也够清澈。”寒子呇将水囊递过来,又扶了一把因为刚醒还有些迷糊的孟朝歌,让她坐好。
孟朝歌接过水囊,打开盖子正准备喝,寒子呇又说:“别喝太急,这水毕竟是没有温过的,喝多了恐怕会不舒服。你先喝一口润润嗓子,要是没问题再继续喝。”
孟朝歌依言仰头喝了一口,稍微润了润嗓子才继续喝。令人高兴的是,这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凉,喝起来也还有一股甘甜的味道,在这荒山野岭的算是极难得了。孟朝歌也没再客气,一口气喝了个够才停下。把盖子盖好后,又将水囊还给了还在等待的寒子呇。
“我们一会儿就往军队那边去吧。”
“嗯,我刚刚看过了,红色盔甲那边的就是怀国的军队,宁怀帝姬坐阵军营,暂时大概不会离开。”寒子呇把消息告诉对方,然后伸手拉对方起身。
孟朝歌道了声谢,便独自往山涧那边走去了。
待两人收拾完,才一起往怀国军队那边行进。寒子呇看着前方不算太短的路程,本想帮孟朝歌拿包袱,哪料到竟被对方一口回绝。孟朝歌不太想依靠别人,而且她对寒子呇还有点不太好的心思,所以前思后想还是觉得跟跟对方保持距离的好。
寒子呇无法,也只好放慢脚步,迁就对方的速度。结果清早赶路的两个人,直到晌午才抵达军营门口。
两人毫无意外地被拦了下来,不过幸好这里是宁怀帝姬的阵下,倒没有太过为难,只是让他们离开。
不过孟朝歌早有准备,拿出提前放在袖口中的令牌给对方看,上面正刻有宁怀帝姬的亲印。
这块令牌其实是正反两面的,正面是宁怀帝姬的印信,背面则是怀国右相孟珲的印信。可以说,只要出示这块令牌,在怀国基本上就可以横着走了。而且这令牌至今也就只有那么几块罢了。
对方一见这令牌,也不敢再多拦,毕竟这天下也没几个敢拿这块令牌造假。但出于谨慎,仍然让两个士兵带他们去宁怀帝姬的营帐,戒备一直没有松下。
等人通报了消息,得了宁怀帝姬肯定的回复,营帐外的人才敢放他们进去。所幸孟朝歌和寒子呇都不是在乎这些的人,也就没表现出多大反感。
进了营帐,就听怀朱招呼他们两个过去用膳。怀朱看见寒子呇的时候也是一惊,她本以为两个人指的是柳下朝烟和柳下夕岚两姐妹,结果柳下夕岚没了,多了这么一个青年。一瞬间,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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