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欣竹来到是点醒了崔山鹰,这里是两广,远来是客,既然自己来了,两广本家就要尽地主之谊。
两广武馆十三家,具体是哪十三家,崔山鹰不是太清楚。只知道二月初八,正月十五,会金楼。
崔山鹰不清楚,但是有人清楚。
守灵当夜,是杜云强去了崔家,替两广武馆十三家传的话,这次崔山鹰来,崔山鹰可以直接联系他。他就是两广本地人,在本地武行,和南边江湖里,如果没有足够的名声,十三家武馆也不会托他北下去崔家传话了。
崔山鹰这里有杜云强的联系方式。
但是崔山鹰并没有立即就打那个电话,两天都等了,又何不再多等两个小时!
两广天气如春,并不像北方那么冷。坐靠在椅子上,面对着阳光,太阳照在身上,暖暖的让人很舒服。
崔山鹰闭着眼睛,脑子里想着这次南下得失,他孤身一人来,嘴上虽说不在乎输赢胜败,可心里能真不在乎?做不到,因为里面夹杂着私心,当年老爷子能连胜两广武馆十三家,闯下偌大名头,那自己为何做不到呢?
练拳的,说不在乎胜败,都是骗人的。
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练拳十几载,心里怎么可能轻易承认比别人差呢,崔山鹰是如此,别人亦然。
争斗之心既是胜败之心。
没人不想赢,不但要赢,还要赢的体面,赢得光彩。
崔山鹰有傲气,在拳术上,在功力上,吃的苦流的汗不比别人少,自然不会认为自己比谁差。
崔山鹰没想过,自己胜了会怎么样,输了又会如何。没动手之前,谁都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赢。身上的伤,崔山鹰没看在眼里,小伤,无大碍。
名声大过天,重过命。既然老爷子把名头给了自己,那崔山鹰就不能丢这个人。
下午的时候,崔山鹰给杜云强打了个电话。今天联系他,不算晚,要不是因为常欣竹,这个电话崔山鹰或许都不会打,而是二月初八直接去金楼的。
“可是崔师傅?”杜云强接电话后,直接试探问。
或许是因为自己号码来自北方城市,又或许对方已经通过其他渠道得到了崔山鹰的号码,那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崔山鹰笑道:“正是崔山鹰,杜师傅,我人到了!”
“好,在那里,我亲自去接!”杜云强笑着说。
崔山鹰把酒店名字讲了出来,两人又寒暄客套两句,把电话挂了。这家酒店是常欣竹选的,还有没有人在监视自己,崔山鹰不敢肯定,既然给杜云强打了电话,自己远来是客,接下来如何安排,那就听他的吧!
没什么要带的,只拿上随身的东西,下到楼下服务台,崔山鹰把房间退了。
然后走出去,站在酒店外面,等着杜云强来接自己。
没用太久,一辆白色越野车停到崔山鹰前面不远处,杜云强打开后车门下来,朝崔山鹰笑着说:“来了,怎么不提前联系我呢,你是应邀而来,到了两广吃住自己传去不是在打我们十三家武馆的脸吗!”
崔山鹰笑着说:“是山鹰想的不周,杜师傅勿怪!”
“酒店房间退了吗?”杜云强问。
“退了!”崔山鹰笑着点头。
杜云强做了个请的动作,说:“既然如此,那咱们就走吧!”
“好!”
崔山鹰也没客气,跟着杜云强上车,一块离开了酒店。背后某个玻璃后面,常欣竹皱了皱眉头,低声骂了句:“这个没骨气的小王八蛋,怎么跑了呢!”
没错,常欣竹确实一直都在监视着崔山鹰,雇主花钱了的。
“崔师傅,昨夜没睡好?”车上的时候,杜云强看着崔山鹰脸色不好,忍不住问了句。
崔山鹰笑着摇头说:“睡的还好,来的路上出了点意外,不过事儿不大!”
“意外?”杜云强愣了下。
崔山鹰含笑着也没跟他细讲,自己身上带伤,没想说出来。人来了,有没有伤,场都要上,就算两广十三家武馆不愿意欺他,可崔山鹰却丢不起那个人。
见崔山鹰没想说,杜云强也就没问。
杜云强是杜家的人,练的是自然门,和京城万申武是一脉,至于两人有没有关系,那就不曾而知了。
没见外,也没避嫌,杜云强直接把崔山鹰接回了家里。
“这里没外人,你嫂子带着孩子回娘家了,只有你和我,千万别见外。”杜云强笑着道。路上开车来的是他徒弟,叫小兵,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小伙子,寸头人很精神。
崔山鹰笑着点头,道了句:“麻烦了!”
杜云强家里装饰的不错,三室两厅的格局,估摸着是怕不方便,所以在崔山鹰来之前就已经把老婆儿子打发走了。
安排好住的地方以后,杜云强说晚上请崔山鹰喝酒,这顿饭是他私人请,不会有外人来。
今天才二月初六,后天才是二月初八,中间还隔着一天。
崔山鹰不是不讲人情味,既然杜云强说了,他也没拒绝,交情这东西不是自己蹦出来的,人情也都是走出来的。
杜云强话里话外,没带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客套,那崔山鹰自然不会摆什么架子。
花花轿子人人抬,你敬别人,别人才会敬你!
第一百六十九章 玩劲的技巧()
房间很安静,普通的客房,被褥都是新的,条件比住酒店只好不差。 杜云强只所有把崔山鹰领回家里,没把他安排在外面酒店,不是因为条件不允许,酒店永远比不了家里,说明人家没拿崔山鹰见外。
两者虽然是不同阵营,功夫上要争高低,论深浅,可下了擂台,大家都是习武人,同为武行。
崔山鹰自然也不会挑毛病!
你敬人,人才会重你!
傍晚,杜云强把崔山鹰从房间里喊出来,笑着往外走,地方已经订好了。崔山鹰远来是客,客随主便,这几天吃喝拉撒,杜云强怎么安排,他就怎么听。
一家高档酒楼。
包间里只有四个人,除了崔山鹰和杜云强两个人以外,剩下的两人,一个是杜云强的徒弟小兵,另外是一个女孩,年纪也不大,挺精神的!
落座以后,杜云强笑着说:“小兵你见过了,这个是小婷,也是我徒弟,小兵的师姐,别看年纪不大,跟着我已经学了有差不多七八年了,有时间崔师傅多指点指点!”
杜云强年纪要比崔山鹰大十几岁,虽然不见得有四十,但也至少也有三十五六岁的样子。具体的崔山鹰没细问,年龄这东西,也没必要问太细,崔山鹰至少可以肯定,现在的杜云强,身手,体力,生理各方面的机能至少都在鼎盛时期。动手能力不会太差!
崔山鹰笑了笑,说:“杜师傅说笑了,有你在,哪还用的着我指点,名师出高徒,杜大哥的徒弟岂会差!”
“哈哈,崔师傅抬举我!”
都是客套话,两人算不上有交情,可除了老辈人或许有恩怨外,也说不上有仇有怨。上代人的恩怨,这事儿得分人看!
或者说,两人彼此都在试探。
崔山鹰虽然年轻,一年下来武林中做的事情却不算少,现在通讯这么发达,消息早就没了地域之分,南边武林里不可能没听过崔山鹰做的那几件事情。
虽然背地里或许有人不屑,但至少明面上提起崔山鹰来,都要赞叹一声,末了,少不了会加一句,长江后浪推前浪!
人的名,树的影儿,是不是真的有本事,眼睛看,耳朵听,都是虚的,动了手才知道实不实。
酒菜上桌,杜云强敬了崔山鹰一杯。
崔山鹰有伤在身,本是不便喝酒,但是杜云强敬自己酒,算是礼,崔山鹰如果不喝,显得有些不近人情。
所以杜云强敬的这杯酒,崔山鹰喝了。然后跟杜云强明言道:“杜大哥,山鹰身体不适,不能多饮,您敬我一杯,我敬您一杯,剩下的山鹰以茶代酒。”
说完,也不等杜云强说话,崔山鹰把刚倒满的酒一口喝干。
杜云强愣了下,笑着说:“崔师傅,明天又没什么事情,多喝两杯也无妨吧?”
坐在杜云强下手边的小婷含笑着道:“对呀,早就听闻崔师傅为人海量,怎么能就喝这点呢。传出去,江湖人该笑话我师父招待不周了,来,我亲自给你倒满!”
杯子是那种二两多的大杯,两杯差不多有半斤酒,喝酒对崔山鹰伤口愈合没好处,崔山鹰又不是那种不知进退,不懂爱惜身体的人,这两杯酒他其实也可以不喝!
小婷先一步把崔山鹰的杯子拿了过去,崔山鹰到没好意思拦她,人家是女孩,自己动手动脚不好,容易惹人闲话。
不过小婷把酒倒满以后,放到崔山鹰面前,崔山鹰却摇头,说:“真不能再喝!”
杜云强呵呵笑着坐在那里,没有说话。
小婷背着崔山鹰给坐在门口,几乎在崔山鹰正对面的小兵使了个眼色。
小兵会意的站起来,笑着举杯,朝着崔山鹰道:“崔师傅,你远来是客,江湖里都讲客进门,听主言,客随主便,我早就听师傅提过你的大名,只是难得一见,今日有缘怎么能不和你喝杯酒呢,来,这杯酒小兵作为一个晚辈,敬你!”
崔山鹰眼睛望着他,好一会儿,才转过头来对杜云强淡然笑着道:“杜师傅,你的徒弟太会劝酒了,可山鹰确实身体有恙,不便多饮,你看这事儿?”
崔山鹰不是不给谁面子,是他真不便多喝。没受伤之前,喝多少他都不在乎,从小时候他就是跟鱼头偷老爷子酒长大的。但是此一时彼一时不是!
杜云强呵呵笑着说:“小兵,既然崔师父身体有恙不便多饮,那你也就别在勉强了!”
“哼!”小兵哼了声,显示出他的不满你来,把酒杯重重的放在桌子上,半杯酒都撒了出来。
“你小子,欠抽是不是,当着谁都敢发脾气?”杜云强噔了小兵一眼,转头朝崔山鹰干笑着说:“崔师傅还请多包涵,这小子从小娇生惯养长大的,就是这性子!”
小婷也跟着笑着说:“是啊,我这师弟从小就是个驴脾气,真心待人,别人对他好,他就对别人好,别人要拿他当不是,他也从不热脸贴人家冷屁股!”
崔山鹰笑了,他哪会听不出来,杜云强这女徒弟小婷是在拿话挤兑自己。
扭过头去,看着板着脸坐在那里瞪着自己的小兵,怒意还真是一点没掩饰。
戏太假!
小兵开车和杜云强去接的崔山鹰,一路上话不多,很懂事,如果不是有人授意,怎么会因为一杯酒跟崔山鹰翻脸呢?没有杜云强的允许,崔山鹰不信他敢 。
不过,杜云强大概也没有恶意,无非是想试探试探崔山鹰罢了,有些事情他不好自己出头,让徒弟出面再合适不过了。
崔山鹰笑望着小兵,开口说:“既然如此,那到是我做的不对了,这酒呢,我是真的不能喝了,但是喝茶还是没问题的,这样,你敬我一杯,我也敬你一杯好了,大家都是性情中人,勿怪勿怪啊!”
说完,手抬起来,手心朝上手背朝下,人是坐在椅子上的,手抬到离桌面有十公分的高度停了下来。
杜云强沉默着,一旁的小婷和小兵都一脸疑惑看着崔山鹰的动作,不知他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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