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口,温热的呼吸洒在明珠脸上,痒痒的,和她的心一样,而那好听得如醇美酒一般的声音更是让她差点迷失,还好及时稳住心神,微红着一张脸看着他。
“殿下私闯民宅,未经屋中主人允许就进来女子闺房,按照大兴律例是该被关押起来的,臣女倒想问问,是殿下有错在先,还是臣女有罪在先?”
略微倔强的眼神,分明害羞的面容,可说出的话却还如此强硬。
郎弘璃心头忽而愉悦,尤其在看到那双如秋水的杏眸后,不知怎的,忽然一种从来不曾有过的感觉升了起来,惊得他不禁加大了力道将人带入怀中,圆润的指尖就这么毫无征兆的摸上了那柔软的唇。
“丫头,本殿进来你屋中一没偷二没抢,若真要治罪,你说本殿是不是总要拿点什么才合算呢?”
控制不住。
怎么都控制不住。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
第一次闻到那若有若无的味道是从她身上传来的,他以为是自己弄错了,可没想到是真的,本来只是觉得好奇,所以才在人群中带到自己面前,头一回,最爱的玉佩在她手上他竟不觉得怒。
再后来,下意识地就来了她屋子,无意亵渎却看到她最纯净的一面,而如今这口是心非的样子竟也让他觉得有趣,他到底是怎么了?
难道真的是因为春季来了,所以才控制不住自己的本性吗?
郎弘璃心思万千,明珠当然不知道,而现在这种状况是她从始至终都始料未及的,使劲往腰间的那只手上推了推,发现根本就不及他的力气,顿时羞恼不已,心跳快得脑中几乎一片空白。
咬唇后,捏了捏两人手下相交的衣袖,微微垂首,“臣女自知失言,还望殿下不要放在心上。”
和上次一样,突然的转变让郎弘璃嘴角的笑有些停滞,垂眸看她长睫轻颤,心头不禁有些痒痒,却还是把人给放开了。
“算了,本殿不过说笑罢了。”放开人,郎弘璃轻笑一声,视线往她的闺房中看了一圈,前两次都是晚上没能看清她房间的模样,现在一看,果然是她淡雅的风格。
明珠抬眼看他,郎弘璃正好看过来,四目相对,他竟开始觉得尴尬,忙干咳了一声,道:“鞍国的人实在无聊,本殿不喜欢,所以就出来转转,你这是准备去宴会吗?”
总算正常聊天了。
明珠心下松了口气,在心里暗示了自己冷静后便恢复如常,点头回答道:“准备酉时进宫。”
郎弘璃了然地微微点头,目光在她身上驻留了片刻,随即双手负后经过她面前,“行吧,本殿先走了,晚上见。”
花香飘过,不过转眼那人已经到了门口。
“殿下!”明珠扭头,想起前世的今天。
“嗯?”郎弘璃回头,面上疑惑,眼里干净得像个孩子。
明珠面上微赧,如上次那样很不自然地躲开他的视线,轻声道:“今日请请万事当心。”
前世,阴差阳错,他好像也被谁给暗算了,那日进房后的样子还历历在目,虽然在那之后她也很担心他到底怎么样了,可碍于那件事的发生让她被关在屋里,连青椒和花椒都不能探视,更别说想得知其他消息了。
今生重来,她只是提醒他,实在不行,她也只有做好当年事情重演的准备,但这次,她是绝对不会再让事情演变成当年的那个样子。
绝对不会!
郎弘璃看着她,美目中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却是转瞬即逝,点头:“好。”
明珠讶然,抬眼,他已经转身开门往外了。
“小姐!”
花椒和青椒进来,一脸担心地看着她,几乎异口同声地问:“小姐你有没有怎么样?”
明珠收起心思转身重新往梳妆台前坐,抬头从镜子里看见两人脸上明显的疑惑后笑了笑,“我没事。”
沉吟片刻后,神情变得凝重,“殿下来我这里的事绝对不能让其他人知道,明白吗?”
虽然她是想给郝明珍添堵,但事关他本人的事她是绝对不会主动跟别人提及的,尤其是在多少知道郝正纲和郝明珍野心的情况下,她不能给他们留一点可趁之机。
青椒和花椒看她这样,对视一眼,忙点头答应。
明珠从两人身上收起视线,然后由着青椒给她梳头。
约莫两柱香时间后,大院子的人来说准备走了,明珠刚好也收拾妥当,于是交代了青椒和花椒在明珠苑守着,自己则跟着那人往府外走,因着这次的宫宴是接见外来使臣,所以除有品阶和官位的人外是不能带侍从的。
到将军府门口时秦菁和郝明瑶以及郝明珍已经在那了,只没看见老夫人的影子,不用想也知道三人是在等人,看明珠出来,郝明瑶率先说话:“哎呀,二姐今天还真是好看,俏得跟朵花儿似的,我就说怎么平日里动作利落的人现在还没到,敢情是打扮去了。”
说话间,来人明珠跟前拉了她的手到台阶边,还看向了秦菁,“母亲您看,二姐今日这身行头是不是好看?”
明珠心中哂然,心想,不就是想说她磨磨蹭蹭让当家主母和大小姐都等了么,何必如此拐弯抹角,而她现在穿的显然不是秦菁给的那件,这话不摆明了是在提醒秦菁么?
果不其然,在看到明珠身上的衣裳后,秦菁的脸色沉了下来。
“我给你的那件呢?”
果然
明珠冷笑,还未来得及说话,站在秦菁边上的郝明珍便开口了。
“堂堂将军府的人,竟然穿这种衣服进宫,你是想丢将军府的脸吗?”
第15章 疏忽,秦菁的惶恐()
一改往日的男子装扮,今日的郝明珍和前世的这一天一样,一身淡紫色的花绡长裙,有型的锁骨恰巧露出一半,在轻薄的纱衣笼罩下透着一股子朦胧之美。
平日里从不会在脸上做文章的她今日也化了一层淡妆,将她脸上的戾气掩去不少,多了几分娇柔,只那双眼睛却太过凌厉,让人怎么都喜欢不起来。
明珠在听了她的话后装作一惊,缩了缩脖子,看看秦菁又看看郝明珍,有些畏惧地说道:“大姐这话言重了,明珠怎敢让将军府丢人,只是只是”
欲言又止,垂下的杏眸刻意往府中看了看,依着前世的记忆估摸着时间,待那抹熟悉的花色映入眼帘时恰巧郝明珍也开口了。
“只是什么?母亲不是已经给你准备了宴会的衣裳了么?如今穿着旧衣,是何用心?”
和前世一样的凛然,就好像她说的做的全都是对的,而别人做的全都是错的一样。
明珠心下冷笑,抬头,双眼已经红了。
“大姐息怒,实在是实在是明珠大病初愈还未完全恢复,母亲给的衣裳固然好看,但如今夜里却是还有些凉意,我是怕届时到了宫中后不慎又凉了,所以才才穿着自己的衣裳的,明珠知错,还请母亲勿恼!”
说罢,低头就要跪。
“明珠!”中气十足的一声让在场的人纷纷一震,秦菁和郝明珍、郝明瑶三人回身,见孙氏正好走过来,都心里一惊,忙福身请安。
然孙氏只经过她们时哼了一声后便走到了明珠跟前,厉眼看向秦菁和郝明珍,说道:“这是在做什么?明珠身子还没好利索穿自己的衣裳碍着你们的事了?”
秦菁一听,忙上前解释:“母亲息怒,是儿媳的疏忽。”
“又是疏忽,”孙氏毫不留情地说穿,往明珠身上看了一眼,冷哼一声,“当姐姐的不像当姐姐的,做母亲的连儿女身子如何都不知情,明珠穿了旧衣去宫中赴宴,即便真的丢脸,难道还能将错算到她头上不成?!”
老夫人掷地有声,在场的人皆不敢言语,秦菁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郝明珍看不下去,上前道:“祖母,母亲一人料理府中事务已然是劳心劳力,明珠也不是小孩了,有些事要怎么做难道她自己还不能分辨吗?”
说着,厉眼一横,看向明珠的眼神带着明显的不悦。
孙氏眯眼,往她身上打量一番,笑了一声,说道:“你倒是越来越有你爹的模样了,怎么?你嫌我将府中的事务都交由你母亲管是不对了?”
这话一说,包括郝明瑶在内的三人都是一惊,秦菁忙道:“母亲别生气,明珍这孩子性子直,说话都不经过脑子的,您大人有大量别和她一般计较,儿媳”
“我倒是不会和一个小辈计较,”打断她的话,孙氏垂眸看着比自己低了半个头的秦菁,说道:“你要是觉得管理府里的事务忙不过来,那我倒可以给你找个帮手,依我看”
“不是的母亲,”秦菁不等人将话说完便接了她的话,看了看明珠,笑得要多牵强有多牵强,“也是我这个当娘的没有想周全,衣裳是几天前送过去的,以为这几天明珠的身子就能痊愈,所以才没能及时换下,也是这孩子天生性子沉静,不爱说话,要早说的话我也就让人给送过去了,来人啊。”
说着,侧目看向自己的大丫鬟,“快去我房间将那套烟霞碟纹裳给二小姐拿来。”
说完,看向明珠,面色温和,“现在换也是来不及了,我让人带上,等到了宫里后再找地方换,你觉得如何?”
一件衣裳事小,要是因此而失了她主母的掌权可就划不来了,她可不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明珠见她这般轻易就服了软,忍不住心里冷笑,面上不好意思地说道:“不必麻烦了母亲,我”
“既然你母亲有准备,你就顺了她的意,”孙氏适时地打断她的话,伸手将明珠的手给握到了手里,在感觉到手中的微凉后皱了皱眉,而后便看向秦菁,道:“衣裳送来了就让人送到我车里来。”
说罢,连郝明珍看都未曾看一眼便拉着明珠下台阶。
“我一个人也是无趣,明珠你来陪陪老太婆。”
说是老太婆,走起路来比她这个小辈都还利落,明珠觉得好笑,冲身后的两人“歉意”地点了点头便跟着孙氏往她的马车上走。
府中的主子进宫都各有各的马车,郝明珍和秦菁单独一辆,郝明瑶因为是跟郝明珍去的,所以自然是坐她的那一辆,而明珠的那一辆则是排在最后面的,不如前面三辆来的精致豪华,她的马车向来都只有一个将军府的标志,再无更多装饰。
秦菁眼看着明珠上了孙氏的马车,放在两侧的手捏成了拳,连指甲陷进肉里都丝毫没有察觉。
好一个小贱人,竟然敢给她下套子,还真是和她那个贱人娘一样,一个个的都是婊子!
“娘,”郝明珍心里不快,扭头看秦菁的神情不禁皱眉,“注意你的情绪,小不忍则乱大谋。”
先不说郝明珠现在的变化究竟是怎么回事,就凭着她有那个人的玉佩这一点她就必须要先忍耐下去将事情查清楚,何况现在父亲正处于大局之中,这个时候若是节外生枝少不了麻烦。
在听到她的话后秦菁强忍着想要爆发的冲动,深吸一口气,头也不回地道:“时辰不早了,走吧。”
想经过孙氏的手夺了她的掌家权?
呵,那就看她有没有那个本事了,既然她能让她的那个贱人娘悄无声息地死去,那她就有办法将她掐死,看吧,看谁能挡得了她的路!
从窗帘的缝隙中看到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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