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他手中的刀已经更用力了一些,锋利的刀在亦雪的脖子上划出一道明显的血痕。
“若君浩,你真可怜!”亦雪冷冷一笑。
“胡说八道什么!”若君浩被激得手上更用力了一些,“你才可怜!你都要死了还敢胡说八道!”
“若君浩!”亦轩急得大喊,“你要怎么样我都答应你,只要你放开她!一切都没问题!”
看着鲜血顺着亦雪白皙的脖颈缓缓淌下,他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再没有了平时的冷傲以及沉稳。
“放开?若亦轩,你当我是傻子吗?放开她我有活路吗?”若君浩面目狰狞,“我要她跟我一起死,我要你们,痛不欲生!”
他手上再次用力,亦雪只能尽可能的往后退去,但是脖颈处传来的痛感,还是让她不禁倒吸一口气。
“若君浩,你真想被万人唾骂吗?”亦雪大吼一声,想引开他的注意力,“你难道不主得我们小时候的事了吗?我们三个,怎么说都是流着同样的血的!”
若君浩手上的动作顿止,愣了一会儿,他又道:“流着同样的血?那凭什么你们俩的命就比我好那么多?凭什么我要被送往国外受苦?你不知道,那些人明里尊敬我,实际上,根本就瞧不起我!”
“君浩,你有没有想过,你为什么会被送去国外?”若以骞双拳紧握,“那是因为你的父亲,他当年犯了错,为表改过的诚心,才主动要求将你送去国外的!”
愣着干什么,叫医生来!()
“不可能!不是这样的!你骗我!”
“有没有骗你,你何不问问你的父亲?”说话间,若以骞望向若以天,眼里满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神色,“以天,你还要瞒着他吗?”
曾经,他答应他,不将此事说出来,但是,如今自己的女儿危在旦夕,他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父亲,他在诬陷你,对不对?”若君浩也望向若以天,眼里满是期待,却也满含恐慌,他在害怕,害怕他的父亲给他不想要的答案。
若以天微微垂下头去,眼神躲闪了一会儿,这才抬起头来,看着若君浩,“浩儿,你听我说,父亲也是逼不得已的……”
若君浩的心,在那一刻跌入谷底,他可以清晰的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一点一点,火灼一般难受。
“呵,哈哈哈哈……哈哈……”他突然发狂一般的笑起来,笑中带泪,“原来我是被我的亲生父亲遗弃,不是别人。”
“你们都知道,都在看我笑话!”他仇恨般怒瞪着大家,转而将阴狠地眼神扫向亦雪,“难怪你说我可怜,难怪啊!你早在心里鄙视我几千几万遍了,是不是?!”
“是!”若是换了别人,这个时候,肯定会摇头否认,生怕将他给惹毛,可是偏偏她是亦雪,是纳兰斯特的公主,若亦雪。
她冷冷睨着他,嘴角微微勾起,“我鄙视你,不是因为你王叔送往国外,而是因为,你身为世子,却不自爱,满脑子都是想着如何害自己的亲人!”
本想发火的若君浩,听到这话竟然止住了动作,他愣愣地看着亦雪,看着她流着血的脖颈,眼里略过一抹不忍。
是啊,无论如何这些都是他的唯一的亲人,而自己在伤害的人,小时候可是跟他玩得最好的。
若君浩有那么一瞬间的怔愣。
看准时机,亦轩从若君浩的背后攻击,成功地将他手上的刀子踢落,然后救下了亦雪。
曼冷渊也在这个时候上前,一把擒住打算反抗的若君浩,将他抵在地上。
“姐!”
一脱离险境,亦雪整个神经一放松,竟然脑袋一昏,晕了过去。
“快,快叫医生,小轩,你赶紧将小雪送回房间!”若以骞的心才一落下,又紧崩起来。
不等他说完,亦轩已经迅速从自己的衣服上扯下一块,包扎在她的脖颈上,然后顺势将亦雪打横抱起,拼了命一般往亦雪的房间冲去,一边跑一边怒吼,“愣着干什么,叫医生来!快!”
他就像疯了一般,青筋暴突,吓得仆人们个个四下逃窜一般,忙去找御医了。
“你们这些卑鄙小人!我一定不会让你们好过的,一定不会!”若君浩虽然被曼冷渊押着,但却是气不过,狠狠地骂着。
“怎么办?”曼冷渊问若以骞。
若以骞默默地叹了一口气,“若以天、若君浩父子意图谋反,削掉爵位,送往国外,再不得以纳兰斯特皇室自称!永世不得回国!至于那些同党,削掉官位,送入狱中。”
我不会放开了……()
总得来说,若以骞还是顾念着他们父子与自己之间的血缘关系的,不然,对于这种意图夺位的人,通常都是永久囚禁,他只是将他们赶出纳兰斯特,算得上是天大的恩赐了。
一场惊天的风波就此平息,若亦轩也回来了,一切似乎在一夜之间,一如昨昔。
亦雪的伤也没有大碍,许是因为长时间的精神高度紧张,加上这段时间以来,她一直也没有好好休息,因此才会晕倒,并且睡了整整一天一夜才醒来。
“说吧,你这段日子怎么回事?一五一十,一字不漏,全说给我听。”亦雪醒来后的第一件事,便是盘问亦轩这段时间的行踪,导致亦轩想借口溜走都已经来不及。
“没什么。”亦轩的脸色有些尴尬,俊脸上竟有丝可疑的红晕,他别过脸去,“就是遇上雪崩而已,没什么事。”
“没什么事?”亦雪挑眉反问,双眸危险的眯起。
亦轩明显感觉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但是他却还是点了点头,“嗯。”
有些事,他不是不想说,而是不知该怎么说起,就像是突然出现在他生命中的她,那个特别的过客,他该从何提起?
“两个月不见,胆子见长啊?”亦雪一把扑过去,右手拧着他的耳朵,“看来不让你感受一下我的厉害,你是不知道我是谁了啊?”
多么熟悉的感觉,久违了两个月的亲切感,她曾经以为这辈子可能再也没有机会像现在这样,再拧着他的耳朵,逼着他求饶,没想到再次如此,竟如梦一般。
“好啦好啦!我说,我说还不行吗?”每次亦雪只要一出这招,亦轩势必就会讨饶,现在也一样。
看着他讨饶的模样,亦雪竟然有些呆愣,忘记了松开手。
她的眼睛瞬间湿润,泪水如泉涌一般,止也止不住。
“姐,你放开我吧!我说,我……”
不等亦轩说完,亦雪一把将他紧紧抱住,很用力很用力。
“姐……”亦轩有些怔愣,反应过来后,他反手回抱着她,同样用力。
“我不会放开了……”她轻声喃喃,抱着他的头,靠在自己的肩头,“以后,我再也不会放你一个去冒险了!再也不会。”
能再次抱着他的感觉真好!能等到他平平安安回来真好!
过了好一会儿,亦雪才放开他,她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痕,笑道:“臭小子,你要是敢再一个人去爬什么雪山,我这辈子都不会再理你!”
这样的担心受怕,她与父王母后都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不敢了!”吐吐舌头,在亦雪面前,亦轩就像是个调皮的小孩子,再没有平时里的高傲嚣张。
“说吧!”调整好坐姿,亦雪坐等他讲这两个月的故事,“你应该给一个交代。”
亦轩也调整了一下坐姿,他深知自己这次是逃不掉了,只得认命道:“那次雪崩,我受了伤,是一个女孩救了我。”
“一定伤得很严重吧?”亦雪皱眉,满脸心疼。
那可是他最头疼的事!()
抬眸望向她,亦轩微微一笑,摇了摇头,“没有,只是不想回来受这些压力,就在那玩了一段时间,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其实那次雪崩,他伤得很重,差点就再也回不来,再也见不到她了。
好在有那个女孩的细心照顾,他才能养好身子,再次出现在她的面前,不过,这些伤痛,他不想让她知道,不想看到她因为那些已过去的伤痛替自己忧心。
“岂止是我,父王母后更担心!”用力戳了戳他的头,亦雪微嘟着嘴,“你玩就玩,怎么着也得给我报个信啊!害我们还以为……还以为……”
她再也说不下去,当时,就连她身边最厉害的暗卫焱影都没有他的半点消息,她和父王母后都快绝望了。
“对不起嘛……”亦轩蹲下身子,双手揪着自己耳垂,可怜兮兮地微微抬眸看着她,“别生气了嘛!”
他这模样,让亦雪突然想起他平时在学院里的样子,不禁噗哧笑出了声,“好啦!快起来!真是拿你没办法!”
从小到大,他都是这个样子,一做错事就这个模样,然后她就算有天大的气,也撒不出了。
说起来也真是挺让她无语的,亦轩他一个个堂堂的纳兰斯特王储,平时在别人面前,冷傲嚣张,就算是在父王母后面前,也不是很亲,偏偏只有在她的面前,会笑会耍赖会撒娇,俨然像换了一个人。
“原谅你可以,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没问题,别说一个,就是一百个,我也得答应啊!”亦轩很乐意。
皇室的这一场风波,几乎人尽皆知,但是结果,却不得而知。
因此,当亦轩再回到学院上课的时候,竟然还有人误以为他是亦雪在女扮男装,直到亦雪也出现在大家的视线里……
“姐,你不是要去国外修学的么?”看到出现在学校的亦雪,亦轩满心讶异,不过,也有一点点……窃喜。
“我当然要留下监督你啊!”挑眉一笑,她朝他眨眨星眸,“可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
闻言,亦轩佯装一副很不开心的模样,“知道了。”
“答应什么了?”两人的对话刚好被刚来的风洛之听了个清楚,看到两人像往常一样,他的心情也跟着特别的好,“不妨说来给我听听?”
“没什么。”亦轩立马收了神色,颇为冷淡的回应了一句,便转身离开了。
纵然风洛之也是与他们俩一起长大,但一直以来亦轩对他的态度都较为冷淡,亦雪也颇为无可奈何。
“他啊,他答应了我,以后要好好学习了!”凑近风洛之的耳边,亦雪满脸笑意。
“真的?”风洛之讶异,“那可是他最头疼的事!”
“所以啊,他刚刚才耷拉着脸,像谁欠他钱似的!”一想到让亦轩答应了这件事,亦雪就没来由得想要笑出来。
她已经两个多月没有笑得这么开怀过了。
这一幕,在别人看来,亲密无间。
而刚刚好,却被站在对面楼顶的御天禹看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你是真的是个瘸子?()
亦雪和亦轩再次同时出现在学院里,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毕竟亦雪本来是要出国修学的,但如今却为了亦轩,愿意再留校一年。
一切仿佛还是跟以前一样,亦雪依旧是神秘的天才会长,而亦轩,还是那个一举一动都能牵动全校男女生神经的恶霸校草……
不过,似乎也有许多的事情都不一样了,就像御天禹,就像曼冷渊。
经过那次去雪山,亦雪和御天禹之间,好像有了某微妙的变化,但是谁也不提,谁都当作没有事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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