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在牙婆耳边道:“老板娘,大事不好了!石室中的姑娘……全跑了,小的只抓到了主谋。”牙婆一听顿时火冒三丈,黑着一张老脸。“贵客稍等,我有些私事需要处理。”牙婆火气腾腾的冲向石室,四人都是武林中的佼佼者,怎会听不到那守卫的禀告,四人紧随牙婆其后,入了石室,牙婆也不好说什么。
只见一根缠着布衣麻绳的木棒还挂在铁窗之上,铁窗栏弯成曲线。牙婆与南宫铭一行人皆被沐姝这撬窗之法惊艳了一把。“好聪慧的女子!这手段倒是挺像沐丫头一贯的作风!”风连玦不吝赞叹,其余三人也有此猜测。
忽闻一声皮鞭划破长空发出的咻咻声。“怎么回事?”牙婆转头问那守卫,“是暴室里正在鞭笞的逃犯!”牙婆正好想那沐姝这个主谋出出气呢!“几位客官,我还有事处理,几位楼上请!”这是露水客栈的“私事”,四人确实不方便管太宽,便离开了,回去继续喝茶。
南宫铭总是觉得惴惴不安,在房中来回走,等待牙婆回来打探消息。牙婆怒气冲冲向暴室而去,鞭声也越来越凌厉,一道又一道,从未间断过。他们只隔离了一层楼板,自然听得见这鞭声。牙婆老远便听到那打手恶狠狠的谩骂:“臭婊子!你跑啊!我让你跑!”鞭声一声盖过一声,鞭子抽得一道比一道狠绝。
沐姝强忍住痛,扯着嘴角不屑一笑:“你们老板娘可是要将我卖三千两银子的,有种你便打死我!”守卫自然知晓牙婆爱财如命,一时之间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打坏了也能卖个好价钱!”牙婆冲进暴室,一把抢过打手手中的皮鞭,用尽全力甩出鞭子,一鞭又一鞭的不停歇。
牙婆将沐姝从暴室这头抽到那头,沐姝被抽得在暴室中翻滚,一声不吭,绝不求饶。牙婆也是惊到了,这小丫头倒是有几分血性!“我看你能硬到何时!”沐姝撑起破败的身体,给牙婆一个不屑一顾的眼神,冷声道:“我沐姝在此发誓,今日不死,必来复仇!”那牙婆没等到沐姝的求饶,气得又是一鞭甩了过去,“沐姝?你算个什么东西!老娘今天叫你活你就活,要你死你就必须死!”
第六十八章 等()
牙婆这一声呵斥声音太大,盖过了鞭声,都传到了四人的耳朵里。他们清清楚楚听见了那牙婆口中的名字就是沐姝!“姝丫头!”南宫铭又重新冲进石室中,一把拎开牙婆。只见他苦苦寻找的妻正躺在血泊之中,垂死挣扎!
“你们是谁!”那打手还不明情况,就被南宫铭一脚踹飞,撞死在石壁之上。“小姝!”南宫铭大步流星飞奔到沐姝身边,将她紧紧拥入怀中。“痛。”沐姝紧锁眉头,脸色惨白,听到沐姝有气无力的痛呼,南宫铭这才想起来她身上有伤,只是轻轻的搂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
“小姝。”“姝丫头。”风连玦与温如玉也一同蹲在沐姝身前,关切的看着她。南宫铭解下玄衣披风裹住沐姝,搂入怀中。温如玉眼底流过一道黯然,曾几何时,抱着沐姝离开的是自己,如今不过短短数月,就已经物是人非了。
“你们俩怎么也来了?还专挑我最狼狈的时候。”沐姝不想让他们担心,努力挤出一丝丝轻松的笑,可沐姝笑得越是宽慰,越是让人揪心。“南宫铭!你就是如此照顾沐丫头的吗!她可是你未来的王妃!”风连玦实在不忍心,朝南宫铭怒吼,将所有的过错都归咎于南宫铭。“是我自己要走的,再者仇家找上门来,这也是我该受的。”沐姝忍不住替南宫铭开脱,原本此事也与他无关。
“这是最后一次,本王保证!本王已经请旨,昭告天下娶你为妃,除了本王,没人敢娶你!”看南宫铭这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沐姝呆滞地看着他,膛目结舌,她的终身大事居然没有问过她!
“让我先看看你的伤势。”温如玉打破沉寂,手指搭在沐姝的手腕上,又检查一遍鞭伤,才长舒一口气。“幸好只是皮肉伤,没伤着筋骨,上点奇药今日就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沐姝与温如玉都心知肚明,他口中的奇药不就是她的血吗?这是各自心照不宣罢了。
这么好的自愈能力,什么灵丹妙药比得上!“你这胳膊摔错了位,我帮你接回来就好。有些疼,你且忍着。”沐姝点点头,见温如玉轻轻抬起自己的胳膊,缓缓晃动着,忽的用力一按,只听骨骼关节处“咯吱”一声,接回原位。锥心之痛从手臂上袭来,沐姝疼得下意识抓紧南宫铭的手,埋首在他的怀里,轻轻痛呼一声。这个怀抱一如初见温暖,还有熟悉的竹香。
南宫铭单手拂过她的青丝,细雨安慰着:“没事了,我这就带你回家。”说罢,他将沐姝打横抱起,向暴室外走去。“南风,凡是与牙婆有亲缘的人,全部诛杀!洮水县令贪赃枉法,知情不报,官民勾结,立即革职查办,诛九族!”南宫铭这是要先斩后奏了,果然,得罪沐姝的人,没一个活口!
“是,王爷!”南风领命而去,令牌一出,谁敢放肆!酒肆之中一时之间人去楼空。
“放我下来!”沐姝想要推开南宫铭,“不放!这一次本王绝不放手!”“放开我!南宫铭!你放开!”沐姝强行挣开南宫铭的怀抱,冷风里,她衣袂飘飘的独立着。“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这可是你说的!”沐姝扯动嘴角,狠戾笑道:“难道王爷忘了下一句吗?”纵使千般情爱皆为真,不抵现实残忍,她是毒女怎配留在他身边。
南宫铭浅浅的笑了,看你能嘴硬到几时!南宫铭从怀中掏出被烧毀一角的纸笺,“这个是你写的吧!”沐姝一愣,她不是写完就烧了吗?怎么会……
“被本王找回来感觉很奇怪?谁让你连销毁证据都这么粗心大意,扔进火盆时刚好被风吹走,才让本王抓到铁证,你,对本王动情了!”南宫铭手执残纸,笑意盈盈,毋庸置疑。“王府上上下下几百口人,仅凭一句诗怎么肯定是我所写。”沐姝死不承认,打死不认账。“能自由出入书房的,除了本王就只有你了。”
南宫铭说着,迈出一步靠近她,“不是你写的,又怎么知道里面是一句诗呢?”“我……”沐姝真的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自掘坟墓,南宫铭又近一步,“你的字是本王一手教的,提笔转折都有本王的气息!”“我……”沐姝一时走不到借口抵制南宫铭一句接一句的质问。
沐姝也不知如何回答,南宫铭俯身而下,吻上沐姝带着点点血迹的唇。沐姝猛得推开他,南宫铭却纹丝不动,依旧深深的吻着沐姝,这一吻天荒,或许吻后此生不复相见,这一吻,如狂风暴雨,诠释着他浓浓的爱意。
风连玦也是惊得张大嘴巴,久久合不拢,这个南宫铭也太开放了吧,好歹还有他和温如玉这两个五千瓦的电灯泡在啊!撒得一把好狗粮!温如玉呆呆地看着被南宫铭强吻的沐姝,一时之间不知作何反应,也忘了转身避嫌,还是风连玦将他拽拉走的。
第六十九章 归()
直到沐姝快断了呼吸,南宫铭才依依不舍的放开她,却不想沐姝一个响亮的巴掌甩了过来,“南宫铭!我沐姝确实卑如草芥,但也不是任人欺凌的!”可这一巴掌打在南宫铭脸上后,她顿时就后悔了,他这般爱她,她怎么可以打他。
二人此刻只有半步之遥,南宫铭不管脸上的巴掌如何,双手扶住沐姝的肩头,“明明心里有我,为何不愿承认!是本王爱得不够吗!”南宫铭眼中尽是奢求的卑微与缠绵入骨的温柔,沐姝实在不忍再践踏他的真心。“不,我是天下共诛的毒女!我不能成为你的命劫!”沐姝心绪杂乱不宁,却不敢直言。
“不过心血来潮写句诗而已,王爷又何必如此认真。天下女子皆为王爷倾倒,王爷为何痴痴纠缠……”南宫铭一伸手直接将沐姝捞进怀里,贴近他的胸膛,沐姝能清晰的听到他炽热的心跳,他的呼吸。低沉而轻缓的声音在沐姝头顶响起,“不管你如何,我等你便是。”等她想清楚,等她看清楚自己的心,等她知晓她是他的命!
沐姝脸颊上划过两行清泪,推开这个让她几次三番沦陷的怀抱,纵有不舍,却也无可奈何,他这般用情至深,叫她如何自处!“南宫铭,你放过我吧,也放过你自己。让我回到我该回的地方,报我该报的仇,断该断的念!”
沐姝看似冷酷决绝,可这份潇洒背后的伤疤又有几人目睹过。究竟是她先闯入了他的世界,还是他先对她动了情。
南宫铭从宽袍中取出一支钗,“本王送出去的东西哪有还回来是道理。”他亲手替她绾好青丝,插上这定情玉钗。吾愿为汝绾得青松垂成雪,映得云鬓朝为暮,暮为霜。吾愿常伴姝儿左右。
“走吧,如果凤朝让你不满意,尽管回来我身边。我,就在此地等你!”既然南宫铭肯放手,沐姝亦不留念,“君自保重,努力加餐,勿念!”转身同温如玉上了马车,风连玦也上车送她一程,原本他还以为两人就这么愉快的在一起了,没想到还是各奔东西。
“沐丫头,南宫铭虽然比不上本少主,但是也不差,你怎么就看不上呢?”风连玦体内的八卦因子又在躁动不安了。“不差你嫁!”“火气这么大!”沐姝不痛快,风连玦也知趣瘪嘴,干脆闭上眼睛睡觉,不再多言多语。
“小姝,你果真想好了?我能看得出,他真的很爱你,你……”“好了,温如玉你别说了,让我静静……”沐姝缩在马车的角落里,紧逼双眸。温如玉此话一出,风连玦突然睁开了眼睛,看了温如玉一眼,又想到了什么,也没有做声,继续装睡。温如玉说出这句话需要多大的勇气,旁人或许不知,可心痛却是骗不了人的。
只要沐姝能得到幸福,他甘愿退出。用他默默不语的爱成全他们,许给沐姝一世好命情缘。
马车一路向前,毫无调头停息的征兆。下雨了,天雨路滑润湿了泥,马车好几次都险些陷入泥泞之中。雨色空蒙,有些分不清路大大减低了行程。
蒙蒙细雨中,立着一个相貌俊朗无双的男子,大约二十来岁,一身玄衣被雨水湿透,紧贴着健硕的胸膛。他目光如炬,一直盯着雨色朦胧的远方,像是在等什么人。“王爷,雨越下越大了,再这么淋下去,身体撑不住的,您身上还有伤啊!”那男子似乎什么都听不见,只是说:“我在等我的妻。”“王爷!”南风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劝也不是,为他打伞也不允。“她会回来寻我的!”
乱雨如麻,同沐姝此时的心境一般,不宁不休。她倚靠在车厢里,轻声问道:“温如玉,许是我狭隘了,质疑他的感情。是我错了吗……”“他待你有几分好,几分真,你难道不知?爱一个人是不会介意她的身份来历的。”温如玉又何尝不是如此死心塌地地爱着沐姝,他不说只是不想让沐姝徒增烦恼,他的爱卑微却噬心!
沐姝抬手掀起车帘,冰凉的秋雨滑过她的手指,“这雨下多久了?”“估摸着也有两个时辰了吧。秋雨最袭人,你真狠得下心让他一直淋着?”风连玦看着这对小情侣相爱却不能在一处,心中也是焦灼万分,那日沐姝身中断魂散躺在小树林中南宫铭的愤怒、悲痛,他看得分明。
是了,南宫铭说过,会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