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小莞嫁入梁王府本就是沐姝意料之中的事,就算没有严小莞,严家这股势力迟早也会归于南宫烨的麾下。
况且有了巫阁推波助澜,严尚书更是急得火烧眉毛,比计划早了一步。
尚书府中,严尚书携家眷跪地听旨。大监立于庭院之中,高声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严家嫡女蕙质兰心,德才兼备。朕特谕拟旨赐婚,封梁王妃,年后完婚,钦此。”
大监尖着嗓子念完圣旨,笑眯眯道:“咱家在此恭贺尚书大人了!”严尚书立即接旨起身,亦是好声好气的客气道:“托大监洪福,小女才能有今日。还请大监赏个薄面,入府喝杯清茶。”
大监是宫里修炼成精的老人了,怎么不晓得这其中的玄机。严小莞极有可能会成为下一任羽后,现在与严家打好交道也不算是亏本买卖。
大监受严尚书的盛情邀请,喝了杯上好龙井。严尚书又准备了丰富的“答谢礼”,将其“强行”塞到大监身后的小太监手中。
大监盛情难却,这收了“保护费”就该回宫复命了。严尚书乐呵呵的送走大监,回到内室与严小莞商量筹划。
严小莞被关禁闭的这些日子也没闲着,下足了苦功夫。将记录宫中腌臜之事的书册全部心领神会,倒是学了不少狠辣手段。
“梁王似乎对沐姝别有意图,此女一日不除,终究是个祸害!”
一说到沐姝,严尚书就一个头两个大,真真是伤脑筋。严小莞不屑一笑,满眼狠辣,“女儿明白!我现在所承受的苦都是拜她所赐!我绝不会让她有任何出喘息的机会!”
尽管严小莞信心爆棚,成竹在胸,严尚书心里还是莫名担忧,毕竟严小莞的死对头是人人敬畏的羽安公主,严小莞曾是她的手下败将!
严夫人突然插话道:“那沐姝除了呆在铜墙铁壁的摄政王府,就是窝在守卫森严的公主府。根本没有下手的机会。皇后娘娘好几次想安插人手进去,屡次三番都想不通。”
公主府的人嘴巴异常紧,打听沐姝的消息都十分艰难,除掉她更是难如登天!
严小莞脸上恨意更盛,严尚书思量片刻之后,脸上的愁云骤然散开,老神在在的开口道:“明日就是个极好的日子!”
明日?严小莞立即会意,展颜而笑,“女儿这就去安排妥当,此番定能置她于死地,小莞还能全身而退!”
严尚书满意的点点头,欣慰一笑。“如此最好!”
明日就是一年一度入福音寺上香的日子。届时,羽君会携带皇室子孙及后宫妃嫔入寺,为百姓祈福,以求来年风调雨顺,国富民强!
严小莞已是准梁王妃,必然是要列入皇家宗祠的,也可随严皇后一道去福音寺祈福。那里丛林密布,最适合埋伏杀手了!
沐姝虽是义女,也接到了宫里祈福的圣旨,便早早起来梳洗打扮。
既然是祈福,按照规矩是要斋戒三日,不准任何人携带随行侍女,包括皇帝在内都要自己亲力亲为。
沐姝换上简便轻装就随车队出发,而此次的随行护驾正好是南宫铭!。:
回祁山,险峻挺拔,高耸入云。山顶之处,云雾缭绕宛如仙境,便是福音寺之所在。山路崎岖,一路沿着回祁山盘旋而上,直至没入云霄。
小路难行,马车只能行到山脚下,众人必须下马车徒步上山。
今日风雪依旧,寒冷呼啸,这山上又存了许多积雪,白雪皑皑寸步难行。这些习惯于锦衣玉食的金枝玉叶如何受得了,一路上怨天尤人,期期艾艾。
南宫铭走在队伍的最前面为众人做开路先锋,羽文帝特意让沐姝紧随她其后。只是想让二人离得近些,缓和缓和气氛。
没想到沐姝却因此逾越,羽文帝身后明明应该是严皇后的位置,却被沐姝强行占领,心中自然怨恨难平。
此时已行到了半山腰,若是摔下去只怕不死也会丢了半条命!沐姝现在死在半路上,倒省了她不少力气,也不用冒险在福音寺中动手了。
趁沐姝与羽文帝闲话时分神,猛地向前一扑,假意自己摔倒不小心将沐姝推了下去。
“父皇!”沐姝受不住力,脚下一滑便跟着掉下山崖,严皇后故意大喊大叫,慌张失措,倒真像是在关心沐姝。
羽文帝大惊失色,直呼救人,南宫烨行在队伍后面,远远跟着。听见沐姝的惊呼在静谧空旷的山里回荡,下意识往前看去,只见沐姝摔到崖下。
正要飞身出去救她,南宫铭早已快他一步跟着沐姝跳下山崖,踏雪飞霜的加速,终于追上了沐姝。一伸手就抓住沐姝的手腕,稍一用力就将其揽在怀中。
沐姝冲他怒吼:“南宫铭!你疯了吗!这么高的崖头跳下来会死的!”
南宫铭却不慌不忙,一手拂过悬崖峭壁上的飞雪,减慢下降的速度。不慌不忙的谈情说爱:“死亡也不及失去你更可怕。”
沐姝一愣,抬眸看他。他总是将假话说成事实,她实在难以分辨真假。
沐姝也不知还该不该去相信他,也不做声,只是默默的看着他。他的话,到底哪一句是真心话,哪一句是阴谋。
南宫铭也不生气,轻笑一声:“我带你上去。抱紧我哦。”沐姝偏过头去,充耳不闻。南宫铭倒是自觉的抓住她的手环上自己的腰,沐姝极力想要缩回来,却被南宫铭死死摁住,只能一路抱着他在悬崖绝壁之上飞跃。
第一百三十三章 嫌隙加深()
南宫铭拔出腰间匕首,运功插入崖壁之中,壁面全是一层厚冰,匕首只能刺入一小节。每行一步就找下一个受力点,借力向上。
南宫铭单手抱着沐姝,在陡崖绝岩之上起落点足。上面的人望不见山底,能看见的只是厚厚的云雾。原本以为沐姝此次必死无疑,云烟中却有一团黑影若隐若现。
众人纷纷探头探脑,渐渐的那团黑影越来越近,直至清晰可见,原来是南宫铭,他穿的正是玄色衣袍。而他紧紧护在怀中的可不就是沐姝嘛!
羽文帝顿时松了口气,幸好沐姝安然无恙!
南宫铭一手猛地拍在峭壁上,借力打力的飞身跃上原来的蜿蜒小路。
沐姝上了崖头,立即推开南宫铭,冷冷淡淡。“虚情假意!”
沐姝说罢转身便朝羽文帝走去,羽文帝可是担心坏了,他可不想再经历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
“皇上,地湿路滑,羽安公主方才又受了惊吓,为避免发生同样的事,还是让公主与臣同行吧。”南宫铭也跟着调头,躬身道。
“儿臣没事,儿臣跟着父皇……”“羽安,你同摄政王一道走,你走在后面朕不放心。”羽文帝打断沐姝的话,他这一句不放心可是别有深意啊!
况且这小两口有了嫌隙,不妨将他们丢到一起,慢慢地也就和好如初了。羽文帝想着,强令沐姝与南宫铭一起走,就差大张旗鼓的颁布一道圣旨了。
沐姝冷着脸,走在队伍最前面,离南宫铭数步之遥。南宫铭自然是快步跟上,做好护花使者。他很自然的伸手牵着沐姝的手,与她并肩行走,如同以往一样。
沐姝拗着,极力要挣脱他的手。南宫铭却紧紧握住,与她十指相扣,淡淡道:“小路湿滑,为夫牵着娘子走才可放心。”
为夫?沐姝冷笑一声,“我们已经毫无瓜葛了!”南宫铭依旧不撒手,握着更紧了。“本王可没有承认!”不管如何,南宫铭是绝不会放手的,沐姝就是他的发妻!
沐姝鼻头一酸,眼泪又在开始酝酿之中。“南宫铭!你到底什么意思!我沐姝不是你挥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他明明只拿她当一个死人的影子,却又说出这般话,对她死缠烂打,在他眼里她沐姝究竟算什么!
沐姝明显感觉到南宫铭手上一颤,他在紧张什么?戳中了心事吗!
“姝儿,你就这般不愿相信我吗?”南宫铭眼中惨淡,他之前的种种付出都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沐姝感觉到他情绪低落,一笑而过。自己承认的事还想抵赖,她亲口问过他,他也亲口承认了,现在还怪自己不相信他,当真是可笑至极!
“摄政王抬举我了,摄政王说什么便是什么吧!”沐姝讥讽道,南宫铭心中如同万箭穿心般的刺痛,曾几何时,她会毫不犹豫的信任自己,如今却……连听他说话的耐心都没有了。
两人皆沉默不语,虽然手牵着手,心却不在一处。
久久之后,南宫铭才这次开口:“南宫烨城府太深,对你没安好心,你离他远点。”
他凭什么命令自己!沐姝嗤笑一声,“他是怎么样的人,我和他又如何,那都是我跟他的事!这就不劳摄政王操心了!至少梁王眼中的沐姝就是沐姝,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
沐姝这话无疑让两人的矛盾越来越多,她左一句摄政王,右一句摄政王,话里话外尽是冷漠疏离。
“姝儿就不能再相信我一次?”南宫铭压制心中的悲愤,颤声开口。沐姝永远忘不了他那一个“是”字脱口时的声音,像魔音一般时时刻刻提醒自己不要相信这个男人的话!
他自己都没有否认,叫她如何再相信他!沐姝沉默不语,一笑了之。
二人再也无话,沉默走完剩下的路。
回祁山顶,福音寺外,站满了身穿蓝布长褂的尼姑,头戴道帽,手执佛珠,躬身立在寺外迎接圣驾。
福音寺,青砖红瓦,旷远敞亮,气势恢宏。钟声撞响,响彻云霄,羽文帝走在最前沿,领着所有人入殿。
殿内更是庄严肃穆,那金身佛像竟数丈之高,巍峨俯视众人。
羽文帝一脸严肃诚恳,“愿我大羽百姓永享太平!国富民安!”
皇室子孙及后宫妃嫔也跟着齐声:“愿我大羽百姓永享太平!国富民安!”
……
行完三叩九拜之礼,住持将羽文帝请到后院歇息用斋。其余人等都被小尼姑引到各处,沐姝被安排在一处静谧稍远的一处院落。
这院落离后山不远,是一片竹林,常有鸟雀在林间雀跃,倒是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沐姝喜欢一个人独处的感觉,如此甚好!
南宫铭是此次的随行护驾,自然是要寸步不离的守在羽文帝身边,她这院子偏远,南宫铭终于不会有空来打扰她了!
那小尼姑眉清目秀,恭恭敬敬道,“羽安公主,这便是静思院,公主在此歇息便可。贫尼会让人将素斋送到公主房里。”
沐姝也微微颔首,轻启娇唇:“有劳小师父引路。小师父快去忙吧!”
“贫尼告退。”
这小师父别看着年纪轻轻的,却有了几分住持那仙风道骨的感觉。
这里环境清幽,不染俗尘,没有尔虞我诈,没有爱恨情仇,有的只是一派潇洒自由。沐姝此刻都有种想出家了,素衣清茶,念经养性。
一切等她复仇之后,再作定论,届时带发修行,忘却红尘,常伴青灯古佛!
沐姝自己将床褥铺好,再悠悠哉哉的泡上一壶清茶,享受一个人的孤独。
“可惜辰儿不能来,否则也不会这般无聊了。”南宫辰是媵妾所出,戚氏入不了皇家宗祠,连带他也一样,没有资格入福音寺上香祈福。
沐姝与后宫中的妃子除了严皇后谁也不认识,那些妃嫔对她虽多有巴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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