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家在春城可是官。政权势最高的大户。
比起那些豪门世家而言,风家更为严谨。
基于风家祖辈曾是中。央军委官员,关系素来是脉络四通八达,一些大小官员也多多少少受过其恩惠,更有是风家带出来的官儿。祖父风国华为人颇为正直,算是官界之中铁面无私的男人,在春城十分有地位。
风家除了政界地位之外,主要经营药剂行业。春城的药业,全被风家垄断。风家所生产的药剂,更是运往全国各地。除了制药工厂之外,还有风氏的附属医院,连同部队门诊无数。
风国华唯一的儿子风季礼,死于一场意外,无一儿半女。
风国华仅有独女一人,名叫风琳,入门女婿高岩,还有一个体弱多病的儿子风淮名。
只是蔚家也是和风家有些关系的,中间夹了个赵娴。
赵娴是风家的义女。
当年倒了蔚家的时候,就揣测风家会不会出手。
四年时间了,他不料风家会是在这个时候横空跳了出来。
终究也还是无法坐视不理?
雷绍衡吞吐出白色烟雾,冷笑问道,“怎么出手了。”
聂文诚如实说道,“你被送进医院后,我们就去了瑾园。蔚海蓝承认了罪行,就被警察带走了,她在看守所里呆了一晚上,今儿个被人保释了出来。二哥还特意打了招呼的,想来也是蔚家没能办成,就把那条大鱼给招出来了。”
“风家的小姐风琳作的担保。”秦臻最后补充。
雷绍衡浓眉猛地一紧,俊脸板得很硬,声音更是沉了几分,“谁让她进去的?我不是说了不许报警?”
两人互望一眼,似是没有明白状况,只是心里也狐疑着有些明了。
难不成他是真的对她上心了?
聂文诚意识到办错了事,“大哥,是我糊涂。”
秦臻开口道,“老三有说等你醒了再定,责任在我。”
他们三兄弟,向来不会过问各自的私。生活,雷绍衡更是对他们了解,转念就猜了个大致,虽是不满,也并没有真的动怒。只是脑海里浮现起那张失魂落魄的小脸,让他猛抽一口烟,“她在牢里没出什么岔子吧?”
“关照过了。”秦臻道。
雷绍衡又是问道,“那她现在人呢?”
“听说是让她的大姐接走了。”聂文诚道。
雷绍衡似是放了心,可眉心却骤然拧了起来,深邃的眼里有着势不可挡的果决,目光锐利的几乎有点凶狠,“继续给我收,我倒要看看,风家会不会跳进这个网里。”
王珊送凌蓉至酒店后,又立刻调头赶回了医院。
雷绍衡漠漠瞥了她一眼,那目光不甚满意。
王珊顿时一惊。
雷绍衡的声音冷到不行,语气明显不悦,厉言质问,“王秘书,之前我好像跟你说过,不许报警,难道你没有听清我说的话?”
王珊懊恼地低着头说道,“很抱歉,雷先生,是我的错。”
“你跟在我身边几年了?”他眯起眼眸问道。
“七年。”
“看来这七年时间全是白费。”他漂亮的眼睛瞬间冰冷。
王珊可是雷绍衡一手带出来的心腹,她是得力助手,大小事宜全都处理妥当。这么多年来,雷绍衡身边的助理换来换去,惟独王珊始终不变。王珊意识到自己犯了错,又是急忙说道,“雷先生,这次的事情,全是我的错!请雷先生原谅我!下次绝对不会再犯!请给我一次机会!”
只是任凭王珊如何道歉,雷绍衡都不再言语。
最终,雷绍衡闭上了眼睛,漠漠问道,“你是不是打算向我辞呈?”
王珊心中咯噔了一下,瞬间理清思绪,恳请说道,“雷先生,请让我去将夫人接回来。”
雷绍衡思忖着并不说话,神情却是那样自负狂妄。
过了许久,他才说道,“不用去接,我要你告诉他们,只要她来见我,我就撤案。我只给三天时间。”
随着这几天的开盘,蔚氏的股票持续走低并且被快速收购。
公司上下早就人心惶惶,甚至有远见的人已经开始为自己谋另外的出路了。
蔚默盈面对着铺天盖地的亏损财务报表以及银行的催债电话,整个人焦头烂额,她清楚的意识到大势已去,然而却仍是拼着一口气强撑着,这是祖父和父亲的心血,不能让它就这么毁在自己的手里。
连续几天的不眠不休,让她整个人也似乎都是飘的。
陈晟劝她去休息,倦极了的她才在沙发上躺一躺,接着,又昏天暗地的忙碌。
虽然她心里十分明白,再多的努力都是徒劳。
有一张无形的大网,已经牢牢的将蔚氏罩在了其中,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蔚默盈又是一夜的奋战。
王谨之推开门,便瞧见埋首在大堆资料报表中的蔚默盈,左手边的咖啡已经冷透,纸篓里躺着几团沾了血丝的纸巾。熬夜加上心中的焦虑,便是铁打的身体也受不住。
王谨之不禁叹口气,眉间笼着挥之不去的愁绪,慢慢走近她,伸手夺下她手中的笔。
蔚默盈一怔,猝然抬头,瞧见是他,冷了一张丽容。
“默盈。”王谨之开口喊她,低沉的嗓音藏不住疼惜,“算了吧。”
“你在说什么?”蔚默盈皱眉,身体却倏地紧绷。
王谨之弯腰看着她的眼睛,声音温柔的几乎要滴出水来,“不要再逼自己了。”
蔚默盈凝目,猛地跳来,眸光倏忽一闪,执拗的目光盯牢王谨之的脸,小兽一般的杀气与压抑,忽然大吼出声,“你是要我放弃?放弃蔚氏?你到底知不知道蔚氏对我而言代表了什么?你知道什么?你懂什么?”
王谨之默然地看着她涨得通红的脸以及发红的眼睛。
蔚默盈已然失控,微仰着脸,努力地不让泪水溢出眼角,“你不懂,你根本什么都不懂,你给我走!”
王谨之双手握紧成拳,克制着自己,那想要将她揽进怀里的冲动。
蔚默盈抿着唇,凝望他的双眼,却还在期许。可是等了许久,也等不到他的温柔,一下子就哑了声,喉咙干的一塌糊涂,凝在眼角的那滴眼泪也掉了下来。她自小骄傲,不容在别人面前示弱,急忙背过身去。
王谨之抽了几张纸巾递给她,语气轻柔仿佛诱哄,“我懂,我懂的。可是默盈,我只是希望,任何时候你都不要委屈了自己。你尽力了,这不是你的错,顺其自然好么?”
蔚默盈也不去接,他就静静替她擦眼泪。
蔚默盈终于抖着手,再也无法隐忍的情感让她环住他的腰,将脸埋在他怀里,模糊地喊了一声,“王谨之。”
王谨之怔住了,理智让他快点推开她。
可是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却被融化,告诉自己,只是这一刻就好。
王谨之轻拍着她,无声安抚。
蔚默盈抱紧他,低低的哭了出来。
她也只是个女人,她也会累,也会绝望,但她不能哭,不能示弱,不能倒下。她若撑不住了,那该怎么办才好?然而她抱着的这个人,轻易的看穿了她的逞强,让她的武装立时崩溃,她真的太需要这样一个怀抱了。
哭了好久,她才抬起微有些红肿的眼,满是血丝的眼里仍是覆这一层晶亮的水膜。
她看着他,他也低头看着她,四目相对,目光柔软。
她忍不住踮起脚尖。
王谨之目光一顿,难以言说的苦痛滋味齐齐涌了上来,他微侧了头,避开了她的嘴唇。
眼底是愕然是难以言语的悲戚,蔚默盈抓着他质问,“为什么!王谨之!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你对我也有感觉是不是?王谨之!你不要逃避!你不能这么对我!王谨之!”
王谨之一下推开了她,面对她忧伤的丽容,理智重新回归,让他不能面对,他朝后退了一步,仓惶地奔出办公室。
这多像是几年前的情形,他亦是这样决绝地推开了她。
“大小姐,刚才接到了电话,雷先生的秘书说,只要二小姐去看他,他就撤案,而且只给三天时间”陈晟推门而入,却见蔚默盈泪流满面。
王谨之大步奔出公司大楼,仰头回望。
身后大楼顶上的钟,分针正要指向罗马数字“viii”。
此时正是九点过半。
雷绍衡刚睡醒,病房的门便教人推开了。
凌蓉笑容满面的走了进来,休息了一夜的她精神看来格外饱满,一袭湖水蓝短风衣衬得她容色更为妍丽,左手提了一个漂亮的水果篮子,右手捧了一束百合前来探望。
瞧见他也醒了,她笑着问道,“怎么醒那么早,不多睡一会儿。”
雷绍衡望着她走近,漠漠说道,“习惯了。”
她笑着将花放在一旁,又从包里摸出一只造型仿佛水滴的玻璃花瓶。
凌蓉拿着花瓶进了洗舆间,不一会儿便接了大半瓶水出来,将百合插进花瓶里,稍微整理了下才满意的将花瓶放到雷绍衡的床头柜上。做完这些后,她指着那些水果问道,“雷,这里有很多水果,你想吃什么?苹果还是橙子?”
雷绍衡突然开口,那声音很是低沉,“我结婚了。蔚海蓝,她是我的妻子。”
凌蓉一下怔住。
她向来知道他不是轻易会许下承诺的男人。
他简单的两句话,彻底将她的梦境打碎。
他结婚了,她是他的妻子。
凌蓉望着篮子里的水果,视线忽然开始模糊不清,而后迅速地恢复镇定,她强扯着笑喃喃说道,“我听他们说了,原来是真的。怎么结婚了,也不告诉我呢,我还可以来喝杯喜酒,喝杯喜酒。”
“唔,还是吃苹果吧,苹果有营养。”凌蓉自顾自说着,捧了几只苹果奔向洗水间。拧了龙头,只听见水声哗啦啦。那几只苹果浸在水中,她却突然想起,医生说了,他这几天还不能进食。
这可怎么办,他不能吃。
凌蓉无奈地紧咬着下唇,眼神难掩忧伤。
记起他们初初相遇,他如神裔出现,带着她走出那穷困的生活,不再饱受叔父家的欺。凌。他比她年长两岁,待她温柔贴心,教会了她许多东西,他让她做自己喜欢的事情,给了她属于自己的天空,任她展翅翱翔。
可是如今,这一切都让她怅然若失,一下没有了方向。
他早就告诉过她,让她去找寻自己的归宿。
她也早就知道,他不会是她的归宿。
这是一早就全都知道的结果。
可为什么还要执着,为什么还要期待,为什么一直在渴望。
不过只是她自己在沉沦。
半晌,凌蓉才捧着果盘而出。
“我都忘记了,和平说你这几天还不能进食,看来我这些水果是要浪费了。要不然放着吧,过几天再吃,不知道会不会坏”凌蓉笑着说道,将果盘搁在了桌上,她的手不曾挪开,声音却更加轻了,低到不行,“是我执意要报警的。”
“恩。”他并没有呵斥她,仅是应了一声。
可是这比他训责她,还要让她难过。
恐怕,从此刻起,她已经不再是他最信任的女子了。
一连平静安稳地过了三日,雷绍衡的身体急速好转康复,可是他的情绪却越来越糟糕,似是有阴云笼罩,整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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