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好,放烟花好啊。海蓝,海蓝,去吧,去吧。”袁圆就这么缠着她,蔚海蓝无和奈何,又是点了头。
于是一行人又换了地儿,从会所而出,买了整整一车的烟花去放。
袁圆开口提议,“我们去护城河那边吧。”
“啊?去河那边?吹西北风啊?”聂文诚道,“不如去公司大楼的天台好了。”
秦臻却道,“去护城河。”
蔚海蓝自然是听袁圆的意见,站在她那边的。
而雷绍衡是不用问了,已经妇唱夫随了。
众人喝了点小酒,可也不怕被逮住,蔚海蓝随袁圆坐了秦臻的车,一行人三辆车,朝着护城河行驶而去。春节里冬日的夜,护城河这边是最为安静空旷的。河堤无人,水面覆了一层银白色的月光,烟波清缈,墨绿色的湖水,安静美好犹如世外桃源。
一行人来到了河堤处,几个男人捧来了烟花,全都放在地上。
半晌时间才摆放好位置,齐齐点燃,只见夜空里绽放了漂亮的礼花,一朵一朵,像是上天赏赐的繁丽花朵,映入眼中,美不甚收。袁圆在那儿又蹦又跳,欣喜地叫嚷起来,秦臻只站在她身边。
聂文诚搂着女伴,两人一边呓语说着情话,一边观赏烟花。
蔚海蓝静静地坐在石阶上仰望天空中盛开的烟花,恬静的侧脸有种遥不可及的朦胧感。
雷绍衡悄悄来到她身边,他没有挨着她的肩膀,两人中间还隔了几个人的空间。
他说道,“烟花很好看哦。”
“恩。”
“那明天也一起来放烟花?”他一边问,一边朝她那边挪近。
蔚海蓝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七彩斑斓的夜空,轻声说道,“不了。”
“怎么?”他离她更近了一些。
蔚海蓝的声音更轻了,“虽然好看,可是转眼就没了。”
“我可以让这夜空每晚都是烟花。”他的声音忽然近到不可思议,蔚海蓝侧目瞧向他。他的目光像是护城河寂寂流淌的河水,眉眼生波,碧绿深然,她竟觉有些熟悉,忽忆起第一次搭乘他的车时,他就是这样的眼神。
蔚海蓝一怔,听见他漠漠说道,“只要你喜欢,我就能办到。”
袁圆在不远处叫嚷起来,她点燃了星火棒,正手舞足蹈地在转圈,“海蓝,雷律师,你们也来玩呀!”
蔚海蓝急忙站起身,走向袁圆,取了两支星火棒点燃,像是点燃起快乐,她不禁笑了起来。
“快!海蓝,你转着,可以连一个光圈!”袁圆兴奋喊道。
蔚海蓝握着星火棒,果然在空中画起了光圈,眉眼都是欢乐。
雷绍衡亦是点了一支星火棒,他没有转动,不过是站在她的身后,瞧着她快乐的像个孩子,他不禁微微笑。
只是那么刚刚好,看到你幸福的样子。
于是,幸福着你的幸福。
烟火终究燃烬,夜空里却还残留着那些斑斓美丽的色彩绚影,欢笑声并未散去,星火棒点了一支又一支。直到最后几支星火棒也烧成青灰色的铁丝,星光在夜里幻化为虚无,这场烟火会才算落了幕。
聂文诚瞧了眼时间,正好临近半夜,他提议去吃夜宵。
这个时间点,也确实会饿。
秦臻没有发表任何意见,算是默许了。
袁圆站在蔚海蓝身边,轻声问道,“怎么样?要不要去吃啊?”
果然,蔚海蓝摇了摇头道,“不了,你们去吧,我有点困了。”
“好吧。”袁圆没有执意强求,反是说道,“那雷律师,你先送海蓝回去吧。我们还要去吃夜宵,你送完了,再过来集合好了。”
聂文诚亦是催促,“行,那就这样了。”
蔚海蓝开口表示自己打车就可以,不用这么麻烦,但是一行人却毅然决然地持反对态度,那么一致默契,聂文诚更为离谱,直嚷嚷这半夜三更的,这么如花似玉的一个女孩子,放一个人打车太危险了,这年头坏人多,出了什么事都是没个准儿的之类云云。
众人这么讨论着,就到了停车的地儿。
雷绍衡整张脸都凝重了,他习惯性地伸出手去搂她,可是想到什么,又忽然收了手。他绕过车身坐了进去,车窗徐徐降下,只用手指朝她勾了勾,这稚气好玩儿的小动作,惹得众人轻笑。
蔚海蓝秀眉蹙得更拢,忍不住抿唇。
“好了,海蓝你上车吧。”袁圆硬是将她推上了车,探头嘱咐,“雷律师,交给你了哦。”
雷绍衡笑着点了个头。
一行人便直接往后边走去,蔚海蓝刚一回神,他的手已经探过她,将安全带拉过,替她细心系好。
车里开了音乐,春节时刻,所放的歌曲都是柔情蜜意。
听着那个男人低低温柔的吟唱,那一句句歌曲,仿佛都是在替他询问。
“问燕儿,你为何流浪
问燕儿,你为何飞翔
我想用柔情万丈
为你筑爱的宫墙
又怕这琼楼玉宇
成不了你的天堂
问燕儿,你可愿留下
问燕儿,你可愿成双
”
080:良辰误佳期(3)()
车子驶过护城河,朝着城南而去。
万家灯火,阑珊之处,眼前闪过无数霓虹光影,只是这么一直开,也不知道开了多久。
蔚海蓝终于察觉到了异样,她终于开口问道,“到底要开去哪里?”
“这不是送你回家吗?”雷绍衡认真地开着车,目不斜视。
她又问,“你是不是不认得路?”
“可能么?”他低声反问,那语气十分不屑。
蔚海蓝瞧见前面亮着灯笼的餐馆,指着那家餐馆道,“这家餐馆,我已经瞧见四次了。”
他们在这里转了四圈有余!
雷绍衡狐疑地“哦”了一声,那神情甚是烦扰,也似乎是被困住了。
“这里我认识,我知道往哪边走,我指路,你别开错。”蔚海蓝起先没有注意路况,实在是开了太久,她不得不有所察觉。
“行。”他不情愿地挤出一个字。
而后又是这么折腾了半天,这才寻到了她所住的临潮小区。
车一停稳,蔚海蓝道了声“谢谢”,立刻下了车。雷绍衡赶忙熄了火,追了上去。他走在她后面,穿过了马路,就往小区里边走。蔚海蓝回头望向他,那神情真是无奈到不行,“送到这里就行了,不是还要赶去吃宵夜么。”
雷绍衡双手插在西裤口袋里,微微低下头,他抬了下腿,踢着地面,声音很低,“可以不去的。”
“所以你就故意带着我绕远路。”蔚海蓝道。
雷绍衡撇嘴,鞋尖又踢了下地面,“我是路盲,你不知道啊。”
“我还真不知道。”
雷绍衡忽而抬起头来,冲她笑得很是花哨,“那你了解了解,不就知道了?我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左左右右,随便你了解。”
蔚海蓝继续往前走,他继续跟随。
“你的伤好了?”
“没啊,疼得不得了,我都好几天没下过床,成天住在医院里。护士让我住久点,多住几天。我怀疑这伤还得住个百来天”他积极地接话,她却垂下眼眸,突然打断了他。
“我不是故意的。”她轻声地说。
雷绍衡侧目一瞧,只见她低着头,那样子就像是犯了什么错,他心里一急,立刻改了口,“我瞎掰的,刚才那些话儿,全是我瞎掰的。其实没那么夸张,我好得不得了,不然哪能跑出医院来玩儿啊。不出一个星期,我一准就出院了。”
蔚海蓝不再多说什么,闷头前行。
“下个星期二,你准备怎么过啊?”
“缺不缺伴?”
“凑巧我也是一个人。”
前方就是她所住的大楼,大楼外的路灯因陈旧所以坏了几盏,发出呲呲的声响。而在那一段昏暗的路中,却有一道挺拔身影驻足停留。
那个男人,淹没于黑暗的地方,那件风衣却因为月光的关系而泛着淡淡的白光。走得近了一些,终于瞧清了他。剑眉星目,乌黑的头发,削瘦有型。他不知道已经站了多久,一直维持这样的站姿,似是永不会改变。
三人在这条道上相逢,蔚海蓝脚步一顿,雷绍衡收敛了笑颜,风景辛眼眸回望。
“谢谢你送我回来。”蔚海蓝漠漠说道,迈开步子,走向了他。
雷绍衡的目光掠过她,扫向了前方的他,他眼神骤然变得阴霾。嘴角微扬,潇洒地便转身走了。
蔚海蓝走到风景辛面前,轻声说道,“等很久了么。”
“没有。”
“找我有事?”
“只是正好路过,所以过来看看。”风景辛下意识地攥紧口袋里的两张戏票,沉声说道。
“这么晚了,你快回去吧,外边冷。”蔚海蓝望着他,那目光带着关切。
风景辛瞧见了她,只觉柔软温暖,什么冷意全都感受不到了,“你和他出去了?”
“只是碰巧。”
“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那么多碰巧的事情。”风景辛一语点破,蔚海蓝沉默以对。
他露出一抹笑容,瞧见她的黑发像小时候那样柔软,他忍不住伸手,想要去揉弄,可她却下意识地朝后退了一步,他的笑容也顿时一僵,竟是道不明的懊恼困苦惆怅,最后只是低声一句,“好了,你也累了,快点上去吧。”
“恩。”蔚海蓝走过他身边,奔进大楼。
风景辛慢慢侧过身来,望着她那抹纤瘦身影,他不追逐,他不后退,只是这样站在原地,默默地守望,他这一生,好似也只能如此,她快要走入大楼时,他开口说道,“蓝,我已经决定留下来。”
蔚海蓝的身影淹没不见,她踏上台阶,每一步却很沉重。
凌晨的小区外边,两个男人各自发了根烟。
“听说风sir要改行了?”
“雷律师的消息果然灵通,以后还要多多合作。”
“合作那是一定的,能和风sir合作,我一万个乐意。”
“雷律师这伤还没好,就不要随便走动了,还是去医院躺着吧。”
“风sir日后有得要忙,家里家外烦心的事儿一堆,也要多多保重。”
两个男人迂回地聊天谈笑,抽完一支烟,便各自分道扬镳。
次日上午,袁圆主动登门招供,不等她开口询问,便将事情说了个大概。接下李永生的案子时,袁圆便和秦臻认识了,后来又有几次碰面。之后袁父不幸摔伤,秦臻就去医院探望过一次。再后来,就是昨晚上发生的事情了。袁圆再三地澄清,他们只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朋友。
两人正聊着呢,王谨之敲门打断了她们。
“海蓝,有你的两封信。”
蔚海蓝打开一瞧,竟然那么凑巧,两封信里各自放了一张票券。
一张是游乐园,另一张则是西山。
时间又是那么凑巧。
二月十四日,情人节。
袁圆难掩好奇,凑过去瞄了一眼,狐疑嚷道,“谁寄给你的?”
袁圆又是拿起信封来瞧,可是只有收件人和地址,并没有寄件人的资料。她张望着那两张票,心里想着其中有一张肯定是雷律师寄来的,可是另一张又是谁,胳膊肘蹭了下她,“海蓝,谁啊谁啊,另一个人是谁啊。”
蔚海蓝瞧着那张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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