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员们仔仔细细的搜了园子每一处,甚至不死心的搜了一遍又一遍,仍是没有找到任何蛛丝马迹。这其中更有风景辛带来的几人,也是没有收获。最后只好告辞,警长临走前客气的说了声“打扰了”,杨慕清也极为客气的说“替我洗脱嫌疑,真是辛苦了”。
眯眼望着一行人而去,杨慕清淡淡的扯了扯嘴角。
风景辛几乎将春城翻了个遍,然而就连公安局那边也没能带给他们好消息。
负责此案的警长只说,他们已经将蔚海蓝失踪登记在案了,也不会放弃寻人,但是因为这两天并没有接到勒索的电话,各区也没有发现女*尸,所以应当排除绑架。
那警长说着,看一眼神色紧窒的风景辛,宽慰着又说,“景理事不必太过担心,可能蔚小姐暂时不想被打扰,所以想一个人静一静!我们会继续找人,生要见人死也要见尸嘛!”
风景辛的脸色瞬间转厉,若非风淮名眼疾手快的按住他的手,那警长不被他打趴下了才怪。
风淮名吩咐道,“还不去查!”
那警长也知自己口无遮拦说错了话,但看风景辛要揍人的那架势,急忙道歉奔走。
“大哥,你之前当过警察还袭*警,明知故犯!”风淮名在旁说道。
风景辛沉默不言,脸色好看不到哪里去。
走出警局,风景辛站在大门口,一时间有些茫然。
风淮名从兜里掏出烟盒,抖出一支递给风景辛。他虽不大抽烟,可总也有需要。
风景辛伸手接了。
风淮名抬眼看过去,风景辛正咬着烟四处翻找打火机,一脸焦躁不舒。忽然超前疾走几步,一脚踹飞不远处的垃圾桶。里头的人听的声响跑了出来,正想喝骂,却被风景辛一双阴冷不善的眼神生生的逼了回去。
风淮名走过去,又是掏出自己口袋里的打火机递给风景辛。
风景辛试过三次才打燃火,凑近唇边时,手指因为抖的太厉害儿险些烧到额上散下来的碎发。好不容易点着了,他深深地吸了一口,仿佛终于平静了些。
“不能指望他们,没有用。”
风景辛紧抿的嘴角带着刚毅的味道,瞳孔收束,眼神坚硬而肃杀,“我让人查过出境记录,她没有出国。机场火车站我也让人找了,没有人看见她曾在那里出现过。”
就是说,她根本没有离开春城。
风景辛看着在自己面前腾升而起的烟雾,“她从来不是不负责任的人,若真是自己要走,也一定不会什么都不说就丢下她的工作室走了。她又没什么仇家,要真算她的头上,也就是他!天知道他得罪的人那么多,要从哪儿开始查起!”
风景辛陷入前所未有的恐慌。
他真不该放任她自己离去,他应该带着她一起去,不管是到哪里,都应该将她带在身边。
蓝,你又在哪里?
“大哥,你先别急,人总不会凭空消失!”风淮名见他如此焦虑,开口安慰道。
风景辛不再应声,只是心里却早就泛起惊涛。
两人随即上车,风淮名又接了个电话,低声说了几句,挂线后扭头说道,“有情况。”
“什么?”风景辛只以为是有了蔚海蓝的消息,急不可待地问道。
风淮名却道,“秦臻被局里逮捕了。”
风景辛也知道秦臻,他可是近年里城东城南一带的头目,人称“秦爷”,势力很广。
风景辛狐疑道,“怎么回事?”
“具体还不清楚,据悉是贩*毒。”风淮名压低了声音。
风景辛思忖一瞬道,“去打听一下。”
风淮名默然点头。
混*黑的会贩*毒这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只是秦臻会被抓,看来涉及的数量已经是巨大,所以才会抓了他。可在此时此刻,蔚海蓝失踪,秦臻被捕,这两件事情串联在一起,冥冥中似是有人一手遮天,要将整片天空笼罩覆盖。
黄昏暮色里的城市,昏暗暗的,只透出一丝光芒。
眯眼望着两辆车疾驰而去。杨慕清淡淡的扯了扯嘴角,缓缓往屋里走,一直走到后院。
城北的老园子,一辆车子徐徐驶入。
“少董,您回来了。”下人们瞧见车内下来的杨慕清,弯腰呼喊。
杨慕清径自走入园子,缓缓穿过回廊,一直走向后院。
这座园子的后院是有地窖的,一般大户的园子都有。
只是此处的地窖比较特殊,搬过草皮上的大理石石桌,才会看到入口。若非是设计这座园子的设计师,决然是不会知道的。地下室的走道狭窄阴暗,过了十几米,这才渐渐亮起光芒,那是石壁上的油灯。
地下室的入口必须由外开启,所以在里面的人绝对出不来。
地下室底层虽是潮湿可也算宽敞,不知是如何设计的,竟也有通风,不会把她给闷死。更让人诧异的,这里还摆放了制衣机,显然是早就安排好了,特意等着她跳入坑里。
被关了两天的蔚海蓝只看了眼朝自己走来的英俊儒雅的男人便垂下了眼帘。
蔚海蓝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那天的大意,竟让自己陷入险境。
“蔚老板这一失踪,倒是牵动了风家的心。不过可惜了,这该担心的人,一点儿反应没有,无动于衷。”杨慕清微笑说道,他有所指,蔚海蓝不是听不出来,“其实景理事也是太紧张了,我不过请你来这边做客而已。对了,不知道我这儿的饭菜合不合你的口味?”
那天雷绍衡走后,蔚海蓝一天也不曾出门,次日她刚走出小区,杨慕清的车子就徐徐开到她身边,说是要商谈笔生意。蔚海蓝本不愿意上去,但是杨慕清又提到了唐婉。好奇心驱使之下,蔚海蓝就坐上了车。
蔚海蓝耐心等待下文,可杨慕清却不再谈及唐婉。
杨慕清带着她前往布料城,蔚海蓝困惑地不知其意,却陪着他将布料选好买下。那是漂亮的酱紫的布料,质地上成,价格不菲,蔚海蓝瞧了一眼就爱不释手。他又问这料子能不能做旗袍。蔚海蓝回他可以,他就立刻付钱整匹买走。
蔚海蓝似乎有些明白他的用意,可不够确准。
杨慕清道:马主席寿筵你穿的旗袍,她很喜欢。
简单一句话,蔚海蓝当下了然,原来是因为唐婉,所以他才带她来这里。可是又究竟是怎么回事,那些照片为什么会被曝*光。问题盘踞在蔚海蓝的脑子里,她太想清楚,而又发现杨慕清对唐婉有一种别样的执着。
花了几个小时,采买了旗袍所需的材料,这又坐回车里。
杨慕清又是开口:我想请蔚小姐帮我做件旗袍。
蔚海蓝起先并没有答应,只是问道:杨少董,不是要谈唐小姐的事?
车子一路缓缓开着。
最后杨慕清说:这旗袍也只有蔚老板做的,她才会喜欢。
蔚海蓝依稀记得他的俊颜,怅然里带着几分温柔,她来不及有所反应,就被他打昏。等到蔚海蓝醒来后就发现自己被关在这里,他没有任何要伤害她的意图,这让她十分不解。后来两天里,杨慕清没有出现,她就一直被关在这里。
蔚海蓝临危不乱,淡淡说道,“杨少董的待客方式很特别,不知道唐小姐也是不是这样的?”
杨慕清一直保持着微笑,眼神礼貌而疏离,“我可不想伤了你,只要你把这件旗袍做好,我就放了你。”
又是几天过去,依然没有任何关于蔚海蓝的消息传出来。
秦臻这边依旧被关着没有放行,城东这一带有些纷乱。
消息也开始游走,诸如秦臻和雷绍衡关系失衡,不再交好,雷绍衡并不出面,秦臻的律师也并非来自林恩。素来都不是空穴来风捕风捉影,也就越传越真。秦臻被捕,影响甚大,盛世又遭危机。聂文诚一方面为了保秦臻,一方面为了稳局面,这下是东奔西走。
雷绍衡起初还奔波了一番,许是意识到不会有转机,就一心扑在跨江大桥的竞标,全然不再顾了。
圈内人对这事儿也没少揣测,却是无果。
这日,唐婉已经打包好了行李,就要离开这个城市了。
这些天来,她也没有再见过雷绍衡。一是不便找他道别,二是见面也不知说什么,还不如不见。然而心里不住的发酸,将要离开这个陌生的城市,却找不到一个可以说再见的人。她想要见的人,此生或许都不会再见。
即将启程,未知的方向,让唐婉感到茫然。
行李早就准备好,晚上七点的飞机。
唐婉却那么想要去见一个人。
唐婉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所以才会有拦车去找他的冲动。
她刚要出门,却见杨慕清的车出现在外边。
不知已经停了多久,他又来了多久,他的突然到来令唐婉有些吃惊,只能盯着他瞧了很久。
纠缠了这么多年,他们如今恐怕也只剩说再见的情分了。
杨慕清下了车,来到她面前。
唐婉铮铮僵在原地,却当他要拥抱她时退后一步,让他的拥抱落了个空。
她温婉一笑,与从前一般无二,“杨少董这是来和我说再见?”
杨慕清的笑容瞬间僵凝,“你还是要走?你还是不信那件事不是我做的?”
唐婉却只能苦笑。
直到现在,他都不知道她要离开的真正原因。
这个她曾经恨过厌过互相不断地折磨纠缠的男人,今后一别,也不知有生之年,还是否会遇见。自她走后,他身边又会有怎样的女人陪伴,这全都不重要了,反正那个人不会是她。他们永无可能,若他是天,她就是地,那么大的距离无法跨越。
杨慕清飞快地捉住她的手,唐婉也不挣开,任他这么握住,他却那样疯狂,睁大的眼睛渐渐赤红,那表情也顽固得让人愤怒,他冷声喝道威胁她,“唐婉!你要是敢走,我一定会让她陪葬!”
让她陪葬?
谁?
唐婉心中悚然一惊,“杨慕清,你在说什么!”
杨慕清抓着她的手如穷凶极恶的狂徒,不顾一切地说道,“你也该知道,我说到就会做到!唐婉,你大可以试试,后果会是什么!你猜猜看,到底会是谁因为你而遭*殃?其实你也该感谢我成全你,这样你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同他在一起了!”
他嘴角的弧度邪佞,唐婉转念一想,惊惧叫道,“你都做了什么?你不要乱来!”
“人要是死了,只要他们找不到,也没人能把我怎么样,你说是不是?”杨慕清轻抚她的额头。
“你疯了!”唐婉一把挥开他的手,“杨慕清!你是不是疯了!杀人是犯*法的!”
“那这样吧,一命换一命怎么样?”杨慕清毫不在乎地笑道。
唐婉却觉得他可怕到不敢接近,“你收手吧!你放了她!”
杨慕清并不理会,“唐婉,你回不回到我身边。”
“你总是逼我!你只会逼我!”唐婉怒不可抑,又是伤心难平,思绪混乱得无法理清,脑海里忽然闪过一幕,唐婉咬着唇,就连她自己也不敢肯定,慌乱说道,“杨慕清!你不能这么做!”
杨慕清松开她的手,“好好想想吧。”
杨慕清微笑着就要离开,唐婉急急冲他吼道,“你知不知道她是谁?她是你的妹妹!你不能这么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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