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舒容为此一直耿耿于怀,很长一段时间,都战战兢兢地东躲西藏,总觉得有人在找自己。确实祁远治一直都在找她,但苦于只是匆匆一瞥,又不知道名字,没什么线索,秘密盘问孤儿院里的人,也没发现眉心有黑痣的,但能出入孤儿院里的成年女人又多,实在没有什么能调查下去的有利线索。
祁远治就在一些可疑人的目标里,追寻了一阵子,后来害怕谋杀的事泄漏,就去了国外躲风头,便开始常年定居国外,自此也鲜少回到这个伤心地。
没想到,多年后再见到杨舒容,让祁远治想起了那段往事,经过调查,杨舒容正是当年他所怀疑对象之一,联合杨舒容看到自己的惊慌神色,而杨舒容的女儿又是陆羿辰的老婆,他很担心当年的事东窗事发,就一直给杨舒容打电话,威胁杨舒容。
杨舒容一直躲在陆羿辰的别墅不出门,祁远治的电话却逃不开。他威胁杨舒容,若再不主动露面,胆敢将实情泄漏出去,就会对顾若熙不利。
杨舒容害怕了,本想先将这件事告知陆羿辰,让祁远治绳之以法,可去寻找陆羿辰,一直等不到陆羿辰,却等来祁远治的人,被秘密地强行带走。
顾若熙听了这段陈年往事的真相,整个人都处在一片空白中。
怪不得妈妈觉得愧对陆羿辰,先前不知道陆羿辰就是当年死去的一对夫妻的儿子,后来看到祁少瑾,知道是祁氏集团的太子爷,便想到了这段往事,也就提醒了她,陆羿辰就是那对车祸中惨死夫妻的儿子。
她的生命是陆羿辰救的,可她当年却没能阻止陆羿辰父母惨遭人祸。这件事,她在心里本就惭愧了很多年,当年也想过去阻止,可她根本无能为力,她根本不认识那群人,想去报警,可祁远治的人一直追着她,她只能到处躲藏。
后来警察赶到了,她以为这场悲剧能够阻止,抱着奄奄一息的顾若熙上了急救车,可最后这场悲剧还是发生了,陆氏集团的总裁和夫人车祸中当场死亡,这条新闻当年震撼了整个a市。
“顾顾!”夏紫木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木木,如果我没能回来,这份录音备份,就是让祁远治坐牢的最好证据,将它交给陆羿辰。但在确定我和妈妈的安危之前,先不要让陆羿辰知道。”
“我知道,这是你们保命的唯一筹码了,在确定你们安危之前,肯定不会先泄漏出去!”夏紫木道。但是……
“我陪着你一起去!我不放心你一个人,而且我练过跆拳道,可以保护你。”夏紫木又道,“你现在还是孕妇,万一有个闪失,怎么办!”
“木木,现在我和妈妈最后的关键,都掌握在你手里。乔乔是孕妇,不能搀和到这件事中。你又比乔乔有主意,所以你不能跟我去。如果我妈妈先回来,我却一直没回来,你就去报警,不能让祁远治逍遥法外!”
“顾顾!”
顾若熙这个人,性子倔强的很,一旦决定下来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车子停了下来,祁少瑾的车就停在夏紫木车子的面前,祁少瑾下车,站在顾若熙方向的车门外,目光深深地凝望着她。
夏紫木一把抓住顾若熙的手,一向不会哭的她,眼睛红了,泪水噙满眼眶,“顾顾,非要这样吗?阿姨……阿姨那么做,是不想你出事。你现在冲出去,不是违背了阿姨的意愿。”
“妈妈想要保护我的心情,和我想要保护她的心情是一样的。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妈妈陷入危险!木木,不用担心,我相信……我不会以这种方式死的。”
她还要有将来,和自己的孩子,妈妈,哥哥,陆羿辰,安可馨,一大家子,幸福快乐地围在一起出去野炊,还要大家一起有说有笑,靠在陆羿辰的怀里,去世界的每一个角落,看大海的辽阔,黄沙的浩瀚,草原的壮美……
她不会死的。
“顾顾————”
夏紫木终于哭了出来,想要抓住顾若熙,她已经下了车,站在祁少瑾面前,俩人都深深对望一眼,她便匆匆和祁少瑾上了祁少瑾的车。
夏紫木追下车,祁少瑾的车子,已经开了出去。夏紫木追着跑了好几米,最后无力地躬身撑住腿,眼泪大颗大颗地掉了下来。
“顾若熙,你这个没人性的坏家伙,一定要回来!”
夏紫木沙哑着嗓音,喃喃自语。
顾若熙上了祁少瑾的车,目光一直看向路灯昏黄的公路远处,这条路的尽头会通向哪里?
是一个未知数。
世上的人,谁也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或生或死,皆无定数。
没有人知道自己的生命何时终结,也没有人知道,会以什么样的方式,以什么样的场面,终结人生的旅程。
“你要做什么?”祁少瑾一边开车一边问身侧的顾若熙,自从上车她就显得异常安静,没有丁点声音,眼神空洞却又无限坚定。
顾若熙终于偏头看向祁少瑾,他专注开车不能一直看着她的眼睛,回头看了两次,她的目光还是那样,让他有些心慌。
“你到底打算做什么?”祁少瑾焦急起来。顾若熙要了祁远治的电话,却不肯告诉他打算怎么做。虽然决定不管她做什么,他都跟着她,但至少要让他知道,她打算做什么,好能想尽一切办法帮她。
哪怕是背叛自己的父亲。
第358章 谈判,相安无事()
顾若熙仍旧不说话,只是呆呆地望着祁少瑾。
她忽然觉得,祁少瑾真的很可怜,亲生母亲为了拿到挚爱之人的钻戒,绑架自己的亲生儿子。亲生父亲为了报复自己的老婆,不顾自己儿子的性命,狠心拖延陆羿辰母亲来救祁少瑾的时间,刺激绑匪撕票,致使祁少瑾记恨陆羿辰,以为危难时机,朋友也不施以援手。
幸亏祁少瑾命大,逃过一劫,幸亏祁少瑾没有在那一场灾难中死去。
可祁少瑾不知道,陆羿辰带着赎金只身去了,却没有找到祁少瑾,那个时候他已经逃了,绑匪也不见了。
祁远治,一个连自己的亲生儿子性命都可以不顾及的人,心性凶残已到丧心病狂的程度。
也忽然明白,在一个人经历了,父母的遗弃,朋友的背叛,家庭的破碎,父亲的暴戾……将那么多使人崩溃的痛苦压抑在心底,长年累月,就会形成一个毒瘤,在心里腐烂成脓,也就形成了他怪僻的性格,时常爆发,使他失控,作出极端又残虐的事。
也忽然明白,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的悲哀。
顾若熙忽然笑了。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开始为别人忏悔人生了?觉得自己活不长了,就开始大彻大悟所有的人生了?
居然对自己做出那么多伤害的人,也觉得他可怜了。
或许,她是真的做好死的准备了吧。
手抚摸向自己的肚子,她的孩子……也要跟她一起去冒险。
对不起,宝宝。
妈妈的妈妈,对妈妈很重要,必须去救姥姥,我们一起,好不好?
你要乖乖在妈妈的肚子里,不管遭遇什么,都不要怪妈妈,都不要离开妈妈。
祁少瑾的车子,停在祁远治欧氏别墅的不远处。那里的地势偏高,可以清楚看到那栋在夜色下灯火辉煌如明珠的别墅。
祁少瑾不知道顾若熙要做什么,但不管她做什么,他都会紧紧陪在她身边。毕竟那个人是他的父亲,关键时刻,他会站在顾若熙面前,绝对不会让自己的父亲伤害她一丝一毫。
站在夜色中,清风的夜风,拂面而来,忽觉身上有些冷。
随后肩膀一沉,祁少瑾将他的外套脱下来,披在她瘦弱的肩膀上。风衣上暖暖的都是祁少瑾的体温,带着温和的温度,让她觉得心里的位置忽然多了些份量。
没想到,在这种时候,陪在自己身边的人,居然会是祁少瑾。
顾若熙拿出手机,拨通祁远治的号码,那头响了半天才接听,苍老的声音浑厚带着笑意,仅凭借声音完全想不出来,他是那么阴狠毒辣的人物,倒是错以为他是和蔼可亲的老者。
“哪位?”
“伯父您好,我是顾若熙。”
那头沉默了两秒,祁远治笑起来,“原来是侄媳,这么晚了给我打电话有何事?你们的结婚请帖,我已经收到了,一定会准时参加你们的婚礼,也会为你们送上一份大礼。”
他的声音还是那么亲善,就像一位心怀对晚辈幸福婚礼祝福的长辈。
“伯父客气了,现在已经是凌晨了,打扰伯父休息真的很抱歉,明天的婚礼。只怕不能如期进行了,在这之前,我很想给伯父一件厚礼。”
祁远治笑起来,“伯父这里什么都不缺,倒是想给你们一些东西,你怎么想起来给伯父一份厚礼了?”
“我这里有一份,能将伯父命运彻底改变的东西。”顾若熙抓紧手机,空气中的冰寒渗透到眼睛中,犹如夜空中一闪而过的寒星。
“什么东西?”祁远治的声音终于不再平稳,微微一颤,沉重下来。
顾若熙轻轻一笑,“一份关于20年旧事的东西。”
“你怎么会知道!”祁远治的声音更沉,透着一种慑人的阴狠。
“看来二十年前的旧事,对伯父真的很重要,说话的声音都变了。既然这么重要,我们就谈一笔交易吧!”
“一个毛头丫头!竟然敢跟我谈交易!”
“就看伯父想不想要这个东西毁了,如果不想毁掉的话,我也不怕送去警局,让伯父再也不敢小看毛头丫头。伯父没有听说过吗,初生牛犊不怕虎。”
“好啊,连我都敢威胁,真看不出来,你还有这样的魄力。”
“伯父活了这么大一把年纪,应该知道,一个道理,不要小看任何人。一只乌鸦活着的时候吃千万只虫子,死的时候却被千万只虫子吃。一棵大树可以制造无数根火柴,毁了万顷森林,只要一根火柴。”
祁远治默了少许,“你想要什么?”
“我妈妈在你手上吧,我要你放了她。”
祁远治大笑起来,“小丫头,你觉得我会让一个危险留在世上?”
“我既然敢跟伯父谈这场交易,就是已经掌控了伯父的把柄。如果你放了我妈妈,我保证不会让她形成你的威胁,我们各自寻个太平,但是你要不肯,我现在就将我掌控的证据,交给警方。”
顾若熙的话居然祁远治没了声音,他必须考虑一下,没想到一个看着软软弱弱的小女孩,居然也能这么难以搞定!看来还真有点魄力,不但胆敢跟他来谈判做交易,还说的这么理直气壮。到是让他刮目相看了。
“伯父难道还要时间考虑吗?经商多年不会连最简单的自保都不懂吧?否则即便你富可敌国,家大业大,也会从天堂落入地狱,此生在铁墙之内聊过余生!有可能,还落个处以极刑,性命终结在你这个年纪。”
顾若熙凉哂一声,“我想伯父还没活够吧!”
祁远治没想到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丫头,竟然也有这么铁血的时刻。这一番话,让他对顾若熙再度刮目相看。
“好,你打算怎么交易?”
“我就在你的别墅外,见面谈吧。”
祁远治匆匆挂了电话穿好衣服。
苏雅一夜都没心思睡觉,听见外面传来开门声,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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