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坐吧!”九代往旁边的椅子上指了指。
塞拉有些讪讪,这位老人才刚刚经历了儿子的背叛,作为关联人物,她面对对方的时候都有点脸上无光。
“您近来可好?”说完塞拉就恨不得抽自己,能好才有鬼了。
九代目却笑了笑:“是为xanxus来吧?”
殚精竭虑的疲惫让温和的九代目也不欲多绕圈子。
他道:“上次那孩子带着恋人回来的时候,老夫一直很高兴。”
“老夫不是个好父亲,也知道xanxus身上的种种缺点,但看到有个好女孩能够站到他身边,包容他的脾气,中和他的怒火,那时候老夫是真的以为事情已经往好的方向发展的。”
塞拉闻言心情复杂,虽然不知不觉背上别人的期待有些莫名,但很显然她没能做到。
小弟们毕竟只在权利中心外围,对于事件真正的起因和形式的现状只能凭自己的立场去理解。
但塞拉现在却需要知道整个事件的脉络,虽然难以启齿,她还是对九代道:“如果可以的话,能让我知道一切吗?”
九代见她毫不动摇的目的,意外的笑了笑,其中还带了点欣慰:“是这样啊,也罢,虽然xanxus叛逆,但巴利安说到底是老夫的直属部队。”
“今晚的损失已经足够惨重,无意义的消耗是大忌,虽然老夫想维持现状,但xanxus自己留下的把柄太大,老夫不好偏帮,由你出面的话那就最好了。”
“不过在这之前,先听听一个失败的父亲的事吧。”
随着九代目娓娓道来,塞拉这才知道整个西西里岛就是个黑手党发源地,亏她之前还觉得这里就是一派繁荣的世外桃源——
不,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确实如此,掌握了世界顶端的武力和科技的巨头们坐落于此,规则和秩序实际上比之外面更加有序。
这里的平民的话,论财富值和人身安全度,反而排在最前茅的。
原来xanxus根本不是九代目的亲生儿子,因年幼是就能自主点燃火焰,被神经失常的母亲带到九代面前,宣称是他的亲子。
那时的九代或许是欣喜于那孩子的天赋,也有不忍见他失望的怜悯,便承认了这个说法。
自身的与众不同让xanxus认定自己生来高人一等,当然他的实力也匹配得上这份傲慢。
本来一切都顺理成章,他强大,名正,有能,子承父业是利多当然的事,那个立于世界顶端的位置最终归属除了他不做他想。
财富权利还有力量的传承所多么自然而然的事,直到他意外得知自己根本不是九代目的亲生孩子。
而必须拥有彭格列的血脉才能得到指环的承认,也就是说,那本来天经地义般等待着他在合适时机坐上去的王座,其实一开始就没有他的位置。
他愤怒,不甘,羞耻,然后果断的对既定的命运发出了挑战,骄傲不允许他屈居任何人之下,哪怕仅此一人。
塞拉知道了事情的全部经过后,这才明白上次九代给她指环的时候,那家伙为什么会那么生气。
已经敏感至此的他,恐怕根本不会认为那是来自父亲的祝福和承认吧?
塞拉复杂的看着九代,最后道:“那家伙罪不可恕这点无法否认,但您不觉得这么多年来放任这份野心膨胀的人是您吗?”
“所以老夫是一个失败的父亲。”九代目并不否认这点。
他抬头:“说xanxus抱有不切实际的妄想,其实这又何尝不是老夫的侥幸埋下的祸根?”
“老夫明知道他与那无缘,可还是会忍不住想——,他那么优秀,比任何人都优秀。”
最后两句轻得仿若未闻,最后他收敛心神,疲惫道:“老夫累了,接下来巴利安何去何从就看你了,巴利安的代理boss,塞拉。林德沃小姐。”
*
彭格列的监牢内,除xanxus意外所有的干部都被关在了这里。
贝尔把玩着小刀,啧了一声:“就差一点,可惜了。”
“mo,谁知道九代目还藏着那一手,真不愧老奸巨猾。”路斯利亚道。
“还是想想接下来怎么办吧。”玛蒙抱怨:“真是笔亏本买卖。”
“能怎么办?最坏的结果无非是被处死。”列维硬气道。
斯库瓦罗从进来开始就一直神思不属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贝尔便嘲笑道:“怎么了?长毛队长,该不会害怕了吧?”
斯库瓦罗这才回神,他无意中听到了关于xanxus的身世秘密当然不方便告诉给任何人。
闻言便冷笑道:“谁说被处死是最坏的结果?”
干他们这行的,本来就有随时被干掉的觉悟,死亡对黑手党来说还真不算一个沉重的话题。
众人听他这么说先是一愣,然后头皮一麻。
与此同时,监牢的大门缓缓打开。
昨晚才刚刚目送他们离开的熟悉身影逆着光出现在他们面前。
刚才还即使被囚禁都一派悠闲讨论自己死法的几人顿时浑身一哆嗦。
就看见来人咧开一抹狞笑:“哟,我来保释家里被留校察看的儿童了,有谁知道他们犯了什么错被关的吗?”
这,这是一道送命题。
第7章()
关押巴利安的监牢只是普通的牢房,虽然守卫森严,牢房兼顾,儿臂粗的钢铁栏杆看起来让人无所遁形。
但这种没有特殊针对性的基本设备,巴利安中任何一个人都可以随便拆开,从里面走出来。
但并没有人这么做,而是乖乖的待在牢房里。
原因不过是成王败寇,他们终究是彭格列的一员,对这个组织有着相当的执着和归属感。
反叛是一回事,黑手党的权利欲望还有登高野心这是很自然的事,但战败之后坦然接受自己的结局这也是理所当然的魄力。
他们只是意在首领之位而已,倒没有叛出彭格列的意思。
同理,对他们来说不过全靠自觉的铁栏,对于塞拉来说同样也就跟法棍面包一样。
但此时巴利安众人是多么的希望这些栏杆能把那家伙拦在外面。
几人挤成一团,瑟瑟发抖,从门外的缝隙稍微窥得到一点里面现状的守备们颇为茫然。
这就是毅然发动反叛,并且只差一步就成功的,凶名在外,刚还悠哉谈论生死的巴利安?
“你,你别过来。”几人都快缩到墙角,挤挤挨挨的终于把斯库瓦罗推到了前面挡枪。
他眼睁睁的看着塞拉揪面条一样把铁栏拉开,踩着高跟鞋一步一步走进来,鞋跟敲击在地面上的清脆响声,每一步都让他们心尖发颤。
“先说好,一切都是混蛋boss的主意,我们只是从犯而已,你撒火先找他去。”
几人在危机时刻,干脆利落的将被冰封住的可怜xanxus卖了。
塞拉却没有理会他们是怎么推卸责任:“放心,他的那份跑不了的。”
“不过现在在我面前的是你们,那就遵循就近原则好好捋捋这中间的账呗。”
斯库瓦罗咽了咽口水:“老——我,我可没骗你。”
“呵,是啊,身残志坚,梦想是成为一代开蚌师的,昼夜苦练不辍,吃饭都绑着撬壳刀具的有志青年。”
“噗!”斯库瓦罗身后众人忍不住喷笑。
他恼羞成怒的吼了一句:“笑个屁,这个借口当初是谁编的?”
显然没人承认。
塞拉一把揪住他的头发,头一次理解为什么xanxus爱拽他头发撒火,果然方便。
她把这家伙的脑袋拽自己面前来:“你还有那威风吼人啊,来来来,快告诉我昨晚你是怎么用你高超的开蚌技术大杀四方的?”
斯库瓦罗丢人丢到外婆家了,又怕又气,脸红的滴血,这杀人不过头点地,但伴随着公开处刑的凌迟算什么?
他心道不能自己一个人堵枪眼上,便疯狂卖队友道:“那你也别光说我,这几个家伙呢?”
“你这样还算得上二把手吗?半点担当都没有。”众人恨恼。
“老子的担当不是留给你们这些辣鸡的。”斯库瓦罗破口大骂。
塞拉被他们吵得脑仁疼,一人头上一巴掌劈上去:“收拾你们呢,窜什么题?”
“来,一个个的都给我排队,索性今天有的是时间,咱们慢慢耗。”
她扫过众人,最后还是先落在了斯库瓦罗头上,斯库瓦罗心道他就不该当这个作战队长。
就听塞拉冷笑着问他:“那还不重新自我介绍一遍?开蚌师少年。”
斯库瓦罗令人闻风丧胆的外号也挺多的,可头一次觉得这些名头居然很羞耻,羞耻到难以启齿。
可他不开口总有人替他开:“我来说,斯库瓦罗,巴利安作战队长,二代剑帝,对了,他的左手是因为想理解剑帝的奥义自己废的。”
斯库瓦罗拦不及,然后就看到塞拉看他的眼神变得微妙又鄙视。
他恼羞成怒:“那你呢?垃圾泰拳人妖。”
塞拉闻言视线落在路斯利亚身上:“对啊,路斯,最令我失望的就是你,我一直以为你和这群野蛮混混是不同的,说好的开洗剪吹理发店的梦想呢?”
路斯利亚讪讪道:“梦想还是有的,不过主业还是黑手党,塞拉酱你是知道的,工作和爱好什么的,一般是没法兼得的。”
塞拉抽了抽嘴角,这边路斯利亚为了避免自己集火过重,忙将枪口转到贝尔身上:“对了,贝尔酱的底细你还不知道吧?”
他不提还好,一提塞拉就是一肚子火:“哦对,你们还有逼脸提贝尔和玛蒙,他俩可一个是小学生一个是婴儿,你们是人吗?放两个孩子跟你们一起来造反。”
“嗤,可拉倒吧。”斯库瓦罗嗤笑,一把将贝尔揪过来:“这小鬼可是杀了自己城堡里所有人跑出来的,我们这么多人中还没有谁八岁就能干到这个地步。”
“还有玛蒙,都让你别给他买尿布围兜娃娃椅了,这家伙实际年龄可是咱们的好几倍。世界上最强的七个人之一。”
塞拉倒退几步,意图维护自己摇摇欲坠的三观,她最后复杂的看来眼列维:“这么说,他之前飞车党的经历也是编造的了?”
“这倒不是,列维一开始确实只是不入流的混混。”
“啊——”塞拉沧桑的叹口气:“突然觉得你好治愈。”
列维:“大嫂,这样的欣慰我一点也不想要,好像一群人中就我最逊一样。”
“行,可以先打你。一视同仁。”
列维:“”
刚刚的话收回来还来得及吗?
顿时牢房内传来阵阵乱哄哄的动静,还有拳拳到肉的声音,门外的看守们光听着就觉得牙酸。
过了大半天之后,率先从牢房里出来的是塞拉,接着后面跟着一串已经看不出人形的巴利安干部,脸上无一例外需要打马赛克那种。
“回去吧,先休息一晚,明天还有过场要走呢。”
斯库瓦罗闻言忙走上来:“你拿到了指挥权吗?那boss——”
“别做梦了,保释你们几个已经是九代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xanxus作为犯事之首,如果就这么轻易放了,那彭格列这次的重大损失岂不成了笑话?总得有个交代。”
斯库瓦罗复杂的看着她:“亏你在这么多颠覆性信息的冲击下还能立马做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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