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师兄先行动吧,我会带他们二人回楼。”凌婉容的衣衫在空地寒风中飘扬,掀起一阵不容小觑的冷冽。她有些讨厌谈正事的时候,各人都是一副玩笑嘴脸。但碍于上官星辰不懂容贤楼规矩,而且也并非她真正的属下,所以才一直忍耐着。
莫君贤微微收敛了玩笑的嘴脸,颔首道:“小师妹放心吧,这点小事还难不住我。不过我很奇怪,小师妹为何要这么做。”
“和一个人有约定。”凌婉容简洁地回答道,思绪则有些飘忽。
上官洪煜的要求对于她来说并不难,难的是如何阻挠得神不知鬼不觉。眼下,知道这个计划的只有她和上官洪煜,若是一般人出面搅局,上官洪煜铁定怀疑到她的身上。
想了很多个人选,却都一一在心中被她否决,解决之道依旧没有头绪。看来,只有这几日稍稍‘闭关’一番,想想此事到底该怎么解决了。
莫君贤是比较了解凌婉容的,一见她露出这样的神情,就知道她是被什么事情给困扰住了——这种神情,与情爱无关。所以他并不打算追问下去,因为能够困住小师妹的问题,除了上官谦的问题之外,他必然解决不了。
“那我就先走一步去安排此事了。”莫君贤说完见她点头,一闪身便离开了她身边,施展轻功往更远的郊外奔去。
最喜欢跟踪人的上官洪煜这次没有派人跟踪,很明显这次武林大会的事情,是小师妹与上官洪煜这头虎在‘与虎谋皮’啦!至于要怎么从虎口脱身,那可不是他莫君贤该头痛的事了,呵呵。
凌婉容在寒风中思索了一阵子,转身道:“走吧,我们也回楼。”这时候容贤楼也该打扫完了,那群男人做事一向很快。
这一转身,她才看见上官星辰和紫竹冻得嘴唇发乌,簌簌发抖。
“你们头脑进水了?不知道运功御寒吗?”她有些没好气,现在正值多事之秋,她可不想照顾两个重病患。
“小、小姐没运功,紫竹也不运功啊”紫竹很‘诚实’地说道,她绝对不承认她是在帮上官星辰。
如果小姐一时心软的话嘿嘿,说不定可以饶了上官星辰,不罚他去收拾书房咯!她可是比谁都清楚——小姐昨晚将书房故意翻了个乱七八糟。
上官星辰的牙齿也在打颤:“就、就是嘛你都不怕冷我、我堂堂大男人当然也不怕冷了”
凌婉容不怒反笑地道:“这样啊?不过我本就不畏寒,只畏热,等你们修成我这本事了再说吧。”
说罢,她狠狠瞪了紫竹一眼,大步朝回容贤楼的方向走去。
上官星辰和紫竹无可奈何地跟了上去,看来这招苦肉计,根本没效果啊。果然,他们这点小把戏在凌婉容面前,还是显得太稚嫩了啦。
凌婉容一边走,一边在心里觉着有些奇怪。因为她体内寒气过盛的缘故,她的体质不畏寒,反而畏热。但今天她却感觉到了丝丝寒意,尽管不明显,却还是被她给发觉了。
莫非是因为雪雁虫已经吸走了她体内部分寒气,所以她也能感觉到外界的寒冷了?
凌婉容在心中翻来覆去的想了几遍,最终还是决定‘闭关’。
于是她回了容贤楼,对紫竹嘱咐了些必要事项,然后就进了房间。在关房门之前,她让上官星辰去收拾书房,并且宽限他‘不论用什么办法,只要在她出房间之前将书房整理好,就行了’。
房门一关,上官星辰和紫竹互拍了一下手掌,表示庆祝,紧接着上官星辰就哄的紫竹答应让他先去睡觉了。
而凌婉容,则拿出了寒冰玉盒,打算进入密室内闭关。毕竟十五月圆之夜就快来到,若她能够勤奋一些,说不定到时候痛苦真的有所减轻。那么武林大会上,她就不至于在人前露出异样了。
就在凌婉容打算躺去床上启动机关之时,‘嗖’的一声,一支小箭透过窗户纸射入,钉在了床柱之上——这是沈陵政在密道中发现密信、要交给她时,才会采用的手段。
她微一蹙眉,伸手将小箭取了下来。摊开密信一看,只有六个熟悉的字体:容儿,大会前见。
哼上官谦的消息可真灵通!
在凌婉容闭关的五天时间里,上官谦的内心始终无法平静。原因,皆出于一张不知由谁送到阎冷枫手中的纸条。
阎冷枫的伤势已经有所好转,不过太后对此表示十分关心,严禁阎冷枫伤愈之前四处活动。因此,阎冷枫只能呆在他的将军府里,有时看看兵书,有时跟上官谦下几盘棋,杀个你死我活。
就在上官星辰成为凌婉容书童的那一日,阎冷枫房里多了一张纸条,上面的大概意思是——上官星辰正与凌婉容追查害死灵妃的凶手,而此事可能与太后有关。
事情牵扯到太后视如己出的上官星辰,且灵妃之死属于后宫争斗,阎冷枫再怎么对太后效忠,也不敢直接将此纸条呈上。一来此事不知真假,二来此事若果然是真,太后和上官星辰之间就会产生嫌隙,而他就是那个罪魁祸首。
第82章 心中微涩()
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聪明如阎冷枫,自然不会去做。
阎冷枫最终将纸条交给了上官谦,因为他认为此事跟凌婉容有关,又和上官星辰有关,更与太后有关,所以最适合插手此事的人,是与三者都有关的上官谦。
至于上官谦,在收到这张纸条后果然犯了愁。三者都和他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凌婉容为何会插手这件事。
关于灵妃,上官谦曾听太后提过两次,都是背着上官星辰提到的。太后倒没有多说什么,只在叹过灵妃温婉可人之后,说一句‘强者并非无敌’。至今,上官谦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很显然,太后不愿多提此事,只是对上官星辰十分的照顾。
上官谦并没有动用夜鹰的势力去查明这件事,他自信可以和凌婉容沟通,然后得到全部的讯息。夜鹰,是在最关键时才会出动的。只不过,他为上官星辰突然要查灵妃死因的事,有些无法平静。
如果事情真与母后有关,他当如何?如果到时容儿要为星辰出头,他又当如何?
“怎么?皇上还在为那件事发愁?”阎冷枫落下手中一颗白子,瞥见上官谦有些心不在焉,于是出声提醒。
阎冷枫一声问,将上官谦那有些遥远的思绪被拉了回来,上官谦的眼神终于开始聚焦。
上官谦‘啪嗒’一声落下黑子,堵死了阎冷枫的所有出路,宣告着这盘棋的最终胜负。
“后天就是武林大会了,容儿还没有来找朕。”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上官谦在阎冷枫面前的称呼,由‘我’变为了‘朕’。
阎冷枫早就注意到了,但每逢此刻还是心中微涩。他心里清楚,皇上肯定有些猜到太后对他下了懿旨了,否则不会与他渐渐生分起来。
只是太后对他恩重如山,他实在无法辜负太后的期望。何况,他效忠太后就是效忠皇上,因为他相信太后不会做出伤害皇上的事情。
“皇上且宽心,像凌婉容这种人,她会选在最后一日来找皇上的。”阎冷枫暂压微涩的心情,若无其事地收拾着棋盘,平静地说道。
上官谦微微一笑:“那倒是,朕相信她只要接到密信,就一定会来。”可恨他日日等在寝殿中,连批阅奏折也改在了寝殿而非御书房,她却仍然没有前来。
这个教他又爱又恨的女子,真是让他吃足了苦头!
看了一眼阎冷枫,他似有所觉某种微妙的改变正在悄然发生,于是站起了身,弹弹龙袍,道:“冷枫,你好好休养身体,朕回寝殿等容儿去。”
“恭送皇上。”阎冷枫最近,也越来越客气、懂君臣之礼了。
上官谦淡淡一笑,没再说什么,转身大步踏出了阎冷枫的房间。或许对于他来说,早就已经习惯了身边没有真正值得信任的人。因此和阎冷枫之间的这种变化,也早就在他的预料之中。
相较之下,阎冷枫就略微有些放不开。
捏紧了手中的棋子,阎冷枫全身绷得很紧很紧,他甚至有些质疑,不知道自己的选择到底是对是错。从血缘上来说,太后和皇上的确是一家;但从权力来说,太后和皇上又不是一家。
君权,是不能够和任何人分享的,即使那人是帝王的母亲、妻子、儿子。
只是有时候即使很明白这个道理,却身不由己,只因心中枷锁还在,无法挣脱。于是他叹:如果人,真的能够冷血无情,那该多好
阎冷枫低头,继续收拾棋盘。他的表情是冷酷依旧,一如传说中的威武大将军,可他的心却是冷而涩的。
这股冷而涩,既是为某种友谊的逐渐消逝,也是为他早已猜到的一个既定事实——就算皇上不疏远他他也会因为对那个女子动了心而对皇上产生某种芥蒂吧?
皇宫里,妃嫔们平时并不受太多约束,因为太后的政策很宽松——只要嫔妃们不过分、不做出不得体的事儿就行。
而上官谦,更是以温和出名,从不对嫔妃们疾言厉色。正是这股谦谦君子风,使得大部分年轻貌美的嫔妃,甘愿在寂寞的日子里等待,等待自己的天神来临,宠幸自己让自己一跃成为后宫宠儿。
只是希望往往和失望成正比,所以如愿的嫔妃,几乎没有。就连那据说被上官谦另眼相待、创造出许多皇宫特例的雪妃娘娘,也似乎并没有完全抓牢上官谦的心。
太后和皇帝的宽容,使得后宫嫔妃自动聚拢到御花园,谈天说地作为无聊时的消遣。几乎每天早中晚,御花园都会有成群结队的嫔妃,一起游玩一起说笑,可谓是后宫中一景。
不过,每到辰时,御花园就会被戒严。
上官谦若没有出宫、也不是太忙碌,每日辰时便都会在御花园散步,而且不喜有人打扰。所以在这个时候,喧闹的御花园会无比的安静。
此时此刻,上官谦从将军府回来,正漫步在御花园的小径中。看似嘴角噙笑的他,实则内心正在思考很严肃的事情。
上官谦想的,是有关于阎冷枫的事。
他知道太后那边必然是给阎冷枫下了什么命令,只是他不想过问也不想知道,因为他知道后会更加心烦意乱——目前来说,除了凌婉容的事,他想不出太后会给阎冷枫下别的什么命令。
他想的很清楚,只要太后不过分,他可以容忍一些小把戏。何况,他坚信他和凌婉容若有了真感情,那么不管是谁,都无法用手段破坏。
上官谦站在空无一人的花园中,轻轻地叹了口气。
邻国近来又有蠢蠢欲动的迹象,想必是为了藏宝图。没想到真让那小酒馆中、名叫‘陈聪’的灰衣人给说中了。
现在星辰又为了灵妃的事情怀疑到了太后的头上,容儿更是插进一脚,要帮星辰查清此事。排开那些微的醋意,他更多的则是担忧,担忧他的容儿会和他的母后对上。
唉内忧外患,莫过于此。
“什么事?”老远处传来窃窃私语声,似乎有点急,上官谦的思绪被打断,索性以内力将声音传了出去,问话道。
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传来,原来是太监总管张庭。
“启禀皇上,太后派人过来传话,说是有天大的急事,请皇上立刻去德寿宫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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