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小白脸曾经是叶紫的男朋友,但当得知了叶紫的身份的时候,这小白脸当然选择了分手。直到几个月前,叶紫突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在往他脸上扔了一万块钱之后,叶紫说:“跪下捡起来。”
小白脸说道:“你以为我是什么人?”
说完这句话后,小白脸跪着将钱捡了起来,并且还亲吻了叶紫的脚面。
尊严对于有些人来形同无物。
从此他们两个又成了恩爱的情侣,小白脸得知叶紫死后,叹息道:“以后没人养我了。”
但我们依旧从小白脸的口中得到了一个线索,那就是每个星期五的夜晚,叶紫总会一个人出去,每次都要第二天十点钟左右才能回家。她从来没有告诉小白脸自己去干什么,但每次回来的时候,她的包里总会多一万元钱。叶紫不曾说,他也不会去问。
我和邵组长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道:“看来你应该和我想的一样。”
没错,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就知道为什么叶紫大半夜的会去西郊那个火车道上去了。大概在两点到两点半,并且每周五都有的车,的确是有一辆,而且是老式的绿皮车,这种车有一个显著的特点,那就是这种火车行驶的速度较慢,而且窗户是可以打开的。
女人半夜三更去也不是为了别的,就是为了将这三包东西带回来。
所以,在此我们可以大胆的进行一个假设。有人每星期五乘坐这辆火车,躲过火车的安检,然后乘坐火车一路来到这里。夜里两点多钟,基本上是人们最犯困的时候,火车上的人几乎都已经睡觉了。
在路过罗勇军看守的这条铁路上,将那三包东西用力的扔出窗外,而这个时候,叶紫应该已经在铁丝网后面等着了。
铁丝网距离火车道算不上多远,以重量来看,就算是一个小孩子也能轻易的将其抛到铁丝网的后面。这应该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当夜电闪雷鸣中,叶紫依旧会出现在这条铁路附近了。
只是这一次,叶紫绝对不会想到,在黑暗中,远有比黑暗更恐怖的东西。黑暗对于叶紫来说,是最好的保护,同时,也是最致命的敌人。而被抛出来的东西,阴差阳错的被罗忠成捡了回去。
我们不知道罗忠成是为了什么,是因为杀了人,恐怕不是。
这些我们都不得而知,无论他最后到底怎么想,他都已经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查一查每个星期五上这辆车的乘客。”邵组长说道。
玛丽掏出了自己的电脑。
这项工程需要时间,要从所有的乘客中找出每个星期五都会乘坐的乘客,然后再从这些乘客中找出有问题的乘客,饶是玛丽有着最好的设备,最强的大脑,也不是一时间能够完成的。
小刘呆呆的看着电脑上飞快掠过的数据一会儿,就感觉头晕眼花了。他无聊的翻动着办公桌上的一本书,像是想起了什么似得说道:“对了,邵组长,报案人的身份的确已经查清楚了,这个张旭彤,真的是几年前被拐到山村里的那个。”
“世界上还有这么巧合的事情?”邵组长端着一个老旧的瓷杯说道。
“谁说不是呢?”小刘说道:“因为要做笔录,所以我们调查了她的身份,得知他是景中师范大学的一名毕业生,而她还有个同班同学,叫做张慧。那是一个晚上了,她和张慧从市里做黑车回学校,结果司机直接把她们带到了一个不认识的地方。”
耸耸肩,小刘继续说道:“她们两个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车上上来几名大汉,第一时间没收了她们的手机,堵住了她们的嘴,三天之后,她们就出现在了那个小山村里。之后的事情,那个流浪汉李存壮都说了。”
“当时夜黑风高的,黑车司走的都是小道,基本没有监控。”小刘随意的说道:“所以两个女生失踪,一直都没有查出她们的下落。”
我一边看着玛丽的电脑,一边说道:“张旭彤逃出来后没有报警?”
小刘点了点头,突然苦笑着说道:“几年前张旭彤跑出来的时候,没有选择报警。尽管她知道自己跑了之后,张慧会面对怎么样的生活。她将这件事情选择性的遗忘了,我们了解到一个细节,张旭彤回来的时候,说自己其实出国了,只字未提被拐走的事情,也说她并没有见过张慧。”
“可这次张旭彤坐火车,看到一个不相关的人都会选择报警。”小刘自言自语似得说道:“你说她到底是什么想法。”
这个问题实在是没有办法回答,毕竟我不是张旭彤。面对自己的好朋友,张旭彤选择了隐藏,面对一个陌生人,张旭彤选择站了出来。这或许能够说明有些时候,我们的善意往往会发生在陌生人身上。
因为你是我的好朋友,所以我恨你啊。
“张旭彤什么反应?知道张慧的事情了么?”邵组长轻轻的抿一口瓷杯中的茶水。
小刘摇摇头:“我们调查张旭彤的这件事情,她还不知道,同样她也不知道张慧已经被我们解救出来了。我说这件事情,也是想问问组长你的看法,到底要不要将我们知道的告诉张旭彤。”
邵组长沉默了很一会儿,才说道:“人性本恶,人都是自私的。就算知道了,我们也没有办法对张旭彤做什么,关于张旭彤的事情,就到这里吧,将这件事情烂在肚子里好了。”
“毕竟有些事情可不是谁都能接受的,活在自己的梦里蛮好的。”
第10章 藏匿者()
第二天一大早,玛丽便已经找到了火车上有嫌疑的人。
有这么一个人,每个星期五晚上都会在泷泽车站上车,他的下车地点并不是固定的,有时候就在下一站下车,有时候会去更远一些的地方下车。隔天或者一两天之后,他会乘坐不同的火车回去,然后在星期五的夜晚周而复始的继续。
这是一个很消瘦的年轻人,他有浓重的黑眼圈,似乎每个夜晚他都是清醒着的。他穿着西服打着领带,手上提着公文包,看起来像是一个奔波于各城市中的业务员。很多的年轻人都有都市病,整天熬夜,时刻对着电脑,他伪装的很好。
泷泽车站并不是一个大站,或许他正是看中了这一点。
“就是他了。”我说道:“不用找其他人了,尽快实施抓捕。”
“你怎么知道?”邵组长问我。
我耸耸肩,看着车站监控上的他,他有一个小动作,总是会不经意间去摸自己的肚子,像是肚子里有什么东西似的。
“我们要尽快。”邵组长摩挲着手中的瓷杯,眼睛一转说道:“他们不可能不会跟进,如果联系不到叶紫,他们很可能会在近期跑路,而现在,已经过了两天了。”
名叫林舒,男性,二十四岁,他似乎并没有回到自己的家乡,一直也没有他的下落,直到现在重现出现在了泷泽,出现在了视线里。
于是在泷泽市进行了全面的搜索和布防,只要监控中的这个人出现,他就逃脱不了被逮捕的命运。可是一连几天,我们都没有找到这个人到底在哪里。那么这就有两种可能,其一,林舒早已经逃跑,离开了泷泽市,其二,他就躲在泷泽市里,一直没有离开。
“找个线人。”我看着紧皱眉头的邵组长说道:“这一点我熟。”
邵组长点了点头,对我说道:“小心被让其暴露。”
我说过很多次,我从小的环境使然,那些人教会了我很多常人这辈子永远不可能接触到的事情,也让我认识了很多一辈子隐藏在阴影下的人。我利用这一点,发展了不少线人,而现在,我要做的事情就是通过线人找出林舒的下落。
伸手不见五指的小巷,若隐若现的两个烟头。我和这名线人背对着,他不可能让我看到他的脸,因为如果一旦暴露,他死的会很惨。胆小的人怕黑夜,有些人最怕的是白天,因为黑夜给了他们最好的保护色。
我们背对着,我递给了他五百元。
他笑了,然后说道:“找我什么事情。”
“有个人应该是你们圈子的。”我一边抽着烟,一边背着手将照片递给了他:“这个人叫做林舒,如果你知道,我给你一千。”
背对着我的线人听到了林舒这个名字,烟蒂突然从他的口中掉落了下来。
我心中一惊,心想该不会这么巧合,这个所谓的线人难道就是林舒。想到了这里,我转身一把拉住了他,然后问道:“难道你就是林舒?”
线人显得很是慌乱,我看清楚了他的脸,并不是林舒。线人用手拼命的挡着自己的脸,生怕我看到。然而借着微弱的月光,我还是看到了他的脸,那简直不是一张人的脸。
深陷的眼窝中两只眼睛浑浊无比,颧骨高高的凸出,皮肤似乎都陷入了肌肉里。他的嘴微微长大,里面却是没有了一颗牙齿。整个人一眼望上去,就好像是行尸走肉一般。他拼命的拽着自己的帽子,想从我手中挣脱出去。
在我手上如同一滩烂泥的他不停的啜泣着,我叹口气,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林舒你认识?”我问道。
“认识……”
当我们来到林舒家里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炎炎夏日让人似乎置身于火炉之中,多走几步似乎便能淌出汗来。这个破旧的出租屋并没有关门,仅仅二十来平米的空间堆满了各种杂物,狭小的通道中,一个六七十岁的老人正坐在这堆杂物中间。
老人盘坐在其中,抬头望着天花板,像是沉思者。豆大的汗珠从她的额头上滚落下来,可她似乎完全没有感受到一样。如果你看到这个场面,或许你才会真正了解到“行尸走肉”这个词语的含义。
“老……”邵组长的一句话尚未说完,老人回过了头来。
接着我们都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她突然跪倒在地,使劲的向我们磕头,那声音在地面上“砰砰”作响,而她转过身子的一瞬间,我们都看到了,她只有一只手,另一只原本该是手的地方只是一个肉骨朵。
“求求你们了,我没有钱了……”老人嚎啕大哭。
玛丽眼角下沉,泪珠在眼眶里打转。谷琛眼疾手快,已经率先冲了进去,将老人扶了起来。邵组长表情微变,表明了身份。
老人闻言,片刻才说道:“林舒又犯事了?”
老人是林舒的奶奶,据林舒的奶奶讲,林舒的父母常年在外打工,林舒一直都是跟着她一起住的。林舒十五岁之前,一直都是好学生。林舒学习好,所有人都说他能考上重点高中。下学的时候,他会和奶奶一起出去捡饮料瓶卖钱贴补家用。
直到一件事情的发生,彻底改变了林舒,也改变了这个家庭的一生。
老人记得很清楚,那是和今天一样炎热的夏天。林舒攥着一把刀回到了家。
此后,林舒被带走了,两年后,林舒出来。
他做的第一件事情不是去医院,而是回到了奶奶家。
他们互相抱着嚎啕大哭。
后来的一天,他问:“有什么东西可以让人忘了生死?让人感觉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都敢在所不辞的那种。”
他的狐朋狗友能给他什么好东西?
从此林舒忘了生死,也生不如死。
他偷偷的将奶奶的房子卖给了别人,他的奶奶被人从房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