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顾太转身出去后,他立刻变了张脸:“你们两,能不能稳着点,小心人家还以为我们叫来两江湖骗子。”
他说两,不敢说三,怕得罪了赵钦。
我和大师兄没理他,而是装模做样的开始做事。
我们在顾家的宅子里,装做散闲步的样子,前后摆了罗盘,也没有找到任何不妥之处。
就在我们走到大厅里的时候,“当,当。”楼上一阵清脆的钟声响了起来,紧接着,整个寂静的顾家,蓦地一下子热闹了起来,从楼上一下子尖叫着,笑闹着跑下来几个孩子,刚才那钟声,就好像宣布他们下课了似的。
这几个孩子跑得很快,从楼梯上下来,跑过我和大师兄身边,差点把我们给撞倒。
“这就是我尊敬顾太的原因,人家虽然有钱,可是把钱拿来做大善的事,这几个孩子,都是顾太收养的。”左峰的声音在我身边响起来。
“原来是这样。”我回头看着那些孩子,大大小小,最小不过三岁,大的应该有八九岁左右了,女孩五个,男孩四个,一共九个孩子。
看他们笑得那么开心,我和赵钦对视一眼,不禁莞尔一笑,近段时间遇上的事情太多,偶有这么温暖的场景,难勉让人心里一暖。
“顾警官,半个小时后开饭。”一位看上去很凝神的中年妇女从楼上下来。
我看到左峰对她点点头:“谢谢管家。”
想必,这位就是顾太嘴里所说的管家了,到底是大户人家里做事的,举止得体,微微一笑挂在脸上,并不多言,就要和我们擦身而过时,我想到一个问题:“管家,请问一下,这些孩子刚刚在楼上做什么,学习吗?”
“哦,他们在画画,今天是周末,每个周末的早上,太太都让他们画画。”管家停下脚步。
“那,我可以上去看看吗?”我问。
“可以,画室在三楼。”
管家走后,我问赵钦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上去,他勾了勾唇:“走。”
相比起二楼,三楼的格局有所不同,二楼是几个大间,都是主卧套卫生间的那种,三楼却是像学生宿舍似的,走道两边,整整齐齐一排,想必是为了方便那些孩子们居住。
顺着走道一直走到尽头,就看到一上若大的宽畅的画室,里面整整齐齐放着九把椅子,九个画架,有点像学校教室似的,还有一个小小的讲台,讲台上放着石膏雕像。
赵钦对这个半裸的沉思者石膏像很感兴趣:“没想到现在的雕工竟然可以出神入化到如此地步。”
“那不是手工雕的,那只是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而已。”我把做石膏模像的简单步聚跟他讲了一下:“怎么样,我们现代人聪明吧?”
“再聪明,也是在我们的基础上一点点进步出来的。”赵钦捏了我鼻尖上一下。
这也到是,没有人一下子从猴子进化成功的。
“你看,这孩子的画画功力了得。”我指着最前排一孩子的画作给赵钦看,石膏像的基本轮廓都描绘出来了,而且这么小就能把素描画得这么棒,的确是少见。
赵钦沉默点点头:“是有些天份。”
因为窗子没有关的原因,一阵风蓦地吹了进来,整间画室里画板上的纸张,都被吹得哗啦一下响了起来,我走过去把窗子给关上:“你知道我小的时候,最想做的是什么?”
“什么?”走到后排的赵钦,正在看一个孩子的画看得入神。
“我想当画家,又或者,当个小说家,总之不管用什么方式,只要能给人讲故事就行。”我向他走过去:“你在看什么?”
“如果你赶兴趣,我可以教你画。”赵钦一边说,一边把那张画纸抽下来,递到我眼前:“这个像什么?”
只见画纸上,有一黑色的球,那球全部用黑色的弧形线画出来,球的下面,同样用黑色的笔画了很多小草,于球体上方的太阳来说,可以想像,做画者是想要表现这球飞在空中。
“这可能是最小的孩子胡乱画的吧!”我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因为画了太多黑色的原因,手指轻轻一捏,便沾了些黑色的染料在指尖上。
“在你的眼里,这黑色的球代表什么?”赵钦问我。
“代表孩子心里的阴影面,也许他今天心情不是很好,你看这些笔画,似乎画得很重。”
“可在我的眼里,我却看到了另一样东西。”赵钦把话拿过去,说出一句另人心惊的话:“这不是黑色的球,这是飘在空中的顾小秋。”
我一时愣住,再急忙伸长脖子看着画面。
的确有可能,顾小秋不就是很胖很胖的体形吗,如果这孩子想要表现的,就是顾小秋,可他又画不出来,所以用这样简单的方式也无可厚非。
“顾河。”我看着画纸右下角的签名,抬起眼睛看着赵钦:“先下楼去看看,这个顾河是怎样的一个小朋友。”
我把那张画折叠收起来,装进了自己的衣袋里。
才下楼,就看到大师兄向我们兴冲冲地跑了过来:“明月,开饭了。”
好像在余音道观里从来没有让他吃饱过似的,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左峰面对我的大师兄的时候,会满头黑线了。
在大师兄的带领下,我们来到前厅隔出来的餐厅里,餐桌很大,有点像欧式那种大家族用的餐桌。
顾先生不在,顾太主坐,小朋友们坐一边,我们四个人坐另一边,我顺道,给赵钦找了个肠胃炎发作的借口,他虽然已经开始吃些食物了,不过大王爷很挑剔,除了吃点我做的之外,其他的从来不沾一下,此时,便只有坐着喝白水的份,不是他自己带着汤圆去采回来的茶,他不喝。
桌上的丰盛可见不一般,顾太让孩子们一起做了餐前祷告,这才说:“好了,可以用餐了,但是得记住,不可以发出吃东西的声音,明白吗?”
“明白。”九个孩子规规矩矩的答应。
277:顾河的心声()
因为有了顾太的这一句话,我和大师兄都彼有些为难地矜持着。
我一边吃,一边留意着对面的小孩,九个孩子中,有八个胃口很好,他们礼仪举止周到,不声不响,吃得很开心,其中一个,却皱着浅浅的眉头,扒拉着碗里的食物,并不是很想吃的样子。
“顾河,食物不是用来玩的,吃东西的时候要认真,明白吗?”顾太轻声教训了一句。
“明白。”无精打采的孩子应了一声,她就是顾河,一个五岁左右的小女孩。
我不由得多看了她两眼。
只到吃完饭,顾河的碗里还是剩下小半碗。
就在我们起桌离开的时候,我听到前来收拾碗筷的管家向顾太说了一句:“顾河近段时间也不知道怎么了,总是只吃这么一点。”
“下午抽个时间,带她去看看医生吧,兴许是消化不好。”顾太站起来的时候,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顾河剩下的饭:“是比前几天还要吃得少,你去问问孩子哪里不舒服。”
“顾太,我以前在医院里做过幼儿科的护士,知道怎么跟小孩子沟通,能让我去试试吗?”这可是千载难逢接近顾河的好机会,我岂会放过。
“哦?”顾太有些质疑地看着我,一会儿才点头:“好吧,那就谢谢杜小姐了。”
孩子们吃完饭,得去院子里晒太阳,这我就搞不懂了,是哪门子规定吃完饭就要晒半小时太阳的,估计是顾太听了哪位砖家得来的结论。
我在院子里,找到了正独自闷闷地坐在花圃旁边晒太阳的小女孩顾河。
“顾河小朋友吗?”我走过去,笑着跟她打招呼。
“你是谁?”顾河抬起头来,有些困惑地看着我。
“我是刚刚和你在一起吃饭的姐姐啊,你不记得了吗?”
“哦。”顾河再次想把头垂下去。
“顾河,今天看你吃得很少呢,是肚子痛吗,还是饭菜不和味口啊?”我指着不远处的另八个小朋友:“你看他们,他们吃饭吃得很好,玩起来也很有精神,难道小顾河不想跟他们一块儿玩吗?”
“不想。”顾河的肯定让我有些吃惊,一般情况下,像她这么大的孩子,绝对不可能受得了同伴们的诱惑。
我问她:“为什么不想呢?”
“我只想离开这里,我害怕?”
“我知道你怕什么。”我把她抱起来,放在膝头上,看着她诧异的大眼睛:“你害怕黑色的大汽球,对不对?”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看到了你的画,所以知道顾河心里在想什么啊!”我把那幅画拿出来,递到她眼前,做出讨嫌的样子:“姐姐也不喜欢这个黑色的球,他看上去脏脏的,颜色也不好看。”
“不,他不是球,他是。”顾河顿了一下:“我说了你也不信的。”
“我信,姐姐发誓,只要是小顾河说的话,我都信,好不好?”
顾河这才吞吞吐吐的:“其实,这不是球,这是顾小秋姐姐。”
“啊,顾小秋姐姐会飞?”
“是啊,她有时候在走道里,有时候在我们的房间里,有时候,我看到她站在院子里的桔子树上。”顾河指着我们不远处的一排桔子树:“反正那时候,小秋姐姐的样子就会变得不一样,她总是很凶,凶巴巴地看着我,所以我很害怕。”
“这么说,你看到这么多次,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还记得吗?”我脑海里第一个冒出的念头就是,也许是顾小秋死后,她的阴灵被顾河看到了。
顾河却说:“我也不记得什么时候看过,不过,最近一个星期都没有看到了。”
最近一个星期,不正是顾小秋死后吗?
也就是说,在顾小秋死之前,顾河看到她在飞,可是她死后,孩子却反而没有看到了,这有可能吗,一个活着的人,而且还是那样一个体重严重超标的人,她竟然在飞,别的不说,就眼前的这几棵桔子树,我无法想像他们怎么能承受顾小秋的体重。
“顾河,你知道吗,姐姐小的时候也会像你一样看到奇怪的东西,可是后来等我长大之后想一想,那其实并不是我看到的,而是梦,只是晚上做了一个梦,那梦太真实了,所以我才以为自己亲眼看到而已,所以啊,你不要害怕,你想啊,顾小秋姐姐也是人,和我们一样,她怎么可能会飞呢,对不对?”我说了个善意的谎言给顾河,她太害怕了,已经影响到了吃饭,恐怕会给心理造成恐惧创伤。
顾河看着我:“真的,姐姐的意思是说,我看到的是在做梦。”
“对啊,你好好想想,如果不是做梦的话,为什么其他小朋友看不到,只有你能看到呢?”我把那幅画当着她的面给撕掉:“从现在开始,这个黑色的球体就不存在了,你也不要再去想她,好好吃饭,和小朋友们开开心心的做游戏,如果害怕的话,可以打电话给姐姐聊天,什么时候都可以,好吗?”
我把我的电话号码写在她的手心里面。
顾河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我,再看看那个电话号码,然后缓缓地收起掌心,像收起一根救命稻草似的,很慎重地点头:“好。”
“明月。”大师兄这时候跑过来说:“左峰有事先走了,我们回道观里去吧,师父打电话来,李思达到道观里找他,说余音街上的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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