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是他早就设计好,打算从警局内部绑架许韵,带她去尼泊尔?
或者他们又有别的什么目的?
季栾川第一次觉得事情逃离了自己的掌控,心慌烦躁到无法自抑。
可他还是在车上等天快亮的时候,才让马克打了通电话去警局。
“你好,我刚才好像看到正在通缉的嫌疑犯在对面的早餐店里吃饭。”
“对对对,就是那个什么,裴晋南。”
可马克话还没说完,对面的接线警员就告诉他,裴晋南已经抓捕归案,是他看错了。
“你确定吗?”
“你好,肯定是你看错了。”
“裴晋南现在就在我们警局。”
马克再三确认,对面的警员都十分肯定。
没反应,就说明裴晋南没有逃跑。
那许韵呢?
许韵会去哪儿?
她一个人能打开手铐,从警局逃跑吗?
季栾川从烟盒里抖了根烟出来,想抽,捏在手里,反反复复,又碾碎成好几截,最终丢进了垃圾桶。
马克很自责。
季栾川却说,“不关你的事。”
“就算你当时看着监控,画面黑了你也没办法。”
毕竟他们只是截取了监控,却不能调度控制。
何况是被人刻意破坏的。
“那要不你报警吧?”
“好歹许韵是你们公国中民。”
“她失踪了,你应该报警。”
“这样我们一起找起来更快。”马克说。
季栾川上了车,接到阿星发来的信息。
短信里说,她已经按照他教的,把自己手机里的窃听器换到黄毛手机上,黄毛已经出门了。
——做得好。剩下的事情你别管了,保护好自己。
——你女儿我已经托人去找了,找到会第一时间给你消息。
回复完信息,季栾川打开手机里的窃听设备,插上耳机,偷听对面的动静。
一来,他想知道黄毛他们新的交易地点在哪里。
吴宗已经被抓,货物已经没有,季栾川不知道他们还有什么可交易的。
藏在吴宗身后的,会是真正的凶手吗?
二来他正好也可以从监听到的内容去分析,判断许韵是不是被黄毛他们绑走了。
许韵的手机一直没有开机。
季栾川也定不了她的位。
在警局的工作人员一波又一波从外面回来却一无所获后,他才对马克说,“回去吧。”
车子从警局回住的地方时,季栾川半路下了车。
他叮嘱马克,回酒店尽量别出来,等他通知再行动。
而他则打车去了许韵住的地方。
秋日清晨,小区里落叶纷纷,凉意夹杂着露水的清冷迎面扑来。
季栾川上楼的时候,在电梯门口碰见等了他许久的齐悦。
她戴着口罩和墨镜,斜靠在电梯对面的墙壁上,把玩着手机。
看到他,她勾唇一笑,“就知道在这儿能等到你。”
季栾川皱了皱眉,“你来这儿干什么?”
“找你啊。”
“找我干什么?”
“有事直说,没事儿别耽误我忙。”
齐悦哼笑一声,带了几分娇嗔和莫名的意味。
“你别忘了,我现在可是你未婚妻。”
“有这样对自己未婚妻的吗?你也太冷漠不近人情了。”
她说着,就要上前跟着他一起走进电梯,却被季栾川伸手挡在电梯外面。
他冷淡的看她一眼,视线扫过她眼底愉悦的笑,冷冷道,“我上次已经跟你说的很清楚了。”
“绯闻你自己去解决,但以后最好别让我看到。”
“否则你知道后果。”
“呵,后果。”齐悦气急反笑,“我还真不知道。”
“不就是替你接了个电话吗,有什么可生气的。”
“你不要告诉我,你真的喜欢上那个小姑娘了。”她掀了掀眼皮,明显透出几分不悦和不屑。
电梯滴滴响了起来,季栾川抿了抿薄唇,就在齐悦以为他不会再说话的时候,他忽然轻笑一声,一字一顿道,“告诉你也无妨。”
“我就是喜欢她。”
”怎么,你有意见?“
第一百三十八章 你是不是疯了()
他笑了,可没什么温度,脸上的表情分明带着宣誓主权的意味。
齐悦心头一刺,嘴角优雅的弧度僵了一瞬。
“你说真的?”她以一种你是不是疯了的眼神看着他。
季栾川上前一步站到电梯门口,无视电梯滴滴的提示声,说,“齐悦,该说的话我都说了。信不信是你的事儿。”
“但我不想让许韵再看着你难受。”
“所以你也别演了。”
“演?”
“我演什么了?”齐悦瞳孔骤然一缩,整个人都僵在原地。
要不是戴着口罩,她僵硬的神色早就出卖了她此时翻江倒海的心。
季栾川低头打量着她,眼神居高临下,带着几分淡漠的冷意。
但他最终什么都没说,只是趁她倒退的瞬间,按键关上电梯,转身上了楼。
季栾川离开后,齐悦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直到单元楼外的阳光透过玻璃门照进来,她才揉了揉微僵的脸颊,转身离开。
她想,或许是自己想多了。
虽然这样猜测着,但还是拿起手机拨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对面嘟嘟两声后,响起一道沙哑又苍老的声音。
“喂?”
“是我。”齐悦把口罩往下拉了拉,神色冷冽的打量四周,一边打量,一边打开车门坐进小区门外的私家车,“你最近怎么样?”
“我?”对面的老者沙哑一笑,用繁复冗杂的尼泊尔语说,“不太好。”
“我遇到点麻烦。”
“小可爱,你得帮我解决一下。”
“哼,帮你?”
“一群废物。”齐悦冷哼一声,“这都多久了,一个女人都搞不定。”
“我把她送进警局,证据全都做好,连证人都找好了,你们都能让她跑了。你说,还想让我怎么帮你?”
“是不是要我找个电视台广而告之一天二十四小时轮播她越狱出逃的消息才行啊?”
“恩?”
她冷冽的声音像刀子一样挑起尾调,尾调里透着极度的不悦。
对面的老者并不害怕。
他呵呵一笑,说,“这个主意不错。”
“你们中国不是有古话,叫,老鼠过街,人人喊打。”
“你也知道这个女人继续存在下去会给我们造成多大的麻烦,她手里还拿着许建国到死都不愿意交出来的u盘,所以就算麻烦一点又能怎么样。”
“事情能处理完就好,不是吗?”
齐悦拽下口罩,阴霾的望着外面人来人往的小区,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要是此刻手边有东西,她一定尽数摔碎。
可并没有。
她只能狂躁的锤在方向盘上,锤的汽车刺耳鸣笛。
“我告诉你,你还没资格这么跟我说话。”
“现在我已经用绯闻缠住了季栾川,他暂时走不了,希望在我打下一个电话之前,你能抢在警察前面抓到她。”
“不然,你就一起滚。”
“听到了吗?”
她说着,冰冷的语气尖锐起来,带着前所未有的狠戾和刻薄。
对面的老者终于笑不起来。
他满脸皱纹的面容终于凛冽起来,神色阴鹜的挂了电话。
——————
公寓楼上,许韵家大门紧锁。
季栾川三步并作两步跑到隔壁邻居门前,敲开大门进行询问,可隔壁只有两个小孩儿,连门都够不着。
“叔叔你有什么事吗?”
“奶奶出去买菜了,不让我们随便给别人开门。你有事的话,等会儿再来吧。”
“对呀对呀,一会儿我奶奶就回来了。”
两个稚嫩的男孩儿嘻嘻哈哈靠在自家门背后好奇的听着外面的动静。
季栾川隔着防盗门问他们,“今天早上,你们有听到隔壁的阿姨回来吗?”
两个男孩儿对视一眼,异口同声的摇了摇头,“没有!”
“真的没有?”
“没有!”
说完,两个小孩儿蹬蹬蹬跑进卧室,不再理他。
季栾川走回许韵公寓门前,低头点了根烟,靠门等了半小时。
可熟悉的身影依旧没有回来。
他透过猫眼往里面看,什么都看不到,眼前只有一片漆黑。
那她能去哪儿呢?
季栾川碾灭烟头,视线从楼道的窗外一扫而过。
原本他只是随便一看,可就是这一看,却看出了问题。
他看到,不远处的小区门外,好像停着一样熟悉的小轿车。
白色的轿车,挡风玻璃前还看得见许韵曾经在西北求来的那个平安符,随风晃啊晃。
是胡清的车。
季栾川在新闻大楼门前曾经看到过。
他心一紧,转身大踏步走向电梯。
可这里是二十五楼,电梯还停在一楼,始终上不来。
季栾川怕车子离开,索性转身进了安全通道,顺着楼梯往下跑。
他本就生的腿长,一步并作三四步,顺着楼梯扶手狂奔下去。
只用两分钟,人便站到单元门前面。
车子还在,他心头一喜,打开单元门就狂奔出去。
可还没走到跟前,车子里的人影忽然侧身往这边看了一眼,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车子已经绝尘而去。
往过来看的是胡清,季栾川确定自己看到了。
看方向,车子是去了新闻大楼。
他刚要伸手拦车去追,上衣兜里的手机就响了。
是姜戈。
他打电话来?
季栾川拦车的手收回,漆黑的眼眸顿了顿。
半晌,到底还是接了起来。
“许韵丢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这话问的真有意思。”季栾川嗤笑道,“我们早就没有合作关系了,为什么要告诉你?”
而且即便他说了,姜戈也不一定会信。
说不定还会以为是他们合伙欺骗警方。
对姜戈,季栾川早就不抱希望。
却没想到姜戈竟然没有强词夺理怼回来。
沉默片刻,姜戈说,“要不你来西北吧。”
“我们谈谈。”
“谈什么?”
“谈许韵的事,还有吴宗。”
姜戈神色凝重的看了眼手里的审讯报告,说出让季栾川意想不到的话。
季栾川琢磨着姜戈的话,大脑在清晨的冷风里像只陀螺,急速不停的转动着。
可他的语气仍然冷静而漫不经心。
“你觉得我现在还会信你吗?”
“信不信我不重要,但我不信你不担心许韵的安危?”
“你什么意思?”
“有许韵踪迹的意思。”
“而且从吴宗嘴里,我们撬出一条大消息。这次或许可以直接揪出那件案子背后真正的凶手。”
“这不也是你一直以来希望的吗?”
姜戈头头是道的分析着。
季栾川不想信他。
可眼下他在a市孤立无援,小五还在西北没有出院,许韵又忽然间不知去向。
这一切都需要大量的人力配合他,才能解决。
最终他说,“好。”
“但这次我不跟你谈,要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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