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绮还试图在地上继续寻找,季栾川已经直奔酒吧门口。
果然在正门,再次见到那串血迹,和先前的连了起来。
他漆黑的眼眸顿了顿,一言不发跟着血迹大踏步快走。
从泥泞小路走到街头,街头走到林荫小道,林荫小道走到一处胡杨林。脚步越来越快,心也越收越紧。直到在胡杨林里看到那双熟悉的黑色细高跟。
鞋子胡乱扔在地上,人却没有踪影。
季栾川微喘着气,锐利的目光四下搜索寻找,一时竟心乱如麻。
他想起少女明眸皓齿的笑,想起她若有似无的撩拨和狡黠灵动的眼眸,一想到她有可能遭遇不测,心就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勒住,漫起前所未有的恐慌。
拨手机,无人接听。
血迹也忽然消失。
季栾川大踏步来回转踱,像无头的苍蝇,心急如焚,只能朝胡杨林深处去追。
地上碎叶嘈杂,凌厉的身形瞬间被夜幕笼罩,急急消失在月色下宁静的金黄小道上。
可他把胡杨林找了个遍也没找到半个影子。
小五听盛绮说了情况,也连忙找车队的男游客一起帮忙。
从客栈到酒吧,再到附近的居民家里挨家挨户地毯式搜寻。
夜越来越冷,人越来越疲惫。
季栾川后半夜才从胡杨林赶回来和小五他们会合。
一看到他手上拎的高跟鞋,小五和盛绮刷一下脸色就变了。
“这不是许韵晚上穿的那双吗。”
小五急的声音都变了,“许韵姐在这里没得罪人啊。”
季栾川紧抿薄唇始终沉默,只迅速夺过小五电话打电话报警。
他的手机已经打到没电,出去什么也没带,这趟回来是开车再去找的。
小五急急忙忙去开车。
可刚出门,迎头就撞到走过来的许韵。
“嘶,你干嘛呢?”
她语气不太好。
小五一看,脚下的鞋子好端端穿着呢。
“姐你去哪儿了,吓死我们了!!”
“散步。”
她攥了攥掌心,很快就被身后的季栾川一个大力拽进酒吧。
酒吧里声乐鼎沸,嘈杂声震耳欲聋。
他攥她攥的很紧,再用力就能把她手腕直接捏断。
许韵倒吸口凉气,就看季栾川盯着她,脸都黑了。
“你他妈是不是有病?”
“大晚上没事儿跑什么跑,显得你能耐是吧?”
许韵本来眉头都皱起来了,可一看他要阴沉的脸色,又笑了。
“你慌什么啊,我不好好在这儿呢么。”
季栾川咬了咬牙。
她又晃了晃手腕,“你先松开我行吗。”
“攥的我手疼。”
他不动。
她也不说了,抿唇看着他。
季栾川黑沉沉的眼眸看了她好一会儿才挪开目光,松了手。
松手后,他冷漠转身。
小五在门口看的心惊胆战。
看许韵要走,连忙追上来拉住她。
“许韵姐,不是我说,你以后出门能不能告诉我们一声啊。”
“西北晚上太乱了,什么人都有,万一不小心出个事”
“我和川哥都担不起啊。”
说完,他挠挠头,说,“我不是怪你,只是刚才川哥差点就报警了。”
“所以他那样对你”
“我知道。”许韵打断他的话,视线扫过身后冷眼抱臂的盛绮,说,“我一会儿会去跟他道歉。”
她说完,转身要走,却听到盛绮冷笑一声说,“你知道季栾川最讨厌什么样的女人么。”
“什么样的?”许韵头都没有回,轻笑着问。
“你这样的。”
“哦,我知道了。还有什么赐教?”
小五感觉到剑拔驽功的氛围,连忙推许韵,“姐你快去啊,一会儿川哥该睡了。”
“嗯,走了。”
许韵挥挥手,姣好的身形很快消失在酒吧迷,幻的灯光里。
她没有直接去敲季栾川的房门。
而是先回了房间。
回到房间后,许韵蹬掉高跟鞋,开始脱衣服。
如果这时有人进来看,就会发现灯光下散落的高跟鞋并不是她晚上穿出门的那双。
那时,季栾川正在门外制服那群小流氓,许韵站在木门缝隙里看着。
她对他有信心,知道这几个人并不是他的对手所以并不担心。
可就在她一边看好戏,一边回复胡清发来的短信时,门外忽然冲进来一个陌生男人,拿到抵在她腰间,恶狠狠道,“想活命就跟我走!”
她的嘴巴被牢牢捂住,眼睁睁被男人从葡萄藤下拖离酒吧。
到酒店外,男人想摁着她上不远处的银灰色面包车。
许韵咬牙冷静了几秒,一边跟着男人走,眼珠子一边迅速转动,四下寻找。
可直到男人把她拖上面包车,车子开进那片胡杨林,她也没有看到什么能攻击的武器。
进了胡杨林,男人挟持她下车,往树林深处走。
路过一颗粗壮老槐树时,她咬了咬牙,知道再这样下去就完了。
索性趁男人不注意直接拖着他撞到树上去。
男人措不及防,被狠狠撞倒在地,后脑勺鲜血直流。
许韵虽然躲过他挥来的刀子,可腰上还是被划出大面积血痕。
为了跑的更快,她直接踹了高跟鞋,钻进胡杨林里一路狂奔。
最终遇见两个出来散心的情侣,搭上他们的车子才躲过一劫。
而脚上那双鞋,是许韵从情侣中的姑娘那里买来的。
她不想让季栾川知道这件事。
也不想再给他添麻烦。
这时再打开胡清发来的信息,才发现她又问,“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她回,三天内。
事出蹊跷,许韵这两天虽然看着毫无波澜,可胡清一波又一波发来的消息告诉她,事情变得越来越棘手。
因为那条视频,八年前寻宝旧案被翻出来冠到了她的头上。
网友评论里众多纷纭,最多的一种揣测是说,她和她爸为了独吞价值连城的古董才策划那场惨案。
只因为她爸也是当年综艺节目的投资人之一。
许韵虽然知道这是无稽之谈,可公司上层已经风起云涌,她再不回去,估计那帮老头子就要派人来抓她回去做公关了。
想着,她咬着牙从行李箱里翻出医药包处理伤口。
刚处理完,又有新消息进来了。
——那回来再给你补过生日,今晚记得吃长寿面啊。
长寿面倒不用。
她勾唇笑了笑,拨了拨行李箱里那套新的,性感撩,人的黑色蕾丝内衣,眼前闪过季栾川熟悉冷硬的眉眼,决定就拿他做生日礼物。
就今晚。
第三十九章 她赌赢了()
许韵感觉身体里有陌生的火苗在蹭蹭乱窜,烧的她理智尽失。
或许夜色太暧昧,又或许是临行前的决然彻底鼓动了那颗躁动的心。
她不想就这么遗憾离开。
哪怕只是曾经拥有呢。
这忽然冒出来的念头把她自己也吓了一跳。
这种一腔孤勇的火热和冲动,很陌生。
但她并不反感,反而有点欢喜。
隔壁响起咚咚的敲门声,随之传来的,是熟悉的高跟鞋踩地的声音。
她抿了抿唇,收起医药箱,整理好行李箱,拿上换洗的衣物,开门去了浴室。
洗去身上的血迹与冷汗,擦了浓浓的奶香身体乳掩盖血腥,然后对着镜子描眉化妆,一切收拾妥当已经三十分钟后。
门外的天空漆黑沉澈。
月色薄凉,树影斜伸,半夜的西北有点冷。
许韵从浴室回去时,季栾川房间里的灯还亮着。
透过窗户能看到里面坐着的人影,有两个。
一个是盛绮,一个是他。
许韵咬了咬下唇,把洗漱用品放回去,关上门,靠在他门口静静等着。
黑色细高跟轻轻后退,踮脚靠在墙上,松松散散,一如她海藻般垂落下来的长发,还有身上那件宽松单薄的衬衫裙。
不规则裙摆下,是光洁白皙的长腿。
她等的有点无聊,索性点了根烟。
这是许韵来西北后第一次抽烟。
烟味浓烈呛鼻,她吸两口,竟然被呛的咳嗽出声。
房间里低低的交谈声停了一瞬。
许韵侧头去看,没人动弹。
她把烟头狠狠捻灭在窗台上,避开伤口,揉了揉酸痛的腰。
等的百无聊赖,索性打开手机提前订票。
刚订完票,身旁的门就忽然被一把拉开。
许韵还是没动弹,熟悉冷硬的气息扑面而来。
她挑眉笑了下,“聊完了?”
季栾川没什么表情的看了她一眼,“你有事儿?”
“我先问你的,你先回答我。”
“”
他视线从她光,裸,的长腿上一扫而过,不动声色咬了下后槽牙,说,“没有。”
“哦,那你们继续聊。我等着。”
她撩了撩头发,低头关了手机屏幕。
看到她冻得嘴唇发白,季栾川眉心终于蹙起,语气命令的推开她房门,“你先进去,有事一会我来找你。”
“那不行,我信不过你。”
许韵狡黠一笑,“我就在这儿等着。”
“你就怕等到最后我也不开门?”
“我觉得你舍不得。”
“你自我感觉倒不错。”
许韵谦虚,“一向良好。”
盛绮在屋里八风不动的坐着,手里把玩着一只水果刀,也不知在想什么,眉眼晦暗不明。
许韵和季栾川就在屋外你来我往的斗着嘴。
说不过她,季栾川最终还是闭了嘴。
要转身回房时,又听许韵有点不耐烦的催促道,“你们快点啊,大半夜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影响多不好。”
这话说的,好像她不是女人似的。
他哼笑一声关了门。
想了想,又从沙发上拎了件大衣开门扔出去,直接砸到许韵脸上。
盛绮看着,攥了攥掌心,又问他,“那你这次要在拉萨多待几天?”
“一个星期。”
他们两刚才谈到发现的新线索,季栾川打算多留几天仔细探查一下。
盛绮的身份其实也是警方派来西北执行特殊任务的卧底。
这些年,他们都在为八年前那件旧案奔走。
前两年一直毫无进展阻塞不前的案件,在今年夏天以后,却不断地冒出蛛丝马迹,引导着他们快要接近真相。
盛绮既是和季栾川接头的工作人员,也是八年前那桩惨案的受害人家属之一。
案子发生以后,除了尼泊尔加德满都当场被残忍杀害的一家三口本地居民外,电视台里策划那场综艺游戏的幕后工作人员,上到台长下到拍摄助理,无一不付出惨痛代价。
而代价最大的两个人,一个是那场综艺的金牌策划师,一个是亲手将仿制古董和真迹弄错的那名工作人员。
事情发生以后,那名工作人员因为受到多方谴责和舆论压力,最终不堪其扰自杀身亡,也背负上了莫须有的“畏罪自杀”的种种议论。
那个女孩是盛绮的亲妹妹。
她无论如何也不相信这个猜测,也不相信自己的妹妹会和真凶串谋图财害命。
所以在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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