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班还要带你这样的新人,我真是累都累死了。”
女生一边抱怨,一边连忙看向许韵。
“不好意思啊,店里新人业务不熟练。”
“开一个房间用一个身份证可以的,你们用谁的?拿给我一下就行了。”
许韵听到,象征性的回头瞥了眼季栾川,问他,“那我开了啊?”
他挑眉看了看她,没有说话。
许韵抿了抿唇,把身份证递过去。
那个女服务员登记的时候,季栾川退后两步双手插兜靠在一边的墙上低头点了根烟。烟点燃,他一边抽,一边时不时回头往门外看一眼。
许韵侧头看了他一会儿,见他还是没想理自己的意思,索性不看了,也收回目光,胳膊靠在吧台上,神游着想自己的事儿去了。
服务员拿过身份证在吧台里面噼里啪啦敲了一阵电脑键盘,手脚麻利,很快就办好入住手续。
登记完以后,她把身份证和房卡从里面推出来给许韵,“好了美女。”
“你们的房间是205,上楼右转第三间房就是啊,别走错啦。”
“好。”
许韵把吧台的身份证和房卡一并摸过来。
季栾川看着她裸,露在外的脖子,漆黑的目光顿了顿,又不动声色的移开。
“喂,愣什么呢?”
她抿唇看着他,下巴微抬。
季栾川淡淡道,“没什么。”
“走吧。”
他率先大踏步走上楼梯。
许韵紧跟上去。
他们开的是标间。大床,透明的玻璃浴室,还有床上被服务生精心布置过的浪漫心形。
许韵笑出一声,被口水呛到。
“你说现在的宾馆花样怎么这么多。”
“就为了哄你这样的小女人呗。”
季栾川哼笑一声,走到烟灰缸前碾灭眼,手掀开窗帘一角往下看。
跟踪的人还在门口徘徊。
许韵却已经横躺倒床上,枕着双臂望着他,眼睛又黑又亮。
他要说什么,对上她的眼睛,又哑了口。
她笑了一下。
“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你觉不觉得最近的事虽然发生的零碎又乱,但隐约都有某种联系?”
许韵拧着眉想了想。
她其实也有这种感觉。
可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会是当年的凶手想杀掉唯一可能听到真相的她吗?
季栾川仰头靠着墙壁,黑沉的双眼没什么情绪,却也在思考和许韵同样的问题。
房间里一时陷入空前的安静,只有两人的心跳和呼吸彼此交错纠缠着。
许韵说,“我们一会儿可能还得想办法去一趟那个黑市。”
“你怎么想?”
她从床上起来,走到旁边的浴室试了试淋浴头的水温。
季栾川的掌心无意识紧了一下。
他嗓音沙哑道,“我跟你想的一样。”
刚才那个人跟踪过来,守在楼下现在都不走。
一定有问题。
既然今晚已经过来了,那就要想办法找到点蛛丝马迹。
现在的情况对他们来说实在太过被动。
季栾川忽然转身面向玻璃窗。
许韵敲了敲浴室的玻璃墙,声音透过磨砂玻璃穿过来,断续而模糊不清。
“你别偷看啊。”
她在洗澡。
水声在身后哗啦啦流淌。
胸腔里有什么东西滚烫而火热的翻涌着。
季栾川咽了咽嗓子。
很热。
他想出去,可一双大长腿却像生了根。
脑海里不断翻涌中清晰的画面。
雪白,细腻。
他用力闭了闭眼,再睁开,眼底的克制和隐忍彻底消失不见。
正胡思乱想着,紧实的腰身就被一双柔软的手臂环住。
“放心,今晚我会对你客客气气的。”
许韵恶作剧似的看着季栾川漆黑异常的眉眼,轻轻笑出一声,意味不明。
她在赌。
总是主动她也会有脾气好吗。
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
她淡哼一声,很快放开手。
因为今早已经洗过澡,所以她只冲凉就裹上浴巾走了出来。
松开季栾川后,许韵掀开被子爬上床。
而他却还石头一样伫立在窗前。
“你不困?”
“不困。”
“那行,我先睡一会儿,你看下面人走了再喊我。”
许韵说着,伸手把窗前一排手控灯全部摁灭,翻个身躺下。
被子里,浴巾松松垮垮的散开。
她惬意的伸了个懒腰,耳朵却竖起来,听着窗前的动静。
听着听着她渐渐皱起眉。
刚想转身去看,就听到床尾有脚步风一样掠过。
接着,传来开门关门的吱呀声。
我靠,是不是男人啊?!
许韵真想爆粗。
低头瞥了眼自己胸前的风景,忍不住咬了下牙。
早知道就听胡清的,吃点丰,胸的了。
她掀起被子盖上头,这会儿还真有点困。
算了,睡一觉醒来再说吧。
反正这男人像块又冷又硬的顽石,一时半会儿应该也拿不下来。
殊不知,季栾川出门后,却直接去楼下前台买了盒安全套。
去他妈的忍耐。
不忍了。
不就一个小女人吗,留在身边又怎么了。
一个人是危险,两个人也是危险。
她自己都能想清楚不介意,他还有什么好躲的。
这样想着,服务生已经收钱找零把东西一并推给了他。
他侧头看了眼门外,那人还在等。
等后半夜出去应该刚刚好。
买完东西,季栾川拎着塑料袋上了楼。
可走到门口才发现,房卡竟然忘了拿。
他拿起手机打电话给许韵。
里面没什么动静。
许韵早在进展厅之前,因为怕出什么意外,就把手机直接关机了。
她正躺在床上睡得酣香。
而门外,季栾川站在门口好一会儿,才揉着太阳穴笑出一声。
竟然就这么睡着了?
这小女人。他低头看着手上拎的塑料袋,哑口半晌,心里真是说不清楚的复杂。
好像自从遇到她以后,他的底线和忍耐力就一天天在倒退。
呼
他长呼一口气,想了想,没有下楼去找服务生,而是靠着门坐下来,渐渐平息了心里那把无名的欲火。
坐在门口,季栾川把最近发生的事重新捋了一遍。
从许韵一开始在寺庙被精神病劫持,差点杀害,到后来沈悦偷东西,烧车,引出网络风暴。直到和陆晨去查古董的案子,却碰见走私贩卖人口的非法窝点。
这一桩桩一件件看起来仿佛并没有什么直接的关联。
如果不是今晚在展厅无意间看到那个看仓库的保安,或许季栾川也会这么想。
甚至可能离开拉萨以后,他也不会把这些事联系在一起。
可现在,他好像在原有的迷雾丛里,又发现了一团新的迷雾,弯弯绕绕,曲折徘徊。
无论怎么理,都理不出一道合理的头绪。
第五十七章 能吓死你倒好()
许韵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
窗外月明星稀,清冷的月光洒进房间,照的每一个角落都格外清晰。
她想了想,穿上拖鞋裹上浴巾打开门。刚要四处张望一下,就被门口忽然测过神来的季栾川吓了一跳。
“你要吓死我啊大半夜的?”
“哼,能吓死倒好了。”
省的他烦心。
许韵笑的嘚瑟,“你怎么这么蠢,没拿房卡也不知道找楼下服务生来开门?”
话是这样说,可看到他疲惫的眉眼,除了一点儿心疼,剩下的竟然都是开心。
以前怎么没发现这男人还有这么贴心的一面呢?
她弯了弯唇角,关上门。
季栾川已经去洗手间拿冷水洗脸。
许韵也不多逗他了。
她走到窗户跟前打开窗帘的缝隙看了看。
外面的人还守在花坛旁边,可已经昏昏欲睡的样子。
两人背靠背坐在花坛边上,姿态倦怠。
现在是凌晨四点多,人最容易犯困的时候。他们想趁机钻进展厅找东西的话,这时候也最好不过。
季栾川洗脸清醒的时候,许韵钻进被窝,手脚麻利的解开浴巾换上衣服。
等他再从浴室出来,她也已经收拾的清爽利落,就靠在门口等他。
这是她第二次扎高马尾,季栾川扫过,眼底有惊艳的神色一闪而过。
许韵敏锐的捕捉到了。
心里很受用。
可现在不是调戏他的时候。
从酒店往外面走的时候,季栾川皱了皱眉,忽然停下脚步,说,“咱们不能就这样出去。”
“那你想怎么办?”
“你等着,我再下楼一趟。”
再?
许韵拧了下眉,可季栾川已经把房卡塞进她手里,快步转身走了下去。
咚咚的下楼声格外清晰,他的脚步很快很急。
许韵等的百无聊赖。
低头看了眼刚刚打开的手机。
短信箱里,有一个陌生电话的来电提醒。
打了十多次。
谁啊这是?
她不自觉皱起眉,想回过去问问。可一看现在已经四点多,想了想,又把手机屏幕摁灭。
有事儿应该会再打过来的。
要不就等明天她打电话过去问了再说。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
正想着,去了楼下一趟的季栾川已经大踏步走了回来。
他的身形挺拔如白杨,黑夜里高大又极具压迫感,却带给人莫名的安全感。
“你干什么去了?”
许韵奇怪的问他。
却看到他晃了晃手里的塑料袋。
那是一个五彩斑斓的袋子。
不,准确来说,是装着五彩斑斓民族装的袋子。
在西北这一带,游客络绎不绝,各色民族风的饰品和衣服也常常能在他们身上看见,这里的人也早就见怪不怪了。
许韵和季栾川毕竟不久前已经被认了出来。可如果乔装打扮一番再出去,应该比直接碰那两人睡着的几率更大一些。
能让他们更好地避开正面冲突。
许韵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赞赏的竖了下大拇指。
两人又分批次返回房间换上了季栾川从服务生那里花钱买来的衣服。
换好之后,一个带上眼镜,一个蒙上纱巾,光明正大下了楼,退了房,从宾馆里走出去。
路过花坛时,跟踪的那两个人果然已经睡着了。
正流着口水打着盹,耳朵上的蓝牙耳机倒在月光下特别明显。
许韵走在季栾川身后,跟他跟的很紧。
而季栾川也时不时就回头确认一下她还在不在。
走到展厅面前时,整条街除了那个展厅,都已经灭了灯,静悄悄的。
“我还以为我们要来敲门,铁丝都准备好了。”
季栾川笑出一声,侧头看她一眼,“你到底是做记者还是做什么的,怎么什么都会。”
“还不是为了和那些不愿意接受采访的人斗智斗勇。”
要是能和平解决,她才懒得学这些呢。
说完,季栾川才对她解释道,“一般这种古玩黑市都是通宵营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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