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沂芸愣神的看着她这一系列的动作,等她反应过来时,已不见了君思恬的身影。
夜晚。
苗沂芸回到清澜豪苑的时候,薄郁年正好也刚回来。
自从君思恬消失后,他就很少回来这边,一直到现在,也是如此。
“郁年,你吃饭了没?”她问道。
薄郁年嗯了一声,随即道:“我回来拿点东西。”
见薄郁年要走,她连忙唤住,“郁年,芸姨有事和你谈谈。”
“郁年,原来你和陆商商在一起,我虽然反对,但你执意我也没办法,但是现在,那陆商商就是君思恬,你不能再和她牵扯下去了,还是尽快和她离婚吧。”苗沂芸道。
苗沂芸的话让薄郁年的神色骤然一沉,他沉声道:“芸姨,我不会和她离婚,永远都不会。”
薄郁年的话直接刺激到了苗沂芸,苗沂芸厉声道:“郁年!你和她根本不合适!当初她认定你是害死她父母的凶手,你以为她现在就改变想法了吗?!你留她在身边,是祸害!而且,你不要忘了!是谁害死你父亲的!”
薄钦和余婉阁的死,是薄郁年心中的软肋和脆弱,苗沂芸清楚明白这一点。
“我没忘!”薄郁年定定的看着苗沂芸,“芸姨,君尉山夫妇已经死了。”他眼睛没有眨一下的看着苗沂芸。
苗沂芸被他这样的眼神看的有些发憷,她眨了眨眼,迅速躲开薄郁年的视线。
“就算他们已经死了又怎么样?君思恬始终是君家的女儿!也是你的仇人!”
仇人
这两个字,对薄郁年来说,太过熟悉。
从父亲死去,母亲自杀的那一刻开始,这两个字就印在他的脑海,他的心上,时时刻刻的伴随着他,一直伴随着他长大。
在面对君思恬的时候,他也必须时刻记住这两个字,必须记住,她是他仇人的女儿。
这两个字支撑着他成长,可是同时也一直侵蚀着他的心。
他闭了闭眼,声音沉着有力,“芸姨,不论怎样我都不会和她离婚。”
苗沂芸怔然的看着薄郁年。
从小,薄郁年就是很听话的,尤其是在薄钦和余婉阁去世后,他对她更是犹如对待亲生母亲一般的尊敬,从小到大,向来她说什么,他都不会忤逆,不会违背。
可是,他头一次的忤逆是在多年以前,她让他和君思恬离婚,他没有答应她,而现在,亦是。
这全都是因为君思恬。
君思恬是君家的人,是君尉山的女儿!君尉山害死了薄钦,他的女儿现在又想来祸害郁年吗?
想到这,苗沂芸眼中多了一抹狠意。
—————
君思恬在拍摄完代言,回到休息室的时候,接到薄郁年的电话。
薄郁年说要过来,她知道拒绝是没有用的,索性没多说什么,哦了一声后,便挂断了电话。
卸完妆后,她没在休息室呆着,拎着包离开了。
走到外头的时候,她并未看见薄郁年的车子,在等待的时候,她瞥眼看见对面的水果摊,想了想后,径直朝对面走了过去。
她走到马路口的时候,刚要朝前走,蓦地,发现绿灯闪了,她下意识的收脚,就要停下来,可忽然
身后多了一股力量,她整个人被撞了出去。
与此同时,刺耳的笛鸣声响起,伴随着周围人的尖叫。
只听砰的一声
薄郁年的车子在马路的另一边,正好驶来,他停下的一瞬间,亲眼看见那抹倩影被撞到在地,地上瞬间被染上鲜血!
他瞳眸骤然一缩,迅速将车子停下下了车。
“都让开!”他拨开人群,看到倒在地上,毫无生气的人儿。
这一刻,他的心脏仿若停止了一般。
他怔然的看着地上的人儿,呼吸一重,在人儿身边跪下,“君思恬!”
四周是人们议论的声音,紧接着伴随着急救车呜呜呜的声音。
君思恬被送往医院。
君思恬出车祸,这件事也很快被众所皆知,当时在场围观的,不少人是认出了君思恬的。
医院,手术室外,薄郁年双手布满鲜血,他怔然的看着双手的鲜血,刚才所见的一幕幕如电影倒带一般的在他脑海中回放着。
她摔下的一瞬间,鲜血流出的一瞬间。
都深深刺痛着他的双眼,那一刻他仿若看到她的生命正一点点的流逝
他原以为自己对她的恨超过了一切,可就在刚才,他才知道,比起恨,他更害怕的是她的离开
薄郁年就这么面对手术室而站,背影寂寥。
一旁一起跟来的司机这一刻是慌了神的,司机脸色苍白,“先生,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开到这的时候,可是绿灯啊,是她突然蹿出来的。”
薄郁年空洞的双眸有了聚焦,他视线偏移到一旁司机的身上,在一瞬间,他将司机抵在了墙边。
左曜然闻声赶来的时候,正好看见这一幕,他一个激灵连忙上前,在薄郁年即将落下拳头的一瞬间,及时制止了,“阿郁,你这是做什么?!冷静点!”
“是你撞了她!是你害的她!”薄郁年双目猩红。
“不不是我是她自己突然蹿出来的!和我无关啊。”司机吓得连忙道。
就在这个时候,两名警察走了过来,看着三人问道:“请问谁是王大勇。”
司机怯怯的道:“我我是。”
警察说明来意后,便将王大勇带了走。
王大勇离开后薄郁年的情绪才有了缓和,他再度转过身,看着手术室的大门,呐呐的张唇,“阿曜,我看到她满身是血我怎么叫她,她都不理我。”
第90章 病人需要立刻急救!()
就好像当年他亲眼看见父亲母亲的死,任凭他怎么叫唤,父亲母亲都没再醒来过。
薄郁年双目猩红,脸上的血色尽褪,左曜然看着他,眉心倏然一皱,连忙上前抓住了他的手臂,“阿郁!”
薄郁年整个人看上去摇摇欲坠,印象中左曜然从未看过他这样,就是当年祁馨出事,他也不曾这样过,就好似整个人的灵魂都被抽走了一般。
“我明明那么恨她,为什么还会这么害怕为什么”
左曜然听着好友的呢喃,心中是说不出的滋味。
他虽是局外人,可很多事,往往是旁观者清,只怕阿郁自己都不知道,已经深爱上了思恬了吧。
手术持续了四个小时才结束,薄郁年就这么呆站了四个小时,一动未动。
手术室大门被推开,医生护士纷纷从里头走了出来。
薄郁年在看见推车上的人儿时,双目睁大,迅速冲了上去,“君思恬!”
左曜然瞥看了眼,随即冲医生道:“医生她怎么样了?”
医生摘下口罩,“请放心,手术很成功,病人已无生命危险了,只要病人醒来,就无大碍了。”
听着医生的话,左曜然长松了一口气。
还好
他瞥眼看着薄郁年,还好,如果思恬真的有什么事,只怕阿郁真的会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
君思恬被推进了看护病房,薄郁年跟着进去后,便一直在病床前守着。
左曜然看着好友,无奈轻叹口气走出了病房,就在他刚走出病房的时候,一侧眸,就看见不远处火急火燎走过来的人。
随着距离越近,他也看清了来人的容貌。
是陆青豫。
陆青豫疾步走来,一张俊脸上覆盖着浓浓的寒意。
在陆青豫走到门口的时候,左曜然先一步的拦住了他。
“让开。”陆青豫声音清冷。
“思恬还没醒,而且,这件事是意外。”
左曜然知道这三人的关系,现在这种情况,只怕陆青豫会将所有的怒火怨气都撒在阿郁的身上。
陆青豫神色清冷,没理会左曜然的话,他一抬手,将左曜然撇开,快步走了进去。
一走进屋,他就看见躺在病床上的小人儿,还有守在病床前的薄郁年。
他所有的怒火,在一瞬间被燃烧到极致,他快步上前,直接将薄郁年揪起,抡起拳头朝薄郁年挥了过去。
薄郁年整个人的注意力都在君思恬的身上,硬生生的挨下这一拳,鲜血顺着他精致的唇角溢出。
与此同时,左曜然听到动静连忙走了进来,“陆青豫,这件事和阿郁无关,是意外!”他摁住陆青豫。
“薄郁年你非得把她害死才满意是吗!从她认识你开始,就是她悲剧的开始!从前你对她虚情假意,还害的她家破人亡!最后连她都不肯放过!现在她躺在这你满意了?!是不是要她死了你才罢休!”陆青豫红着眼吼道。
薄郁年喉间一哽,双目依旧空洞,他就好似没听见陆青豫的话一般,眼睛转了转,重新挪回到了病床上。
左曜然试图将陆青豫带出病房,可陆青豫和他对抗起来,是不相上下。
最终,左曜然只能放弃。
于是,这病房的病床边,两个人都像木头一样的站着,守着。
君思恬昏迷的这段时间,童瞳和魏有为都来探视过。
君思恬出车祸的事,在网上也是掀起了不小的波澜,君思恬昏迷,薄郁年又魂不守舍,左曜然见状只能将这些善后的事都交给了乔忠。
君思恬昏迷了两天一夜后,醒了过来。
她一睁眼,伴随而来的便是剧烈的疼痛,她秀气的眉心瞬间紧拧了起来。
“思恬!”
两道不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君思恬抬了抬疲重的眼皮,就看见床边站着的薄郁年和陆青豫。
两人眼中都泛着浓重的血丝。
她想要张口说话,可喉间很干涩,甚至有些疼,她呐呐的张了张唇,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陆青豫见她醒来连忙摁下急救铃,没多一会,医生便急忙赶了过来。
君思恬任由医生对她做着一系列的检查。
“医生,她怎么样了?”陆青豫问道。
医生见他们着急,连忙道:“你们不用担心,病人已经无大碍了,不过她伤的到底不轻,现在刚醒,身体还很虚弱,还是需要多休息。”
医生简单的交代了一些事后,便离开了。
医生离开后,病房陷入一片沉默,君思恬现在还没办法开口说话,只能看着两人。
两个男人亦目不转睛的看着她,三双眼睛就这么互视着。
君思恬在醒来后的下午,喉咙有了些许好转,这才能张口说话,只是,她的身体还是很虚弱,话也不能说太多。
陶婉姝来到病房的时候,就看见两个男人都守在病床前,陆青豫的视线始终落在君思恬的身上,她从他的眼里看到了浓浓的爱和怜惜。
他这样的爱意和怜惜,让陶婉姝觉得一刺,心中是控制不住的难过和嫉妒。
“先生。”她敛去脸上所有的情绪,走到病床前,在看到君思恬的时候,她温柔一笑,“思恬。”
君思恬强扯出一抹浅笑,“婉姝。”
陶婉姝来这的目的并不是为了探望君思恬,如果不是陆青豫在这,她根本不会来。
陶婉姝唇边挂着笑,脸上浮现一抹担心,和君思恬说了几句话后,便转而看向陆青豫,“先生,思恬已经醒了,也没有大碍了,这两天你也没好好休息,眼睛都充血了,伯母很担心你,让我找您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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