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曜然的眼眸微垂,蓦地,看见君思恬白色的裙子竟染上了鲜血,有血顺着她小腿流下!
“思恬!医生!快!”
左曜然连忙将君思恬抱了起来。
“大哥哥你长得好漂亮啊,比我的洋娃娃还漂亮。”
“大哥哥以后我叫你郁年哥哥好不好?”
“郁年哥哥,思恬要快快长大,思恬要做郁年哥哥的妻子。”
樱花树下少女将自己最珍贵的初吻献给了如阳光般纯净的少年。
二十岁这年,少女穿着白色婚纱,笑颜如花的走向少年,两人在神圣的教堂,在众人的祝福下结成眷侣。
从四岁到二十岁,十六年的光阴。
通红的大火,却将一切都烧没了。
火海,是令人无止境的绝望
“医生,她怎么样了?”
在君思恬被送进手术室后一段时间,薄郁年被推出手术室。
薄郁年的手术尚算顺利,但因扎中的地方接近要害,所以,一切还要等薄郁年醒来才能下定论。
医生摘下口罩,“孕妇已经无碍了,但她体质很差,而且情绪波动太大,胎像很不稳,现在虽然没事,但之后一定要注意,否则很容易出现问题。”
医生的话让左曜然松了口气。
还好,思恬没事,这孩子也安然无恙。
君思恬和薄郁年两人都被送到了看护病房。
左曜然坐在外头的休息椅上,头疼的揉着眉心。
君思恬是在第二天一早醒来的。
她一睁眼,脑海总瞬间闪过昨晚的一幕幕,她昏过去前的那种疼痛,还有仿若有什么要从她身体里流走
她双眸倏然一睁,下意识的抚上腹部。
“你终于醒了。”
君思恬朝一旁看去,看见是左曜然。
左曜然看见她右手的动作,他淡淡一笑道:“放心,孩子没事。”
君思恬抿唇,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纵使之前她有多坚定不想要这个孩子,可在即将要失去的时候,她还是会不舍,会害怕。
蓦地,她想到了什么,呐呐的动了动唇,“薄郁年”她嗓子有些发疼,声音也哑哑的。
“阿郁没事,手术顺利,不过现在还在昏迷,医生说了具体情况要等他清醒过来,才能下定论。”
君思恬轻眨着眼,不语。
昨天左曜然的话,每一句都沉沉的打在她的心上。
他说那场大火和薄郁年无关
左曜然瞥看见她要张唇说什么,从她的神情中,他亦能猜到几分,“你现在身体还很虚,还是先养好身体再说。”
左曜然说完后,便起身离开了病房,去了薄郁年所在的病房。
因为有人将薄郁年进医院的事传了出去,所以,薄家的人,还有苗沂芸,也不可避免的知道了,薄老爷子和苗沂芸都来看望过。
当然,左曜然没有将真实情况和他们说,只找了个理由搪塞了过去。
左曜然走进病房,走到病床边,望着病床上沉睡着的好友,他轻叹口气。
或许,阿郁醒来后,会怪他吧。
但他一点也不后悔将这事告诉给了君思恬听,阿郁所承担的已经太多了,当初的事,他本就是受害者,他不该再将这一切都承担下来的。
左曜然在病房停留片刻后,才转身离开。
这一夜,他是一夜未眠。
从医院离开后,他回了公寓。
刚一开门,就看见童芷攸朝门口走来。
昨晚他让手下的人送童芷攸回来后,就命人一直守着,不让她离开。
左曜然看见她微红的眼睛,还有眼底那明显的黑眼圈,就知她一夜未眠。
“想去看阿郁?”
童芷攸紧抿着唇,“阿郁怎么样了?”她眉眼里都是掩饰不住的关心。
左曜然神色骤然一冷,“阿郁怎么样和你有关系?”
童芷攸拧眉,“我只想知道他现在好不好,是不是没有事了。”
“童芷攸!我说过多少遍了,你是我的女人,你对阿郁的关心,让我很不爽知不知道?!别忘了,你妈现在还在医院接受治疗,你信不信我一个电话过去,你母亲连药都吃不上?!”
童芷攸眼眸骤然一缩,她下意识的抓住左曜然的手,“不要!”
左曜然双眸充满鄙夷的看着她,“你现在给我回去,好好睡觉,阿郁的事,你敢再多问一句,你母亲和你妹妹会怎么样,我不能保证。”
朱文静和童可淑永远是童芷攸的软肋。
她喉间干涩,只能闷闷的应了一声。
————
君思恬靠躺在病床上,目不转睛的看着窗外。
许久后,她回过神,掀开被子下了床。
她身体虚,所以走的很慢,薄郁年的病房就在她的隔壁,她扶着墙,一步一步的走过去。
“君小姐,您身体还没恢复好,还是请回病房吧。”
门口是左曜然的手下。
“让开,我要进去。”
手下本想强制堵着,可是看见君思恬脸色的苍白,他们怕一会起了冲突就更不好了。
君思恬缓步走进病房,病床上,薄郁年安静的躺着,他的鼻间插着氧管,脸色很苍白。
她站在病床前,出神的看着他。
左曜然的话,如倒带一般不断在她脑海中回放着,那场大火,真的和他无关吗
她不知道,她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左曜然的话。
她要他亲口告诉她!
“薄郁年,你一定要醒过来。”她喃喃自语着。
薄郁年是在中午时分的时候醒来的,君思恬在得知他醒后,立刻就要去见他,而薄郁年,亦是。
左曜然看着两个极不听话的病人,头大的很。
这两人真不愧是一对!
最后,左曜然妥协,君思恬坐着轮椅过去,她身体到底虚,不宜久站。
左曜然看着两人,摸了摸鼻子,随即道:“阿郁,那件事,思恬已经知道了。”
那件事。
薄郁年知道左曜然说的是什么,他眉心骤然一拧,左曜然见状连忙道:“你别动气!有话好好说!思恬应该有很多话要和你说,你们慢聊。”
左曜然及时撤离。
左曜然离开后,病房只剩下他们两个,两人四目相视许久,君思恬呐呐的开口,“左曜然说的,是真的么,那场大火和你无关,你并没有放火烧死爹地妈咪对么。”
薄郁年定定的看着她,许久没有说话。
“薄郁年,你告诉我!是不是真的!”
见他迟迟不语,她急了,一双眼睛变的通红。
薄郁年眉心微皱,伸手握住她的小手,君思恬气的甩开他的手,“你别碰我!你告诉我是不是真的,你如果不说,我,我就”
她想了想,撂下一句他最在意的狠话,“我现在马上做手术拿掉这个孩子!”
果然!
薄郁年双眸倏然一睁,怒道:“不许!”
他气的要坐起身来,君思恬摁住他,“你不许动!不想没了这个孩子,你就实话实说!”
薄郁年叹气,终是没有否认,点了点头。
君思恬眼眶中的泪,在一瞬间掉了下来,“你为什么要骗我!不是你做的为什么要骗我!”
他怎么可以这样!骗了她这么多年!
看着小女人掉下的眼泪,他心疼的抬手想要擦拭掉她的眼泪。
君思恬从病房出来,左曜然语重心长的说道:“你们两个都给我好好的养身体。”
这两人,真是没一个省心的。
君思恬紧抿着唇,缓缓开口,“左曜然,纵火的人是谁”
左曜然微怔,脸色不可控的微变。
君思恬在看见他脸色的变化后,更确定他们是知道这纵火之人是谁!
“左曜然你告诉我!”
左曜然眼神游移,他道:“纵火的人,我们也不知道是谁,当初阿郁对你们君家的恨意太深,所以才将这场大火顺水推舟了。”
左曜然的回答听着是合情合理。
可是
她不信。
他们一定知道这纵火的人是谁!而且这个人和他们一定关系不浅。
否则他们不会这么维护。
薄郁年中的那一剪刀,扎的位置接近要害,所以,他的恢复需要一定的时间,相比起来,君思恬恢复的就要快的多。
童瞳给君思恬打电话后,才知道发生的这一系列事,她来看望君思恬,也才知道,君思恬怀孕了。
童瞳一直知道,思恬对薄郁年的恨,现在骤然有了孩子,只怕
“思恬,那这个孩子你打算要他吗?”她担心的问道。
提及此,君思恬眼中闪过犹豫,许久后,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她现在的心情,似比从前更复杂了。
曾经,她以为那场大火是薄郁年所为,所以,她恨他,那时候她能做到坚决不要这个孩子,可是现在
“童瞳,你知道么,七年前的那场大火”
童瞳微怔,“那场大火怎么了?思恬,你别想那件事了。”她知道那场大火是好友心中的痛。
她摇了摇头,将左曜然和薄郁年说的这事,告诉给了童瞳。
童瞳听后,诧异的张着唇,“什么?那场大火不是薄郁年做的?!那他干嘛承认。”
君思恬苦笑,“左曜然说,当时他太恨君家了,所以才顺手推舟承认了,为的是让我痛苦。”
童瞳拧眉,“思恬你相信吗?”
君思恬看着窗外,许久后点了点头,“嗯,这个理由说的通,而且,如果真是他做的,他也没必要现在才给自己找理由。”
童瞳努了努唇,如果这样说下来,那薄郁年
“但是童瞳,那场大火,绝不是意外,而且纵火的人,薄郁年和左曜然一定知道是谁。”她道。
两人聊了许久,童瞳轻叹口气,“事情还真是复杂。”
君思恬看着童瞳脸颊还贴着的纱布,愧疚的道:“童瞳,你的伤,我一定会想尽办法让它好起来的。”
童瞳抬手捂着脸,“嗯,我知道,思恬你别那么担心我啦,现在医疗那么发达,我这个伤疤肯定不难治的,再不然,不是还有整容吗,我这个怎么都能去掉的。”
看着童瞳这样豁达,她愧疚也心疼。
薄郁年坐躺在病床上,看着一旁小女人细心的样子。
君思恬将粥倒到小碗里,舀了一勺,吹了吹,然后递到男人的面前。
薄郁年张唇,吃下小女人递来的食物。
他对她态度的转变,他看在眼里,她已经有多久,没这样温柔的对过他了。
薄郁年突然觉得,这一剪刀挨得挺值的。
“你在想什么。”君思恬见他出神,开口问道。
薄郁年笑,开口,“在想着一刀你应该早点扎的。”
君思恬一怔,随即小脸冷了下来,“胡说什么!你还吃不吃了,不吃我倒掉了!”
“吃!当然吃!喂我!”
君思恬:“”
一碗粥,在君思恬的喂食下,见了底。
她揪过纸巾,替男人擦拭着嘴,这样的气氛很是融洽。
“薄郁年,我有个问题问你,你如实回答我。”她开口道。
薄郁年没有多想,“嗯,什么问题。”
“当年纵火的人究竟是谁?”她问道。
薄郁年脸上的浅笑在一瞬间凝固住,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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