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寒江静了下声;用他已经决定地语气跟陆诀商量,“陆队,我们这边遇到了点问题;要不要我们交换一下?”
陆诀压根不信地疑问;“什么问题?你要是能力不足直接提出来,我可以换人。”
段寒江的眉头微微一耸;却没跟陆诀计较;甚至还带着点自谦的意思回道:“我们这边查到一个深网的网站;但是信息太杂;站内除了英文还有其他国家的文字;虽然凶手会的可能不高;但也不能忽略。学习这方面我确实从小就比不上陆队你,也不敢跟当年保送top3学校的陆队比!”
陆诀没有直接回答,先轻哼了一声;段寒江隔着手机都能感受到他这一声里的不屑和得意。
最后;陆诀以一种奇妙的优越感同意道:“发现尸体的地方在平大西门外的一个餐馆,半小时之内过去。”
这会儿正早高峰,没个插翅膀上天的车段车神技术再高超也不可能半小时开得过去。
不过段寒江没跟陆诀拽着这半小时说事,直接应道:“我把网址和收集到的信息都发给你。”
这句就算是结尾,他说完就挂了通话,起身扫过聂毅,“聂小同志,走了!”
刚才陆诀的话闷在手机里,聂毅听得并不是很清楚,但发现尸体的大概意思还是领会到了,段寒江喊走,他立即起身。
只是出门的时候恨不得一秒钟能窜出十米远,可上了大路车被堵在中间,别说一秒中十米,十秒一米都是黄天不负耐心人,不然大街上早爆发了好几圈的聚众斗殴案件了。
路上的车龙一直堵到了9点过才算松动,不再是像蜗牛一样一步一步地往前挪,等路上终于拉开了车距,段寒江立即发挥出他车神的技术,栽了一个警铃在车顶就开始了障碍赛车的走位,但是一路仍然花了一个多小时才到达平都大学。
平都大学的西门外面是一条‘好吃街’,从头到尾除了几家便利店,全是吃的,所以西门是出入的人最多的,街上也是人最多的。
不过这会儿还算是一早,许多的店都还没开门,就算开门也不会有人这个时间来吃饭。
段寒江的车在路边停下,停出了一个甩尾,堪堪地擦过后边的警车车头。他推开车门下车,正好对上一个执勤警员的视线,他余光往车与车之间的缝隙扫过一眼,然后抖了他的衣服下摆,对瞪他不转眼的警员回了一个在他算计这内的眼神,转身便往路边那家烤鱼店旁的小巷道走进去。
巷道里的地面长年没阳光照进来结了一层青苔,死在冬天的寒冷里被湿气烂成了泥,踩上去黏黏糊糊的。
“段队。”容鑫浩被陆诀留下来‘监督’段寒江,不过他也没明白陆诀要‘监督’的到底什么,反正他该干什么也没闲着,就段寒江来的这一个多小时,发现尸体的现场他们已经勘查得差不多了。
段寒江上前停在容鑫浩面前,“怎么样了?”
容鑫浩回道:“没有发现,每天晚上店里都要清倒垃圾,那袋尸体是个乞丐昨天凌晨前捡走的,现在这里已经打扫过两次了。”
“为什么昨天凌晨就发现了,现在才知道?那个乞丐没报案?”段寒江蹙着眉头问。
这个问题像是难到了容鑫浩,他吸了口气却是被口水给呛了一下,转头咳了两声才正回来说:“这个过程是乞丐昨天凌晨在店后的垃圾桶里找吃的,发现了一袋肉,以为是店里扔错的,就带了回去,准备煮来——咳,吃的。”
段寒江即使见多识广仍然悄悄地心脏突了一下,盯着容金浩问:“他吃了?”
容鑫浩把脸皱成了他便秘的难以言喻,对着段寒江回答:“没有,但是煮了,准备吃的时候发现没味,于是决定先去弄袋盐,结果这袋盐他花了一天才弄来。”
他说着顿了一下,缓了口气才继续,“然后他把盐放进锅里时,突然想到把剩下的肉用盐码一码,正好用来过年。就他码肉的时候从里面捡出来了一根脚指头——”
段寒江和容鑫浩四目相对,这绝对比分尸的现场更加惊悚,分尸现场顶多是血腥,干了多年刑警他们都已经能够平静接受了。
可眼前这挑战的不是视觉冲激而是心理,段寒江甚至不用见那个乞丐,也不用知道他是怎么做的,只要一想想那个乞丐差点吃了尸体就足够他起一身鸡皮疙瘩。
片刻之后,刺激感官的部分已经说完,容鑫浩的声音也放松下来,继续道:“乞丐之后怕被惹上麻烦,准备扔掉,可却发觉扔在哪里他都不放心,在这条街徘徊了一晚上,被一家店里的年轻服务员当成了小偷报警,到了警察局才说了实情,消息过来时已经是今天了。”
段寒江并不怀疑那个乞丐,但还是确认地问:“那个乞丐查过了?没有问题?”
“没有。”容鑫浩笃定地点头,“他常在这一带活动,很多店家都认识他,而且尸体,确实被煮了一块。”
段寒江也不想再说这件事,思忖着换了一个话题,“昨天晚上在楼顶上发现的指纹和油渍,结果出来了吗?能不能确定是案发现场?”
“楼顶上的血迹与死者的dna相符,但指纹在库里没有找到对比结果。油渍是猪没,很干净,没有加过调料之类的,应该不是从厨房里沾出来的。”
“不是从厨房里来的,凶手就是经常接触猪肉,那就只有卖猪肉的和杀猪的,凶手分尸那么利落,屠夫的可能性更大,先往屠夫的方向查。”
容鑫浩没有异议地点头,突然想起来地说:“第二袋尸体中发现了一个护腕,写着杨轩睿的名字,应该就是杨轩睿的。还有杨轩睿牙刷检测出的dna对比结果也出来了,死者确定就是杨轩睿!”
聂毅是跟段寒江一起下的车,不过段寒江进了巷道里,他绕着烤鱼店的四周走了一圈,刚刚走到店后的巷道口就听到容鑫浩说确定了死者的身份。
他若有所思的把店后的小块区域里都看了一遍,这一条街店面的背后是一条小巷子,不能过车,两边的房子也都没有正门,加上一条街都是饭店,所以巷子就成了各家店的垃圾场。巷子从头到尾都漫延着垃圾的味道,平时一般没有特别的原因不会有人往里过。
“容副队,你刚说第二袋尸体里发现了死者的护腕?”聂毅突然问道。
容鑫浩朝聂毅看去,“是。”
他说完之后才注意到,如果第一袋尸体里发现了手表是巧合,那第二袋尸体里还发现了死者身上的物品就可能不是巧合了。
“凶手是故意将死者身上的物品留下的?甚至没有破坏死者身上物品原本沾上的指纹?”容鑫浩给自己提问,问完发现没有答案,于是又问了一句,“为什么?”
聂毅说:“凶手是在故意宣告死者的身份,我猜剩下的某一袋尸体里会有能直接确认杨轩睿身份的东西。”
容鑫浩眉头一挑,他没有质疑聂毅的推论,但是按聂毅的推论就有一个悖论,“分尸的目标本来就是为了掩藏尸体,将能确认身份的东西和尸体放在一起,不就失去了分尸的意义?”
“凶手分尸的意义或许并不是掩藏尸体,只是纯粹地想分尸,他把死者身上的东西和尸体弃在一起就是为了让人查到死者的身份,因为杨轩睿的知名度正好让更多的人关注到案子。凶手可能是极度的缺乏存在感,急切地想要寻求关注,但是本身又自卑,过于普通,没有值得别人关注的地方,所以才会用这种办法。
他会把杀人的时间选在和9年前的案子同一天,大概也是为了增加关注度。”
段寒江浑身哪儿都不顺意地插道:“关注个屁!他要是自己站出来承认杀人,那才真正有人关注他!”
“不,有人关注他!”聂毅举一反三地结合了9年前的案子,9年前的凶手在网络上发贴说自己杀人寻求关注度,凶手和9年前的凶手在网络上可能接触过,自然也会想到同样的办法博取关注。
“深网。”段寒江立即反应过来聂毅说的意思,不过明白后他的眉头就蹙起来,“深网那么大,正好发是在被我们发现的网址的可能并不大。”
聂毅点头,这确实是个问题。
段寒江静了一会儿在脑内把自己说服了似的开口,“但是可能不大的并不是没有可能,9年前的凶手会在一个连贴都没几个论坛里跟人推荐那个网站,说明那个网站是他最常用并且觉得很不错的。”
聂毅和容鑫浩都朝他望过去,思忖他说的话。
段寒江继续,“如果把那个网站换成其它的,比如普通的盗版视频网站,推荐的心理也就一样了。所以,9年前的凶手用的最顺手的网站应该就是他随时向别人推荐的这个。”
容鑫浩接道:“所以无论他是把网站推荐给了现在的凶手,还是凶手本来就在那个网站,都说明凶手会在那个网站发贴的可能,不为‘0’。”
三人静默地相互对了一眼,默契地确定了一这推论。
段寒江拿出手机给陆诀直接发消息,让他也注意这次案子的凶手在网站上出现的痕迹,凶手很可能在网站上炫耀过他的杀人事迹。
发完消息之后,段寒江把手机塞进兜里,朝聂毅看过去,“聂小同志,现在该你表演了。”
容鑫浩也朝聂毅望过去,这个现场就这么大一块,地都被刷过了两次,确实没有什么好查的,他会一直等在这里确实是在等聂毅。在接到发现新的尸体的消息时,陆诀其实也想的是让聂毅来看现场的,只是陆队习惯性地要跟段寒江抬杠。
聂毅眨了眨眼,有些不适应这两人这么慎重的眼神,他掀了个没笑意的嘴角,说道:“我刚刚在整条街都走了一遍,这里应该晚上的时候人很多,凶手一定是在晚上人最多的时候来的。”
容鑫浩接道:“死者被害的时间是前天晚上7点到第二天早上9点,死者在当年下午5点还和别人在一起,就算被害的时间是7点,晚饭的时间也已经开始了,时间上肯定来不及。
那凶手抛尸的时间就只有昨天晚上的6点到9点间,也就是说我们在学校里查案,他在学校外面抛尸?”
聂毅看到容鑫浩说话时脸上的肌肉直跳,仿佛被段寒江传染似的,说完还觉得不解气,狠狠地踹了一脚旁边的垃圾桶,骂了句脏话。
接着容鑫浩恢复成平时温和的语气说:“不好意思,你继续说。”
聂毅继续说:“就是刚说的,凶手抛尸的时间并不多。但是凶手预计的应该是慢慢抛尸,但他没想到尸体会这么快被发现,所以他一趟应该不只抛一袋。”
段寒江和容鑫浩都盯着聂毅若有所思地没有出声,等着他说下去。
“我刚才在街口发出了一家超市,就是凶手装尸体的购物袋的那家超市。”聂毅突然换了一个话题。
段寒江问:“所以?”
“所以,凶手为了满足他被打了折扣的炫耀感,会带着尸体去更明目张胆的地方。”
“逛超市?”
聂毅点头,段寒江却觉得他的的脖子梗住了,半晌没动一下,等到他终于接受了‘凶手带被害人尸体逛超市’这个说法,再才开口。
“容副队,把以抛尸点为中心附近的所有能调的监控都调过来,既然他出现在这里,就一定有被拍到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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