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罢了,福公公又护送着闻人久去了宗庙,皇家族谱上,闻人久封太后为圣母皇太后,追封睿敏皇后为太后,又分别将先帝后宫中有地位的妃嫔赐了名号后,这才又紧接着去了金琉殿。
金琉殿上百官早已站好,见闻人久登位,纷纷上表称贺。礼部尚书立于一旁,监管着礼乐始终。洛骁代替着众武官替闻人久卷帘,张有德捧着玉玺置于案上,殿外由礼部大臣鸣鞭炮,殿内百官在福公公的指引下对新帝行三跪九拜之礼。
百官贺罢,好一番折腾,这新皇登基大典终于算是成了。
其实,若是说彻彻底底的礼成,却也不算。每一任新帝登基大典的最后一项都是册立皇后,只是闻人久情况特殊,他还是太子的时候别说立妃,便是一个通房丫头也不曾有,这最后一项自然便也就空了下来。
——也不是没想过要让闻人久赶在大典前选个家世清白的官家女立为皇后,只是那头不松口,文武百官也是没了办法。是以,在大乾千年的历史里头,闻人久大约也是第一个没有立后便登基了的皇帝了。
夜色降临,连续整整三日的盛大的宴席开始。
洛骁坐在闻人久的左手下方,纵然周围莺歌燕舞、热闹非凡,他依旧只是侧着头微微抬眸瞧着那帝冕加身的男人,深色的眼底流转间,隐约便能窥见那里头流淌着的一抹令人惊心的爱恋。
别的都可以从简,但是这个不行。他的阿久,是大乾的王,他值得一场最盛大的登基大典。
他要给他将他所能给的,最好的全部都送给他。
闻人久坐在鎏金的龙座上,漆黑的眸子似是落在厅中身姿曼妙的舞女身上,却又好像是在透过那些舞女正在思考着什么。
许久,似是感觉到了那头灼热的视线,微微偏了头,正对上洛骁的眼。
那头被发现了也并不退避,反而大大方方地笑了一笑,举了举酒杯示意,仰头将整杯酒喝了下去。闻人久也举起了自己的酒杯,却只是放在鼻间轻嗅着,好一会儿,将酒杯放下了,又瞧了洛骁一眼,对着张有德耳语了句什么。
张有德瞧着闻人久,点了点头,随即将他桌上的酒壶端了起来,径直朝着洛骁的方向走来。
“世子,这是皇上让我送来的。”张有德笑着道。
洛骁眉心微挑,嗅了嗅那酒香,心下微微一动:“春风醉?”
“正是。”张有德笑着应了,转身又回到了闻人久身边。
洛骁有些好奇,正在想着他的小皇上究竟是想要做什么,却听那头闻人久坐在高位上忽而开了口。
“众卿……”
那声音并不高,带着些微的凉意,只一开口便立即叫满场的人都安静了下来。洛骁看着闻人久坐在那龙椅上,微微垂着眸子,一张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是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压迫感。
“众卿应是听闻朕与平津侯世子曾与甘州遇袭一事罢。”
平平淡淡的话,却是一石激起千层浪,众人的视线在坐于闻人久右手下方的几位皇子身上扫过,心下皆是惴惴不安。
“虽然传言难免夸大,但是当时确实是凶险。若非子清以命相护,又得了轩王支持,朕如今可能坐在此处与众卿把酒言欢还尤未可知。”
百官皆不敢言语,只是屏息听着闻人久说话。
“甘州遇袭一事究竟如何,朕会派人彻查清楚。妄图害朕的虎狼之辈朕不会轻易放过,与朕有恩的人,朕也不会忘记。”
闻人久摩挲着酒杯上的纹路,道:“轩王护送有功,今日特赏轩王黄金万两,双眼花翎、千年人参三株。另赐轩王别府一座,至于地址……便选在帝京南边的那块儿地界便好。”
其他的赏赐算不得什么,但最后这许他在帝京建造轩王府,便是废了当初德荣帝的那句“若非传召,永生不得入京”,于闻人轩而言可以说是意义非凡了。
闻人安本来就心里愤懑,如今看着闻人轩因着闻人久翻了身,心里头又是气恼又是不屑:这闻人久竟然敢这样拉拢闻人轩,倒也不怕他日后长齐了爪牙反咬他一口!
闻人轩倒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垂了眸,行礼谢了闻人久的赏。
闻人久点了点头,免了闻人轩的礼,他的视线缓缓扫过众人,最终落到了洛骁身上:“至于洛骁……”他的声音微微顿了顿,似是在考虑着怎样措辞,“平津侯世子洛骁……”
洛骁看着闻人久的脸,他的脸因着喝了酒而染上了些许绯色,看上去像是醉了,只是那双眼却那么黑,那么亮,带着让他几乎快要承受不住的沉。
他的心跳的很快,声若擂鼓,他像是模糊的明白了什么,只是着模糊的感知却已经让他的手指都微微地发起抖来。耳边的话皆像是蒙了一层什么,让他听不大清,只是最后一句,却是石破天惊,简直是要烙印进他的脑子里一般。
“……以册宝册……”
“特封洛氏子清为我大乾一字并肩王,与朕同享荣光。钦哉。”
洛骁蓦然握紧了手中冰凉的酒杯。他不可置信地盯着闻人久——一字并肩王,能与一国之君地位并肩的异姓王!闻人久你可知道你到底在说什么?!
第一百四十七章()
第一百四十七章
此言一出,满朝文武都被惊住了,但是始作俑者却是恍若未觉;丢下这样一个惊雷之后;便推说是乏了;提前离了席,只留下了一众受了惊吓的百官面面相觑。
皇帝走了,宴席的气氛反倒是火热起来。丝竹管弦之下;众人明面上嘻嘻哈哈推杯换盏,暗地里头却是不住地往着那头新晋的“一字并肩王”方向瞧;心中都在止不住的犯着嘀咕。
这平津侯世子虽说是勇武不凡、战功赫赫;在这一辈儿的世家子弟是数得上的人物,但是怎么就能这样被封了王?还是能与闻人久同享殊荣、地位比肩的一字并肩王?便是当年那些随着□□打天下的将领;最终也不过是封了个侯爵;这……这也太不可思议了!闻人渚和闻人安几个在一旁听着;几乎都觉得闻人久大约是疯了!
只是天子一言,重逾千钧。既然闻人久敢在自己登基大典的时候说出要给洛骁封王;这事便已经是板上钉钉,他们无论在心里头怎么琢磨、怎么不解;但是闻人久给出来的讯息已经足以让所有人明白了;洛骁此人于他的意义。
洛骁身为平津侯世子、手握重兵的骠骑大将军是,他的身份已经是贵不可言,经过今儿个这一遭,不说他的父亲平津侯,便是闻人渚、闻人安也比不得他了。一字并肩王,这是真真正正的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
洛骁心底乱得厉害,面对一波又一波前来敬酒的官员,他只能强自压下心中的波动与他们周旋,直到月上中天,他才勉强找了个机会溜了出去。
盘龙殿的守卫要比东宫森严许多,但是这毕竟拦不住洛骁。他一路避着人摸索着走到了闻人久的屋子,却见外头层层侍卫把守,但里头着偌大一个寝宫倒是奇迹似的没有半个人。洛骁心下便明白了,这是他的小陛下在等着他呢。
已经是隆冬,外面冷的厉害,但是屋子里却暖的很。昏黄的烛光勾勒着那人的轮廓,他听见动静,便抬了眸子瞧了过来。灯下看美人,这美便越发惊心动魄起来。
洛骁这么静静地看着他,先前那些纷乱的思绪便全数地平静了下来。他一直觉得自己是栽了,栽的厉害,但是他今天才知道,他的阿久原来栽的不必他浅。
上辈子的闻人安杀他之前曾经跟他说过这样一句话:床榻之上岂容他人鼾睡?但是闻人久却是容了。不但是容了,他甚至能将他的天下分了一半与他。
他从未想过,他竟然敢,竟然真的敢——
闻人久看着洛骁直勾勾地站在那里望着他,微微扬了扬下巴:“不坐么。”
洛骁便坐了下来,他看着闻人久,低声道:“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知道。”闻人久声音很淡,他拿了两个杯子放在面前,提起酒壶缓缓地斟了酒,“今日是朕的登基大典,朕在做所有的新帝都必须做的一件事。”
闻人久将一只酒杯握在了自己手里把玩着,许久,抬眸看着他,唇角一弯,眼角眉梢都透露出一种妖丽夺目的光彩来:“朕在立后。”
洛骁的心脏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手蓦然捏住了,胸口处因为极度的震惊和喷涌的喜悦让他甚至觉得痛的喘不过气来,他的手垂在一旁,一双眼紧紧地锁住了闻人久,声音喑哑得可怕:“立后?”
“朕说过,朕心悦你。”闻人久目光灼灼,向来冷漠的表情化成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惑,带着致命的魅力,“你忘了么?”
“朕不能给你皇后的名分,但是可以给你别的。”闻人久轻轻地笑了一声,他缓缓地靠近洛骁,带着凉意的唇贴上他的耳垂,他将手中的酒杯推到了洛骁手里,一字一句,“朕将这天下分与你,洛子清,你敢要么?”
洛骁眼底烧的通红,他紧紧地握住了闻人久递来的酒杯,杯子里是春风醉。八年前他离京驻守瑠州,闻人久曾对他说,若是一别经年,他再回帝京对他心意依旧未改,便回东宫再陪他喝一杯春风醉。
“喝了这酒,阿久,你这辈子都逃不过我了,你明白么?”洛骁的声音有些沉,夹杂着些许不同寻常的凶狠,他看着闻人久,像是挣扎压抑着什么。
闻人久却不愿他压抑,他端起桌上的另一杯酒,与洛骁的手臂交缠,与他一起低头喝了那酒,随即便吻上了洛骁的唇,呼吸间落下一丝极低地叹息:“朕早就逃不过你了。”
于是,洛骁便彻底疯了。
他将闻人久整个横抱了起来放到了床榻上,搂着他一阵狂暴的亲吻之后,垂眸紧盯着他,咬着牙喘息着道:“阿久,我忍不住了……可以吗?我怕伤了你。”
闻人久也喘着气,比子夜还黑的眸子却是闪烁着些许诱惑的笑意,他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拉住了洛骁的衣襟,将自己的唇贴了上去。
“那便……试试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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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这些时候洛骁和闻人久两人一直同进同出,形容亲密,但是因着顾及闻人久的身子,洛骁一直没有做到最后。但是这一夜,却因着种种刺激,两人的确是*,各种花样轮着来,整整折腾了一夜。
先前闻人久还由着洛骁胡闹,只是那头洛骁久未碰过他,加上闻人久又撩他撩的很,这一下便一发不可收拾,再到后来闻人久也实在是受不住了,哭着将嗓子都喊哑了说不要,洛骁都没能停住。
黎明将至的时候,闻人久已经是体力不支地昏睡过去了,终于被喂饱了的洛骁也消停了下来。他轻轻地替闻人久简单将身体处理了一番,而后将他抱在怀里,就着昏暗的烛火瞧着他的脸。
总是过分苍白的脸上染上了情、事后的绯红,一双闭着的眸子下,隐约还能些许泪痕。本就红润的唇倒是颜色更加艳丽起来,甚至还有些肿。
看着看着,洛骁便想起来闻人久不久之前在自己身下哭着迷乱的样子,他不该那么凶猛,这是他们的新婚之夜,他应该更加温柔更加体贴一点的——但是他忍不住。
他想要他,想要的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