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人家顾盼儿却没半点自觉,往自己身上瞅了瞅,怎么看都觉得挺顺眼的,不由得白了小相公一眼。
之后笑眯眯地问小娘子:“听说你们是来找亲戚的,怎么样,这会找到了没有?”
小娘子微笑着摇了摇头:“尚未,离家多年,早已不记得当初家的模样,想要找到谈何容易啊!”
顾盼儿点了点头,说道:“看你挺眼熟的,要不是你看起来跟我长得不像,跟我爹娘还有我下面三个小的都不像,我说不定还以为你是我多年前走失的妹妹呢!”
小娘子先是一愣,然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道:“这位姐姐还真是风趣,就如姐姐所说,倘若我能有你这么一位姐姐,定然也是好的,我家相公可是提起过你,我听着……”
小娘子说着先看看孙言一眼,然后捂嘴笑道:“我当时听着可乐了半天,姐姐可真是厉害,真羡慕煞了妹妹。”
顾盼儿斜眼:“你家相公被欺负你还能了出来?”
小娘子却道:“姐姐有所不知,我那相公可是愚笨得很,我与他投奔至此,本不改拮据如此,只是我路上不慎感染了风寒,这愚秀才先是让假游医骗去身上所有银子,后又让一带路的给骗去所有值钱的东西,回来时还跟我说可惜没银子,否则能帮得更多。”
哈哈……
顾盼儿听着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也就是遇上了你,若不然他能好好的?不定衣服都让给骗没了。也幸亏遇上了你,负责我俩都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小娘子说到这,不免心有余悸,眼中闪过一丝忧色。
“没事,这种事情上过一次当以后就不会上当了,就当做花钱买教训。”顾盼儿不太会安慰人,琢磨了一会才想到这些话来,说完以后又指了指自家小相公对小娘子说道:“别说你那酸秀才相公了,就是我家这小相公出去了,不定也得被骗了!”
“而且啊,这丢钱财事小,只要人活着就能攒回来。可这人要是丢了,可就不好找回了。就我那小相公那小样,不定出去连人都给让人给骗……哎哟……疼疼疼……”
话未说完呢,一只爪子就伸了过来,手臂内侧的嫩肉就遭了殃。
顾清松开手,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他们现在是没地方可住,现在又近年关,你看看是不是安排一下?”
顾盼儿揉着手臂说道:“安排啥啊,咱家不是有地方,直接住咱家得了。”
顾清却道:“这事我有跟孙大哥提了,不过他说打算在村子里常住,并且应你之邀当个教书先生,不好一直住在咱家,最好是找个能长住的地方。”
“住咱家多好!”顾盼儿不免嘀咕。
顾清瞥眼,眼神很明显,顾盼儿只好打消了念头。
而且顾盼儿估计,这主意应该是这小娘子出的,若是那酸书生,估计是怎么安排就怎么听话,哪里会如此坚决。
不过站在对方的角度想了想,顾盼儿也能了解。
毕竟这住在别人家就等于是寄人篱下,定然会各种不自在,不是每个人都跟司南那蛇经病般没皮没脸的。
“咱家老房子里的棚屋还挺好的,就是太冷了点,又没炕,冬天住不得人。”顾盼儿想了想小声道。
顾清翻了个白眼:“就算是夏天,你觉得让他们去住那就合适了?”
于是顾盼儿想起隔壁还有一群极品,貌似真不太合适。
顾清却是觉得自家也就罢了,让别人去住棚屋也显得不好。
“要不我去跟村长说说?再借他那小房子一用?”顾盼儿想起娘家曾住的地方,心道那个地方小是小了点,可那里住着应该冻不死人,况且他们才两个人,肯定不嫌挤。
顾清听后觉得这主意还行便与孙言说了一下,孙言却似乎拿不定主意,一个劲地看向小娘子。
顾清见状不免好笑,便道:“若不然你与你家娘子商量一下?”
孙言一听立马就点头,赶紧快步走到小娘子那里,与小娘子说了起来。
只见小娘子白了孙言一眼:“这种事情你拿主意便好,何必来问我,让人看了笑话去。”说着朝顾清两口子那边努了努嘴。
孙言转首看去,顿时一脸尴尬,红着脸不好意思起来。
小娘子看着不由得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对顾盼儿说道:“你看我家这呆子,是不是很好笑?”
顾盼儿若有其事地点头:“的确有点好笑。”
孙言更显尴尬,扯了扯小娘子的衣角:“娘子,在外人面前好歹给小生留个面子啊。”
小娘子却反问道:“你在他们面前还有面子?”
孙言想起自己曾做过的囧事,不免更加尴尬,还真是把脸给丢尽了。
顾清看着不免犯嘀咕,这些女人还真让人闹心,自己相公丢脸了还能笑得出来,一点都不贤惠。
又不免有些同情这孙言,这媳妇看起来是个温柔贤淑的,事实上也是个厉害的。
商量好了以后顾盼儿就到村长家说起房子一事,并且告诉村长孙言是个秀才,可能会留在村里教书,头一年的束修由她来出,学堂之事则由村长自己想办法。
村长闻言惊喜不已,自然答应房子一事,并且还不收任何房钱。
顾盼儿回去以后就跟孙言还有小娘子说那房子是村长特意留给教书先生住,不收钱,让他们放心住下。
孙言与小娘子都不好意思,不过既然那是给教书先生住,便没有拒绝。
顾盼儿没想占那村长老头的便宜,转头就给村长老头拎了二十斤野猪肉过去。
一冬天都没人住的房子不适合立马就入住,还需生火驱驱寒气后可才可,孙言与小娘子当天就住在了顾盼儿家。
晚上睡觉的时候,顾盼儿怎么想都觉得那小娘子眼熟,不由得问顾清:“你有没有觉得那小娘子眼熟,我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似得。”
顾清想了想,道:“你不说我也没觉得,你这么一说,我虽然没仔细瞧过,却也觉得有些眼熟。”
顾盼儿立马追问:“那你有没有想起在哪见过?”
顾清摇头:“没想起。”
顾盼儿不免有些失望,不过很快又懒得去想了,说不定跟自己曾经遇到过的一路人长的很像,所以才觉得眼熟罢。
“不管了,睡觉!”顾盼儿一头倒了下去,可很快又蹦了起来。
“我去,你属螃蟹的啊?那小钳子老掐人!”
顾清阴着脸说道:“你今天说我出去不但会被人骗钱财,还会连人都被骗走。”
顾盼儿不由得一僵,讪讪道:“我那不是开玩笑了嘛!”
“那我现在也是在开玩笑!”
“那啥,只准动手不准动口啊!”
“做梦!”
“我去,说好的不咬人呢!”
……果然小人难养也!
腊月二十二,孙言与小娘子搬进了村长家的老房子,俩人因从远处投奔而来,都没有什么多少要搬的东西。顾盼儿这个懒人倒是突然勤快了起来,替俩人张罗了一阵,甚至还给俩人送了满满的一车柴火过去。
这大冬天的,后山外围已经被冰雪封掉,再想去砍柴的话会比较麻烦。这一车的柴火来得珍贵,比什么都重要,二人又是一阵感激。
将二人安排妥当以后,顾盼儿心情很好地回了家。
顾清原本打算今日去县城的,却因为孙言夫妻二人之事给耽搁了,便打算明日去县城。
而原来也打算今日进城的顾大河同样也被耽搁下来,商量了一下决定二十三再进城,则还是与顾清同一日。
不过这次并不只有翁婿俩,张氏与顾盼儿也会一起去。
第二天一早,四人赶着牛车一同进了城,在路上就商量好先去布庄。
顾大河满心记得要给俩闺女买一块绸布,给俩闺女一人做一身衣服,到时候穿得漂漂亮亮的,看谁还敢说自家闺女是个野丫头。
又摸了摸怀里的银子,顾大河满心的激动。
不止是顾大河,就连顾清也开始琢磨起来,自家疯婆娘懒,不管买什么东西都是堆买了,也不说挑一下什么的。就说这布吧,买了几次,每次都是直接一匹或者半匹买回去,哪怕布料再好,颜色也太单一了一点。
自己一爷们倒无所谓,可娘亲与这疯婆娘也跟着自己穿一样的颜色就显得不太好,况且这些颜色都是比较适合自己的蓝色或者是书生白。
到了布庄,顾清就开始打量起来,先看的是细棉,却见顾大河跑到了绸布那边,犹豫了一下也跑了过去。
不愧是最便宜也要一百文一尺的,这绸布看起来就是比细棉的光滑要亮,也好看许多,伸手过去摸了摸,感觉还挺舒服的。
“清哥儿,你看这布咋样?咱就是想买点,回去给俩闺女都做件衣服穿。”顾大河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小声对顾清说道。
顾清点头:“倒是好看,穿在身上应该也不错。”
听到顾清也这么认为,顾大河立马眼睛一亮,又赶紧仔细地瞧了起来。
顾清也不由自主地打量了起来,心里面不自觉地也想给顾盼儿与安氏各买上一些。然而安氏的颜色好挑,玫红色或者淡紫色都很合适,轮到给顾盼儿挑的时候顾清却犯了难,似乎这疯婆娘不管什么颜色都不怎么合适。
也不真是什么颜色都不合适,这黑色就挺合适的,可顾清不喜欢。
这婆娘本来就疯疯癫癫的,再穿一身黑色,简直就是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
而其它颜色穿在顾盼儿身上,顾清都觉得有种不伦不类的感觉。
“想买绸布?我看那银白色的挺适合你的,穿在身上看起来端庄;那粉色的也挺不错的,你穿着肯定可爱;那淡青色的也适合你,看着就斯文啥的;那……”顾盼儿突然凑了过来,嘴里噼里啪啦地一个劲地说着,甚至拿起布料在顾清身上不断地比划着。
顾清皱眉打开顾盼儿的手:“你不是去挑布了?挑到什么样子的?”
顾盼儿不在意道:“这布不都差不多?随便买上点就行了,反正我也是经常进山,再好的料子也容易刮破,不如买点结实点的。”
“要结实的话,你干脆买个麻袋来做衣服得了!”顾清白了顾盼儿一眼,然后指着绸布说道:“有没有你喜欢的颜色,挑一个?”
顾盼儿朝小相公所指看了过去,都是清一色的绸布,若是换作是过去,顾盼儿还真的就直接买了。可跟小相公待在一起的时间久了,也养成了有那么点抠的脾气。
这布虽然看起来好看,可一想到不太实用,顾盼儿就摇了摇头:“好看是好看,对我来说这布太脆了点,动不动就能刮坏,还不如粗来得实在。不过我看给你买点倒是挺合适的,可以给她挑上两身的。你过完年也要到镇上念书,那银白色的最合适不过,那淡青的也来一身的……”
顾清打断顾盼儿,道:“我问你呢,你就没喜欢的?”
顾盼儿愣了一下,又看了看这些绸布,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我看着就没一个合适的,不如你买你的还有你娘的,我就拿那边的好了。”
顾清反问:“那你的意思是我自己穿着绸缎,然后你穿着粗布?”
“有什么不妥吗?”
“你觉得你穿成那样,我好意思带你出去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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