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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耳屈膝站了起来,抬手把马儿和马车的户所牌递了过去。
一边将这马车的来处和表记都说得一清二楚。
为首之人头一摆,大跟班和小跟班们,领头将那两个地方都查验了一番。
大跟班看过,就招着手,让那十多个车夫和代表过来,一个接着一个地,让他们亲眼看!
“哎呀呀,这哪里话说,我儿子的主家就是姓郑,说不准,我儿子是按着主家的名讳办的马车户所牌,这两个小子,不知道怎么在我车上翻捡出来的!”
老妇人本来瑟缩着窝在马车一角,这会一下子蹦了起来,嘴里喊叫着。
“也不是没可能啊!”
那十多个人来里,就有人应和着“老人家”。
“你脑子进浆糊了?淾怒国的马车表记习惯,能和咱国家的一样吗?”
应和的是那些仗义执言的看客,被旁边那些常年赶车的人,一句话给噎了回去。
“巡查先生,这是我和我弟弟在淾怒国时候,过边城时候,办的出入存录。本来,我和弟弟只是游历,走的荒僻地界,要不是今日这事,我们都不知道这里已经出了淾怒国因此,还没办过进出贵国的手续存录”
木耳一边给着之前出入境的手续存单,一边解释着,为何没有人家国家进出允许的手续。
说着,很有点犯了法制的不好意思。
“恩那这女人是怎么回事?”
那些看热闹的,都已经回过味儿来,都窃窃私语起来。
“我和弟弟来这”
木耳似乎叫不来这座城镇的名字。
“婺城!”
大跟班帮着提了句词儿。
“对,婺城,我们朝着城镇过来,路上遇着这位老妇人,她说来城里找儿子,走得着实辛苦,央求我和弟弟搭载她一程。本说她到了婺城城府处,哪个方向找儿子,都方便的很,就听着她的指点来了这里”
“哎呀呀,这不是把咱的话反着说吗?那咱的手是怎么了?”
“你的手?你的手怎么了?”
木耳转身询问间,众人也再次将目光汇聚过去。
“啊?啊?”
老妇人诧异地喊着,手摸着自己那个老朽的胳膊,却从手指缝里,掉落了一块块的泥。
胳膊掉落之处,露出和原来差不多情况的胳膊和手!
第165章 宗政诚实在婺城()
光天化日之下,那么多看客眼前,之前老朽的妇人之手,连着小胳膊,剥落了一块块的泥浆硬块和死皮一样的东西。
“这这这都是你俩捣的糊涂!”
老妇人气急败坏,这下子,所有人都以为她是个骗子,拿泥糊了手臂,不仅仅白搭乘人家的马车,还谋算了人家的马车!
“你可不就是这么谋算的?!”大跟班都不用看他老大的指示,都有点厌烦这女人的无耻、无赖了。
“巡查大人哎,冤枉啊,我一个妇道人家,哪儿有那些诡道心思啊,你们可不能给这两个下作东西糊弄了啊!”
“行了,丢进城府府衙牢里去吧,你结具一份陈词存录给府主,另外那些人,都跟着去核证证词,这老妇人再有什么闹魂儿的,他们跟着赔!”
为首的巡查大人三言两语做了结案,不管旁人怎么喧闹,他只看住木耳兄弟俩:“你俩的这游历有点意思哈,有地方落脚没?”
“还未曾顾得上!”
木耳还在车板儿上站着,听了这位的问话,微微欠着身回答。
“行,我带着你们办理我国进出边境的存录,完了就到我家落脚吧,离着府衙不远,方便的很!”
“那就先谢过巡查先生了!”
木耳边说边行了个礼,蹲下身,准备赶马车。
周围一大堆聚集的人群,本是看看热闹罢了,倒是有些还胡乱欺哄帮腔的,被巡查队长那么一句话的安排,又是后悔又是气愤。
后悔的是,不明究竟,就跟着胡说八道,等于是帮着那老骗子欺负人家俩孩子了。
气愤的是,这不明不白的,就在府衙那儿留了存录的底子,万一这老骗子还有别的幺蛾子被查出来,还得跟着赔偿。
一大堆人这会也知道巡查们不会为难他们,伙着哄叫起来,对那老妇人破口大骂。
更有甚者跳着脚骂,中间还冲着巡查们喊冤,表示真的和这老女人无关,只是听她说的头头是道又极其可怜,哪里知道,也是被骗的不知东南西北。
“行了行了,你们就去做个证词存录,她没别的欺诈就没事!”
巡查们见这种骗子见的多了,都不以为意。
“那万一她有别的欺诈呢?咱不就凭白跟着遭了祸事?”
“呀嘿,这会知道凭白跟着遭祸事了?刚才义愤填膺地要人家俩孩子给说法,要惩治的时候,怎么就不觉得人家俩凭白得了祸事呢?”
“我们我们不知道呀!”
“不知道就仗势欺人?你们说人家仗势欺人,你们几十个大人,挤着喝骂追打人家俩孩子时候,到底谁仗势欺人了?!”
“我们!我们”
一群人嘟囔着吵闹不下去了。
“麻溜的再吵闹,人家俩小公子万一起了告讼的心思,告到府主那儿,你们就别想回家看家小了!”
这句话很是管用,一帮人本来还有心思去缠闹木耳兄弟俩,听了这句,赶紧跟着巡查去往府衙里,做证词存录。
“官爷啊,我我我”
老妇人看着这回是糊弄不过去了,死缠烂打地拽着马车车辕不松手。
“我错了,我赔,我赔,请两位小公子高抬贵手,我一个糊涂村妇,你们就看在我上有老下有小没日没夜受苦的份儿上,饶过我这一回可好,求求你们了求求你们。”
说着,手还拽着车辕木杆,头则“砰砰砰”地撞着车板。
没几下就见了血。
“你再给人家磕坏了马车,赔的加倍!”
大跟班做巡查年日久了,什么人没见过,一句话先掐住了她的无赖行径。
“不敢不敢,小公子,我错了,我不知恩图报便罢,还生了不该生的心思,您二位是贵人,就别和我这小苦民计较了可好,我这进了牢里,家里马上就得死人!”
“你再逼迫两位小公子,人家干脆告讼到府衙好了,真是贱的有一笔!”
“啊啊!我不胡说了不胡说了!别告讼我别啊!”
“切~就你!嚣张的有力气哈!”
大跟班给他们老大拱拱手,扛着自己的刀,当先去往府衙牢房方向。
身后跟着俩小跟班,一边一个,扯着老妇人的胳膊,拖着跟上。
“巡查先生,我和弟弟先去还了马车,这马车行走多日,需要清理,马儿也很疲累,我想先让它们休整休整。”
“行,回来走走也好,我带你们去!”
这位巡查大人似乎处理了刚才这事儿,已经交班了,边说,边轻轻一踮脚,就坐到了马车的一边儿。
“嘿~要不是他的心语纯粹正直,这么上赶着帮衬咱们,还以为又一个有图谋的呢!”
荷苗儿心念间叨叨着,在大花鬓角的一条绿丝儿,扭了几扭。
“恩,那个老妇人的确难缠,这边堵了,坏水儿她给你别处冒出来。”
大花也很是吃惊今日遇着的这奇葩女人。
真如荷苗儿说的那样,要不是听到那人的心语,还以为又来一个目的不纯的货色。
“先生,这是什么国家呢?我和弟弟都还不曾打听。”
“不用叫我先生,我比你们长不了几岁我姓宗政,名诚实,你们唤一声兄长可好?”
“啊~宗政兄!”
木耳短促地感叹了一下,随即从善如流地称呼宗政诚实一声。
“嘿,这名字起得,诚实!”
大花和荷苗儿在心念间聊呢,宗政诚实的目光看住了她。
“嘿嘿,诚实哥哥好!”
“呵呵,好好!”
这位巡查大人得了好吃似的,和人称兄道弟了,心情更加好了几分。
“婺城归属澏忧国,国都里,是申屠家说了算。”
“诚实哥哥,这婺城呢?是谁家掌控?”
“婺城还真是郑家是话事者,和你们来的淾怒国的郑家,是宗亲,从那边分支分出来后,到了婺城兴盛起来的。
虽然之前分宗的时候,好像不太和气,不过兴盛起来后,主支的新家主,派了人专门过来和好过。因此,两边的郑家,算是恢复了来往,生意上,倒还没听说联并的消息,故而,你们的马车表记,绝对不是这边郑家的。”
“这么多门道呢?!”
大花又听了趟八卦。
“恩,每个地方,细打听了去,缠缠绕绕的,好些人家其实多多少少都有些亲族关联。婺城的府主,就是郑家的。他们家在婺城算是站稳了脚跟,府主家是这边郑家这些年,很兴旺的一支。”
“实诚哥哥不,诚实哥哥,你怎么这么对我们好啊?”
大花嘴一岔,把人家的名字给念颠倒了,听得宗政诚实一乐。
又听她直愣愣地就那么问出来,又是有些莫名的伤感。
第166章 你确实头圆()
宗政诚实被大花直通通地问话给问得苦笑一下:“你们俩这是被那妇人给吓到了吧,我没别的坏心,只是看着你们俩,想起来我我家曾经的兄弟们!”
这个憨憨的小弟弟,就像当初的自己。
他心里稍稍这么一念,虽然回复了大花,却暂时沉默了下来。
“宗政兄,前面就是婺城的车马行了吧?”木耳抬了抬马鞭指着前面问。
“正是你们不必担心,我是这婺城府主手下第一巡查,就是哄骗你们什么,这目标和名头也不敢做什么太过分的事,不是吗?”
“呵呵,无事,宗政兄,我们的绿耳境也不是摆设!”
木耳也笑着调侃一句。
“对嘛!你们的耳境比我都高,不慌的哈!”
宗政诚实双手一拍,似乎真是他弟弟有高境界似的,比他高也乐意的神情。
木耳将车赶进车马行,把一应饼红交付了,至于马车的异国身份,说隔日去府衙办了存录,一并补上,先押了五两银在车行。
马车休整的事体办妥了,三个人相跟着往府衙这边走。
“到了府衙,差人们都交接过存录,封了柜子的。等明日吧,我带着你俩过来,把出入国境的手续办了,回头正好再去车行。你俩别去寻客栈了,去我家吧,我一个人住着,没闲杂人,你们就当到婺城,来看望我这个大哥了。”
宗政诚实都不带停顿的,就把这俩的行程住宿给安排完了。
“这多不方便啊,我们刚认识你!”
大花知道这人真是好人,也不绕弯子假模假式地说客套话。
“哈哈就你这样儿的,我才觉着带你俩回去合适,没什么不方便,我自己家是个套院儿,你俩住内院去,我在外院儿住着。”
边说边乐,觉着这个年纪小的孩子,憨实的有趣。
“还有,你俩的寝具什么的,家里都是没人用过的,这都不用操心,仆从就三个,都是跟了我好些年的,回去不用我说,他们也都会同我一般,一准儿待见你俩。”
“为啥啊?总不能是因为我俩好看?”
“哈哈,对,就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