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身上还有第七个呢,还不知道男女。本来负担就重,要不是他担着府主家族长亲随的差事,那几个女子能养大都是问题!”
“绕得远不?”
宗政对别人,和对大花和木耳很不一样,看大跟班没个重点的海聊,点了一句。
“不远!不远!老大,这就是正题儿!”
第168章 为娘的悭吝刻薄?()
总政诚实的大跟班,跟着宗政进了他的值房,在窗边的几案上,和自己家似的,摆弄起茶具。
没一会,给他亦师亦友的老大斟好茶,自己在对面的长条凳子上,一条腿起来,踩着凳子,一手把自己那碗茶喝光了,开始了长篇大论。
他自己感觉着,不知何时起,油然而生了一种说书先生的风范。
郑家族长的那位亲随,自己的确想有儿子传宗接代,不过,他倒没因为老婆生不出儿子,对老婆如何了。
如何的是他的母亲。
他母亲有三个儿子,他是老大。
他们的父亲给人家做工,修盖房舍时候,被倒下来的墙砸死了。
他们的母亲一个人把兄弟三个拉扯着长大。
好容易托着乡亲的关系,给他在郑家谋了个仆从的差事,他算是帮着母亲把养家的重担承担起来。
人家说,慈母疼幺儿。
这话一点也没错!
这个仆从十岁左右,就去了郑家,为了救急,一开始是卖身为奴的。
那笔钱不仅解决了母亲和弟弟吃饭的问题,还让两个弟弟去了好几个村一起供养的私塾,认了几个字。
接下来,除了他娶老婆,主人赏的钱没给他母亲,别的他的例钱,都归他母亲。
对于他一直生女儿,他母亲一直很有意见,更有意见的是,他娶老婆生孩子,怎么也得喂饱那几张嘴吧,这使得他给他母亲的例钱就少了几成。
因为这个事情,他母亲从乡下赶过来,拿着棍子打了他好几顿。
每次打完了,他伺候着母亲在自己家歇息好了,在地上跪一夜,早晨了赶着去上工。
他的大弟弟要娶老婆了,他母亲来婺城找他要钱。
他去哪儿拿去?
他老婆隔个两年就生孩子,怀着孩子还帮人洗衣服、缝补衣服,勉强得的那点酬劳,连吃饭用的盐供应都困难。
他的例钱,即便娶了老婆生了孩子了,还是都给到他母亲手里。
只不过,会留一半自己吃用,就这一半儿例钱,还是郑家发例钱的账房,帮他扣下的。
他母亲本来要闹来着,郑家仆从的边角门都不让她进,那才作罢。
这突然要一大笔额外的钱,他愁的想撞墙。
“你猪油蒙了心了!我怎么把你养大的?你挣了钱只想着养那下作娼妇和那贱女子们,连你娘你都不想管了?怎么,你弟弟省着口粮,让你往婺城走时候,你咋不说不要呢?啊?”
他母亲把他骂得猪狗不如,连带着把他老婆打得差点小产。
没办法,最后他拽住他家大闺女,跑出去卖了。
大闺女连和自己亲娘说句道别的话都来不及。
他把卖女儿的钱都给了他母亲,他母亲连着扇了他几个耳光。
不是嫌他卖孙女气得,是嫌他不早些卖了,害的她生了这么一场闲气。
最后把儿子的内衬裤都扒下来,角角落落摸过一遍,没发现私藏饼红,才拍着手回家去,给二儿子娶老婆去了。
这还不算,因为他没在二弟弟的婚礼上礼钱,被二弟弟和二弟媳妇一直记恨的很。
平日里,老太太时不时就来婺城赶集,住儿子家几天,走时候,吃的用的打包一大堆回去。
这二弟弟还算好的,他母亲最心疼小儿子。
小儿子比两个哥哥年纪小,用他们母亲的话说,极其有天分!
有天分就能修炼出好耳境界,那就有出人头地的机会啊。
修炼需要什么?需要资材甚至神珠啊!
自从他养家以来,他母亲以及两个弟弟,基本上都靠着他。
因为他在婺城上工不说,还是郑家的仆从,在他们村甚至临近几个村里,那是很了不得的人物。
所以,他弟弟们,都是村里的少爷。
尤其小弟弟,啥也不会,就会修炼!
可是赶着澏忧国一位仙使升仙,淋了一场洗魂雨那位天才弟弟也没突破境界成为红耳!
“这家里帮衬不上,就是没出路!”
小儿子一通抱怨,老母亲心肝跟着疼,立马脚走着,搭乘过路的马车,赶到婺城,和大儿子要“出路”!
这位爷,在外面和人应付,也是个人物,一遇到他母亲,就是个窝囊废!
他的几个闺女,尽管是亲随家的孩子,过得还不如村里吃不饱饭的娃。
他老婆怀着孩子,还出去给人帮佣,没在家。
二丫头、三丫头、四丫头为着奶奶和叔叔家的大户人家的生活,已经早早寻了门路,去了郑家做小丫头。
就五丫头六丫头在家。五丫头还当着六丫头的保姆!
这回要卖闺女,五丫头太小了。
“我来的路上,听着有人家吹吹打打呢,还听人说,那是个大户人家,要不少祭品呢!”
老太太边说,边看着六丫头。
“娘!”
“啪”“啪”“啪”
老太太连手就给了跪在跟前的儿子三个耳光:“怎么地,你喊我怎么地?光张嘴费口粮的贱女子,你还心疼了?那是你祖宗还是咋的?冲我喊什么?你祖宗也没见你多拜几下!连我你也没多心疼!你喊!你再喊!”
“娘,娘,儿错了,这就给人家送过去,您别生气,气着了可如何是好,都是儿子的不是,这就送、送!”
这位郑家族长的仆从,那会快升着当亲随了,被打得骂得不敢再言语。
因为还得出去见人,他母亲再打脸时候,嘟囔着一边解释一边躲开脸让他母亲打。
“还不滚,我今儿不住了,拿了银钱就走呢!”
“好好好,娘您歇歇,我这就去!”
说着,从五丫头怀里揪住六丫头,孩子还没来得及哭,就已经被抓着出了门。
身后传来五丫头的哭喊,不仅仅因为是对妹妹的紧张,还有被自家奶奶不管轻重的打骂,带来的疼痛和羞辱。
“老大,您是不知道,那家的几个丫头,有了例钱也落不到自己手里,都被她们爹从账房那儿拿走了,给一个主人家做活,又是自己的娘老子,也就过过他爹的手,转脸就进了她叔叔们家。
那几个女子,都没一件换洗衣裳,主人家给的工服,一年四季有替换的,都被她们奶奶收拾走拿回两个儿子家去了。要不是女子们身上得有衣服去做工,说不定都给扒下来呢!”
“这么悭吝刻薄?”
“嗨,那看对谁了,要他家老二和老幺说,他们母亲称得上是贤德人!”
“那郑族长的亲随,就他媳妇呢?两个女儿卖的卖、当祭品的送,做娘的,一点都不在意?”
宗政诚实本想说,那亲随就任由自己母亲那么看承自己和自己的老婆孩子?
后来一想,但凡他担当的住,也不会亲手卖女儿、送女儿的。
因此,转而问亲随的老婆,总不至于也对亲骨肉不闻不问吧!
第169章 你和你男人亏心不亏心?()
宗政诚实的大跟班听着老大的疑问,嘴撇地快要突破脸颊。
给老大续上茶,自己又灌了一碗,一边抹着嘴,一边摇着头讲故事:“唉,要不怎么说,有什么锅,就配什么锅盖。我们几个听说了这家子的事儿,都觉得憋屈的慌,你说他老婆能不憋屈?”
大跟班说着说着,脑袋因为不可置信,摇得让宗政有些头晕。
“老大,听说那家的婆娘,人生的不算很出挑,可是也很耐看,尤其那身子”
大跟班吸溜了一口口水,看老大严正的眉眼,没敢继续说荤话:“你想想,连着生养那么多孩子,身子结实不说,很是有股子味道!就因为生不出儿子,被婆婆鄙低的连丫头都不如。”
大跟班有些不忿地敲了敲桌子:“最稀奇的是,这婆娘,任劳任怨,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对她家男人死心塌地,这都算那男人的福气老大您问说,俩闺女卖的卖、送祭品的送,当娘的能没反应?”
“你轻些吼,知道的说你义愤填膺、打抱不平,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惦记人家婆娘呢!”
宗政又不是小孩子,他这些个手下,有些还不如那些坑蒙拐骗的人有道行,眉梢眼角的那些小动作,就能知道他们心里的小九九。
“哎哎老大,您别这么地,咱就是羡慕人家男人好福气罢了,嘿嘿!”
“呵呵,少带些自己的情绪,不然,别人听了会跟着你的倾向,不由自主地就把那家的婆婆当成了恶人!”
“没没没!老大,我打听来的都是真真儿发生的,我没给他们家添油加醋!”
“恩,接着说吧。”
大跟班接下来,虽然依旧没少拍桌子瞪眼,不过到底听话,拍得声音小了许多,瞪眼的次数少了几下。
说起那婆娘,女子是比不得小子,可那也是她的亲骨肉啊,说卖就卖,说给当湖宠点心说给就给拉走喂了,连面儿都没见,这辈子就再听不着孩子喊一声“娘”了。
她能怎么办?
男人回家只和她说:大丫卖了,六丫送人了。
就这样?
男人累死累活连解释的话都懒得说,趁着亲娘没在,不用跪着了,倒头就睡。
她怎么办?
自己偷偷不出声地抹眼泪。
不管是男人的例钱还是女子们的例钱,自打她进了这人的家门,就没见过。
别说那些了,连自己帮佣的那点子饼红,都在手里攥着没一会就给出去了。
最好的日子,就是婆婆把家里搜刮的干干净净后,走了的日子!
没有婆婆的打骂,男人的唉声叹气,女子们也能回来偷着喂她几口藏着的点心。
那还是她们伺候的主子赏了,孩子舍不得吃,揣胸口好几天,就等着奶奶走了,溜回家给她吃。
这女人,不能说傻,她心里什么都清楚。
就是太软弱,没一点点气性。
就这么个家,和她男人没生过一回气,没有说冷着脸不说话过。
要不是婆婆三天两头来闹腾,这两口子过得实在是好日子。
“娘,你别出去帮厨了,这六弟在肚子里,都这么大了,你注意点,怎么着也不能生在外面吧?”
之前的二丫头,现在是家里的大姐了,好不容易和别的姐妹换了班,晚上回家陪自己的娘住一夜,尽唠叨她娘了。
“晓得晓得,娘生了那么多,还能没你知道的多?”
女人即使生活那么苛苦,依然笑得温和,拉着女儿的手,小小炫耀了下。
“娘,我和妹妹们说好了,这个月一起去账房支取例钱,我们连府里发的换洗的工服都没有,每次都是当夜洗了,第二日就得穿,经常湿淋淋的。”
“哎哎,这可怎么说”
女人都听不进后头女儿说的窘迫,只是听着前头,女儿要闹着自己领例钱。
“娘,你不知道,咱们自己穿湿衣裳难受不说,别说到主子跟前去,就是到主子近身的亲随姐姐跟前都不行,都不是让人家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