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呜!”
案头提着笔,认真地看着被拿出堵嘴抹布的周二和周三:“给他取出来,听听最后交待什么话?”
“我们怎么就得收监了?那是我娘,旁边的是我大哥,偷盗和殴打都不成立!”
周二慌忙附和:“就是就是!”
“你们这个案子,有几十个旁证,有你们亲自供认的证词,怎么就不成立了?”
“我们供认什么了?”
“周大是你娘捡来的,是你们放账的下人,所以你们撬人家门户,殴打人家!”
“刚才不是已经耳验过那是我亲哥了吗?”
“所以你们刚才是官闹?”
“啥是官闹?”
旁边好多看热闹的,又是笑话这俩又是替案头说明道:“傻蛋,你俩一直满口谎言,逗官老爷玩就是官闹!”
“没没没,不敢官闹,我们原本就是要告颂他不供养亲族,藏匿老母的!”
“你都说了那是你家捡的,你都不承认人家,怎么就让人家供养亲族了?”
旁边的人看不下去,替审案的大人着急,在下面怼这哥俩。
“你们瞎掺和什么大人,我们不是气头儿上吗,说气话说不是自家人,但是他不供养亲族、藏匿老母可是确实的吧,这刚才不就明摆着了吗?”
“哦,供养亲族?衙役,先把这俩堵上!”
“老妇人,你刚才说什么来着?你每月来婺城干什么?”
“唔呸,啊,干啥?大人我刚才说那么多,您问哪个?”
“哦,不知道啊,那谁替你交罚银也不知道喽?”
“知道、知道,我家大儿子!”
案头很纳闷地问了一句:“旁证的人都说,周大、周大媳妇、周大的四个女子都有例钱,每月都给谁?”
“咳咳,大人问周大嘛!”老妇人边说,边用眼剜了一下周大。
“那算了,人证物证齐全”
“哎哎,大人,我上婺城来,都是和大儿子拿例钱,他们一家子的例钱!”
“哦,想明白了?那你拿了那么多例钱,都干什么了?”
“咳咳我家大儿子出息,二儿子和三儿子在村里,没个营生,大儿子给的钱,就给两个弟弟将就着过活。”
“将就过活?”
“咳咳可不是嘛,给的那点儿钱,干啥都不够!”
“啥也不够?”
“咳咳,大人,这俺们自己家的事儿,够不够的,非得给您说清楚?”
“呵呵,有道理,我是觉着,那都啥也不够的,看来你这大儿子,要领你出去,够呛!”
“哎唔”又给堵上了。
“这里两拨分了男女关起来吧,周大放了。”
案头没了心情,直接审结。
这下周大也不用到处张罗着去牢里认人了。
那边儿他老娘抻着身子嗓子眼里喊,无奈被堵着,眼睛剜着周大,快要伸出手来了。
随后被拖着的周二一家子和周三儿,也没机会骂他哥没人味儿了。
“大人,那什么,我不告颂我两个弟弟,他们不就没事了吗?”
周大磨蹭着不走,最后挤出这么一句来。
邢师哈哈大笑,拍着桌子笑话案头:“哈哈,你个夯货,遇上称心人儿了吧?!”
“哥哥,您慢着点儿,笑大了小心腰!”案头也是觉得晦气,要不是郑家族长那头的管事打招呼,他理这蠢人!
侧了身答道:“行行行,你不告颂他们是没盗窃和殴人致伤的罪,但是无理取闹、恶意搅闹公堂,处罚更甚,你给他们选哪个?”
“那能不能和我娘那个似的,交罚银不?”
“行!一人五两银,连上你老娘的,一共三十两银,给钱领人!”
“”
“贱人!活该他被吃得连骨头渣都不剩!”
周大还没过审堂的门槛,就有人唾着骂。
“大人别生气,那就是个烂好人,倒霉的不是他自己,是他婆娘和那几个女子!”
“就是,这一下子,那婆娘和女子们,又不知道给这渣子怎么折腾,说不准都给卖了!”
“他家女子哪里那么值钱了,被他刻薄的,都一身病,谁敢要!”
“他婆娘不是怀着一个,生出来的刚好当新鲜祭品,他前头就送了一个不是?”
“没良心没血性的货,他婆娘真是到了大霉了。”
周大焦头烂额,那些嗡嗡的议论声,他都听着了,却一句也辩驳不了。
可是他能怎么办?!
那是他亲娘啊!
他总不能不管吧!
每回老娘来家里,伺候不到了,自己还得一宿一宿地跪着请罪。
好好的如了她的意送走了,自己还少受两天罪。
唉
周大长长的叹口气,他不是不知道自己苛待了老婆和孩子,可是,她们是自己的东西,总归能打能骂,比兄弟和老娘要亲近
再说,她们就伺候着主家,怎么也能被赏口吃的、用的,不像老娘和兄弟们,就在村里,也没个来钱的营生,他不管,还真饿着他们不成?
这么想着,周大觉着自己和老婆孩子苦是苦了点,但那不都是一家人嘛!
这么一搅和,他被动的在监牢里好好睡了一晚,以致于他都忘了在牢里自己“唱小曲”那事儿了。
更是一如既往地没计较二弟和三弟对着他那凉薄的对待。
赶紧得回去筹弄银钱,先把老娘领出来。
年纪大了,在牢里
想到这里,周大才陡然回忆起自己唱曲儿的经历来,浑身一哆嗦。
啊呀呀,这可如何是好,他一个大男人
要不是他自己亲身经历过,都想不到牢里那么多乌七八糟,想象不到的折磨人的法子。
他都那样儿了,他老娘
周大不敢想,吓得两腿打着颤,还是快步往家赶。
到了家,他婆娘又早早去帮佣挣钱去了,就算不专门打听,左邻右里的,估计都说了他为何夜里不回家了。
挺好,起码婆娘的钱不会短缺了。
这么想着,周大利索着脱了衣服,胡乱擦洗了几下,换上老婆给洗好的工服。
喝了碗老婆给温着的稀粥,擦着嘴往外走。
他是往郑家族长院儿去。
一来把这两天的空缺和管事报备了,算了事假。
二来,女子们的例钱先拿到手里头!
第177章 人家周大爷阔气()
“五小,这三个女的,你看着分到号子里去。”
“恩,没干粮送吧?”
“没有!这是一家子,吸血兽变的,不跟咱要干粮就不错了!”
牢头气哼哼地念叨着,手里拖着小公子,和另外的差役催撵着周二和周三走。
“姜姐、姜姐有女犯人了,你看着带进去?”
“哎,来了,老秋、老年这边儿的,有新菜!”
五小招呼下,过来三四个女差役,各个肩膀宽厚,手脚坚硬的模样。
“宋班头说这三个是一家的,还有三个男的他牵走了,几位姐姐看着把这三个放号子里去,没干粮!”
“嘿!又没干粮,这娘们们看穿戴,是厚实人家出来的,怎么会没干粮?”
“宋班头还生气呢,他没扣,我也没私藏,真没据说这家子人吸血兽转的”五小赶紧摆着手说清楚,他真没截留饼红。
“没家里人帮着送?”
“嗨,宋哥说了,不和咱要干粮就不错了!”
“行吧,姐几个,走吧?”
几个姐姐一人拎一个,和拎小鸡仔似的,把周大老娘和周二的媳妇、闺女抓起来,往女牢那边去了。
“姜头,分开放?”
“恩,几个悭吝的,三号、六号、十号一家一个!”
“也罢,这几个号子的大姐头会来事儿,说不准能炸出些饼子来!”
“放去吧,男牢那头还得一起商量着怎么派活呢。”
“得嘞!”
祖孙三代就被分开了,因为嘴被堵着,手脚被绑着,只能扭来扭去,被抓着她们的差役姐姐一巴掌拍得晕乎了,就消停着被扔进说好的号子里。
牢里一个小通道一排六个号子,对面也是六个。
三号和十号正对着。
于是周二家的孙女和她奶奶还算分得不远,隔着两层栏杆,还能看见。
在外头,周大已经到了自己上工的地儿,和自己的管事将这两日的事情苦诉了一番。
管事的拍拍他肩头,正准备安抚几句。
旁边有赶着交差的,羡慕地说:“周大,你出了事体,管事的知道后,拿了一两银请府衙审案的案头喝茶,你小子!这么快出来,可得好好谢谢管事的!”
“啊呀,陈哥!我周大这辈子都记着哥哥的恩义!”
“快起来,人出来就好了,什么都能想辙,那一两银我也不是风吹来的,是从账房支了你两个月的例钱,你别嫌我多事就好!”
“不多、不多!”
周大不住口的感谢,又应付了一阵,从管事那儿领了不紧要的差事,就转了出来。
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罪遭了不少,马上又添了一两银的债。
随后的一年连给老娘的例钱也没了。
周大唉声叹气着,和搭手的仆从说了几句,自己往账房院子里去。
“嘿,二哥,周大这是干啥去,他不是一年的例钱都已经用了吗?”
“就你多嘴还能干啥去,人家好福气,卖了送了都还有四五个女子呢,都挣着例钱呐!”
“我去tmd,那是准备往出赎他那老娘和兄弟们喽?真不嫌埋汰的。”
“不然能咋地,他还能从哪儿来钱?”
“嘿嘿,听说没,本来府衙的案头吃了咱们管事的请,帮着他收拾了那俩吸血兄弟,二哥猜着周大怎么说?”
“呸懒得打听!”
被唤声二哥的,吐了嘴里嚼的烟草,边走边哼哼着应了一句。
“嘿嘿,周大和案头说:大人,我不告颂我两个兄弟了,他们不就没事了吗?”
“呵呵,这周大,啥都好,就是这家里的事儿,糊涂一辈子,倒霉就倒霉这上头了!”
“可不是怎的!”
两人唠着走远了。
周大兀自进了账房院子,去到自己女子们发放例钱的账房屋子里:“秦账房”
“哎,周大爷,没事了?”
“哎,我是没事了,我老娘和两个兄弟一家子,都还被扣着。”
“哦”
郑家家大业大,不同的院子和分属都有不同的规矩,例钱发放的也不一样。
账房院子里,好几个屋,每个屋里还有好几个账房先生。
秦账房不搭话了,别个也忙的顾不上闲话。
“秦账房,我家几个女子的例钱”
“哦,已经发了。”
“那好那好,一总儿都给我吧。”
“啊?嘶我给你看看哈你家几个女子各自的主子都大了,开始自己学着管家了,就从自个的院子开始掌管所以,你家女子们的例钱,得几个女公子发话才行。”
“啥?就算女公子要主事,那不也得走账房吗?”
“没错,也走账房,但是钱怎么领走的,得主子们点头。”
“嗨,和以前一样,报上去不就行了?反正是我闺女的。”
“周大爷,这我可做不了主,郑家的女公子们,将来嫁出去都是当家主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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