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间从已经拿出一卷纸,抖开注入魂力。
一片山河图显了出来。
标注的字莹莹注目。
“师兄,当日你昏睡过去,我和张师兄带你离队之际,宗主给了我宗驻扎山系的山河图。”
“你这段时间一直不够清明,我和你家师弟都顾不上多说”
张蜚扬说着,也展开一幅山河图,和林间从那个连接在一起,明显的是他们两个宗门山系在一处。
衔接地带,有一座山,标注为“吻山”。
“我和林间从等你时候,顺着溪水溯源,看到这山这湖,罕见奇特,想来山河图上定有说法。”
“张师兄的山河图也是临时自庾宗主那儿得的”
“我知晓了,客系宗门之人,只有进驻之时给所在山系山河图,离去之后自动销毁。”
英聪看过备忘录,想起了禧天宗的这项规则。
“恩,我俩对照图册,觉着我们所处就是‘吻’山之内、‘舌’湖之中。”
林间从指着山河图上的吻山解说道。
这名字还真贴切。
山河图所绘的吻山,正如一张对天长啸的巨口,口中的暗湖隐隐似其舌。
“看来我们是从吻山另一端进来的,山河图上的入口,楼船都飞得起。”
英聪算了下比例,心里有了大概的方位。
“英雄说的不错。我和林间从查看过对此处的注释,舌湖无异兽、水缓无浪。”
“所以你二人放心大胆地磨练体力?”
英聪接住问道。
“是呢,不过英雄顾虑的是,即使无异兽,中间磕碰到水中暗石、暗流,都不可预测,需有所保留防患于未然。”
“这舌湖有蹊跷?”
英聪看着山河图上,舌湖的标注之侧,写着“流泉”。
“就是这‘流泉’!”
张蜚扬顺着英聪的目光,点点头。
“流泉”极其特殊。
“浸其中,血肉震颤欲离体,魂力护持,固体强魂。”林间从念出“流泉”的注释。
“机缘巧合,正好到了此处,见识一番盛景之余,去‘流泉’锤炼锤炼,知晓了利弊得失,回去和宗门及师长都好交代。”林间从边说边开始收取图册。
英聪点点头,对林间从又多看重一分。
原来那闪闪烁烁、忽隐忽现的光晕,是“流泉”啊。
林间从将收起来的山河图递给张蜚扬他的那份,又发了一份信息回去给师尊。
英聪见状,拿过林间从递过来的“讯纸”,连发了三封信。
一封师尊,一封宗主,一封邱额元。
“讯纸”也是黄敬烈临时和山河图一起塞给林间从的。
林间从原本不知道这东西干什么用的,回想漆雕旺当日使用情形,试着用才知道的。
本来他要用惊心鸟来着,临了才发现,在吻山之内,惊心鸟失明!
宗主果然英明!
英明个鸟蛋!
占够便宜后,赶紧滚回来!
第112章 漆雕旺要分理郁微生的启案了()
黄敬烈内心咆哮着,不动声色地在袖子里把一份私密“讯纸”化掉。
对面禧天宗客系执事殿的执事,正客客气气地陈述完“启案”因由。
思仁宗十六长老鲍崎津,亲自打着他们宗主郁微生的旗号,将那天偶遇的所有宗门都“启案”其中。
先不管怎么处理,都需要存录、证伪。
执事殿派出了执事,照会所有牵涉宗门。
禧天宗各处的影信也都开始搜集。
黄敬烈把林间从和英聪报备的“讯文”交给照会的执事。
客首的庾煵将张蜚扬的给过来。
照会执事一进门,就看见惊诧海南岸为首的三个宗主都在,倒是省了自己多跑两趟。
这下一比对讯文时间和发讯人,就能看出,一开始惊礼宗的英聪果然“身体不适”。
也不多言,说清楚该说的,拿到能用的,回执事殿交差。
如何分析、如何处置,都不是在当事宗门跟前议论的。
鲍崎津每隔十年,就给“偶娃”们洗濯一次。
一次一年。
每次千余“偶娃”,浩浩荡荡地进吻山,从舌湖这头,游到舌湖那头。
一来一回,就是一年。
舌湖中心是“流泉”。
“流泉”两头路程就需要五个月。
鲍崎津亲自督阵,监护着“偶娃”进入“流泉”洗濯七个月,出“流泉”游到彼岸。
完成十年一度的“流泉”洗濯。
每次千余之众,最后都精简成五百。
途中的伤损,都极其精贵,鲍崎津全部好好收了起来。
那可都是现成的极品傀儡呀!
现下是什么情况?
精炼出来的五百“偶娃”眼睁睁就要奔着“身材”而去!
想到这些,鲍崎津越发心疼,不由自主地缩起腿,真仿佛被挖了心肝似的难受。
副掌案不是故意刁难思仁宗,更不是瞧不起鲍崎津。
思仁宗和禧天宗以及另外两个怒云宗、忧世宗,在永盛洲大陆之地,相互分润、制衡多年,称得上“友宗”二字。
尤其思仁宗,炼制“偶娃”是永盛洲首屈一指。
用得上禧天宗可也是长长久久的。
别的不说,每十年一次的洗濯,必用“流泉”。
举办“竞神会”时候,免费!
无法无偿进驻人家禧天宗时候,用“流泉”可也不是全价,都打了“友宗折扣”。
客系执事殿经年的掌案,对思仁宗和鲍崎津,熟得知根知底。
修行的人打交道,十年就一见,实在算是很频繁的过往了。
自家宗门的人,提起十六长老,都头疼和他交涉,禧天宗的人更可想而知。
思仁宗不能断了存依根本的“偶娃”生意,禧天宗不能断了和思仁宗的来往。
事总是要办,人总是要见。
因此,禧天宗客系执事院做了专门的存录,针对思仁宗,关于鲍崎津使用“流泉”事宜的备忘录。
其中分条陈述了各个注意事项,以及最快速、合理的交接方法。
近几十年,有一条标注最夺人眼球。
制鲍鱼,郁郁图之于微生
成为客系执事殿治御鲍崎津的金科玉律。
是故,但凡鲍崎津过处,郁微生的习气顿生。
瞬间成了盲人、哑巴。
虽然没那么深的功力,招架得鲍崎津暴跳如雷、不战而退吧,也能免了许多无谓的纠缠。
当然该做的应对也不能虚与委蛇。
副掌案看着殿角一张椅子上,尘土盖了一身的鲍崎津。
思忖着,那矬冬瓜郁微生指使着这榆木疙瘩“启案”,最主要肯定是心疼损失,闹起来无非是要利益。
另外怕不会是打发这榆木疙瘩到我们禧天宗这儿,帮他支应这货吧。
不然这关也关不得,讲理也讲不通
正胡思乱想呢,他们掌案从殿门外走了进来。
一别经年!
副掌案亲自迎了上去。
漆雕旺这掌案不是荫蔽得来的,也不是宗门里名义上是切磋、实际上是打架打赢的,而是禧天宗对有潜质弟子的一项考校。
在禧天宗,这样的考校很多,获得的弟子可以说喜忧参半。
喜的是,考校得好,等于得了永盛洲修行界外出历练的通行证。
忧的是,考校得差,失了很多机会不说,很多繁琐的宗门杂事就成了主业。
考校评估各有规则条例,给弟子充分发挥的空间也留得充足。
相当于是禧天宗优异弟子变相的成人礼。
禧天宗不管在修行界还是在凡俗,掌控的规模都极其庞大,各个分支、不同类别的事务都需要人管控、分理。
这类型的考校,不仅仅锻炼了弟子,更给宗门培养了后继的人才。
禧天宗还和众多“友宗”交互培养子弟,一点也不怕别家学了好处去,或者趁机拐走自家好苗子。
反倒是很多好苗子,自己规避了宗门间的各种规范,找了合情合理的因由,改投了禧天宗而来。
漆雕旺这次考较,寸寸地赶上“竞神会”!
不知道有多少人“期待”结果,等着“恭喜”呢。
考校也分了等次、级别,如“掌案”这类,已经属于高等次、优级别的考校。
真不是谁来不来就能得了这样的考校机会!
副掌案心里清明,胸中叹赏,面上尊让,等把漆雕旺迎进殿内,安坐于上首之时,已经把这一年来重要的事务做了大概条陈。
最烦难的就是思仁宗郁微生宗主的“启案”。
执行长老:思仁宗十六长老、鲍崎津。
偏头冲漆雕旺给了一个眼神,眼光那端,殿角快成灰塑的鲍崎津禁绝了外物,俨然入了修行境多时。
漆雕旺点点头,靠着条案的手臂垂竖挥动。
条案上一幅幅“影信”及相关存录、魂信闪现,相关联的又被漆雕旺相互比对、应证。
站在另一边的副掌案伸出舌头舔了好几次唇角。
眼睛一瞬不瞬地观摩,兜在袖子里的手不自觉地比比划划。
同样是分理事务,分拣、提炼存录中的信息,人家咋就那么迅捷利落呢?
人家咋就
副掌案还没感叹完全,漆雕旺手肘在条案上一顿,手臂搭在条案上。
那些“影信”、存录的光幕随着他下落的手势,仿佛被齐齐压进条案之中。
“一应事项我已经做了分理,副掌案牵头,同别的副掌案协同,整理好存录并照会相关殿、堂以及牵涉宗门”
漆雕旺右手支起,拇指撑住下巴,食指按住鼻梁,一边安排,一边食指指尖在眉头和鼻梁之间滑动。
这是漆雕旺一心几用时候的习惯动作。
不知何时,副姓掌案身后,站了一溜副掌案,规规矩矩地行着职务之礼,听从安排、调遣。
“思仁宗郁微生宗主的‘启案’”
说到这重中之重的时候,领了任务的一溜副掌案已经各行其是去了。
副姓掌案是漆雕旺的左右手,这项“启案”,不仅仅关系着漆雕旺的兴衰前途,和他的牵扯也一样!
所以他凝神静待。
第113章 这可就有意思了!()
关于“偶娃”事件的“启案”如何呢?
副姓掌案微不可见地伸长了脖子,想这位小掌案会出什么英明决断。
漆雕旺食指指尖按在眉心,本来低着的眼神,随着抬起的眼皮看过来。
副姓掌案想起了他的座驾“赤鹰”。
“拿我掌案令牌,去请郁微生宗主,协同查证思仁宗五百‘偶娃’,是否离魂!”
甚?
副掌案本已经和他家掌案对住了眼神,听到此处,脖子惊异地猛抻,竖着耳朵忙碌的殿内旁人们,都听见他脖子那儿“咯嘣”一响。
思仁宗这项“启案”着实刁钻。
副姓掌案之前预想过多种解决办法。
一种方案,将齐备的影信、存录以及人证等,都摆在思仁宗当面,分理明白:人家惊诧海南岸的宗门,清白的很,无凭无据,禧天宗不能帮着你欺负人!
这种方案会得罪思仁宗,拉拢惊诧海南岸。
不过禧天宗的地位和威望,倒也不在乎拉拢谁或者得罪谁。
如此作为,很有姑息养奸之嫌,且思仁宗的损失实在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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