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梦寻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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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梦寻真- 第9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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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鲜于安更是不知道怎么了,看左右的亲随,都低眉顺眼着,却没人和他对视,更没人帮着解说一二。

    那贵夫人的眼泪和外头的雨势一样了,流了一阵,被扶着的靠着的近侍,一边服侍一边安慰,鲜于安更是恨不能掏出心肝来,替母亲难受。

    好容易贵夫人止住泉涌的泪水,才柔弱不堪地扶住一人的胳膊。

    侧着头,不敢看鲜于安的眼睛似的,喃声说:“安儿白日里,你送了两个瓷人回来”

    瓷人?什么瓷人?

    “娘亲看着可爱,就想着放脂玉润身馆一处里摆放”

    不管什么东西,您顺心就好!

    “只是,娘亲想着那摆件弄好了,再给你院子放去当时搬走的时候,你妻似乎误会娘亲了,不知怎的置了气,一直在院子里直到入夜,还淋了雨我那可怜的孙儿啊”

    说到这里,贵夫人一声抽噎,泪水泉涌不说,脖子一更,向后歪翻一下,似乎要昏厥过去。

    这一下,鲜于安还没来得及笑话他母亲那一顿喃喃的核心意思,就和一屋子伺候的人,赶紧先把她这口气给顺过来。

第150章 任性和刺激的游戏() 
忽然,鲜于安往前跪行的身子顿住。

    看一眼柔弱无比的母亲,终于缓过那口气来,张着一丝眼缝儿悄悄看他时候,他心里和油煎一样。

    “母亲,孩儿去看看我的孩儿?”

    “呜呜你去,你去!都是我不好”

    贵夫人顺过来的那口气着实够劲道,一下子放声悲歌起来。

    强忍着起身的冲动,等贵夫人哭的歇场中间,他咬着牙赶紧问道:“母亲我去看看孩儿还是否有救?”

    “恩,那你快去快回!”

    “好!”

    鲜于安得了获准,趔趄起身,他身后床榻上的贵夫人,嗓子里还呜呜咽咽着,脸上却已经平静无波、满眼漠然,冷冷地看他儿子出门。

    “长公子少夫人小产了,虽然王宫医师院的医者已经尽力抢救了,却还是少夫人耗损太过,能不能保住命还两说”

    跟着叫允儿的女子,有陪嫁过来的亲随。

    领头的哽咽着把她主人病况,捡要紧的禀告过,就跪在床榻脚边,不再吭声。

    鲜于安即使不问妻子的亲随,自己留着的侍卫也已经把前后经过告诉他了。

    他站在昏死着的妻子榻前,两手紧紧攥着,快要握出血来。

    他也没站多久,就有仆从在外间小声催促。

    说夫人那边又昏厥过去了,稍微缓了气息,就一迭连声地哭诉、自责,还问长公子哪儿去了

    “安郎去吧”

    床榻深处,传来虚弱的一声安抚。

    听着却更像诀别。

    “长公子快去吧,这会儿你少伺候夫人一会,我家姑娘就多受几倍的罪等长公子忙完了,我家姑娘还活着的话,请长公子高抬贵手,放了我家姑娘,给一条生路”

    领头的亲随边说,已经跪着的身子往外挪了挪,找准空地,“咚咚”地叩头。

    鲜于安羞愧难当,掩面而出。

    耳朵里“咚咚”声不绝。

    也没再去那边的帐居,匆匆交待了一声,回事务处了。

    像是特意给甘霖宴洗尘,一夜大雨过后,云开雾散,锦林里烟霞蒸腾,其间行人,如同走在仙境之中。

    早早就有事务处的人,将各处积聚的雨水疏导走,有帐居不稳当了的,也连夜都维护合衬了。

    外围的人也都是提前就搭了营帐,这会,趁着“京城第一美”还没开宴,人们热火朝天地把自己家的营生铺陈开。

    有积水从锦树叶子上抖下来,不小心钻进脖子里,嘻嘻哈哈地缩着脖子互相搭着手继续干活。

    快到午时,核心区域中,先是阵阵礼乐,随后是宏大的欢呼声和朝拜声。

    紧接着就是欢快的乐曲回响起来。

    那乐曲像一阵风,从甘霖宴锦布围起来的这一头,吹到另一头。

    这一头刚刚歇了尾音,这边又接起了另一种舞曲,像乘了飘舟,响亮地游荡在锦林中。

    大花和木耳待在玉亭中,仰头看见头顶,当夜看着奇怪的一条条绳索上,从远处伴着乐声,有人舞动在绳索之上,那弹唱的人,和跳舞者,一起如同锦林自生的精灵,在绳索上欢歌笑语,飞身快舞。

    所有没有到甘霖宴中心去的人,抬头就可以欣赏灵动的歌舞。

    而“京城第一美”,坐在一抬软轿上,轿子狭长,两端系在最近的两条绳索上,那美人就从锦林那一端,悠悠哉哉地接收着所有人的倾慕和朝拜。

    “京城第一美”是个男的!

    原来是当任国主!

    真是有趣任性的狂欢!

    鲜于家,较小的一处帐居院落里。

    “怎么样,有盼头呢?还是自己死心了?”

    说话的是个二十多岁的男子,他对着说的,是个十六七的女子。

    “我我本没什么想法,但是被母亲说的,好似我就真的寡廉鲜耻之极”

    女子越说声音越低,说得自己仿佛又想起来,被母亲盯着眼睛痛骂的情形,那眼里饱含嘲讽、鄙弃!

    “呵~她那人,被父亲宠的,眼里容不下任何人,连自己亲生的也不放过就你一个亲妹妹,我回来也是看你的打算,你要是愿意,二哥就带你走,你要是不愿意,我也没办法,那怎么也是母亲,名义上说舍不得要养你一辈子,也不会没人不信!”

    说这话的男子并没有和坐在桌旁的女子对坐,而是翘着一条腿,在帐居顶的横梁上。

    因着天晴,帐居顶的天窗都开着,他就坐在天窗撑着的横梁上。

    “二哥,你知道吗?大嫂昨夜小产了,小侄儿没保住听仆从说,一直流血,止不住,现在都不知生死”

    “呷!有了孩子还来这里做什么?凑热闹不在这一时半刻的吧!”

    “大嫂哪里有做主的机会而且,昨日母亲骂我,也是因为我和大嫂亲近,我跑走以后,听说她被母亲骂的不许起身,后来母亲回主屋,也没传话让大嫂免礼”

    “所以?”

    “所以,大嫂跪了半日又半夜,直到出血昏死过去,淋着雨被仆从用身体遮挡着求见母亲,得了大哥要回来的信儿,才抬回帐居”

    “哈哈让我猜猜,老大回来,是不是先去老蚩恩婆那儿跪安,老蚩恩婆哭着说,她是无心做了什么,却被儿媳妇误会了,怎么的,她已经自责的要死要活的是不是?”

    “二哥!你别那么说母亲。”

    “哼,老大他活该!他已经拖死别人家一个了,幸亏没孩子,不然孩子都不知道为什么被祖母弄死!”

    “二哥!你怎么说的,好似母亲故意的!”

    “她就是故意!你觉着我回来带你走是我疯了不成?就你一个亲妹妹,我是想趁早捡你一条命!”

    “哎呀哎呀,那是我们亲生的母亲,又不是后娘”

    “笑话,你和老大一样幸亏我跑得快,幸亏叔父顾念着鲜于家这一支的血脉,用计把四弟要到王宫去了”

    “说的好像我们都被母亲往死了待似的,不都好好的,五弟被惯得无法无天的,二哥怎么看不见?”

    “得!算我白来,算我得了失心疯!就这么地吧,你和那老蚩恩婆一样,就当没我这个二哥好了!”

    “二哥,二哥!你别走”

    “怎么?还有什么要挤兑我的?”

    “二哥若你说的是真的?你能告诉我,母亲为何如此吗?”

    “哈!我怎么知道她为何如此?大概是见不得人比她得宠吧最血淋淋的例子不就在眼前吗?你瞎了?鲜于安就是帮凶,明知道那女人见不得别人夺宠,还接二连三的娶,娶一个死一个!他们母子是不是觉着这游戏够刺激呢?”

第151章 宣称良善的冷漠() 
鲜于翻说完,看了一眼帐居檐下,还执迷不悟的小妹,摇摇头,一振臂飞身走了。

    甘霖宴以王宫国主所在为中心,当日除了在空中绳索助兴的歌舞百戏,地面上,大摆筵席,区域中的人家可以随处走动。

    但是有一部分宴席,集中的是权贵人家。

    鲜于安忙于事务,不在这等时机下赴宴;

    鲜于翻的飞贼名声已经家喻户晓,虽然没被鲜于家除族,也是再难登大雅了;

    老三鲜于琎抗逆不听从母亲指认的亲事,虽然被带来了锦林,也只是换了个地方被关押着;

    和他双生的鲜于缙,因为前一日被骂得真有点“寡廉鲜耻”的自觉,她母亲没理会她,她也不敢想着赴宴;

    鲜于俊从小就被父亲送到王宫,陪着王子长大,职别为小苏威将军,差不多已经是别人家的孩子了,要赴宴也是跟着王子;

    鲜于海才十岁,本来该有一班自己同龄的伙伴玩耍,他却性格随了母亲,很是要强,因此更喜欢一个人,即使贵夫人宠他,也互相不爱呆在一处。

    今日,要赴宴也是他不知道从哪儿自己跑进去。

    因此,贵夫人生了六个孩子,却和还未出嫁的女儿家似的盛装赴宴,除了一堆服侍的仆从,一个儿女也没跟着。

    “二哥,就算你说的都对,我也想挣出一条活路来可是,难道和你一样,去做贼不成?”

    鲜于缙兀自看着帐居的气窗发呆,心里百转千回、思虑万千,最后只是嘴里一声喃喃的叹息。

    “咔嚓”

    一声震耳的霹雳传来,鲜于缙感觉这不远处的锦树都晃了晃。

    扶住帐居的撑柱,门外有仆从请见,看她是否妥当,更多的人则去检视有没东西损坏。

    正收拾着,有值守的仆从报进来,说是夫人的院子里,脂玉润身馆摆件出了事体。

    家里是贵夫人一人的王宫,她不在,算得上主子且能主事的,就是被关着的两个双生子:鲜于琎和鲜于缙。

    鲜于缙有点自我禁闭的意思,听了禀报,知道家里没别人了,只好赶往母亲的帐居院落。

    路上有侍从急急忙忙从那边奔过来,见了她远远行礼,举着一个令牌说,要去请医者。

    “是那两个瓷人摆件被雷击了?那须寻瓷器匠人吧,怎的去请医者?”

    “禀明三姑娘知道,那两个瓷人摆件没事不是没事,是不见了。有事的是五公子,被雷击得不知究竟,所以仆人家赶紧去请医者来诊治。”

    “哦哦,你且快些去!”

    两相匆匆错开,各自跑向心中急切所在。

    贵夫人的院落中,那个叫脂玉润身馆的玉亭子里,空空如也,那两个瓷人摆件不知所踪。

    旁边立着半人高的一截黑柱子。

    仔细看,黑柱子如焦黑的人形木头似的。

    再仔细辨认,鲜于缙惊呼一声,刚要扑上前去,被一只手牢牢抓住。

    “你想他现在就碎了或者残了?”

    鲜于缙使劲摇摇头,满眼含泪地转头看着抓住她的人。

    “哥你出来了?”

    “恩,仆从说,家里主事的赴宴去了”

    “哥海弟不会已经”

    抓着她的正是她的双生哥哥鲜于琎,见她冷静些不会做什么出格举动了,放开手,双手一背,稳稳站好。

    听妹妹问,摇摇头。

    也不知道是说不会怎么样,还是说他也不知道。

    这个哥哥比二哥还古怪,虽然两个是双生子,但却没有心灵相通过。

    医者被仆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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