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幕里强力要求要看那些宝石和首饰,阮流君便让许荣庆过去亲自和李妈妈点对。
越点阮流君越感慨,这许家老爷子是真的宠女儿啊,这些嫁妆里除了一些小件家具和金碧辉煌的摆件,剩下几乎全是金银首饰和珠宝玉器,还有一尺一寸金的布料,各式各样的衣服裙子,鞋子不计其数,连披风都数十件,春夏秋冬的,狐绒貂皮的,孔雀翎的,令人眼花缭乱。
金子两箱,上好的药材还有两大箱。
这一小部分嫁妆应该全是许娇喜欢的,小姑娘平日里爱这些宝石玉器的首饰。
弹幕里也被闪瞎了——
银仪:许家祖传土豪,这些嫁妆足够一大家子花一辈子了吧?
来看裴迎真:主播真有钱……
美少年:真。疼女儿的方式。
我也叫许娇:我也想要这样的爹。
真真是我的:主播这是要保养裴迎真的节奏啊!
宅斗萌:怪不得裴家眼热许家的家产和嫁妆,是我……我也热。
霸道总裁:我不禁为路过君担心,主播这么壕了,路过君还能打动主播吗?
便是阮流君国公府出身,她也觉得这嫁妆贴心又丰厚啊,许多首饰精巧新颖的连她都没有见过。
李妈妈一样一样的念,一件一件的点对,许荣庆也帮着对,边对嘟囔,“咦?南珠才四匣子?那做首饰怎么够啊。猫眼石四盒还差不多……云锦缎颜色不全啊。狐狸皮怎么是灰色的啊?灰色的做领子和帽子不好看。”他对阮流君道:“娇娇这个狐狸皮就不要用了,做个地毯吧,我找几张雪白雪白的给你送来,做帽子和披风最好看了。”
阮流君突然觉得许娇真幸福,并非一定要高门大户家的小姐才是千娇万宠出来的,许娇又何尝不是?她大概从小就被许家捧在掌心里,但看许荣庆对她的疼爱就知道在家中该有多宠她。
这样一个小姑娘要是真来了裴家这种吃人不吐骨头,连亲儿子都算计的家中,她该怎么活啊。
她大概会被算计完嫁妆,算计完家产就被丢在鬼都不见一个的小院子里了吧。想起她第一次刚进裴家裴家人的态度,连口热水都不给,张口闭口就是倒贴便宜的商人之女,她就冒火。
就算她这般防着了,裴家的下人也敢把手伸到许家的嫁妆里!
这一点直点到天色黑下来才总算是点完了,阮流君让香铃将回廊下的灯都点上,听李妈妈报道:“小姐点完了,可是有几样对不上。”
“哪几样?”阮流君问她。
李妈妈道:“一匣子红宝石是六十颗,有一匣子少了二十颗,一匣子少了三十颗。还有南珠没一匣子少了十五颗,翡翠镯子少了一副,白玉簪子少了四支,珊瑚手钏少了一对,攒珠累丝金凤簪子少了一支,珍珠耳环少了六对,还有赤金累丝头面少了一套。”她看阮流君一眼,“药材里野山参和冬虫夏草少了许多。”
阮流君低头笑了一声,好啊,只是短短的几日就敢拿许家这么多东西,也是有些聪明的,不动有数的金银,就拿那些零零碎碎的小东西。
许荣庆诧异道:“是不是你们搬的时候丢了?”怕妹妹不高兴便又道:“没事没事,一些小东西,大哥明天再给你补上。”
“丢了?”阮流君抬头扫了一众下人,“怕是丢到那些手脚不干净的人的口袋里了吧?”
那金枝婆子开口道:“小姐可千万别这样说,那天下雨李妈妈让咱们把嫁妆搬进屋里去,不就洒了一盒红宝石吗?这些小东西丢了不好找,怕是小姐路上丢了,或是搬搬抗抗的时候落了,再者之前那些将嫁妆搬进院子里的小厮和搬运工偷摸了去也未可知。咱们这些下人平日里可是连看都不敢看您的嫁妆呢。”
撇的干干净净。
“怎么回事李妈妈!”她冷声问道:“嫁妆我是交给你看管的,如今少了这么多东西,你是如何看管的!”
李妈妈噗通跪了下来,许荣庆也吓的呆了一下,忙小声道:“娇娇为这些不值当……”
阮流君抬手让他别说话,继续问李妈妈道:“今日不查清楚一个都别想离开!我这院里不养内贼!”
李妈妈磕头道:“小姐,我中午瞧见金枝进了放嫁妆的屋子,她出来后我进去清点发现少了一套赤金头面。”
“你血口喷人!”金枝立刻恼道:“你有证据吗?一句你看见就全将屎盆子扣我头上了?那我还说我看见你拿了!”
“就是你!”香铃也气道:“搬嫁妆的时候我就看到你,还有你们几个丫鬟拿了小姐的红宝石,还偏说是掉地上不见了!”
那些婆子和丫鬟当即就和香铃吵了起来,指天咒地的说自己没拿。
阮流君“啪”的将手中的茶盏摔在地上,摔的四分五裂,碎的声音吓的满院子下人和许荣庆一跳,立刻静若寒蝉。
阮流君道:“大哥,去叫你的两个小厮来,让他们将这些奴婢们的房间和身上一个一个给我搜!”
许荣庆也一个字都不敢说,忙点头就往院子外去,刚出了院子就撞上了裴迎真身边的小厮阿守。
阿守被撞的生疼,捂着胸口道:“许少爷这是怎么了?这么急急躁躁的?”
许荣庆揉着自己胸口,“你小子来干嘛?”
阿守托了托手里的画匣子和一兜枣道:“我们少爷让我把画儿送还许小姐,顺便给她送些枣儿。”
许荣庆摆手道:“你给我吧,娇娇现在正生气呢,没工夫见客。”
“生气?”阿守往院里探头,“谁气着许小姐了?”
就听见院里阮流君娇声道:“我来裴家才几日,就丢了这么些东西,你们是看我好欺负吧!”
许荣庆急着走,阿守却不给他画,抱着道:“我们少爷说要亲手还给许小姐,既然不方便,那我就先回去,过会儿再来。”抱着画就走。
阮流君没留心光幕里刚才发生了什么,这会儿低头一看,就看到弹幕里都在刷——
阿守要回去告诉你家少爷有人欺负他媳妇啊!
第20章 二十()
阿守急急忙忙跑回院子,刚到门口就听见有人在屋里跟少爷说话,他探头一瞧竟然是老爷和二老爷在屋子里。
裴迎真之前被顾老爷子送回院子休息,让杜太医开了些药,又嘱咐了一些话才走,裴迎真就在自己院儿里休息。
裴家两个老爷送走顾老爷子,又去老太太那里看过老太太,将那宋妈妈捆在柴房里,就过来看裴迎真了。
这会儿裴二老爷说了一些多休息,注意身子的客套话正从屋里出来要回去,正好看到在门口的阿守,说了一句好生伺候你家少爷就走了。
阿守等他一走,就趴在窗根儿偷听。
屋子里裴言第一次单独跟这个不太熟悉的长子说话,他心中情绪万千,最多的还是尴尬和气恼,裴迎真靠在榻上冷冷淡淡的模样像极了他生母,这让他愈发尴尬,他想说两句关慰的话,却发现面对这个陌生的儿子他说不出口。
好不容易僵僵的开口道:“杜太医说你调理一些日子应该就能好,你多注意……”
“父亲不必勉强自己说客套话。”裴迎真冷冷淡淡的打断他,“您说着别扭,我听着也别扭。”
裴言心中的火气就又冒了起来,强压着道:“你是何时学的画?为何不提前与我说一声?你既然擅画早点与我说明,我也可以为你说上两句话,你今日这般让我在顾老爷子面前措手不及,我是你的父亲,我竟连自己的儿子擅画都不知道,顾老爷子要如何看我?看我们裴家?”
裴迎真笑了一声,看向他,“父亲这话说的当真可笑,我是你的儿子你为何连我会写字都不知道?我记得你每日都会过问惠景的功课。”他哦了一声道:“因为你两三年没有见过我这个儿子了,你大概几乎忘裴家还有我这么个私生子。”
裴言气的一掌拍在桌子上,“我为何不见你,你难道不清楚吗?张口闭口私生子,你是母亲是元香!从她进门以来一心讨好你,待你如己出,你呢?你可有领过情?你连一句母亲都没有叫过!当初是你自己非要搬来这小院里,这么多年来你有踏进元香那里一次吗?晨昏定省全然没有,你还有脸说!”
裴迎真冷冷硬硬的道:“我的母亲只有薛珩一个,宋元香是你的夫人,裴惠月裴惠景的母亲,不是我的。”
“闭嘴!”裴言气的要将茶盏捏碎,“我警告过你再不许提起这个人!你的母亲是宋元香!你若还想当裴家的嫡长子,不想害死裴家就不许再提薛珩!”
裴迎真将唇线抿的紧紧,再不说一字。
裴言看着他那副样子压下火气道:“你休息吧,别的事改日再说。”说完起身就要走。
裴迎真开口问道:“父亲打算如何处置宋妈妈?”
裴言顿住脚步道:“她干出这等事本是要打死丢出府去的,但她总算是元香的乳娘,一把年纪又没了唯一的女儿,就打一顿赶出府去自生自灭吧。”
“大夫人为她求情了对吗?”裴迎真问道。
裴言最不喜欢他这种顽固的态度,“你祖母为这事也是气的身子不爽,责骂了元香一顿让她在佛堂抄经为你祈福,今日又得顾老爷子一顿教训,她已是又羞愧又自责了,你还想她怎样?”
裴迎真猛咳了两声,缓出口气道:“让祖母担心了,等我好一些就去像祖母请罪。”
这句话还像点样子。
他咳的裴言也有些担心他再犯病,毕竟也是他的儿子,他也是不想看到他难受的,便缓了语气道:“你好生休息调养身子,这些事情就不要过问了。”
裴迎真点点头,又道:“父亲能不能将宋妈妈交给我处置?”又补道:“我知道父亲和祖母的意思,她一把年纪我也不想要她的性命,只是我想解释清楚当年她女儿的事情,等解释清楚了教训她一下赶出府去便是了。”
裴言想了想,一个老奴而已,给裴迎真打一顿让他出口气也无妨,便答应了。
等裴言出了屋子,离开小院,阿守才急急忙忙进了屋子,就看裴迎真坐在榻上面无表情的玩着手里的一把裁纸的小刀。
阿守怕裴迎真方才被裴言说的生气,便提他出气道:“老爷也太偏心了,我看他就是为少爷今日抢了子瞻少爷和惠景少爷的风头才生气怪您,居然还说出那等话。”
裴迎真无所谓的笑笑,“他这已算的好了,几年来第一次主动来见我,你忘了两年前我跪在书房外求见他时,他是如何说的?”
他说忙,没空。
阿守哼了一声,“那还不是因为少爷如今得顾老爷子青睐,成了老太傅的唯一弟子,前途无可限量吗。”
裴迎真抬头看他一眼,看他手里还抱着画匣和红枣,问道:“怎么没送回去?”
阿守这才想起,忙道:“我去了!但是许少爷说许小姐正在生气,让我先回来了,我偷偷看了一眼,许小姐好像气的要哭了,还说什么才来几日就都看她好欺负。”
裴迎真皱了皱眉,“谁欺负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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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裴迎真和阿守赶到了许娇那个小院外时,看见她正在让几个小厮搜查几个下人的房间,将屋子里的东西全丢了出来,一院子的狼藉,下人跪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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