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又在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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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祖又在轮回- 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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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岐在喝水冲散口中的血味时,眼睛瞥见拧眉的闵荞,别人许不知白岐的身子,但闵荞是医仙谷的谷主一眼就瞧出了问题,‘药效又减了。’

    边关南丘军营,霍渊屹立在一个斜土坡上遥望着京城方向,积雪覆盖在他的玄色大氅上,乍眼一看仿佛他只是风雪中的一尊雕像。

    红绳一圈圈的缠绕在宽袖中的指间,像是月老的红线般缠绵稳固,而红绳的尾端则系着一只用泥捏的土里土气的小狼狗。

    霍渊用指腹来回摩擦着它,不敢用力,似乎生怕弄坏了它。

    “将军!”副将奉平走来行礼。

    “如何?”霍渊嗓音漠然的问了一声。

    “都已安排妥当。”副将奉平今日的声音似乎也格外凝重,“只等将军一声令下。”

    大雪已停了,只是寒风依旧凛冽,霍渊默了许久,跟着取出狼头符神色不明的看着,‘待到那一日,你可会恨我?’

    往年的新年,白岐都会让人在芙雅园准备一桌酒食,大家一起守岁,只是今年白岐病情复发,从年三十一直睡到年初三,醒后也是卧病在床。

    等卧室中的人走的只剩闵荞一个时,白岐才开口说话,“有话直说吧。”

    白岐问的直白,闵荞也不扭捏,“药效在不断衰减,如今已是四倍的量。”

    “直说结果。”白岐打断他。

    “结果早和王爷你说了,本医仙既说保王爷一年,就不会叫你少活一天。”闵荞说,“但随着药剂的加量,副作用也会跟着出现。”

    “什么副作用?”

    “嗜睡,呕吐,身体衰竭,器官逐一失去生机。”闵荞盯着白岐的脸细看,却未见一丁点惧意。“王爷不怕吗?”

    “怕?”白岐嗤了一声,脸上写满不屑。

    世人都言摄政王其过,残忍暴戾,冷酷无情,架空皇权把持朝政,乃当今第一大奸臣,可闵荞和他相处后却发现他根本不是流言中的那样。

    他艳色绝世一顾倾城,运筹帷幄智谋过人,而且无惧生死,心怀天下有着一统的大抱负,这样的人

    “可惜未早点遇见王爷。”闵荞喟叹,若早些相识,两人定是知己。

    今年的年摄政王府中却笼罩着一片哀意,闻人余柏他们明知白岐结局已定,明明凄入肝脾悲不自胜,可在白岐跟前又得装作很平常。

    自从年三十又病倒后,白岐是彻底不行了,三日中有两日是睡着的,醒时别说下床有时进食都很困难。

    晓得白岐已病入骨髓回天无力,闻人静几乎日日往王府跑,明着和闻人余柏打打闹闹斗白岐高兴,暗地里却没少抹眼泪。

    ‘那个一肩挑起半边天的强大的男人这回真的不行了。’

    丰德九年二月十二,春,微雨,书上说今日是令月吉日,诸事皆宜。

    摄政王府,白岐病恹恹的靠在廊下的竹椅上,虽已入春但他仍披着一件厚厚的裘衣,曾经风华绝世的男人如今瘦骨嶙嶙依稀可见死气。

    “王爷,雨天寒气重,回屋吧。”潘晓静再一次出声提醒。

    白岐没应声,只是盯着园中静静的看,自那日梅林被毁后他就没再种别的,冬天光秃秃的一片,现在春天才翠绿起来。

    廊下另一边,闻人余柏望向白岐的眼中盛着哀意,医仙闵荞陪在一侧,难得今日没再向酒鬼一样喝的醉醺醺的,“大限将至。”

    听见从闵荞口中吐出的四字,闻人余柏无力的闭上了眼睛,已许久未落泪的他眼中再一次有了湿意。

    “等天暖和了,把园子里全都栽上合欢吧。”白岐突然说。

    “是!”管家应声,牢牢记下了这件事。

    “王爷!”伴着一声声惊呼,一名侍卫惊慌失措从园外的跑来,最后‘扑通’一声跪在了白岐身前。

    “放肆!”被侍卫惊了一跳的管家沉下脸厉声呵斥。

    白岐瞥了那侍卫一眼,语气淡淡的示意,“说。”

    侍卫嗫嚅着嘴唇挣扎许久,继而猛地叩下头声音哽咽的说,“王爷,大将军白裕安他反了!!”

    “!!!”园中众人闻言皆是大惊。

    白岐捂住嘴猛烈的咳嗽起来,潘晓静和闻人余柏立即冲上来扶住他,大叫着闵荞上前替他医治。

    “不用。”白岐推开闵荞的手,刚嗽完的脸白的像鬼一样,一声春雷劈下,绵绵细雨慢慢的下大了。

    白岐呆坐良久,眼中平静如旧不见悲喜,仿佛一切早在预料中,“余柏,去拿纸笔来。”

    ‘够狠啊小崽子,有本上神当年叱咤上下两界的风范。’

    ‘嗯,一样的土匪榴芒掉节。操不要那啥。’071暗暗腹诽。

    丰德九年七月二十四,酷暑,暴雨,黑道凶日,诸事不宜。

    大雨倾盆,乌云蔽日,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来,而此时摄政王的府芙雅园中黑压压的跪了一园子的人。

    白岐气若游丝的躺在床上,闻人余柏,荀良,潘晓静,闻人静,霍莹禾,还有柳芫他们都在,全围在床前或木然,或悲痛,或垂泪。

    “肖璆。”白岐吊着一口气叫了管家的名字,“本王说,你记。”

    管家立即拿来纸笔,一脸悲痛的跪在床前,“王爷。”

    “待本王走后,由燕王闻人余柏继青岳城君之位。”青岳城便是当初原身征服的那片暴。乱地域,虽偏僻,却是个固若金汤的国中国。

    “闻风阁交由荀良荀央。”白岐目光瞥向荀良叮嘱,“如果有一日余柏遇难,你多帮帮他。”

    “闻人静,若他日改朝换代,京城呆不下去了,你就随余柏一同回青岳吧。”

    “潘晓静,中郎将冯霄是个庸中佼佼,你考虑一下。”

    “王爷!”潘晓静悲呼,可白岐已将目光移开转向霍莹禾,“莹禾是本王的义女,本王去后任何人不得难为她。”

    “肖璆,府中全部资产则归你所有,让你颐养天年应该不成什么问题。”

    另外白岐的目光停在柳芫身上,最后只留下一句话,“你自由了。”

    柳芫身体明显一颤,一直死气沉沉的眼睛有了一丝情绪起伏。

    叮嘱完‘遗产’的事,白岐转而又问,“白裕安的军队打到哪里了?”

    “已过岷城,再需两月便会兵临京城。”荀良回答。

    “等他兵临城下时就打开城门吧,结局既已决定即使抵抗也不过徒增无辜伤亡。”白岐说。

    胸口的气愈发不顺,眼前也开始变得恍惚起来,白岐唇角勾起,这就是凡人生老病死的感觉吗?

    “本王去后,把本王的尸体焚烧成灰供在正厅,白裕安一日不入京,本王本王一日不下葬!”

    如果霍渊小崽子还有点良知,那自己的‘恶作剧’便成功了,但若没有左右自己那时已离开,也碍不着他什么事。

    当日申时,摄政王府丧钟敲响,南丘第一摄政王闻人仟薨,王府上下一片哀哭。

第二十章 摄政王榻下宠十九() 
丰德九年十月初三,白裕安亲率大军围城,京城正门大开,守城官兵不战而降,闻人皇族亡国。

    京城城墙上,霍渊望着摄政王府的方向,明明已近在咫尺却怯懦的不敢靠近,他不怕遗臭万年,却怕看见那人眼中的厌恶和仇恨。

    泥捏的小狼狗在他手中焦躁的来回摩擦,然后碎了一片。霍渊呆滞住,身体顷刻间僵如死尸,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了上来。

    “将军!”一个士兵飞奔而来向霍渊汇报打探来的信息,“摄政王闻人仟已于七月二十四日离世!”

    “!!!”一声惊雷在脑中炸开,霍渊脚下踉跄一下差点摔倒。

    离世?那个人不!定是假的,定是,定只是死遁!

    白岐虽已‘去世’两月有余,但王府上下仍一片素缟,正厅灵堂两月未撤,一个青玉罐中装着他的骨灰供在厅中案上。

    霍渊战袍未褪,一身血气的跑到王府时,入目的素缟刺的他眼睛似是在流血一样痛,浑身冷的仿佛血液都快冻结一样。

    霍渊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入正厅,灵堂上的青玉罐让他胸口血气翻涌,一滴滴血从掌中渗出。

    “闻人仟在哪?”霍渊的话中带着他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让他出来见我,只要他肯出来,我便不打了。”

    面对霍渊的问题,正厅中却无一人理他,唯有管家肖璆开了口,“王爷生前说,将军一日不入京他一日不下葬,如今终于能入土为安了。”

    “胡说!”霍渊咆哮着让他闭嘴,“他怎会死呢!?他只是生一场病而已,怎会死?”

    “早在一年前王爷就已病入膏肓,油尽灯枯。”荀良说。

    什么叫病入膏肓,油尽灯枯?世人常说祸害遗千年,那人坏到极致怎会轻易死掉?定是他们一起合谋来诓骗他!

    霍渊拔剑架在了管家肩上,眼中的戾气让人胆战,“闻人仟,你若再躲着我,我便屠尽你全府上下!”

    “你个混账的白眼狼!”压不住火的闻人余柏两眼通红的冲上去一拳狠狠砸在了霍渊的脸上。

    “将军!!”副将奉平上前护住霍渊,一众将士也拔出兵器,灵堂中的气氛立即剑拔弩张起来。

    面具在闻人余柏的拳头下碎掉,看见霍渊真容的人都是一呆,其中当以闻人静最惊恐。

    “霍霍渊”不,不可能的,霍渊早死了,可眼前人的脸闻人静脑中全乱了。

    “你”闻人余柏也呆了,虽说多年来霍渊容颜有变,但仍留有当年霍府四子清晰的影子。死人复活了?

    “白将军!”管家肖璆无惧刀剑逼迫的走上前,把一封信递给了霍渊,“信是王爷留给你的。”

    “把剑收起来。”霍渊哑着声音命令。

    副将奉平领命收回兵器,但表情依旧戒备着厅中众人,提防着他们再偷袭霍渊。

    白岐的信中只有三句话,‘不许伤本王身边一人,一统天下,做个好君王。’简单明了,说是信更像是命令。

    一口血从口中呕出染红了信纸,霍渊脚下趔趄跪在了地上,面白如纸带着悲戚的绝望。

    “将军!!”

    大军入城,但因有霍渊下的铁令,军中无一人大肆掠夺和扰民,在没有反抗的情况下甚至未伤一人。

    王府正厅灵堂,霍渊倚着桌角坐在地上,怀中抱着盛放白岐骨灰的青玉罐,失魂落魄面如死灰,身上笼罩着浓浓的哀意。

    ‘一切早在你的谋划中吗?我的谋反,你的死,可是原因是什么?只为惩罚我的狼心狗肺?’

    ‘我做的一切都只是要留住你,若你不在一切又有何意义?回来吧,我错了,我什么都不奢求了,即便只做你榻前男。宠也可以。’

    闵荞提着酒醉醺醺的走进灵堂,有士兵想拦却被副将奉平阻止,以将军现在的情况再糟也糟不到哪里了。

    闵荞从供品盘中随手拿了个苹果在衣服上粗糙的擦一擦,跟着咬上一口后模仿霍渊席地而坐,“他的病半年前开始加重,我虽保他暂时不死,但他却受了不少罪。”

    “我问过他怕不怕,却并未在他脸上看见过一丁点惧怕,他不怕死,或者说他早已预料到自己的死亡。”

    “他走的前一日还在念着一统,他太想看一眼天下合一国泰民安的一幕了。”

    “你的崛起让京中官员不安,相继向他谏言防止你谋反,可他却说自己只要一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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