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每日刻石狮,有时候一天甚至连狮子的一丝发毛都无法刻画出来,日久之后,对于张凯教的那一套运劲手法越来越熟练,逐渐的成果渐渐凸显出来,直到将石狮头部的毛发完全刻画出来后,陡然间领悟到,原来那些张凯教导的动作中便蕴藏着各种用劲技巧,配合斗气收发使用,在刻画石狮其它细节的时候,手法越来越顺畅。
而后小鱼的用劲风格大改以往保守的风格,变得沉稳中隐含狂暴,每一击虽不用全力,但是力量凝练,速度与爆发力惊人强大,而且连续施展,则可以无穷无尽,如同狂涛拍案惊天动地。
那石狮的身体最后几画,便是小鱼在刀术上大成之后,以乌木连续几刀乱劈,给彻底完成的。而每一刀,刻入坚硬如铁的山壁可达两公分厚,劈碎的石屑散落时竟皆是斎粉。
云迟迟的剑术大成,与小鱼的沉稳狂暴完全相反。张凯特意锻炼的是云迟迟的精准控制能力,对身体对剑,对力量对能量。
在后来的训练中,张凯令猴子们不再投掷云迟迟精心准备的铁蒺藜,而是被换成了鸡蛋。当然并不是天天都是如此,基本上一周能有一次这么奢侈的训练都算不错。
需要用坚硬的重剑挡下鸡蛋,难度并不大,而每次必须都得保证鸡蛋不会被撞在重剑上而粉碎,并且更困难的是完好无缺的挡下鸡蛋后,必须得让其落地时不会被摔烂。为此张凯不止一次肉疼的大骂云迟迟,而云迟迟更是经常被砸的一身蛋黄蛋清。
当成功领悟到那套动作是某种奇特的使力技巧之后,配合平日里锻炼出的快捷反应能力,还有苦练中,对力道掌握的越来越好之后,不止成功的达成以上两种条件,并且能在猴子们投掷时快速的节奏中,将每一个鸡蛋都用重剑接住并摆到制定的地方列成一排。
当云迟迟有这种精准的控制能力后,拿着大剑巨斧在腐木上雕刻各种动物,简直就是信手拈来的事。
当然达到这种程度,两人整整用了三年时间,三年对一个武者的一生来说不算太长,但是那一日复一日的苦熬苦练,却非一般人所能想象。重复的训练,生死悬于一线的任务,令两人飞速的成长,尤其是面对凶猛魔兽和强大的通缉犯时,生命受到威胁所迫出来的潜力,屡屡令二人突破,终于突破聚元到凝神阶段的瓶颈,成功达到武道第三阶段中阶层次,这样的境界,即使在这片武者如林的大陆,也足可称的上是高手。
张凯教给二人的东西越来越少,由于境界的提升,即使训练强度增加再大,以二人各自的能力,应付起来也只会变得越来越轻松。小鱼依旧按照实力提升的比例,增加自己的外部负荷与训练难度。但云迟迟却早已发现当实力到武道第三阶的时候,单单凭借艰苦的修炼,已很难再令实力产生质一般的飞跃,所以将平时的训练稳定在一个程度之后,转而学习其它的战斗方式,比如说开弓射箭。
张凯那把黑色的大弓,云迟迟用上斗气借助真气的加强,也刚刚只能开到三分之一的程度,而且全身肌肉颤抖,根本无法保证命中度。但射出的箭,却是极劲极强的。为了提高弓术,云迟迟特意到城市里找了个经验丰富的制弓师,虽做的那把复合强弓威力不俗,但却是远逊色于张凯的配弓。
但用上那把量身定做的强弓后,云迟迟独自一人练习的弓术却是大有进步,复合弓的有效射程最远可到三百五十步以外,有效射程内,云迟迟对静态物体的命中可达百分百准确。移动物体则要参照对方的速度而定,但不论什么,只要在百部以内,命中率也能做到九成以上。弓箭射程虽远,可惜的是,箭上很难附着斗气,强行附着则容易破碎,而弓上虽能加上斗气增加开弓的力道,但一张弓因其材质,有着一个最大的力量限制,也就使得凡品的弓箭对于真正的高手来说,杀伤力实在是有限的很。
近半年来,张凯离开的次数越来越频繁,而上次离开后,已有两个月时间没有回来。云迟迟察觉到张凯的反常,但张凯既然什么都没有提,云迟迟当然不会去主动询问,因为很早的时候,张凯就告诉过云迟迟,实力到了他这个境界的强者,这个世界的过去未来,许多的真相,都将不再是秘密,但是这些秘密对于实力未到的人,就是禁忌,即使知道了,也往往会死于非命。
不过很显然的,张凯所能教给他的,或者说,能帮助他提升的方法,基本都传授完了。而看似不管不顾的放纵,其实早已暗示给了他,放还其自由的时候到了。只不过云迟迟迟迟没有离开,很大的原因是他对自己的未来没有自信,出于未知的恐惧,迷茫,便将自己如同鸵鸟一般藏了起来,以各种看似残酷的方法来锻炼,明知对实力的提升已是近乎有限,但本能的不愿去面对未来,所以选择了这样的逃避。
但该发生的,本就不会因为将脑袋埋入泥土里,而可以避免。同一日,两个城市,云迟迟和小鱼都将面临着抉择。
云迟迟在小屋,对着今年的日历仔细看了一遍,而后认真的擦拭干净那把特制的野蛮人专用的重剑,将那把复合大弓上弦,然后换了一套崭新的灰色衬衫,外罩一件碧绿的剑士短袖外套搭配一条舒适的武者长裤,脱掉那双破烂的草鞋,踏上不久前就准备好的一双皮革制的长筒马靴。
再用一条纯钢的护额绑在额前,将略微有些遮住双眼的黑色头发撑起,整个人立时显得精神无比。云迟迟对照在镜前,颇有些自恋般搔首弄姿一番。而后微笑着背起重剑,跨上大弓,带着箭壶,往威斯特格城大踏步走去,赴那三年前约定的决战。
今日的威斯特格城不知为何格外热闹,杂乱的街道上行人比以往要多出很多,有很多人都是冲着城市的中央广场上而去。
云迟迟虽觉得有些奇怪,但那个叫安东法尼斯的家伙似乎就住在行政大厅中,不管怎样都是要路过中央广场的。于是云迟迟加快脚步,这几年没少来这座城市,虽然城市的规划十分不合理,但城市的道路,云迟迟却早已烂熟于胸,根本不会在有迷路的情况出现。
不多时便来到了中央广场,果然是人潮纷涌。走近一看,见原来来了一伙梦云大陆的商人,他们站在广场的雕塑前拉起了一条长长的车队,停下的车子上面用散发着发霉味道的笼子关着一群要么满脸木然,要么大声哭喊的奴隶。
竟是贩奴队!云迟迟顿时心中升起一团怒火,对于奴隶贩子人口贩子,云迟迟向来深恶痛绝,若非今天与人有约,而且即将面临一场胜负未知的战斗,云迟迟早已不顾及城内的卫兵,动手将这伙奴隶贩子杀了个干净。
威斯特格这个城市并没有明文律法规定不许贩卖人口奴隶,虽然以前从未有过如此的交易,但今天开了这个头,如果帝国的商人没有亏本的话,那么今后这个城市的人**易将会越来越盛行,而人类的道德底线也将会越来越低。云迟迟仿佛看到一个个淳朴憨厚,勇猛善战的野蛮人战士一个个转业都成为了奴隶贩子。
云迟迟收起心神,往行政大厅走去。这个时候,广场上传来一个妇女撕心裂肺的嘶喊声,她喊的语言,在场的大多数人都未曾听过,但云迟迟却是极其熟悉的,那正是他们东方遗族特有的语言!
“求求你们放了我的孩子,随便你们怎样对我,随便你们将我卖到哪里去,只求你们能放过我的孩子,他才十三岁啊!即使卖出去,也是做不了什么活的,没有人会买他的,求求你们放过他吧!”一个中年妇女衣衫破烂的抱着那个正在大声宣传,叫卖奴隶的贩奴者大腿,大声哭喊着。
那全身肌肉,满脸横肉的贩奴者一脚粗暴的将这妇女踹开三四米远,他听不懂这个妇人的话,但从她那神态语气中都能猜到大概意思。妇人刚想爬起来,便被两个冲上来的彪悍手下按在地上,不停殴打。
“你儿子生的细皮嫩肉,倒是有副好卖相,虽然做不了什么活计,但总有些有特殊爱好的老爷们会喜欢他的。放心吧,能卖给那样的老爷做**,以后的生活肯定比你这没用的老婆子要好的多,哼,若不是看你有把子力气,早就把你丢给那帮佣兵玩去了。”那贩奴首领冷笑着说完这些话后,便一挥手,四个人从一个笼子中带出一个不知所措的少年。
“风儿!”被按在地上打的鼻青脸肿的妇女突然爆发一阵巨力,挣脱开那两个伙计,疯狂的跑到那个被带出的少年面前,紧紧的抱着他哭泣。
少年陡然见到自己的母亲,立刻大喊着娘亲的抓着妇女。贩奴首领愤怒的大喊一声,“两个废物,连个老婆子都抓不住,老子要你们干什么!”
那两个伙计立刻目露凶光的冲上前去,抓着妇女的头发手臂便往后扯。头发被扯断了一把,手臂被抓出鲜血,那妇女仍死死抓着少年的手大喊着他的名字,每一声撕心裂肺,绝望的呼喊都仿佛要将少年的名字,牢牢刻入自己的和少年的内心中骨骼中。
少年被两个伙计死死往后拖,但那妇女爆发出的力量十分巨大,竟死死抓住少年的双臂怎都不松手。
其中一个伙计羞怒之下,拔出腰间的佩刀,一刀斩下,将妇女的双臂齐齐斩落,鲜血溅满大街。围观的人群一声发喊,大多数来自部落以外其他国家的人都是以兴奋的变态心理看着这一出惨剧。
而一部分野蛮人虽然看不过眼,也有人起了想救人的念头,但见到这个贩奴队带着一队几十人穿着重装备的佣兵,而且外围还有一些城市的卫兵明显站在贩奴队这边,威胁般的盯着这些蠢蠢欲动的野蛮人战士。
晓得实力上的差距,这些颇有正义心的野蛮人也只能无奈的眼不见为净,离开了去。
而这个时候,云迟迟才刚刚从拥挤的人群中挤进来,因此没来得及阻拦那个伙计砍出的一刀,但却了解眼前发生的一切,登时内心的血液愤怒的仿佛都要沸腾的燃烧起来。
“娘!”少年的双臂还被母亲的断臂抓着,而他的母亲却因失血过多,意识渐渐模糊下去,但嘴唇还在抖动,双目的眼泪不停流下,眷恋的望着自己的孩子被人拖走。
“**蠢货!你把这女人手砍了,这如何还能卖的出去。你这个月的工钱一分也别想拿到!”贩奴首领见手下砍断了女人双臂,登时大怒,一脚将那伙计踹倒在地。
少年最后喊的那一声娘,在场的人都没有听懂,但云迟迟听的真真切切,登时内心深处那悲痛的记忆再度被唤醒。
某种旧日的伤疤,被人再度撕裂一般的剧痛,刺的云迟迟竟双目血红,什么约定,什么决战,今日统统给老子滚到一边去,老子要杀光帝国这群披着人皮的畜生,不能让我童年的悲剧再一次上演!
刺耳的破空声发出一阵厉啸,一支长箭牢牢钉在那正在发火的贩奴首领额头,将他整个人死死钉在了地上。
整个广场围观的人群中短暂的沉默下来,一部分反应较快的好手立刻将目光锁定在了人群中,一个手持大弓,还保持着射箭姿态的青年,东方遗族的男子。
周围的人反应过来时,立刻大呼着离开云迟迟数米范围,只因云迟迟身为三阶凝神中阶高手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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