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看见了自己幻想中的自己。
曾经的自己也是这样一个束起长发装作男子，一心想要闯荡江湖然后找到她的心上人嫁出去。
但是没想到竟然就误打误撞地进了帝王之家。
古言帝王多薄情。
虽然卿岚灏并没有传说中的那样可恨，可却有着帝王的惯性。
她一度在想他在外人面前是她为珍爱是不是只是一个保护她的幌子。
一个选得十分低劣的幌子。
只是转眼之间也过去了这么多年，自己的孩儿也已经长大了，连王妃都已经有了，想必她不用多久就会是皇奶奶了。
自己儿子那点儿小心意她是看得出来的，而未至这孩子也不是完全没有情谊的。
半年前的那一段时间里，她跟卿祈翮是不太好，但是若是完全不在意的话又怎么会有冷战呢？
所以这两人之间只是少了一个契机，就像是少了一把火的干柴。
如果这两人都太过木讷，那么她不介意必要时候自己出手推波助澜。
“未至，要是祈翮对你不好你就告诉母妃，母妃帮你撑腰，他那小子虽然脾气不好，但是心还是好的，你不要嫌弃他啊，多担待着点儿，也不知道是不是运气不好，竟然现在还出了腿受伤的事情，唉。”慕雪柔走到坐在一旁的颜未至身旁，神色中满是叹息。
卿祈翮满头黑线。
他现在算是被自己的母妃嫌弃了？
颜未至开始还有些愣，听着慕雪柔这一长串怼卿祈翮的话，心情莫名其妙就好了不少，至少在他们面前能够是那个他们熟悉的自己。
“没有，他现在还病着，不被我欺负就不错了，欺负我怕是还要等一阵子的。”颜未至勾了勾唇角。
果然母妃还是那个善解人意的母妃啊。
哪像卿祈翮，一个闷葫芦。
她不说话，他也不说话。
又不是在玩模仿大赛。
“没关系，你要想欺负他随便欺负就好了，我这儿子就一个特点，经得住打，想当初第一次上战场就被打得鼻青脸肿，我都差点儿认不出来了。”慕雪柔看颜未至终于恢复一起就开始拉着她聊天了。
至于聊天内容……
都是卿祈翮，都是他的各种不堪回首的过去。
颜未至看了一眼坐在轮椅上有着强大气场的他，然后脑补一下他满脸泥巴的模样，笑了。
卿祈翮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尽量把她们的话当成耳旁风，可是王妃笑声太吸人，他竟然把自己的黑历史全部重温了一遍，带着来自两个女人的嘲笑。
听完这些的颜未至已经笑得不行了。
没想到整天都很冷峻很不近人情的华泀王也有那样一个满是回忆的童年。
她真的不能把母妃口中那个整天呆呆的小皇子跟和自己一起看书然后整天不说话的王爷连在一起啊。
笑一笑之后心情就恢复了很多，即便心中还是有事，也没有再表现得那样明显。
跟慕雪柔聊天的过程中突然听说她喜欢猫。
她立马就想到了自己空间里面已经渐渐长大的懒懒。
据井冰说，是真的很懒啊。
除了睡和吃，基本是不理会她的。
颜未至笑得肚子疼，井冰一个存在了几千年的魂灵竟然也有被人哦不被猫，这样嫌弃的一天。
懒懒干得好。
所以懒之后的接过就是这家伙长得像个丸子一样。
她甚至有一种把它往外面扔看看它会滚开多远的冲动。
但是总的来说，懒懒还是一直很可爱的小猫的。
所以慕雪柔一看见它眼睛就亮了。
“未至你养的猫吗？”皇宫之中也有养宠物的，但是养猫的并不多，她整天琐事多，之前也有因为嫉妒别人害到人家的宠物上的，她不想这么可爱的家伙们被人迫害，于是也就断了自己养猫的念头。
卿祈翮倒是也很惊讶，眼中有一闪而过的光，但是也就一瞬间，很难捕捉到。
颜未至之前成天都在看书，也没时间叫懒懒出来，再说现在天气很冷，懒懒又是个爱乱走的，要是迷路了怎么办，好歹也是自己的灵宠。
虽然对于懒懒的身世她到现在也没有搞清楚。
真正的宠物猫是不能契约的，只有灵兽才有这么长的寿命跟自己的主人一起闯荡。
但是时间长了，也就渐渐淡了这个念头。
不知道就不知道吧，反正无论如何都是自己的灵宠了。
总会知道的。
他们在意景宫又逗了一会儿猫，然后才移步到食厅。
宴席上已经有一些人了，但是皇上还没有来。
他们找了个地方坐下。
两排对着的长桌，没有昨天那么多的人。
颜未至是第一次来这里，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但是卿凰的装潢一直都是比较低调的，这里也不例外。
但是有人就是那种抓住一点儿小把柄就不放手的人，看到她好不容易除了一点点的差错，其实也谈不上差错，但是就是想要打压她。
“王妃可别看了，卿凰可没有君凰那样的豪华贵气，本来平普一些也不是不好，但是未至妹妹住惯了华丽的大房子，这些东西怕是入不得眼吧。”一道尖利的声音在他们的后面响起，语气有些阴阳怪气。
几人转过头，看着进来的那个女人。
“金妃妹妹现在身份高贵，用的哪一样不是宫中最好的，现在竟也较起这样真儿了？”慕雪柔上前一步，维护着颜未至。
她没有像后宫大多数女人一样到了这个年纪就人老珠黄，反而是变得成熟端庄，越发有皇后的气范。
颜未至看着进来的年轻女人，眼中带着不悦。
她一项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这种没脑子竟然还想害她。
“娘娘多虑了，未至可是觉得卿凰很好呢，看那琉璃瓶可是上等的精品了吧，君凰可没这般待遇。”颜未至的声音比平时都大。
在场的大部分跟她没交情，自然不觉得有什么异样。
只是慕雪柔和卿祈翮看了她一眼。
这是颜未至在众人面前说话最大声的一次了。
紧接着响起的声音让他们心中多了两分了然。
“未至倒是对这方面很有研究啊。”雄厚的声音像是从丹田发出，便是这样一个大厅也依然能让众人都听清。
第98章 汝之余生，吾之念也（）
“禀父皇，只是平时有些兴趣。这琉璃瓶怕是好几位大师的毕生手艺了。”颜未至之前对瓷器感兴趣，自然会从教她的先生处知道许多有关的信息，关于这些琉璃瓶先生便在她面前感叹了好几日。
两国之间虽然是互不相犯，却也在暗中较劲。
君凰的瓷器很是精美，而卿凰的琉璃也是毫不逊色。
但是琉璃比瓷器更难制作，所以卿凰一直没能因为瓷器而多些什么收益。
君凰本来就财力雄厚，所以皇室的用具更是精美绝伦。
两国之间时常有交往，而卿凰的大使去君凰就曾经因为这个被明里暗里嘲讽了一阵。
消息传回卿岚灏这里，他也深知这个事实，但是大国之间从来没有谁愿意先认输。
于是他下令将所有做好的精品琉璃瓶送到皇宫，用来招待客人和皇家日常用品。
当时君凰的人可是轰动了一阵子的。
因为君凰没有矿山，于是就没有炼造琉璃的原料，琉璃的工艺自然也就不好。
想要用琉璃的便只能呢到卿凰买。
可是琉璃的炼造难度大，加上那些人君凰的，自然价格就很高，除了家里面很富有的，基本普通人家是不会去买的。
就是君凰的皇室也只有最得宠的后妃和皇子公主才能使用。
可是卿凰这次一下子将所有的琉璃瓶都带到了皇宫。
真是颠覆了君凰人对卿凰的想象。
卿凰没有了琉璃瓶，君凰的琉璃瓶瞬间就升了价钱。
自那之后君凰也不再抓着这件事不放。
卿凰总算是挽回了面子。
这也是卿岚灏一手操作的一次反击，是很成功的一次。
颜未至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才拿出来说。
你不是处处都说自己的国家穷吗？
好啊，既然你愿意当个黑脸，我也就勉强收下红脸的角色了。
那番话可是专门这么说的。
想着皇上开始可能不会那么清晰地听见那她就重复一遍。
“哈哈哈，未至可真是见多识广啊。”卿岚灏看着她的眼神中多了几分后生可畏的情绪。
她低调着道谢，“父皇才是博学多识，未至让您见笑了。”
卿岚灏看她的眼神比以前都还好了些，那么看金妃的表情则多了一层深意。
她几乎要咬掉满口金牙。
这女子也不是寻常之人。
有了这么个插曲，明眼人都知道颜未至是不好惹的，接下来的饭局也少了不少麻烦。
人一清净，就容易走神。
她优雅地品尝着皇宫大厨们的手艺，思绪却又回到了那封信。
以及昨天的那些话。
她觉得他们之间应该是有不同的吧。
但是感觉又没有什么不同，还是原来的样子。
她有些迷茫。
不知道接下来该干什么，作为颜未至的那份勇敢有些隐匿了。
她就是难以面对自己。
难以在个人和天下苍生之间选择一个。
她是个自私的人，但是却不忍心看到生灵涂炭的样子。
所以她犹豫了。
这顿饭没吃多久就散了，颜未至和卿祈翮也准备回去。
她像早上那样走着，眼睛一直在后面看着他。
也不知道从哪里就突然冒起了一股勇气。
她内心之中的冲动被调动起来，推着卿祈翮的速度加快了。
“我们去个地方。”颜未至道。
然后带着带着卿祈翮直接到了她第一次来卿凰时来过的山谷。
这个季节已经没有蔷薇了，只有精致的蔷薇叶子和在雪中隐约可见的枯萎的花瓣。
她看着眼前这一片山谷。
昨晚下了一场雪，现在也还是飘飘扬扬的，地处低洼的玫瑰谷自然积了霜雪，变成了一片白雪皑皑。
周围的树木也披上了素色的外衣。
这样银装素裹场面她是第一次见到。
君凰即便下雪也是不曾积累的。
很漂亮。
但是她的心思并不在这上面。
“卿祈翮，我想问你一件事……”颜未至走到他面前能够跟他直视的地方。
他穿着黑色的披风在这白雪皑皑的地方甚是显眼，还有那双一直都灼灼如华的眼睛现在正看着她，竟然也生出了几分慌乱。
她一直注视着他，眼中也已经慢慢坚定了，毫无惧色。
她手平坦在半空中，“我很抱歉我看到这个，但是我觉得有些事情我们要说清楚。”
卿祈翮的脸色有些发白，他大概知道她看见的是什了。
但是她现在是想干什么？
坦白，然后再说一遍他们不会有结果。
虽然心潮狂涌但是他尽力保持着镇定。
看着她手中出现的有些信纸，他伸手接过来。
打开，然后闭合。
看着她，“你想说什么？”
“你的这封信是什么意思。”颜未至在拿信的一瞬间似乎就已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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