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魔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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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是魔教- 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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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暮云此人的爱好十分广泛,无论买什么,他都很懂行。虽然偶尔会挑衅的讽刺她两句,但不会不耐烦。她咋咋呼呼的时候,他会一脸嫌弃的样子离她三步远,不过好在,她总能找到同样的机会嫌弃回去。

一路逛的十分尽兴,洛少瑾似乎从一开始就没跟薛暮云客气过,此时比以前更熟了,那就更不用客气了,狠狠发泄了一把购物欲。

薛暮云的服务十分到位,帮她把东西送回房间。

洛少瑾一边走一边还嘟囔着,“我画的那个小熊真的很可爱啊,为什么你们家绣坊的师傅接受不了呢?你们家的绣坊也太跟不上时代了吧?”

“你画那也叫熊?”薛暮云嗤之以鼻,“懒姑娘,有本事自己绣!”

两个人闹着,正碰上要出门的柳随风。

“柳大哥,要出门?”洛少瑾凶悍的表情顿时收敛,立正站好。如果说刚才像只炸起毛的猫的话,此时这只猫一定是连耳朵都服帖下来了。

薛暮云哼了一声,心里有些酸酸的。

柳随风看了一眼两人手里拿着的包袱,又看了看薛暮云郁闷的表情,默默的给了薛暮云一个同情的眼神。

“出去走走,一会儿就回来。”柳随风淡淡交代了一句以后,就离开了。

洛少瑾看着他的背影,表情垮了下来,转头看着薛暮云,“我觉得,想成为你表嫂,实在是困难重重啊。你看咱俩这么熟,你倒是给点内幕啊。”

“知难而退吧。”薛暮云抱着东西,也留给了洛少瑾一个背影,转过脸嘴角却微微的扬了起来。

“哎,你说他干嘛去了?要不,我们跟他一起去?”洛少瑾又转头看了看柳随风的背影,有些不甘。

薛暮云侧头想了想,联合了一下时间地点与柳随风的性格,说:“大约,是去把那株千年茯苓送给水云盟的人吧。”

柳随风一向谨慎,离开天瀑山庄的时候,还特意交待了他去取回那株千年茯苓。他有时候觉得自家表哥挺婆婆妈妈的,难不成他薛家还真怕了水云盟不成?可是偏偏,父母长辈们都很欣赏柳随风的婆妈。

“这样啊。”洛少瑾撇了撇嘴,没兴趣了。

薛暮云把手里的东西都堆到洛少瑾房里的桌子上,回过身来,神色带着些少有的怅惘,“少瑾,爱情,是什么?”

洛少瑾看着他大少爷难得的忧郁模样,忍不住乐了,伸手在他额上敲了一下,“就像我喜欢你表哥这样!”

薛暮云揉了揉额头,却反常的没有跟她闹,复杂的看了她一眼,说:“我先回房了。”

洛少瑾看着他的背影,眨了眨眼睛,小破孩儿这是春心动了还是害羞了?怎么会突然想起来问这样的问题?(她始终坚持认为自己的心理年龄是二十岁,比薛暮云成熟。)

薛暮云关上她的房门,停了片刻才走。

爱是什么?明明她的兴趣,她的思维,她行事的准则,她的习惯,都跟他更加投缘,为什么,她却说她喜欢他表哥?

薛暮云觉得很不理解,很难过。

这一路,他们从春寒料峭,走到了繁花似锦;从陌生,走到熟识。他们都以为他们会一路走下去。

可是谁也料不到离别来的如此的快。

柳随风和风满楼都是到晚饭的时候才回来,洛少瑾和薛暮云早早找了包厢点好菜等他们。

风满楼回来的时候还带了块玉佩给洛少瑾。

“教里传过来的,说是前段时间岳家的人找上赤炼山,说一定要见你。得知我们一路南下了以后,就留下了这块玉佩,嘱托一定要交给你。”

“岳家?哪个岳家?”洛少瑾兴致缺缺的接过风满楼手里的锦袋,她穿越过来以后打过交道的,除了师兄们之外就只有柳随风和薛暮云了,这岳家要找的一定是原来的小七,而不是她。

“北风南薛,加上百花谷的陈家,和西边的岳家,并称四大世家。”风满楼淡淡的解释,“岳家在黎国,也是一方巨贾。”

“喂,跟你家齐名的。”洛少瑾伸肘撞了撞薛暮云。薛家的豪富,尤其是在南边魏国的势力,这一路行来,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而与薛家齐名的岳家,必然也不差。一听这个,洛少瑾倒有些兴趣了,兴冲冲的打开锦囊,看里面的玉佩有多珍贵。岳家巴巴的托人千里送来的,总不至于是块烂石头。

洛少瑾的笑容在看到玉佩的时候僵住。

上好的和田玉,要说珍贵,也不算太珍贵,雕工不好,一看就是外行雕刻的。而且这玉佩像是原本有什么雕纹,被人生生抹平了,又重新雕上的,白白糟蹋了一块好玉。

薛暮云探头看了半天,那雕的像是个字,却又画的曲里拐弯的,看不出究竟是什么字。

洛少瑾却看的十分仔细,捧着那块玉眼都不眨一下。

“小七?怎么了?”风满楼觉得有些奇怪,推了推她。照理说,洛少瑾应该没有认识岳家人的机会。

“三师兄,我是不是眼花了?”洛少瑾声音带点梦幻的不真实,“你说,这是不是一个“瑜”字啊?”

虽然圣火教整体文化素质不高,但风满楼还是识得几个字的,风满楼看了看,摇头,“不太像。”

那是洛少瑾曾经为他哥哥洛少瑜设计过的签名,“王”字旁右边顺着笔画扭曲成了一只鱼的形状,然后逼着自家哥哥学。当时洛少瑜还无奈的拿着笔说:“我学这个有什么用?难不成我签合同的时候给人家画一只鱼?”

洛少瑾揉揉眼睛,确认那就是自家哥哥被自己逼出来的笔迹,一阵狂喜的情绪涌上来,充溢胸中,眼泪不受控制的湿润了眼睛,双手都在颤抖。她的亲人,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从小把她捧在心尖上的哥哥,他来找她了。

“小七?你怎么了?”风满楼惊讶的看她。

“啊,三师兄,我真是太高兴了!我真是喜欢死你啦!”洛少瑾一把抱住风满楼,摇啊摇啊摇。

风满楼呆滞,被洛少瑾激动时不知收敛的力道晃的头晕眼花。

一边的薛暮云和柳随风也呆住。

柳随风眉目间涌起一阵落寞的苦涩,真的是个孩子啊,“喜欢”竟是如此轻易的说出口的吗?

薛暮云看着又哭又笑抱着风满楼又叫又跳的洛少瑾,醋味还没起来,又忍不住回头看了看柳随风。他已经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个心情了。

薛暮云拍了拍洛少瑾的肩膀,迟疑的问:“少瑾,你究竟喜欢……”

洛少瑾放开被晃的快晕过去的风满楼,抓住薛暮云,“暮云,我开心死了。我找到我……”

她想说她找到了她哥,但总算在将要出口的时候忆及还魂之事太过惊悚,及时咽了下去,可是满心要涨破的快乐不能分享的时候也是十分的痛苦,只是晃着薛暮云喊开心。

“你为什么开心?还有,你究竟喜欢谁?”薛暮云心结所在,虽然看着洛少瑾一副要高兴疯了根本没有理智的样子,仍然坚持问。

“我就是很开心很开心!暮云,我今天看你觉得你太顺眼了。太招人喜欢了!”

薛暮云直接点了她的睡穴,转头对另外两个人说:“她疯了。”

三个人都莫名其妙,不明白那一个玉佩究竟有什么玄机。

而第二天一早,洛少瑾醒来的时候就宣布了她的决定,她要去黎国岳家。

离别

洛少瑾早上醒来的时候,觉得昨晚的事情如同做梦一般不真实。

手心里握着的玉佩被她的体温熨帖的温暖,凌乱的线条雕成一个“瑜”字,她怔怔看了许久,才确认这真的是事实。

一点一点的愉悦将胸腔涨满,急切的想要跟人分享自己的喜悦,赤足跳下床的时候,才明白有些事情根本不能对人言。

一时间有些茫然,又有些失落,最终这些情绪化为一种迫切,她要去找洛少瑜,立刻,马上!

她赤着足披着发跑出房门,一脚踢开了风满楼的房门,“三师兄!”

风满楼一向起的早,此时正在房里练内功,她突然闯进来,吓得他差点没走火入魔了。

“三师兄,我们去岳家吧!”

“什么?”风满楼皱了皱眉,“把手伸出来,让我把脉。”

武者通晓筋络穴道,大多都会诊脉。

“哎呀,我没病。”洛少瑾自然是记得昨日昏睡过去时薛暮云那一句“她疯了”的,一把拍开风满楼的手,心里暗暗计较着回头再跟薛暮云算账,一边可怜兮兮的求着风满楼,“师兄,你就答应我吧。我真的有急事。”

风满楼却坚持的拉过她的手,搭上她的脉门,“昨夜我便帮你诊过脉,你脉象有些乱,不是什么好征兆。圣火神功至刚至阳,极易走火入魔。除了创此功法者,历代教主,多半练到第六重就难以寸进了。尤其此功使人易怒,教中传来消息,二师兄练的也不顺利,甚至无端发怒,责打了飞龙堂堂主。你……”

风满楼说了半天,却见洛少瑾心思压根就不在这上面,又有求于他,不敢像以前一样跋扈的打断他说话,只是抓着他袖子一脸忍耐。

“你,去岳家是去找那送玉佩的人吗?”风满楼与她认识也不是一两日了,看她此时神色,就知她不是一时心血来潮,而是真的上了心。

洛少瑾点头。

“你与他如何相识的?”风满楼迟疑片刻,正色问。

“我,我……”洛少瑾目光游移,有些不知如何说起。

风满楼却当她是小女儿心思,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小七,你还小,心思不定,有些事也不懂。薛家公子和柳家公子,都是一派正人君子,你与他们玩闹,不管将来选了谁,我做师兄的,都是高兴的,只是这岳家公子,实在……”

风满楼想了半天,不知该如何措辞。

哥哥果然命好,穿过来就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只是看师兄这意思,原来的岳家公子是个坏人?

洛少瑾好奇的等着风满楼给那位岳家公子的评价。

风满楼不是个背后说人闲话的,只是事关师妹,他也只能破例,“这岳家公子,实在是有些风流。你可知他家中有七房妾室,更养了歌姬舞姬无数。四大世家齐名,可岳家的名声是最不好的。我们圣火教的生意,遍布武国与魏国境内,在黎国燕国却不能立足。在燕国,是因为其一向闭关自守,国君是虔诚的佛教徒,下令在国内禁歌舞。而黎国,就是因为岳家了,可以说黎国国内,十间青楼至少有八间是岳家的产业。”

洛少瑾听的津津有味,哥哥附身于这样的人身上,恐怕也是十分郁闷。

“听说岳成瑜整日在自家青楼里厮混,夜御……”风满楼脸皮微红,顾及洛少瑾是女孩家,含糊的掠过那些露骨的言辞,“岳家也是三代单传,就他这一个独苗,难免骄纵。他不过二十多岁,就被酒色掏空的身子,听说前段时间差点死了。”

原来哥哥现在叫岳成瑜,洛少瑾嘟了嘟嘴,还是洛少瑜好听。

说到这里,风满楼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听说他被救回来以后,前事忘了大半。时间倒是与小七你失忆的时间相近。”

洛少瑾一惊,原想含糊过去,却忽然改了主意,“师兄,你可听过庄周梦蝶之说?”

三师兄最是心软,与她一路走来,对她十分的好。她此去岳家,不可能不露马脚,她之前性格大变恐怕也不是没有人心存疑虑,与其让三师兄心里存疑,不如挑一些能说的告诉三师兄。

庄子一天做梦梦见自己变成了蝴蝶,梦醒之后发现自己还是庄子,于是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梦到庄子的蝴蝶呢,还是梦到蝴蝶的庄子。

这个典故,风满楼是听过的,他想了想,忽然觉得不可思议,“你说你梦到过岳成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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