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爸爸和我并不亲近,所以我不想提,你也不必了解。
我和我妈感情很好,我妈是一个心肠很好的女人。
要是你们见面,一定也相处得挺好。”
贺铭章顿了一下,又道:“罗飘雪,如果和我结婚,你会不会觉得委屈?”
“啊?什么?”深吸了一口冷气,刚刚调整好情绪抬头的罗飘雪一瞬间呆住了。
她茫然失措地望着贺铭章,像是半截木头般愣愣地戳在那儿
贺铭章笑了笑,身体向前倾了倾,用右边的耳朵朝向罗飘雪的方向,咬字清楚,慢慢的,缓缓地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我说,罗飘雪,如果和我结婚,你会不会觉得委屈?”
说完之后,贺铭章头又往前探了探。
“为,为,为什么?”罗飘雪颤抖着唇,短短三个字说了好久才说出口。
贺铭章认真的看着罗飘雪,左边的耳朵悄悄染上了一抹淡红。
“你好好考虑考虑,如果不觉得委屈,我就向上头打结婚申请了。”
丢下这句话,贺铭章站起来转身就走了。
留下罗飘雪坐在湖边,像被五雷轰顶了一般。
她是谁?刚刚发生了什么?
罗飘雪傻傻地坐着,脑子里像一团被搅乱了的浆糊。
直到回到街上,听到来来往往的人或高或低的谈话声,罗飘雪依旧像个提线木偶一样呆呆地。
罗飘雪在前面呆呆地走。
贺铭章站在远处的小巷子里目送着她。
番四十八 跳镜湖死了()
之后好几天,贺铭章没再来找罗飘雪。
这天下班后,工友们去了异常兴奋地往饭常跑,说是晚饭后厂里要放电影。
罗飘雪怀着忐忑的心情去了。
天慢慢的黑了,白布上慢慢地出现了人像。
罗飘雪看了看片名,电影的名字是白莲花。
影片描写的是一个农民自发武装的女英雄白莲花,在党的教育下成长为一名中国工农红军战士,最后陷入敌人包围宁死不屈而壮烈牺牲的故事。
白莲花新婚之后,参加革命工作,却被坏人离间,使得她与政委之间产生嫌隙,在丈夫的劝说下,白莲花决心杀敌夺回能证明她自己清白的密信,深夜闯入敌人行营,想劫走写密信的敌师长与政委对质,结果反被叛变的旧日手下引入绝谷,与白莲花相处多年的师傅麻叔被马侯杀害,敌兵穷追不舍,最后,单枪匹马、身陷绝境的白莲花,怀着极其悲愤的心情,纵马飞向绝谷,壮烈牺牲。
当白莲花死的那一刻,全厂女工都忍不住泪如雨下,为白莲花悲惨的命运悲伤。
罗飘雪却猛地站了起来,扭头看着她身后坐着的一名男青年,一脸愤怒地说:“你摸我屁/股!”
男青年一脸茫然,不住地摇头,结结巴巴地道:“不,我,没,没有。”
罗飘雪又羞又急,这人第一次摸她的时候,她躲了两下,回头瞪了他一眼,他不冲她伸了伸舌头,一脸浪笑。
罗飘雪就把板凳往旁边移了移。
谁知道过了一会儿,这人就更过分了,手伸过来还想往她衣服里伸,罗飘雪这才忍不住大声喊了起来。
男青年旁边,坐着他的未婚妻。
男青年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般,看着他未婚妻道:“我,我是有对象的人,我对象生得又这么好,我哪里,哪里会摸她啊?她,她不是搞错了?
对了,我听说前几天她出去见了贺部长之后,这些天都有点失魂落魄的。
估计她应该是得罪了贺部长,神情恍惚,才感觉错了吧?”
男青年越说越顺溜,有板有眼的,好像真是像他说的那样才是事实。
旁边有几个工人也连连点头附和,这个说:“是的是的,罗飘雪这些天精神是不太集中,上班总开小差。”
“高兵和小李下个月就要结婚了,高兵也是上过初中的,在我们这里都算得上是文化人了,小李又生得好,我们常笑高兵有福气,羡慕不已。
高兵怎么会干摸人家的事?
罗飘雪,是不是你自己看电影看入了迷,注意力不集中,心神恍惚之下才会产生错觉?
或许就是刚刚有风吹了你一下,你就以为别个在摸你呢?”
人们一边倒地相信高兵不会做这样的事。
罗飘雪气得两眼冒火,恨不得冲上去咬人。
田小小和几个女工上来,拉着罗飘雪,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说:“别说了,高兵是厂长的侄子,小李是厂长的亲女,你没当场捉住他的手,没人会站你这边。
去年放电影的时候,也是有个女工口口声声的说高兵摸了她,当时她还捉住了高兵的手,高兵却狡辩说他只是帮她拍蚊子,手又没在她衣服里
后来,没几天,那个女工就跳镜湖死了。”
番四十九 一叶的生日()
田小小拉住罗飘雪,也没其他意思,就是怕罗飘雪吃亏。
罗飘雪死死地瞪着作戏的高兵,还有那些被高兵的话说得已经对自己印象十分不好的众人,心里跟吞了只活苍蝇般恶心。
田小小拉着罗飘雪走了,罗飘雪一路上都气呼呼的,脸色铁青,胸腔里跟憋着颗炸药似的,很想见谁都把谁崩碎。
田小小看罗飘雪着实气得不轻,不住地安慰她:“别跟那样的人计较,下次坐的时候离他远着点。”
“那去年跳湖死了的女工,她的家人就没来厂里找高兵闹?”好歹那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啊,女工的家人就这么算了?
田小小往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道:“怎么没来?来了好几次,不过她家也是穷怕了的,她是老大,家里还有仨小子。厂长怕影响不好,来一次给他们塞个十块五块的就把人打发了。
主要是他们也是听人说,手里根本没有实证,也不好闹太过,来闹,也就是为了讨几个钱,并不是为了这女工讨公道什么的。
厂长试探了几回,看出了他们的目的,最后问他们到底要多少钱才肯了?
那一家子商量了大半天,大着胆子张了嘴说要一百块。
一百块钱买条人命唉”
田小起这事儿,也止不住的叹气。
由人度己,越想就越是悲凉。
这一天晚上,罗飘雪睡得特别不安稳,翻来翻去的想着看电影儿时发生的事。
想着田小的那个女工的事。
又想起了苏秀秀曾经表情复杂地警告过她,没事不要去凑热闹,看电影儿的时候坐得离荧幕近一些,坐在有光的地方,和女工们坐一起。
想到这里的时候,罗飘雪骤然一怔。
苏秀秀好像预见了这样的事会发生!
第二天是个公休日,厂里的女工们都轮流安排休息,这一天正好轮到罗飘雪。
罗飘雪想着那天把她丢了颗滚雷把她炸晕了的贺铭章,又看了看外头明晃晃的阳光,总觉得窝在宿舍的小床上看一本怎么都看不进去的书是在浪费时间。
正好田小小也不值班儿,约了俩个女工说要去买鞋子,罗飘雪就跟着她们一起出了厂。
去供销社要经过农贸市场那一块儿,罗飘雪又看到了摆摊卖药的方诚,就笑着和他打了声招呼。
方诚也笑着问她好,然后随口问了句:“出去逛街啊?”
罗飘雪就指了指田小小,“和我同事们去买对鞋。”
“哦,去买鞋啊,那得去供销社,那个,要是方便的话,能不能顺路帮我带样东西回来?”方诚犹豫了一下,腼腆地道。
罗飘雪点了点头,“要是不太重又不太大件的东西,倒是可以带的。”
方诚就从口袋里抓出一大把毛票,数了数,然后递给罗飘雪。
“供销社夺一种薄薄的饼子,叫脆饼,应该是两毛五一个,我这儿有两块钱,你帮我带八个回来。”
“是给你家那位带的吧?”
“是,今天是她生日,以前她生日,她爸都给她买脆饼。现在她跟了我,我也不能亏了她。原本我想着自己试着做的,结果我做的饼根本就不脆,所以只能买。
我前两天去供销社的时候,这饼卖乐了,店里的同志说,今天会来货。
哦,对了,一个钟头后一叶就要来给我送饭,那会儿你们能回来吗?”
番五十 挺尸()
罗飘雪问了问去供销社的路程,计算了一下来回的时间,告诉方诚一小时后能回来。
去到供销社之后,田小小和同事们去挑胶鞋,罗飘雪就去卖食品的柜台这边拿脆饼。
只用了十来分钟,大家都买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几人就说说笑笑的往回走。
走了一阵儿,田小小看到路边有一家卖纸钱的店,店门口围满了人,人群中有一个女人不停地哭喊着:“还我的女儿,还我的女儿!”
田小小长得高,一米七的个子,稍一踮脚就看到了里面的景象。
一个穿着的确良碎花连衣裙,梳着马尾的好看女人正拉着卖纸钱的店主的手不让他走。
店主的老婆拿了个鸡毛掸子凶神恶煞的站在店门口,脸色铁青。
鸡毛掸子甩一下发出啪的一声,十分吓人。
店主不住地解释:“我不认识她啊,我不知道她为什么抓着我问我要孩子。真的,雪芬,你要相信我。这么多年,我,我从来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
叫雪芬的老板娘似乎是气急了,一鸡毛掸子就抽了过去。
老板吓得缩着脖子直躲,最后发现老板娘抽的好像根本不是他,而是拉着他的那个年青女人。
自己家的老娘们自己知道,力气大得不行,脾气一上来就没个轻重,这一鸡毛掸子要是抽实在了,这细皮嫩肉的年青女同志肯定会抽得皮开肉绽的。
这个地方风沙也大,长年呆在这儿的人们,皮肤都粗糙,像这样细皮嫩肉的,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娇小姐,真抽伤了,最后倒霉的还是雪芬。
所以老板本能地挡了一下。
老板娘立时不干了,尖叫了起来:“你瞅瞅,你瞅瞅!还说你不认识她。我这还没打到她身上呢,你就开始护了!
乔二,你这个没良心的。你要挡是吧?
我让你挡个够!”
老板娘一发火,鸡行掸子就舞得虎虎生风,一下一下的照着老板肉厚的地方抽。
老板被抽得哇哇直叫。
年青女人也被吓着了,哇的一下哭了起来,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欺负你,你们偷了我孩子还欺负人!云河,云河……你在哪儿?
我们的女儿,女儿被人偷走了。
云河……”
女人一边哭一边往地上坐,那模样怎么看怎么不正常。
她之前已经哭了好一会儿了,现在坐地上撕心裂肺地哭了没一会儿就上气不接下气,脸色苍白地就歪向一边,晕过去了。
正在抽打老板的老板娘吓了一跳,慌忙丢了鸡毛掸子,伸出手去掐女人的人中,女人醒了之后,直挺挺地一立,像挺尸一样,突然伸手就抱住了老板娘直喊女儿。
“微尘,微尘,我的女儿,我好想你。让妈妈看看,他们打你没?走,我带你走得远远的,远得谁都找不着,这样我们娘俩就都安全了。”
年青女人拉着老板娘往外拖。
老板娘想要挣却发现年青女人的力气突然变得很大,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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