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故意“啊”的一下大叫了一声。刘小月听到响声后,果然飞快地藏到了圆柱的后面。
沈奕可被我这声突如其来的叫声给整迷糊了,问:“你有病吧,我又没动你,好好的叫什么?”
我从浓密有余而高度不足的灌木丛里站直身体,把自己柔顺黝黑犹如绸缎一样的长发轻轻一甩,让它们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而又性感的弧度,然后嫣然一笑,冲着目瞪口呆的沈奕可勾了勾手指说:“来,抱抱我。”
从前的沈奕可我很有信心,不管他再怎样的一本正经,可只要我稍稍痴缠,他便很快地土崩瓦解,乖乖就范。可事隔了这么久,我真不确定自己是否还有那个魅力,吸引他乖乖上钩?
他微微眯起眼睛,看了看我,又侧头看了看空无一人的回廊,然后说:“何西,想必你也听说了,现在的我,不能得罪千家,更不能得罪千幽,你确定,一定要在这个敏感的时期利用我去打击对手吗?”
我忍不住抖了一下,这妖孽的道行,还真不是普通的高,我只是一个动作一句话而已,他就猜到了回廊上一定藏有我的对手。可惜的是,女人心,海底针,饶是他再怎么聪明绝顶,也未必能够摸清我真正的目的。
我见伎俩被拆穿,也不愿再搔首弄姿了,索性板着脸,说:“那你到底要不要来抱抱我?”
他叹口气说:“好,既然你巴不得我后院失火,我就成全你。”说着,一弹身就站了起来,报复似的把我牢牢地抱进了怀里。
我本来是想点到为止,让藏在柱子后面的刘小月看到了即可。可他却假戏真做,像要把我整个人都揉进他的身体里似的,抱的我差点透不过气来。
我在下面踢了他一下,他却没感觉似的附在我耳边说:“西,既然你要演戏,总得投入一些吧。”
说着,便不由分说地吻上了我的唇。我脑子里“轰”的一下,顿时陷入到濒临瘫痪的死机状态。
他的唇,还是那样的绵软且霸道,他的舌,还是那样的灵巧且凶狠,他的手,还是像魔棒一样迅速地把我的身体点燃。他的气息,还是那样的干净,温暖。
我搂着他的腰,正沉溺在那种眩晕的状态中欲生欲死,他却突然移开嘴唇,趴在我耳边说:“何西,我警告你,不要轻举妄动。”
说完,猛然推开我绵软的差点站立不稳的身体,头也不回地大踏步离开了。
我以为,他背信弃义,始乱终弃,我以为,我对他的仇恨已经渗透骨髓,流到血液里了。可那一刻,当我看着他背影萧条地走在那一片浪潮翻滚的灌木丛中时,当我看到满眼的锦绣繁华像怪物一样试图吞没他时,我突然觉得心里空荡荡的。
仿佛只是刹那之间,那青翠欲滴的灌木丛,幽深环绕的楼台亭榭,又恢复到了那种默默相对寂寞无言的情景,而那个搅动了满池春水的挺拔背影,却恍若一场幻梦似的,已然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我极力压住喉咙里面的酸涩,沿着墙根,遮遮掩掩地来到竹林边。早已等的焦虑不安的洛英立刻迎了上来,说:“何西,见到小猪猪了吗?”
我摇摇头,虚脱似的说:“先别问了,我们回去再说吧。”
三天过后,刘小月再次来访。像往常一样,先是不咸不淡地和我叙了一会家常,然后又慢慢地把话题引申到小猪猪身上,最后故作漫不经心地问:“小西,那天你见到孩子了吗?”
我故作娇羞地垂下头,只是微笑不答。
刘小月笑着说:“怎么了?难道你没有去吗?对着自己姐姐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说说嘛,你怎么了?”
我半捂着脸颊,支支吾吾地说:“我本来是要去的,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刘小月急不可耐地问。
“可是,大少突然出现了,不由分说地就把我拖进了灌木丛,然后,我就把什么都给忘记了。对不起呀,我辜负了你的一片好意。”
虽然在拼了命的努力隐忍,可她的眼角还是剧烈地抽搐了几下。忙端起水杯,把自己的情绪悄然隐藏了起来。
喝了两口水后,她的神色已经恢复如常,眉梢,嘴角,满满的都是虚假的笑容。“小西,还是你有魅力,总是能轻而易举的就可以得到他。”
我幽幽长叹,说:“其实,大少又哪里是真心喜欢我?无非是贪图美色罢了。”
刘小月干笑两声问:“小西,你们上次有孩子,也是在野外吗?”
我羞涩着点了点头。
刘小月又追问:“那前几日在灌木丛,什么都发生了吗?”
我扭捏着说:“只是可惜,那天刚好是我的安全期。”
刘小月脸上的神色刚稍稍和缓,我又羞羞答答地说:“不过大少说了,等他忙过了这段公务,一定会再给我生个孩子的。刘美人,你说,我要是再给大少生个儿子,我这佣人的地位会不会就有所改变了呀?”
说完,我故意圆睁一双天真单纯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刘小月那张瞬息万变的美丽面孔。
刘小月终于撑不住了,勉力敷衍了几句,便匆匆告别了。
刘小月刚走,洛英就满脸不悦的走了出来,轻声埋怨:“何西,原来你没有去看小猪猪,反而去给大少约会去了?何西,那么危险的男人,你为什么还要靠近他?难道,难道你被他伤害的还不够吗?”
我站起身,郑重地说:“洛英,相信我,我和大少什么也没有发生,我这样做,只是想尽快地带着你们逃出去。”
洛英皱着眉头说:“何西,你这样大肆招摇,只会引得刘小月更加的嫉妒你,憎恨你罢了,和我们逃出去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胸有成竹地说:“因为只有这样,她才会更加真心实意地,迫不及待地想要我们快点滚蛋。”
洛英满心欢喜的抓住我的胳膊,说:“何西,这一次,我们真的可以成功吗?”
我缓缓摇头,说:“不知道,但一年多了,我们一定要全力以赴的拼一次。洛英,你怕吗?”
洛英眼神坚定地说:“我不怕,继续呆在这个古宅,才是最可怕的事情。”
这以后,洛英按照我的部署,每晚都开始出去踩点。经过一个多月的反复考察,核对,我们决定铤而走险,选择在幽幽阁动手。
因为沈奕英那混蛋的建议,千姑姑为了防止我们这些人耐不住寂寞而私自逃走,在后院一带布置了重兵把守。稍稍有个风吹草动,都有可能被抓个正着。而幽幽阁,却相对而言松散了很多。除了前后门站满了保镖外,高达三米多的古墙却鲜有人把守。这对于我那个攀墙一绝的师傅洛英而言,自然是个逃跑的良机。再则,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即便是这句话没有十足的把握,至少也有一定的道理有迹可寻。
第一百一十七章()
某一晚夜深人静,洛英还带着我来到了预备逃跑的古墙边。借着漫天的星光,我发现这里被参天古树层层遮掩,环境潮湿,阴暗,果然是所有能够直立行走的活物都不愿意光顾的死角。而我们要攀爬的那堵墙,比我们后院的古墙还要高,目测足有四米多高,几乎是两棵大树的高度总和,单是我一个人爬上去都很吃力,况且还要背着小猪猪呢?
但现在的我,已经没有任何出路了,无论如何,都要进行这最后的一搏。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和洛英还搜集了大量的砖头瓦片,并把它们夯实然后堆积在预备逃跑的墙根边。约莫堆的高度已经差不多了,我踩在上面,双手抠着墙壁,试着先爬了一次。这墙壁表面看上去光洁平整,但毕竟年代久远了,屈起手指用力一抠,居然也能顺利地抠出一道道豁口出来。我手脚并用,很快就爬到了墙壁的最顶端。
此时已经万籁俱寂,漫天星辰像随手洒在沙滩上的珍珠,珠光流彩,熠熠生辉。我把身子吊在墙头上,贪婪地嗅着墙外的自由空气。过不了多久,我和洛英就会带着我的小猪猪,永远逃离这个阴森恐怖的深宅大院了,而那个可耻至极的“生娃工具”,也将永远和我划清界线了。
过不了多久,风儿会携带花香,空气会氤氲着幸福,一切都将是个明媚的全新的开始。
那晚离去时,我和洛英又捡了很多枯草,把逃跑地点伪装成垃圾堆积的地方,然后才悄无声息地溜回了阁楼。
接下来,就开始等待刘小月那边的消息。自从上次我刺激了一次后,她已经有半个月都没有再踏足过我的阁楼了。
洛英忧虑不已,深恐我那条计策起不到任何作用。而再反观我,却跟没事人似的,该吃吃,该喝喝,每天都悠哉悠哉地看着日出日落。
我的确不着急。蒸锅馒头还需要发酵几个小时,更何况是一件关乎生死存亡的逃跑事件呢?我不着急,我有的是时间等待着刘小月把事件酝酿,发酵,然后砰然怒放。
我从不怀疑刘小月一定会帮助我的诚心。
因为每一个有可能抢走沈奕可的女人,都是她不共戴天,茹毛饮血,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的仇敌。
因为疯狂的嫉妒足以让她泯灭理性,铤而走险,从而做出很多匪夷所思的荒唐事情来。
所以,我要做的事情,除了等,还是等。
又过了半个多半月后,刘小月终于再次登门了。
我虽然知道契机已经来临了,却仍然不动声色地说:“刘美人,好久不见,我还以为你也惧怕我这个被禁足在阁楼的不祥之人,不敢再来了呢?”
刘小月“呵呵”一笑说:“小西,快别胡说了,若你真是不祥之人,怎么大少就那么宠爱你呢?”
“刘美人从哪里看出大少宠爱我了?”我故作懵懂地问。
“他若不是真心喜欢你,又怎会情难自禁地频频和你在野外亲热了。”
刘小月心有不甘地瞪着我,反倒不再刻意地隐藏自己话语里面的浓浓醋意了。
我说:“刘美人说笑了,当初,他不也经常和青可在野外苟合吗?”
“傻丫头,那能一样吗?青可用的可是迷情药,而你,却纯属个人魅力哦。”说着,她又俯身过来,摸了摸我的脸颊说:“瞧瞧你这不施粉黛的小脸,多娇嫩,多清纯,唉,有你在,大少怎么可能会看上别人。”
我挣脱开她的手,嘟着嘴巴说:“再爱我又有什么用?终究不能时时刻刻地陪着我,而这种既要和你们分享男人,又要经常忍受空虚寂寞的日子,也着实无趣。”
刘小月颇有共鸣的叹口气,说:“也是,我反正已经人老珠黄了,再忍忍一辈子也就过去了,可你才刚刚19岁,确实遗憾呀。”
我皱着眉头,神情越发的郁郁寡欢了。
刘小月又说:“小西,上个月大少去我的阁楼了,呆了两个晚上呢,根本就舍不得离开。”
我依旧沉默,但脸色却阴沉的似乎能滴下水来。
刘小月握着我的手,恳切地说:“小西,你所追求的平等,专一,在这里根本不会实现,只有外面,只有踏出这个古宅,你的梦想才会成真,明白吗?”
我凄然一笑,说:“踏出古宅?刘美人,你又要怂恿我逃跑吗?”
“傻小西,这怎么是怂恿呢?难道你听不出来吗?我是在鼓励你追求新生活呢?”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