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老板淡然一笑说:“堂堂沈氏集团的二当家,谁人不识?”
吴江越发的不可一世了,冷“哼”一声说:“知道就好。”说着话,又上下打量着他说:“原来你就是这酒吧的老板,我当是什么牛头马面呢,没想到却是一个小白脸,来吧,报一下你的名字。”
幽冥老板说:“无名之辈,就不必报了吧。吴总看起来火气很大,能不能告诉我,他们到底是怎么冲撞到你了吗?”
吴江说:“好吧,看你也算识相,我就给你实话实说吧。前几天哥几个来你的酒吧包场消费的时候,却被人稀里糊涂地打了一顿。我算是皮外伤,可我那两个兄弟直到现在还躺在医院里呢。可笑我吴某纵横江湖这么多年了,居然在你的地盘上被人揍了一顿,知道的人会说我流年不利碰到瘟神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你这酒吧老板故意让人整我的呢?”
幽冥老板接过张义泡好的茶水,轻轻抿了一口,然后把茶杯放在旁边的茶几上,说:“所以,你就要来砸我的场子对吗?”
“我明人也不说暗话。没错,今天我就是来报仇的,我也不管谁是这儿的老板,只要不让我痛痛快快地报这个仇,我就跟他过不去。”
幽冥老板漠然地说:“报仇我不拦你,可围困我的酒吧,阻止我日进斗金可就是你的不对了。张义,按照酒吧平常的收入,别忘了去吴氏集团找吴东把损失补回来。”
张义连忙点头答应。
吴江见这名不见经传的酒吧老板居然狂妄到要找自己的哥哥索求赔偿?立刻勃然大怒地骂了起来:“连我都很少见到我哥,你是个什么东西?居然还敢大言不惭地去我们集团找我哥?再说了,即便是要赔偿,也得你先补偿我呀?我和我的两个兄弟,从肉体到精神,都受到了极大的伤害,这笔账怎么处理呢?”
练把式向前一步,凶狠狠地说:“混蛋,嘴巴给我放干净一点。”
幽冥老板立刻挥手制止了他,说:“吴总,这并不冲突吧,你们入院治疗,期间产生的所有费用,有我们酒吧一力承担,而我们酒吧遭受的损失,自然也要有你们吴氏集团承担。”
吴江摆摆手说:“怎么不冲突?我们才是受伤害的一方好吧?你以为只赔偿我们医药费,就能弥补那些创伤吗?我告诉你,不能!”
“那依吴总的意思,该怎么办呢?”
“第一,你得把上次打伤我们的那两个娘们给我拎出来。”
“哦,难道吴总和你的哥们,都是被两个小娘们打伤的吗?”
“不是她们还能是谁?我包场时酒吧里已经打烊了,除了那两个小娘们,根本就没有其他人。”
幽冥老板用骨节纤长的手指握住茶杯,轻抿了一口茶水,悠然地问:“能说说看吗?她们到底是怎么打你的?”
“她们蒙住我的眼,然后又捆绑住我的手,腿,又是拳打又是脚踢的,揍的可凶了,还有我其中一个兄弟,居然被她们用酒瓶袭击了裤裆,以后还能不能泡妞都不一定呢。”
幽冥老板微微扬了扬嘴唇,看的出来,他有点忍俊不禁。而紧张严肃的气氛,也因为他的这一句话,差点变成了诙谐快乐的轻喜剧。
我终于知道这家伙的脑袋为什么瘦瘦长长的像锥子了,估计是他妈妈生他的时候把脑容量都给挤没了,若不然,他怎么就听不出来这幽冥老板根本就是在引诱着他自揭伤疤,自取其辱呢?怪不得他哥哥轻易不肯见他了,就这智商,连鬼见了都会发愁。
幽冥老板说:“我很想知道,吴总准备怎么对付那两个小娘们?”
“我要把她们带走,然后,哼哼。”
看着吴江那狰狞的冷笑,我紧张的直冒冷汗。要是被这人渣带走,天知道会是怎样的生不如死?我现在只好赌,赌幽冥老板那样一个温润如玉,超凡脱俗的人,会有一颗悲天悯人的心,我知道,只要他一句话,我和李梅便可以逃出生天。
他又低头喝了一口水,再抬起头时,俊雅的脸庞上已经浮上了一层幽深莫测的淡淡笑意。
直觉告诉我,我自己假设的这个赌局,必输无疑。
果不其然,他轻启两片薄唇,淡淡地说:“张义,还愣着干什么?把惹祸的当事人给吴总拎出来呀。”
张一凡倒是有种,立即挡在我面前说:“老板,吴总,这事跟她们没有关系,一切都是我支使的,要带,就带我走吧。”
吴江一脚把他踹倒在地上。“妈的给老子滚,你还不是看那小娘们水灵,想要表演一出英雄救美吗?老子偏不给你机会。”
张一凡刚要再说什么,却被张义拉到了一边。
看来,这一劫无论如何也躲不过去了,我下意识地看向了我的盟友,这一看惊悚的我差点给跪了。只见她双眼直直地盯住幽冥老板,就跟无知无觉地被人摄去了魂魄似的,而鼻孔里,还轰轰烈烈流淌着象征着纯情的鼻血。唉,犯花痴犯到如此旁若无人,生死度外的份上,也够让人敬仰的了。
我决定不再打扰她,抱着孤注一掷的念头,拖着沉重的脚步,缓慢但却坚定地走到了人群的最前面。
我不敢看他,但却感觉到他的目光,如秋天渗着寒意的月光,幽幽地洒在了我的身上,半晌,我才听到他用清润的声音问:“你就是那个打人的小娘们?”
说着话,他起身,慢悠悠地走到了我面前,站定,居高临下地打量着我。我闻到了他身上的味道,苦涩,却又夹杂着冷洌的清香。但这样高雅的味道,却掩盖不了他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阵阵寒意。
我必须承认,我害怕这个男人,害怕他有里到外散发出来的致命魔力,害怕他的靠近会引爆我的心脏。
但是,我必须保持镇定,我必须处变不惊地从这群豺狼虎豹的嘴里夺得一条生路。在这世上,最爱我的人都已经离我而去了,我再也不能把全身而退的希望寄托到任何人的身上。
我躲避着他的眼神,用一种远远超过我年龄的沉稳,轻轻地说:“老板,我不叫小娘们。”
说完这句话,我紧张的一塌糊涂的心反而奇迹般镇定了下来。奶奶的,怼,赢了就赢了,输了就给他们来个胡搅蛮缠,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径直来到了那位不可一世的吴江面前:“这位老板,请问你凭什么要带走我?难道凤凰城没有法律吗?就算我是犯人,也应该有警察把我带走吧。”
吴江真是一条打不死的色狼,都闹到这个份上了居然还用那种令人作呕的眼神从我的脸上移到我的胸口,又从我的胸口移到了我的腿上。我恨的牙根直发痒,真想把他的眼珠子抠下来,狠狠地踩上两脚。
张一凡见状,猛然大吼一声说:“吴总,你妈喊你回家吃饭呢。”
酒吧里立刻响起了一阵哄堂大笑,甚至连他带回来的那些打手,都肌肉抽搐着差点爆笑出来了。
吴江猛然清醒了过来,他恼羞成怒地指着张一凡骂:“你小子给我等着,老子早晚有一天会把你的舌头拔出来。”但面对我时,他却又一副贱兮兮的表情说:“好你个小丫头片子,还挺伶牙俐齿的嘛,我告诉你,别给老子谈什么法律,在凤凰城,我就是法律,只要这个酒吧老板同意我把你带走,谁都没有说话的资格。”
我冷笑一声说:“吴总,你开什么玩笑,我们只是在这儿打工而已,又没有把自己卖给酒吧?凭什么要有他们来决定我们的人身自由?”
吴江贪婪地盯着我的脸,狂吞了几口口水后,才蛮横地说:“我不管,反正我今天一定要带走你。”
我转头看向张义,说:“经理,如果我现在离职,你们应该没有理由扣押我吧?”
张义看了他的老板一样,支支吾吾地说:“这个,你闯出了这么大的祸,怎么能轻易离职?”
我生气地盯着他,咄咄逼人地说:“你还好意思说我们闯祸?请问,到底是谁先拉皮条当老鸨坑害我们两个女孩的?我们是人,不是蝼蚁,难道你们为了讨好客人,就完全可以罔顾我们的尊严和生死吗?没错,当天我们的确靠着几分小聪明侥幸逃脱了,那要是我们没有逃脱,被他们侮辱了呢?你们又要怎样担负这个罪责?”
我的声音不大,但一字一句,却像被放大了很多倍似的回荡在鸦雀无声的大堂里。不但是吴江,张义,甚至连常常对我吹口哨的张一凡,都像不认识似的上下打量着我。
任谁也想不到,一向沉默寡言,逆来顺受的小女孩,竟能在一帮有钱有势的大佬面前不卑不亢地侃侃而谈?任谁也想不到,我纤弱的身板里面,竟然长了一副铮铮铁骨。
我用眼睛的余光扫视着旁边的幽冥老板,见他饶有兴趣地背负着双手,正在认真地听我侃侃而谈,便像受到了鼓舞似的又说:“经理我告诉你,如果你们再伙同那位吴总步步紧逼,我保证会鱼死网破,把你们的光荣事迹统统爆料给媒体。”
张义眯缝着那双细小的眼睛,那表情就跟吞了一颗咽不下也吐不出的核桃胡似的,要多诡异有多诡异。
我退后一步,又转而怒视着吴江说:“当初明明是你无理在先,怎么能责怪我们的正当防卫?再则,现在朗朗乾坤,人人平等,难道就因为你有钱,就可以在大庭广众之下随意掳人吗?这和绑架,劫持又有什么区别?你说你就是法律,那敢不敢现在就和我去法院对薄公堂,我倒很想领教一下,这个城市到底腐败成什么样?才会选你这样的人来代表正义和真理的?”
吴江被我这一番连珠炮轰炸的瞠目结舌,又扁又大的嘴巴半张着,就跟一傻眼的癞蛤蟆一样。
而花痴李梅,终于元神归位回到现实中来了。她一见我单枪匹马地正在独自斗争,急忙冲过来和我站在了一起。我正在庆幸还好这家伙没有被美色冲昏了头脑,好歹还知道和我共同进退。可她紧接着说出的那一句话,差点就让我口吐老血,气绝身亡。
她含情脉脉地看着幽冥老板,娇羞着说:“老老板,你要相信我们,如果不是他们太过分,我绝对不会舍得打烂那些洋酒的。”
我狠狠地拽了一下她的衣袖,捂着腮帮子说了一句很庸俗也很无奈的台词:“李梅,你你是猴子派来的救兵吗?”
李梅看着我,一脸蒙圈。
而这时,幽冥老板却已抓住了李梅话中的漏洞,悠然地说:“这么说,另一个参与打架的人就是你了?”
李梅满脸的春心泛滥,我真担心她一个把持不去扑上去熊抱人家。还好,她还记得自己是女人,只是羞羞答答地点了点头,便适可而止了。
幽冥老板紧接着又抛来了一句:“这么说来,你们还打烂了酒吧的洋酒?”
李梅扭头看了我一眼,表情有些不淡定了,但这淑女范儿已经摆出来了,自然也不好再破马张飞般大呼小叫了,当下便温婉一笑说:“是,可是,那都是情势所逼,我们真不是有意的。”
幽冥老板不再理她,转身叫过张义说:“张经理,居然还有这样的事?没听你往上报嘛。”
张义的额头上,立刻渗出了一层汗水。而一旁的肖红玉,也顾不得卖弄风情,身子一点点的向后移,转眼间就躲到了柱子的后面去了。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