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家主母又爱又怜,又恨又怒地骂:“小祖宗呀,你怎么起床了?快回去给我躺着去。”
千幽倔强地说:“妈,我不去,你要是再不讲道理,我连药也不喝了。”
千家主母无奈地说:“好,好,妈什么都不说了,你快回床上休息去吧。”
千幽心愿达成,便由着李梅和之绿左右搀扶着走向了卧室。
千家主母站起身,自嘲地说:“亲家,女心向外,我也没有办法,但亲家,你是知道的,我们千家要想从你沈氏撤走资金,却是易如反掌的,所以,你最好把我们幽幽当国宝一样重力保护起来,要是再有个什么闪失,我一定要让你们尝一尝釜底抽薪的滋味。”
胡娘实在看不过她的颐指气使了,便上前一步说:“千家主母,我们主母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呢,但为了照顾千幽夫人,她已经在幽幽阁呆了一天一夜了,难道这样还不够吗?”
千家主母白了她一眼说:“你是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给我说话?”
沈家主母唯恐事情陷入僵局,忙不迭地说:“亲家放心,从今天开始,我一定会好好保护幽幽,决不会再让她收到一丁点儿的伤害了。”
千家主母“哼”了一声,便在众人的簇拥之下浩浩荡荡地向门外走去。
沈家主母紧跟着走了出来,殷勤地说:“亲家,厨房已经准备好了满汉全席,吃过饭再走好吗?”
千家主母头也不回地说:“不用了,我年纪了,吃不惯那些大鱼大肉了。”
沈家主母无奈,只好用一种深不可测的眼光,目送着他们跨出了幽幽阁的大门。
那天回到阁楼后,刘小月酸溜溜地感叹:“小西,看到了吧,一个人的出身有多么重要。就千幽那病秧子,若不是有千家作为后盾,估计早就被人废了。唉,命好,真是比什么都重要。”
这样的感叹我自然也有,但千幽那么惹人疼惜的女子,理应要得到上苍的格外眷顾。
古宅的日子虽然一切依旧,可我整个人却变的痴痴傻傻,反应迟钝。以刘小月的话说,就跟丢了魂一样。我担心沈奕可的伤势,但却更思念他带给我的那种种震撼和甜蜜。一想到他那么清冷高贵的男子居然和我有了肌肤之亲,我便脸红心跳,六神无主。
一天,我被刘小月打发到杂物部取生活用品,可刚走到山坡旁边的甬道上,居然碰到了沈奕雄。想必是得了沈总的默许,一是探望大嫂,二是和大哥联络感情来了。然后借此机会,他居然又堂而皇之地来到后院了。
我知道他对我用情颇深,我也为此感动和温暖过。但一想到上次观音山之行,他联合沈奕英围剿沈奕可的罪恶行径,我便不可抑制地对他多了几分气愤和憎恨。
他一看到我,便乐颠颠地跑了过来,熟稔而又亲切地拍着我的肩膀说:“嘿,何西,你让我好找呀。”
我礼貌而又疏远地说:“三少,你找我有什么事?”
沈奕雄说:“何西,别摆出这么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臭脸好不好?为了找你,我在这山坡上装作赏花,都快把眼睛赏出钉子来了,有没有点同情心呀?”
望着他大男孩似的委屈表情,我不由的一阵心软,这家伙虽然张牙舞爪,倒也来的光明磊落,不象那位二少爷,浑身都透着一股暗地里使坏的阴险和虚伪。
我微微一笑,说:“那你到底为什么来找我?”
沈奕雄说:“明晚幽幽阁的曲艺廊要去古风堂演绎古筝,你要不要一块去欣赏?我可以给大哥,大嫂说。”
“大哥?难道大少回到幽幽阁了吗?”
沈奕雄的脸色立刻暗了下来,严肃地说:“何西,这好像不是你应该关心的吧?别怪我没有提醒你,我大哥的确是女人的杀手,但他根本就没长心,他不会对任何一个女人好的,何西,你是个特别的女孩,一定要把持住自己,不要被他拖下了水呀。”
我很想大大方方地告诉他,来不及了,我不但被他彻头彻尾地拖下了水,且已经彻底溺亡,再难超生了。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这样直言不讳挺不道德的,毕竟,人家为了我已经巴巴地赏了半天的桂花了。
我索性装傻充愣,“三少你说什么呢?我有点听不懂,你要是没什么事,我去杂物部取东西去了。”说着,我转身就要离开。
他急了,一把抓住我的手,胀红着脸颊说:“你当我堂堂三少是什么了?我说的话你难道没听到吗?明天晚上,我让你陪我去欣赏古筝。”
这么严肃的时刻,不知为什么?我居然无厘头地笑了起来,边笑边说:“三少,你是不是把我当成名媛淑女了?”
沈奕雄怔了怔,“嗯?”
我指着自己的鼻子,说:“三少,你可听清楚了,我生平最大的乐趣,一是打架斗殴,二是爬墙爬树,三呢,就是数钞票。至于那些诗词歌赋,高雅乐曲什么的,我一句也听不懂。”
沈奕雄瞪圆了眼睛,半张着嘴巴,表情要多怪异有多怪异。
我以为他不相信,便又加了几句注解:“三少,我向你发誓,句句属实,绝没有一丝一毫的夸大其辞。所以,你就别再让我这样的俗物去糟蹋那么高雅的音乐了,行吗?”
沈奕雄突然爆笑了出来,边笑边说:“何西,你真是太好玩了,哈哈。”
我看他笑的开心,便不动声色地把被他攥在手心里的手快速抽了出来。
沈奕雄说:“好吧,不听音乐,也不看诗词歌赋,陪我散散步总可以吧,你可千万不要告诉我,你连走路都不会吧。”
“改天吧,我现在真的要去杂物部帮刘美人取东西去了。”
他伸开双臂横在我的面前,固执的说:“我不管,你一定要陪我一会,若不然,太对不起我的一片良苦用心了。为了来这里等你,我这张脸都快被我姐姐捅出窟窿眼了。”
我看看时间尚早,且刘小月要的生活用品并不是太着急用,便答应陪他散半个小时的步。
八月的天气,微凉,清爽,八月的桂花,香醇,甘甜,八月的山中小径,幽静,寂寥。我和他并肩徜徉在这一副如画的美景之中,不觉就是一阵心旷神怡。
不时有清风卷起我的长发,飘飘洒洒地仿佛袅袅摆动的杨柳。沈奕雄在一边盯着我,竟不由得痴了。半晌后才梦呓般说:“何西,你简直就像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
我实在不忍心他越陷越深,便难得厚道一次地说:“三少,这都是父母赐予的皮囊给你造成的假象,请你相信,要扒开这层皮,我就是一个粗鲁,肤浅的平庸女孩。”
沈奕雄居然难得的腼腆起来,说:“哪有你这样的女人?专门黑自己。”
我“嘿嘿”一笑说:“我也不想黑自己,我也像千幽夫人那样,知书达理,温柔可人,可惜呀,我不是。”
正说着,却见沈奕纱,千姑姑和李梅及几个小丫头从幽幽阁的方向迎面走了过来。我心中一凛,刚准备垂头问好,却被沈奕雄拦住了,他霸气侧漏地说:“不许这么卑微,你将来可是我堂堂三少的老婆,怎么能给他人做小伏低?”
说话间,她们一行人已经走到面前来了,许是因为千幽夫人缠绵与病榻的原因,千姑姑横眉怒目,黑云压顶,就跟一个移动的**包似的,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引爆起来。
她瞥了我一眼,突然气势汹汹地说:“没教养的东西,见了主子难道连句问候都没有吗?”
我“腾”的一下就炸了,我说过,我最讨厌别人话语中影射我故去的父母。可没等我发作,李梅突然就窜过来,扬起手,猝不及防地,狠狠地抽了我一巴掌:“不懂事的玩意儿,难道你没看到千姑姑和大小姐吗?滚,别在这里碍大家的眼。”
我懵了。
如果这一巴掌是千姑姑,或者沈奕纱赏给我的,我都会忍气吞声地默默承受了,可是,这一巴掌,居然是李梅赏给我的?她怎么能舍得打我呢?难道曾经的那些过往,当真在她的心里连点渣都没有剩下了吗?难道她为了拍千姑姑的马屁,当真要把我踩到脚底下吗?
沈奕雄怒极,一脚就把李梅踹倒在了地上。“混蛋,你不过是一个区区的美人而已,竟打我未来的老婆?你到底拎的清?”
“三少。”千姑姑冷冷地打断了他的话,说:“我看拎不清的是你吧,只要这贱人呆在幽幽阁一日,我便有这个权利管教她。倒是你,居然敢在幽幽阁对大少的女人动粗,我看你才需要给我个交代吧。”
沈奕纱走过去,一把拉住沈奕雄的手说:“小四,别再胡闹了,走,跟我回去。”
沈奕雄挣开她的手,说:“不,我不走,今天你们谁敢动何西,我便让她命丧当场。”
千姑姑阴测测地说:“好,我倒想看看,你们沈氏的人是怎么在我们千家的地盘上大开杀戒的?”
说着,冲后面一扬手,那桃姐和红姐,立刻鬼魅般走了过来。
千姑姑一指我说:“去,把这丫头给我拖到后山去。”
沈奕雄把我护在身后说:“我看谁敢?”
那桃姐和红姐一看我有三少护体,凶狠狠的神情里倒有了几分犹疑和惧怕。
沈奕纱护弟心切,当下便提高了嗓门说:“姑姑,如果你不喜欢我们来幽幽阁,大可在我二嫂提出多多走动的时候断然拒绝,那样的话,爸爸就不会逼着我们来沟通感情了,小四也不会在这里碍你的眼了。可既然你已经在我爸爸面前做了好人了,为什么我们刚来做客一天,你就这样咄咄逼人,不依不饶?难道你们千家家大业大?我们沈氏就是小门小户吗?我告诉你,你今天要敢伤了我弟弟一根汗毛,我必势不罢休。”
这番话虽然说得掷地有声,可千姑姑仍然不肯把桃姐和红姐撤下来,而沈奕雄也不肯从我的身边移开。气氛一下子僵持了下来。
沉默了一会,李梅又大声对我说:“何西,解铃还需系铃人,你还不赶紧道歉吗?难道真准备让姑姑因为这点小事既把你丢进后山,然后又为此得罪三少和大小姐,落一个气量狭窄,不知进退的骂名吗?快,道歉。”
也是,何必因为我这个无足轻重的小佣人让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古宅再起波澜呢?沈奕可胳膊上的伤应该还没有痊愈,何必再去给他添加没有必要的困扰呢?
我推开沈奕雄,径直走到千姑姑面前,深鞠一躬说:“姑姑,对不起,是我缺乏教养,不懂礼貌,对不起。”
千姑姑冷笑一声说:“现在才想起来道歉,不觉得晚一点吗?”
我低垂着脑袋,说:“我愿接受姑姑的任何处罚。”
千姑姑说:“好,算你明事理。桃姐。”
只听“啪啪”两声,突如其来的响亮耳光,把我抽懵了,把千姑姑也抽懵了。她本来是准备叫桃姐和红姐来收拾我的,没想到李梅却眼明手快地率先行动了。
李梅甩动着手腕说:“这两记耳光是给你的教训,还不快滚吗?难道你还想继续留在这里惹姑姑生气吗?”
沈奕雄甩开紧拽住自己的沈奕纱,冲过来就准备爆揍李梅。千姑姑一把把李梅护在了身后,沉声说:“有本事你来打我。”
沈奕纱哪敢让他碰千姑姑,立刻冲过来牢牢地抱住了他的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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