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个小白脸。
舒安觉得自家妹妹是被人骗了,长得好看的人勾引不经事的小姑娘这样的戏码每天都有发生的。
只是他从未想到,有一天这会和自己妹妹有关。
还是这种看上去家世不错,明显是世家公子哥出来打猎,偶尔改善口味的行事风格。
舒安看着因为见到自己明显变得紧张的陈锦州,但愿自己猜错了。
“曼曼。”在对方赤/裸/裸而又浓烈的审视目光中,陈锦州手足无措地不知道怎么摆正身子,只能求助舒曼。
舒安微一哂笑,双手蠢蠢欲动,他突然觉得有时候暴/力比什么都来得好。
“哥。”舒曼轻唤一声。
舒安扭过头,看着舒曼,默了默,问:“还是不后悔?”
在他的注视下,舒曼缓缓点头。
舒安叹气:“罢了,我出去走走。”没走出去几步,转身讥笑道:“不知道这医院,方不方便让我逛一逛?”
“大您尽管去。”陈锦州脱口欲出的话做了紧急刹车。他从没有觉得面对一个人的时候,会有这般艰辛。
外公不曾,领导也没有。
就是舒曼,打他确定心意后,自然也不会觉得艰辛,再多的折磨和辛苦都是理所应当地,毕竟世界上没有什么容易的好事。
只有经历过辛苦,到手的才会珍惜。
而对于陈锦州来说,舒曼是他想珍惜的。
舒安把两个人随身带着的行礼放到另一张空床上,才带上门出去。
他一走,陈锦州立刻看向舒曼。
那眼神,就像舒曼以前看过的大型金毛犬。
舒曼哼了一声,仔细看过后,确认陈锦州好像真的没办法下床,这才搬过一张椅子慢悠悠地过去。
“你这是半身不遂了?难怪孟海东打电话给我?只是怎么地?就没一个人来照顾你?这么把你丢在这里就成了?”就看陈锦州想要下床都不能,别说生活自理了。也不是舒曼没良心,而是坐得近了,也看到陈锦州的好气色,脸上也不见一点颓废的模样。虽说脸皮厚一点,觉得这是因为见到自己她容光焕发。可以自己对他的了解,真要弄个残废,陈锦州这人肯定不会赖着自己。
哪里能是现在这一副想见自己,求抱抱求亲亲的小表情。
陈锦州理亏,苦笑着往门口看了看。
舒曼瞅了他一眼,起身去开门。
门外已经不见舒安的影子,对面的房门是关上的。
舒曼透着门上的玻璃看了看,里面并没有人,至于隔壁她就没有去看,而是直接回到房内。
再检查过窗户后,舒曼走回椅子上坐好,一脸要对方给交代的模样。
陈锦州摸了摸鼻子,小声说道:“我没事,一只脚有些骨裂,正好那医生是我一个叔叔”
舒曼斜眼。
陈锦州解释:“是我爸以前的战友,从前做过军医,后来就到这里来了。我也是前两天才见到的。”也是对方先认出了陈锦州,而他虽不太记得,可从父亲走后,接手那些留下来的遗物后,知道一些人的存在,正好包括这个医生。
“我爸救过他。”陈锦州说道。
舒曼点头,这就说明为何面前这个做事小心的人会那么容易相信对方。毕竟救命之恩涌泉相报,这年头恩将仇报丧良心的人还是不多见的,特别是军队里面。
舒曼其实也很相信军人。
否则怎么一开始,就对陈锦州与众不同。
“那这次的事情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听说你这腿是你外公打断的?”舒曼说完就看到陈锦州惊讶的表情,只得无辜地回视:“可不是我说的,刚才路上我和我哥听得清清楚楚,是一点也没有作假。”
“这是无中生有。”陈锦州咬着牙齿微笑。
对于这次的事情,他虽然很气愤,可怎么说呢,被老爷子打断腿这种借口是一点也不想听到。
“空穴不来风。”舒曼微笑脸。
陈锦州无奈,知道她这是故意气他。这次的事情,小姑娘肯定生气了。就是他也没有想到表哥会自作主张,可人都来了,他内心还是欢喜雀跃胜过更多,但担心也依然在。他叹着气,知道拿对方没办法,还是勉强说道:“曼曼,传言不可信。”
“那要看是从谁的嘴里说出来的?”
“这”陈锦州低了低头。
舒曼冷笑:“难不成这话还是从孟老爷子口里出来的?要真是这样,那你可真够不孝的,把老人家都气病,气躺倒床上去,也难怪你这边没有半个人照顾?”
舒曼看着陈锦州变得铁青的脸,冷酷地说道:“怎么?想到了?心里难过了?”越说她越生气。
孟家从前怎么对陈锦州的,舒曼不知道。
但从龚琪欲言又止和陈锦州数年不回京城的做法来看,这里面肯定矛盾不少。既然明知道孟家同他八字不对付,就算老爷子生日非来一趟不可,也不至于傻傻乎乎地把自己搞个半残?
舒曼选择性地忽略了半残只是陈锦州有意为之。
事实上,她很生气,非常生气。
舒曼忍着怒火问道:“其他人能理解?但孟海东呢?怎么说也是他把我叫过来的吧。会不会有些过分了?”她可是打听过的,孟海东还在京城。本以为来病房能见到人。
“他有事离开了,才走没多久。”凭良心讲,这些日子,孟海东对他照顾良多,虽可能是以赎罪的心理。
但一码事归一码事,从很久以前,陈锦州就告诉自己,不要把孟海东和那个人联系在一起,否则同孟家最后一点情分都可能没了。
“那真可惜了。”舒曼一字一顿地说道,好像那可惜是恰有其事。只是陈锦州观她面孔,心里一会儿甜丝丝的,一会儿又觉得苦哈哈的。
小姑娘生气地好像有些厉害。
陈锦州心里觉得毛毛的。“对了,刚才是大哥吧。”
舒曼斜睨了他一眼。
简直是明知故问。
陈锦州讪讪一笑,想要坐直了,但两只腿都打上石膏,恰巧又都是在膝盖的位置,这才使得他不能动。
许是看他挪动的样子太难受了,舒曼叹了一口气,走上前,把陈锦州往后抱了抱。
这动作对舒曼的身量有些吃力。
她几乎是整个身子贴在陈锦州身上,就是这样也把自己弄得涨红。
陈锦州面色发僵。
刚才曼妙触感都没办法按下他心里的发窘,他突然就后悔自己怎么就想出这样的蠢主意,最少不要另一只膝盖也打上石膏,好歹往上活往下挪一挪,也不至于陷入现在这样的尴尬处境。
“对不起。”陈锦州说完舔了舔牙根,后知后觉地发现在小姑娘面前,他的骄傲、自尊早就弯腰放下。
“对不起,曼曼。”陈锦州抓住舒曼的手,双眼紧盯:“是不是担心了?我”说自己没有想到吗?
诚然他没有想过把这边发生的事情告诉小姑娘,孟海东的电话是意外。可这事他也不敢保证能瞒小姑娘一辈子,以后总会知道。
到时候她还是会担心的吧。
陈锦州颓然:“抱歉,害你担心了。”
舒曼看着陈锦州,突然泄气。
“你还知道”门外传来的脚步声,让舒曼的话没有说完。她扭过头去,看到舒安,不由奇怪。
舒安看了舒曼一眼,对陈锦州喊道:“有人来看你。”
话落,在他的后面,走出两个女同志。
一个穿着绿军装,眉眼严肃,原本还算不错的长相因此无端反正了几分,少了女人的柔和,其实女子当兵正气凛然的不少,也有这样的气度让人神往的。但眼前这个人,几乎只有形没有神。
她的严肃,似乎只是因为常年不笑的缘故
另外一个人就截然相反了,身上是桃红色的连衣裙,剪裁上也十分讲究,特别是那脸上的笑容比衣服的颜色更加靓丽几分。
容貌上,后者的确更胜一筹。
舒曼只看一眼,就猜出这两个女子,估摸着就是传闻中的两位尚家孙女。
在舒曼斟酌对方身份的时候,那两个人也在揣测舒曼的身份。
事实上,几乎在舒曼出现在医院里的时候,尚盈盈就听到了消息,等她求了爷爷的车子赶过来的时候,尚依依像是狗鼻子嗅到了肉包子跟了过来。
尚盈盈余光瞥了一眼严肃表情的姐姐,多年的经验让她很容易猜出对方的心情,无非是因为陈锦州身边出现了陌生女子,心情变得不好,脸上跟无笑意,然而她习惯了不会冒冒失失去发问。
自己就不一样了。
尚盈盈自嘲一笑,目光在陈锦州两个人中间悄悄打了个转,小小松了一口气。她及不可察地上前挤开舒曼,对陈锦州笑道;“这是你朋友吗?怎么也不说一声?是哪家小妹妹?我听说是从外地过来的,可惜你双腿现在不能动,不然来一趟京城不逛一逛就可惜了。”
尚依依听到这话,视线也落在舒曼的脸上。
不知道是不是眼花了,她脸上的线条似乎柔和了一些。
舒曼气笑了。
这是觉得自己不是他们的对手?
舒曼摸了摸自己的脸,默默地给这两个人的行为找了个合适的理由。
不过,站着一张娃娃嫩脸,怪她喽?
舒曼似笑非笑地看着陈锦州,往后面让了一让。
陈锦州立时紧张了起来,脊背崩地直直的。
“没有什么可惜的?以后有的是机会。”陈锦州根本不去看那两个人的神色,只是不错眼睛地盯着舒曼,怕她真的恼了,生气走了。
“曼曼,你过来,我后腰这里有些痒痒。”
尚盈盈被陈锦州略带撒娇的语气听怔愣住了。
这和她想象中的陈锦州实在不符合。
倒是尚依依在看到舒曼走过去的时候,右脚下意识一动,面前就晃过一个人,看似巧合地挡住了她。
舒曼不小心撞开尚盈盈,笑容可人地伸到陈锦州的后背,用能温柔死人的声音说道:“哪里痒?是这里吗?锦州哥哥?”
真哥哥。舒安:黑人问号脸。他真想走开算了。
可陈锦州忍不住甜蜜起来,哪怕后腰的肉被拧得三百六十度依然阻拦不了他逐渐扩大的笑容。
“对,曼曼真厉害。”陈锦州伸手抓住了舒曼另一只手。
“你们”尚盈盈惊讶地看着他们。
舒曼垂眼。
陈锦州心里一跳,忙不迭地说道:“两位尚小姐,曼曼害羞,你们可别吓着她才好。我外公那里,还是等缓些日子再有人告诉他这件事可好?”
尚盈盈盯着陈锦州不语。
她不信,两家达成的意思,独独陈锦州是不知道的。
是看不上她们两姐妹吗?
就算是这次的事情,又因为她而起的缘故。可男人嘛,想要抱得美人归,太轻松了是不行的。
尚盈盈从未觉得之前发生的事情会影响到她看上陈锦州这件事。
最多,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我们可以不说,但别人的嘴巴我们可拦不住。”尚依依已经走了过来,抢先说道。想不让尚老爷子知道可比让他知道南太多了。
同在一个医院,老爷子在后头的疗养区里,但有时候就是只要一句话的事情。
“那就不劳尚小姐的担心了。”陈锦州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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