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怔怔发呆。却不自觉的想着洛阳的那些事。半晌,她回神,自嘲的摇头,这个时候,她不该去想他的。
静夜如墨的凝重,黑暗笼罩下的寸土一片阴沉。此时的虎头县却灯火通明,沈子霖一行人拿了药,连夜赶回,看见的,却是一方焦土。秦笙大吃一惊,沈子霖不顾一切敲醒邻居,问知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里曾经发生过命案啊,一屋子人全被杀了,还被人一把火烧了这里,真惨啊。”被沈子霖救起的人打着哈欠说。
“女人呢?那个染天花的女人呢?”沈子霖揪住那人问。彻夜的赶路令他疲惫不堪,深陷的眼眶,满是血丝的眼睛令他看起来分外吓人。
那人被沈子霖揪着,吓得睡意全无,道:“我不知道什么女人,这个你还是去问官府吧,尸首全部被官府带走了的,你去官府问吧。”他说着,慌忙掰开沈子霖的手,警惕的后退。
秦笙心里也乱了,若不是她骗走沈子霖,也许白若筠也不会出事,可是,那些杀手究竟是谁派来的呢,为何要取白若筠性命?!
沈子霖脑中一片浑浊,嗡嗡直响,他一直牵挂惦记着她的病,却万没料到会有杀手。所有的人都死了,那么她呢?沈子霖不敢想,摇摇晃晃的往官府方向走,喃喃道:“我们去找官府,她一定还活着……”
秦笙慌忙上前扶住他,见他神色似不对,担忧的说:“我去官府看看吧,一路赶来,你一夜没合眼,该休息了,我去找若筠姐姐。”
沈子霖推开她,继续向前走去,道:“我等不了。”走了没几步,他又停下,紧抿着唇,半晌道,“我……不敢去。”他说着,颓然蹲下,抱住头,宛如一只受伤的野兽,一动不动。
他还是无法保护她,他还是无法保护任何人!
秦笙跪在沈子霖面前,心疼的看着他,泪如雨下:“相公,你别这样,若筠姐姐吉人天相,会没事的。你还有我,还有我在你身边。”秦笙说着,揽过沈子霖的头,难过的泪流。
如果白若筠的死令你难过,可是你的悲伤会令我心碎。沈子霖,没有了白若筠,我还在你身边,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秦笙暗暗的发誓,她要给他幸福,给他快乐,无论是家庭还是事业,她要给他想要的一切。只有他幸福。
寻找白若筠
夜半,衙门是不开门的,沈子霖一行人守在衙门前,直至清晨衙门开。进了衙门,自是少不了一番打点,见了县官,才知死尸中并无女人。沈子霖这才微微放心,可是,却不知白若筠去了哪里。
众人疲惫不堪回到客栈,沈子霖坐立不安,待众人歇息去了,他站窗前,望着窗外,心中思绪翻腾。这时,秦笙端了汤菜进来。
“相公,吃点东西吧,身子要紧。”秦笙说着,将汤菜放在桌上。
沈子霖望着窗外,眉头紧锁:“为何会有杀手出现,为何要杀若筠,虽说衙门并没找到她的尸首,可是,杀手要取她性命,她是否逃脱了呢。”
秦笙走过去,轻声道:“相公,既然没有找到若筠姐姐的尸首,也便是说,若筠姐姐是活着的,既是活着的,就有办法找到她的。”
“我不该走的……”沈子霖颓然低头,手指不自觉的紧收。
这时,门外小二走进来,道:“客官,楼下有人找沈子霖,说是你们一伙的,却不知是不是?”
沈子霖回头,道:“是谁?”
小二道:“那人说他叫谢七”
“谢七?!”沈子霖心中一惊,慌忙跑下楼去。秦笙紧跟着他追出去。
楼下门前,谢七衣衫褴褛,一身狼狈,来回踱步,焦急的望着楼上,片刻,沈子霖从楼上跑出,谢七惊喜的上前。
“七少爷!”谢七快步跑上前去。
见到谢七,沈子霖惊喜的笑起来,谢七还活着,那么白若筠呢?!
“谢七,你还活着!”沈子霖伸手抱住谢七,确定他的真实,心中的喜悦无以言语。
谢七站住,突然跪下,泪如雨下:“对不起,七少爷,我没能保护好七少夫人,谢七对不住您!”
沈子霖慌忙扶起谢七,急急的问:“白若筠呢?她没有和你在一起吗?”
谢七狠狠的抹泪,道:“那日,杀手突然闯进,弟兄们没一个活的,为救七少夫人,我拦住杀手,七少夫人从后面逃走,我根本不是那杀手的对手,我以为我是要死了的,第二天,衙门找到了我,我命大,那一刀并没砍中我的心脏,后来,我花尽所有钱财,想要找回七少夫人,可是……”说到这,谢七哽咽不成声,他没能保护好七少夫人,也无力将她找回。
沈子霖脸色随之猛地下沉,半晌说不出话来。
秦笙见沈子霖神色不对,慌忙问:“你有找到她吗?哪怕是尸首。”
谢七摇头,道:“没有,并没有找到七少夫人的任何东西。”
秦笙道:“既然没找到尸首,若筠姐姐是逃出了院子的,那么若筠姐姐肯定是活着的。相公,只要人还活着,便能够找回。也许若筠姐姐已回到洛阳了呢。”
沈子霖问谢七:“你有去洛阳打探消息吗?”
谢七抬头,道:“我也曾以为七少夫人是回洛阳了,于是也回了洛阳,可是七少夫人并没有回过洛阳,于是我又折回来,希望在这里能找到七少夫人。”
秦笙担忧的看了眼沈子霖,道:“没事的,也许,若筠姐姐被哪位好心人救了回去。”话出口,她声音不由小了下来,底气不足。是啊,有谁会收留一个染上天花的女人呢。
沈子霖半响不语,怔怔的站在原地,片刻,他似清醒般,问:“虎头县哪些地方你找过?”
谢七道:“整座镇子我都找遍了,只差挨家挨户的搜了。”
沈子霖问:“那么,山林有找过吗?”
谢七这才如梦初醒,道:“是了,我只记得在镇子里找,却忘记了山林。”
秦笙心中似升起一抹希望,道:“我这便让大伙去山林中找。”
秦笙心中明白,想要找到白若筠的机会微乎其微,甚至说,她活着的可能都是渺小的,染上天花,便是被人救走恐怕未必能活下来。沈子霖这样找下去是没有结果的,货物虽已运回洛阳,可是一日找不到白若筠,沈子霖是不会甘心的,也许,这个时候断了他的念头,他会死心,长痛不如短痛。
看着日渐消瘦的沈子霖,秦笙心疼而又难过,暗暗下定决心,要帮助沈子霖从白若筠的阴霾中走出。
可是,白若筠,你究竟在哪……
京城中,陆府内鸡飞狗跳好不热闹,大清早的,陆飞薰磨刀杀羊,丫鬟们颤颤惊惊的守在一旁,陆飞薰刀起刀落,羊毛没沾上,却砍断了索羊的绳子,羊受惊吓,满屋子跑,陆飞薰挥着刀追着跑,丫鬟下人们吓得跟着满屋子跑。捉羊的捉羊,保护主子的保护主子,好不热闹。
白若筠早早的起床,见到这一幕,目瞪口呆,站在走廊里欣赏陆飞薰的追羊戏。
这时,陆飞扬早早的起床,依旧是那一身洁白,只是手里多了把折扇,俊朗中更多了股儒雅。
“让你见笑了,这样的乱。”陆飞扬站白若筠身旁道。
白若筠笑道:“不,飞薰很有趣。”她说着,却不忘指点,叫起来,“将它逼到墙角去!”
一句话点醒昏头忙碌的人,大家兵分几路,好容易将羊逼到墙角,这才捆了起来。陆飞薰忙得满头大汗,跑过来,重重的喘着气。
“若筠姐姐,呆会,呆会我们烤了那东西来吃。”她说完,扶着柱子重重的喘气,脸蛋通红。
陆飞扬甩了甩扇子,不耐烦的说:“飞薰啊,你什么时候才能像个女人,上房揭瓦下房杀羊,你个姑娘家就不能文雅点吗?”
陆飞薰冲他翻了翻白眼,道:“和你换个魂儿,我就是姑娘了,真怀疑当初咱们是不是钻错了肚子。”
陆飞扬火了,收起扇子随手插后领上,与陆飞薰理论:“我娘吗?我几时娘了,陆飞薰,你给我说清楚。”
“你就是娘,娘娘腔,娘娘相。”陆飞薰冲陆飞扬扮着鬼脸,躲到白若筠身后,“若筠姐姐,保护我!”
“陆飞薰,你别以为我不敢动你啊。”陆飞扬说着,扬手就打。
陆飞薰缩着脖子躲过去,又探出头来冲陆飞扬吐舌头:“赌定你打不到。”
白若筠夹在中间,被陆飞薰当做盾牌摆来摆去,笑道:“好了好了,飞薰,不要闹了,飞扬,你也住手吧。”
三人打闹着,这时,远远的,陆啸天走来,见到陆飞扬扬手要打白若筠与陆飞薰,顿时怒喝一声:“陆飞扬,你又要打谁?!”
一声怒吼,震得所有人停下,纷纷扭头望向陆啸天,四周静得可怕。
选布遇大哥
陆飞扬愣住,举起的手来不及落下。陆啸天冷目掠过四周,停下的人离开继续干活,扫地的扫地,路过的路过,四周再次闹起来。
陆啸天走到三人面前,不问青红皂白对陆飞扬劈头喝叱:“半年不回家,回家就打人,这就是你所说的成功?这就是你要证明给我看的?”
陆飞扬放下手,冷哼一声,道:“我只是有样学样。”
“你!”陆啸天气得直瞪眼,又要发作,白若筠慌忙解围。
“陆老爷,您误解了,我们只是闹着玩呢。”白若筠道。
陆飞薰怯怯的说:“爹,我和哥哥是闹着玩的。”
如此一说,倒显得陆啸天不明事理了,冤枉好人。陆啸天脸色有些尴尬,见到白若筠,不由想起晚上夫人说的事,于是问:“你便是白若筠?夫人昨晚有与我说你的事,你是洛阳人,不知家中从前是做何的?”
白若筠想了想,她做过的,却只有沈子霖交给她的绸缎,于是道:“家中世代为商,经营绸缎布料。”
陆啸天微微点头,道:“嗯,经商的好啊。”说到这,他顿了顿,道,“过几日便是我大寿之日,我想,你为我挑几段绸子做件衣裳,不知可好?”
白若筠微微笑着,道:“好的。”
陆飞扬不明白陆啸天为何要让白若筠去办事,只觉得,来者既是客,怎么能让白若筠做事,白若筠是他带来的,陆啸天这么做分明是驳了他的面子。
“衣裳的事自有师傅去做,你劳烦她做什么。”陆飞扬不满的说。
陆啸天脸色有些难看,正要发作,白若筠慌忙道:“不碍事,陆老爷能将如此事交给若筠,我倒是更自在了。”
陆啸天满意的点头,道:“日后,这里便是你家,你也是我陆某的女儿,更别再‘陆老爷’的叫唤了。”
白若筠脸颊微红,低头,道:“是,干爹。”
陆飞薰嬉笑起来,道:“若筠姐姐,我也要随你一起去选绸子。”
这时,叫饭的丫鬟来了,请了众人去用早膳。吃过饭,陆飞薰欢天喜地的随白若筠出门,陆飞扬追着跟了出门。
“你来做什么?”大街上,陆飞薰忍不住与陆飞扬拌嘴,“我们姑娘家的事,用不着你的,你走开啦。”
陆飞扬道:“若筠不知这里的绸缎庄,你也就略之一二,没有我的领路,你们能找到好绸子?”
正说着,三人路过一家茶叶店,往来人影不绝。白若筠忍不住抬头,只见门匾上刻着镶金的二字“沈记”。白若筠脑海中浮现沈府,不由一阵发呆。
陆飞扬见她望着茶店一动不动,于是道:“这是京城最好的茶叶店,皇宫里吃的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