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子闲微笑着,问:“这么早,是要去做什么?”
丫鬟道:“老太太让奴婢去唤三姨娘。”
“秦笙?”沈子闲想了想,摆手道,“你去吧。”他说着,向前走去。
那丫鬟看了眼沈子闲,低头,想了想,匆匆上前,道:“四少爷,昨夜,老太太那意思似乎是要将七少夫人休为妾,让三姨娘来做七少夫人。”
沈子闲大吃一惊,问:“怎么回事?”
丫鬟道:“可是,看七少夫人的意思,似乎是宁愿离开沈家,也不做妾,要么是少夫人,要么离开。”
沈子闲心陡地一紧,一阵失神,顿了顿,摆手道:“你去吧。”
丫鬟微微点头,转身匆匆离开。
沈子闲回神,扭身,快步向老太太院子走去。白若筠不能离开沈家,倘若她离开了,他所做的一起,岂不是枉然,当初又何必设计那些,牺牲了那么多,岂能轻易放过!可是,倘若她被老太太休了赶出沈家,想要得到她岂非易如反掌。
沈子闲冷静的眼中一片阴郁,权与人,他都要得到!
老太太院子中,白若筠静静的站在老太太身旁,不知老太太想要做什么,却又不敢问。若说老太太是要秦笙来代替七少夫人一称,又何必问她那些不相干的问题。若说老太太不想让秦笙代替自己,可是,又为何喊来秦笙。
老太太若真让秦笙代替她,她当真要离开吗?白若筠皱眉,想起昨夜沈子霖的承诺,她想要站在有他的地方,可是,这个地方,她还能站稳吗?
这时,沈子闲进院子,扫了眼满地狼藉,笑道:“奶奶,大清早的您怎么又如此雅兴赏风看花呢。”
老太太微笑着,道:“你觉得,这满地的憔悴,我还能赏吗?”
沈子闲走到老太太身旁,看了眼白若筠,低头按住老太太的肩膀,拿捏着,道:“昨夜一场雨,我正想着,老太太那些菊儿怎么办了,这不,早早的,我便来看了。”
老太太被他按得舒服,道:“难得你有这片心,这个院子里,就数你最懂奶奶的心了。”
沈子闲笑眯了眼,道:“老太太高深莫测,子闲若能懂得奶奶心思的一半便也不用这么愁了,方才我进来,碰见丫鬟,丫鬟说是去找秦笙的,不知奶奶找她所为何事?”
老太太缓缓睁眼,笑道:“子闲啊,你还是那样喜欢多管闲事,也好,你既来了,便留下来一起看看吧。”
沈子闲歪头,看一眼白若筠,又低头道:“好啊。”
沈子闲总是在她最烦恼的时候出现,看见沈子闲,白若筠紧绷的心微微放松,微笑着冲正看她的沈子闲微微颔首问好。
这时,秦笙随丫鬟进院子,一眼看见老太太身后的沈子闲语白若筠,心中不由泛起了嘀咕,丫鬟只说老太太找,却并未说是何事。白若筠也在,却不知是为何事。
“秦笙见过奶奶。”秦笙上前,微笑着,冲老太太一拜。
老太太抬手,笑道:“起来吧。”
秦笙起身,又冲白若筠微微弯腰,道:“见过姐姐。”
白若筠微微低头,算是还礼。
秦笙又向老太太,笑道:“奶奶叫秦笙过来,不知有何事?”
老太太问:“近来绸缎庄生意如何,你可知道?”
女人的硝烟(5)
秦笙道:“因为盛泰布庄的出现,绸缎庄生意大不如前,却还未到亏本的地步。这几日,相公回来做了番调整,生意有了回转,损失有所减少。”
老太太微微点头,道:“这些日子,听下人们说,是你在打点绸缎庄,是吗?”
秦笙微微低头,笑道:“一切都是相公打点,秦笙不过是妾随夫唱,绸缎庄的运营,离不开相公。”
老太太微笑着,道:“子霖需要的,不单是一个传宗接代的妻子,更是一个能在背后支持他的女人。关于正室,我想从你和白若筠二人中选一个,你可有意见?”
秦笙心中一惊,眼中是一闪而过的惊喜,继而恢复平静。她抬头,愕然问道:“奶奶何故要从我们两人中选一个,若筠姐姐知书达礼,善解人意,绸缎庄也是有打点的,姐姐是七少夫人最佳人选啊。”
老太太微微侧头,轻蔑的扫了眼白若筠,道:“知书达礼,善解人意?究竟有没有能力,相较下才能见结果,我给你们一个月时间,沈家内外打点,子霖的绸缎庄,一个月时间,你二人轮流坐庄,事后由大伙给出答案,谁才是最适合做七少夫人人选。”
秦笙假意为难道:“奶奶,这样的事,我看还是算了吧,我并无意与姐姐争……”她说着,望向白若筠。
老太太冷哼一声,道:“这事,我说了算。”
这时,沈子闲犹豫道:“可是,奶奶,这样的事,是不是该先与子霖讲明白……”
老太太抬手,打断沈子闲的话,道:“这沈家的事,都是我说了算,子霖的事,难道我还做不主了吗!”她说着,顿了顿,问白若筠,“你可有意见?”
白若筠轻笑,道:“这场赌局不公平。”
老太太皱眉,不耐烦问:“怎么不公平了?”
白若筠道:“这不单是与秦笙的赌局,还有老太太您,倘若我输了,任由老太太您处置,倘若我赢了。”她说到这,停下。
“如何?”老太太问。
“老太太需将沈家放心交与我,沈家内外,我做主。”白若筠道。
她话出,老太太震住,秦笙吃惊的望着她,丫鬟下人们低头交头接耳议论不停。沈子闲望白若筠,第一次发现,他对白若筠,一点都不了解。她不是想要离开吗,可是,为何要提出这样的要求!
老太太半晌回神,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好大的口气,沈家内外交给你,你以为,你担当的起吗?我凭什么将沈家交到你手中?!”
白若筠微笑不变,道:“既然我能在一个月能打点好绸缎庄,同时伺候老太太,照料沈家,那么,我的能力是可以肯定的。老太太,您老了,该休息了,后面的事,该由子孙自己走下去了。”
她说的话,老太太听着分外讽刺,冷哼一声,道:“老归老,可我还没有糊涂,什么是对,什么是错,我还是有分寸的。”
“那么,老太太是赌呢,还是不赌?”白若筠问。
沈子闲紧张的看着老太太,唯恐她答应,一旦答应,白若筠若赢了,那么,他日想要从白若筠手中夺回,将要面对的……
老太太自信的笑着,道:“赌,我要你输得心服口服。倘若秦笙赢了,沈家便交给秦笙。这一个月,你不需要来照顾我,省得事后说不公平。”
“是。”白若筠道,抬头看秦笙。秦笙冲白若筠尴尬一笑。沈子闲缓缓扭头,看白若筠的眼中满是忧虑。
离开老太太院子,白若筠与秦笙并肩走着,沈子闲不知何时离开。
秦笙停下,解释着:“姐姐秦笙并没有那个意思,其实谁做正室对秦笙来说,都没有关系,只要能呆在子霖身边,我就已很满足了。”
白若筠微笑,道:“这不单是我们的较量,还有老太太,秦笙,无论将来谁留下,我希望都是能够帮助子霖的,为自己努力吧。”她说着,转身,望着天空,道,“倘若我输了,我会离开沈家,这是我对老太太许下的承诺。”
离开?秦笙心中是难抑的兴奋,倘若白若筠离开沈子霖身边,那么,他的眼光会落到自己身上吧!
“姐姐,你怎么能与奶奶打这样的赌,你明知相公是喜欢你的,倘若你离开了,相公怎么办?”秦笙假意着急的问。
白若筠微笑,低头看秦笙,道:“所以,我不能输。”
兴奋的心瞬间冷却,秦笙怔住,继而笑道:“姐姐一定不会输。”
白若筠笑道:“可是,我希望看见你的努力,即便离开,我也会放心,不要手下留情。”
“我……我明白。”秦笙面露难色,说罢,嘴角扯起一抹干笑。
手下留情?我又怎么可能让你留下,你没有能力给子霖任何东西,那么,就不要再牵绊他。白若筠,我一定要赢!
秦笙与白若筠别后走向沈子霖房间,屋内空荡无人,顿了顿,她转身,欲往绸缎庄。这个时候,他该是在绸缎庄了。秦笙低头走着,丝毫没注意迎面而来的人。远远的,三夫人与萍儿谈笑着,没注意秦笙,三夫人与秦笙撞个满怀。
“哎呀,哪个不长眼的……”三夫人骂着,萍儿慌忙扶住她,抬头,却是秦笙,想秦笙平日里总在沈子霖身边,没少帮他,自从有了秦笙,沈子霖更不看自己一眼了,萍儿满心不悦,冷笑一声。
“哟,三姨娘这匆匆忙忙的,是要去哪里呢?”萍儿怪声问。
三夫人抬头,见是秦笙,整了整衣衫,道:“子霖娶得怎净是些这样的玩意,看来看去,还只有萍儿像点样。”
秦笙不恼不怒,对于嘴角逞强的女人,她懂得怎样应付。秦笙上前慌忙赔礼,道:“对不起三夫人,秦笙一心想着要将事告诉相公,失魂落魄冲撞了三夫人,对不起。秦笙在这里给您赔礼了。”
“什么事?”萍儿问。
秦笙面露难色,道:“这样的事,我看三夫人二姨娘还是去问老太太吧,关于沈家的……”她说到这,停下。
“沈家怎么了?”三夫人追问。
秦笙道:“两位还是去问老太太吧。”她说着,要走。
三夫人慌忙拉住她,问:“你与沈子霖说得,为何就与我们说不得,你什么意思?”
秦笙慌忙道:“秦笙不是那样的意思……”顿了顿,她似无奈般,道,“其实,这事与我也是有关的,老太太和若筠姐姐打赌,却把我搅合进去,老太太说了,让我两打理绸缎庄和府内琐事,谁能打理得最出色,最便是赢家,老太太便将沈家交与谁。”
“什么?!”三夫人惊得跳起来,老太太要将沈家交给白若筠?!
秦笙低头,叹气道:“我哪里是若筠姐姐的对手,其实,这场较量,是没必要的。”
“老太太居然要将沈家给白若筠,她老糊涂了吗?!”三夫人暴跳如雷,想着自己守着沈家那么多年,老太太将要交权的人竟是乳臭未干的白若筠,这样想着,心里的火腾地燃起。
女人的硝烟(6)
萍儿从震惊中回神,老太太定下这样的赌,无论输赢,最终大赢家都是沈子霖,那么沈子炎该怎么办?!
三夫人气得胸脯急剧起伏,插腰,对秦笙道:“你只管去做,有什么事,我给你担着。”
果然……秦笙眼底是一闪而过的得逞,却道:“怎敢劳烦三夫人……”
“沈家绝不能落到白若筠手里!”三夫人恨恨的道,“走,萍儿,我们找老太太要个说法去!”她说着,拉着萍儿就走。
萍儿不语,回头看秦笙,皱眉,秦笙绝不如她们所想的那般简单。
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秦笙冷笑一声,扭身离开。
前往老太太院子路上,三夫人越想越气,加快脚步,萍儿拉住三夫人,道:“三夫人,别去了。”
三夫人气急,叫道:“我怎么能不气,你说吧,凭什么是她白若筠,论资论辈,怎么着也轮不到她吧!”
萍儿道:“三夫人,老太太的性子您也不是不知道,这样去,定是要惹得老太太不高兴了,老太太说过的话,什么时候改过,您便是去了,也无济于事。”
三夫人顿住,想想,萍儿说的也不无道理,可是,就这样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