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爹和宁叔说,他经常在外游历,可我看着他并不像是那种经常出门的人,并没有那种经常出门在外的那种人所特有的沧桑,反倒像是常年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可是,他的谈吐举止、他的阅历和见闻却证明,他的的确确是经常出门的人。”萧仲青摇摇头,“还真是个神秘又矛盾的人啊,嗯,这次相聚的时间有点短,下次再见面了,我要好好的观察一下他,这个人,我很感兴趣!”
“感兴趣?哪方面?”
“想要研究一下他的心理活动,他内心在想些什么。”萧仲青打了个哈欠,“对了,王爷,安和伯府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只是听说过这件案子,却没有见过这个案宗。传说,这个案子是号称金陵第一惨案,整个安和伯府都被鲜血染红了。”
“具体是怎么回事,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凶手是安和伯也就是凤峰的爹昔日的仇人。这件案子是暗卫负责办的,里面可能会有望淮楼的手笔,所以,大理寺没有这个案子的任何卷宗。”
“想来也是,这种案子确实是需要他们来负责,大理寺恐怕承担不起啊!”
“安和伯府在金陵虽称不上一等勋贵,但安和伯也是征战多年的老将,一夕之间全家被灭,在金陵引起了相当大的轰动。那个时候,我还没有出生,后来从别的地方听说了这个案子,跟皇兄和阿胜哥问了一下,觉得十分的不可思议。安和伯府一门将近百口,除了当时留宿在祖父家的安和伯世子之外,无一幸免。”
“的确是不可思议,听说凶手一共有五人,进入安和伯府如履平地。”萧仲青轻轻的叹了口气,抬起头看了看星空,“且不说金陵的宵禁,犯下这么大的案子,居然没有惊动禁军和巡防营,没有一个人听到安和伯府的动静,也是一件很蹊跷的事情。”
“负责巡防那一带的禁军、巡防营的兵士被提前收买,出事的时候,他们碰巧没有在这边巡逻,所以”赵桓平停顿了一会儿,像是在平复自己的心情,“他们没有来得及救援,所以才酿成了最后的惨剧。”
“说的真是好啊!”萧仲青拍拍赵桓平的胳膊,“不要伤心,不要难过,那些杂种、王八蛋都已经伏法了,也算是可以告慰安和伯一家的在天之灵了。不过,我还是有个疑问,到底是有多大的仇,会把人家满门都灭掉?”
“外族。”听到萧仲青的声音有点哑,赵桓平把手放在他的额头上,没有感受到发热的迹象,才稍稍放下心来,把人往自己的怀里拉了一下,说道,“隆以言将军曾经说过,安和伯在西南的时候,手段极其的狠辣,他在那边十五年,每次打仗都从来不留俘虏。所以,那边的人恨他的程度,是我们无法想象的。”
“这真的是太可怕了!”萧仲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俘虏也是人呐,既然投降了,也应该善待的。况且,各为其主这种事,根本说不上谁对还是谁错的,不是吗?安和伯府的血案,就是那些冤魂对他的报复。希望这位凤大叔不要是这种人,希望他可以好好的、平安的度过这一生。”
“你凤大叔不是这种人,放心吧!”赵桓平伸手摸了摸萧仲青的脑袋,“很晚了,咱们回去休息吧!”
“好。”
两个人在御花园里闲逛了一圈,觉得很舒服,虽然还下着雪,但空气还是蛮清新的,总窝在屋子里面,老有一种让人昏昏沉沉、想要睡去的感觉。他们俩刚从御花园里出来,就跟同样想来清醒清醒头脑的赵桓宁和萧胜撞上了。
“我说你们两个送个人怎么半天不回来,原来跑到这里来了。”赵桓宁给赵桓平和萧仲青拍了拍身上的雪,说道,“这时间也不早了,赶紧回去歇着吧!”
“哦!”萧仲青点点头,“对了,宁叔、老爹,你们收到冥远大将军的消息了吗?”
“收到了,梁铎的事情,我们会谨慎处理的,明天请叶老进宫来问一问,看看太医院有没有擅长这方面的太医。”萧胜轻轻的叹了口气,看了看他儿子,“顺便也让叶老给你看看,看看你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还要不要继续喝药。”
“爹,爹,您还是别请叶老进宫来了,我身体挺好的,不用喝药了。而且,我已经找到了可以帮梁铎大人看病的人了。”萧仲青朝着他爹猛摆手,“缙云那个家伙从山上下来了,我跟他说了情况,他答应我和王爷,等到梁大人回京,帮忙诊治一下。缙云在这方面是高手,叶老也不止一次的夸奖过他,有他在,咱们就不用担心了。”
“缙云回来了?那就太好了!”听到这个消息,赵桓宁表示自己龙心大悦,“明天宣他和叶老一起进宫。”他拍了拍萧仲青的肩膀,“明天哪儿都不要去,老老实实的在宫里呆着,等叶老和缙云来了,让他俩一起给你看一看。别想着逃跑,平儿,你给我看好了他。”
“是,皇兄!”
与此同时,已经出了金陵城,和自己手下会合的凤峰,转身往着城楼上的“金陵”牌匾看了好一会儿,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情,扬起了马鞭。
“回泉州!”
第一百五十五章()
凤峰离开金陵之后;日夜不停的赶路,一天十二个时辰,十一个时辰都在路上;终于在一月之约的期限内赶回了泉州,与此同时,他也收到了从金陵传过来的消息;冥远大将军已经平安进京了。收到这个消息,凤峰提了一路的心才算是放了下来,他还真是有点担心,某些人会变成疯狗到处的乱咬。
由于这一个月来没怎么睡好、吃的也不是很好,本来就不胖的凤峰;居然又足足的瘦了一大圈。
本来凤峰的母亲那边就有胡人的血统,他的长相和大楚的人就有所区别;棱角分明的,照连家家主的形容就是横看成岭侧成峰。这一次;人瘦下来了,这张脸显得越发英气,越来越能吸引别人的目光了。至少回来的这一路上;有不少的少男少女;看到凤峰的样子,都是两眼放光,那感觉就好像他们伯爷是什么珍馐美味似的。
跟在凤峰身边的几个护卫一直都在背后偷偷摸摸的嘀咕着;凭着表少爷对伯爷的热情;若是见到伯爷现在这个样子;他们一进府,表少爷就会狠狠的扑到伯爷的怀里的,没准儿还能把他们几个拉出去给砍了,原因很有可能就是他们跟这么帅气的伯爷过了一个月。
可惜,护卫们还是年轻了一些,整天都在兄弟堆儿里打转,没有心上人,没有谈过恋爱,根本就不懂得这陷入热恋的人之间的小情趣。
当他们风尘仆仆回到府里的时候,从老管家连叔那里得知,家主不在,出门去了。
“出门?”凤峰将马交给小厮,把包袱递给了连叔,“出什么重要的事情了?还非得劳烦他出门?”
“府台大人有请,总不好不给这个面子。不管怎么说,人家府台大人还是这儿的地头蛇。他说了话,咱们也得听着不是?”连叔跟着凤峰进了二堂,轻轻的叹了口气,很是无奈的说道,“表少爷放心,少爷身边明里暗里都跟了不少的人,就算那位府台大人没安好心,少爷也吃不了亏的。”
“光不能吃亏就行了?连叔,这可不是咱们府邸的风格,是不是?”凤峰挑挑眉,一脸的不赞同,“他出门多久了?去的可是知府衙门?”
“是知府衙门,从少爷出门到现在,还不到一柱香的时间。”
“一柱香?那就再等等。吩咐人准备热水,本伯要沐浴更衣。顺便让小子们把本伯的马喂了,等一下本伯要出门。”凤峰的脸上闪过一抹的嘲弄,“本伯刚刚回来,也要去拜会一下府台大人,毕竟皇上有些事情交给了咱们去做,咱们还需要这位地头蛇的配合呢!”
“伯伯爷?”连叔听到这个称呼,激动的都要哭了,“伯爷,这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皇上亲口说的,本伯爵位未废,俸禄照给,而且世袭罔替。当然,这世袭罔替对本伯没什么用,到时候直接扔给咱家小少爷就好了。至于俸禄嘛,本伯已经奏请皇上,俸禄由左相大人代为领取。我跟左相大人说好了,也不用转给我,就当是我给小少爷的零用钱了。”
“伯爷,这可真是太好了!”
凤峰三下两下喝完了一碗茶,顺便还吃了两块点心,这段时间忙着赶路,不仅没睡好觉,饭也没有吃好,上一顿饭已经是昨天的事情了。
凤峰把茶碗放在桌子上,抬起头一看,就看到连叔老泪纵横的,哭得都快说不出话来了。他觉得很好笑,连忙从怀里掏出块帕子就直接往连叔的脸上擦,一边擦还一边说,“诶诶诶,您老这是哭什么呢?才多大点的事儿,就哭成这个样子。要是以后我封了侯,您还不得哭背过气儿去?”
“老奴是替伯爷高兴,这么多年,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您老也真是的,这个伯爷不过就是个头衔,除了那点俸禄之外,要什么都没有,还得给咱们的皇上卖命,有什么可高兴的?说到底,咱们还是自己吃自己啊!”
“哪怕是个虚衔,就算是自己吃自己,有这个爵位也比没有的好啊!”连叔从凤峰的手里接过帕子,抹了抹脸上的泪水,“老奴听伯爷的意思,是见到小少爷了?”
“您老可别这么称呼,回头让你家少爷听见了,又该嘲笑我好几天了。”凤峰摆摆手,指了指连叔手里的帕子,“可不是见到了,要不这块帕子从哪儿来的?”
“这这是小少爷的?”看到凤峰点头,连叔赶紧把手里的帕子放在桌子上,一个劲儿的说冒犯了、冒犯了,“表少爷您怎么不早说呢?这小少爷的东西,哪儿是老奴可以用的。”
“为何不能?”凤峰把帕子重新塞到连叔的手里,“咱家的这位小少爷可不是一般的人呐,人中龙凤说的就是他。在金陵那种地方,虽说大理寺少卿也不算什么大官,但他可是左相大人的公子,皇上一口一个儿子、太妃娘娘一口一个宝贝大孙子的叫着,现在又有定安王殿下护着,最能在金陵城里横着走的,恐怕就是他了。但是他却一点架子都没有,仿佛那一切跟他无关似的。虽然跟他只接触了两三个时辰,连叔,我不得不说,左相大人把孩子教得真的很好,完全没有那些勋贵子弟身上的臭毛病。我到的时候,金陵大雪又突发地动,那孩子整天都在外面忙着安置灾民,不亦乐乎的,一点都没觉着那些事情不是他去做的。”看到连叔又要哭,凤峰赶紧摆手,“您老要是再哭的话,我可就不说了啊!”
“不哭了,不哭了!”连叔赶快把脸上的眼泪擦掉,往凤峰的跟前凑了凑,“表少爷,小少爷过得好吗?”
“当然好,能吃能睡的,就是前些天染了风寒,现在还没有完全康复。不过,也不用担心,有叶老在,也会慢慢的好起来的。”这个时候,小厮来禀告热水已经备好,凤峰站起身来,拍了拍连叔的肩膀,“我去沐浴更衣,您老也稳定一下情绪,告诉厨房,做点好东西吃,我这一个月来,除了在宫里那会儿吃了点顺口的东西,基本上没吃几顿饱饭。”
“难道老奴看着表少爷又清瘦了一些。”连叔这个时候才腾出工夫打量一个月没见的凤峰,看他瘦的都有点皮包骨了,有些心疼的说道,“要不,您还是在家里歇着吧,老奴去接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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