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谖笑着摇摇头道“这个倒不必,她这次不算出卖我,定是娘亲见我总不肯对她说实话,又担心我,怕我行差踏错,所以叫青梅监视我的一举一动向她禀报,娘亲完全把我当了风筝,线攥在她手里才安心。”
琥珀似懂非懂“哦”了一声,求知若渴地问“小姐,风筝是个什么鬼?”
若谖方才记起汉朝还没有风筝,敷衍道“以后你会知道的。”
琥珀还要问,就见红香一头闯了进来,兴奋得脸道红,对若谖道“小姐快去看看,绿玉几个把辰公子送来的秋千安装好了,这样打秋千更舒爽!”
若谖惊喜地问“辰哥哥什么时候送来的?”
红香道“早上小姐出门不久就送来了,可直到现在绿玉几个才得空去安装。小姐要不要去看看?”
琥珀道“小姐脚疼成这样,哪里去得了?”
红香闻言,收了笑意,坐到若谖的身边,捧起她那只痛脚看了许久,不无担心道“小姐,我以前没进府时,在田里劳作,有个伯伯插秧时,脚板也是被什么扎了一下,没过几天便死了”
“这丫头满嘴胡诌,叫周大娘打她一顿嘴巴子才好!”一个严厉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红香吓得神魂俱散,急回头,见许夫人挽着老夫人正往屋里走,老夫人一脸愠怒地盯着她道“咱们谖儿何等的金枝玉叶,岂是那些吃不起人参、看不起大夫的贱民能相提并论的?”
红香忙匍匐跪在地上,战战兢兢不敢则声。
许夫人也嗔道“你这孩子怎这般不会说话,是要教训教训!”
红香瑟瑟发抖道“奴婢再也不敢乱说话,求老夫人夫人开恩!”
若谖挣扎着要站起,翠玉忙箭步过去,轻轻把她按住,柔声道“小姐脚痛,这些虚礼全免了吧,老夫人是谁?是小姐的祖母,心疼小姐还来不及,哪里会怪罪小姐失礼?”转过身去,眼眶便红了。
若谖笑着向老夫人夫人问好,歉意道“谖儿些些小伤,竟惊动了祖母、母亲亲来看视,实在是谖儿不孝。”
又对跪在地上的红香道“既不会说话,就别待在这里再说错话,还不快快出去!”
红香闻言,倒退着出去了。
许夫人笑着道“我跟老夫人岂是专程来看你的?大过节的,你祖母高兴,多吃了块糕,克化不动,到你这里走动走动,消食呢!”
老夫人暗地里细细打量若谖的气色举止,越看越惊心,只不表露出来,与往日一般慈祥道“谖儿晚上想吃什么,与祖母说了,祖母吩咐厨房做去。”
若谖那时已觉身上发烧、畏寒,嘴里发苦,不思饮食,怕众人恐慌,故强撑着,听老夫人问,笑答道“煮一碗甜甜的百合银耳汤就好。”
许夫人道“谖儿最爱吃海鲜,我命人做一盘红烧海参,一盘黄花鱼可好?”
若谖暗想,海鲜最是上火,如今自己这样,娘亲再弄这两样给自己吃,无异于服用砒霜,娘亲真是对食材的药理一窍不通。
想起那日在燕倚梦处吃烤羊肉,见娘亲带了酒酿螃蟹和酒蒸虾球,以为娘亲暗对燕倚梦起了杀机,现在再看,原是巧合,是自己想多了,心中不由一宽,娇嗲道“秋季干燥,再多吃海鲜,只怕脸上都要长痘痘,不漂亮了。”
老夫人也不满地责备道“谖儿现有脚伤,再吃海鲜,如火上浇油,如何使得!”
许夫人面有愧色,讪笑道“媳妇竟不知。”
若谖道“娘亲做道乌鱼汤就好。”
许夫人笑着点头,拿起若谖一只如玉般莹白的小手细细摩娑,似有千言万语跟不舍。
老夫人和许夫人坐了一会子便走了,出了若谖的房门有一段距离了,老夫人方道“只听翠玉说谖儿很不好,我只道娇生惯养的女孩儿家肯病,刚才一见,差点吓得我魂飞魄散,樱唇无一丝血色,精神也短儿,莫不是脚伤引起七日风?”说罢,凌厉地盯着许夫人。
许夫人见瞒不过,只得点头,道“胡太医诊断,的确是七日风,媳妇儿已叫人在各处张贴了榜文,求奇人异士来救谖儿。”
老夫人伫足怔了好一会子,仰天长叹道“凡是贵不可言之人,总有神鬼相欺,磨难会多一些,只求谖儿与生俱来的贵气能保她渡过这一大劫。”想了想,又道“也要准备后事,以厄制厄,冲一冲。”
许夫人应喏。
若谖房里,琥珀用力用指甲抠开一个大柚子的皮来,道“小姐老怪辰公子对小姐不上心,他若不上心,怎会怕小姐做针线伤了手,巴巴的买了个银顶真送小姐?
他要不上心,又怎会做了竹哨给你,承诺你一有危险,只要吹响竹哨,他就会赶到你身边?
他要不上心,见小姐想吃莲蓬忙采了送来?
他要不上心,又怎会做了秋千送来?
刚奴婢去质问辰公子时,他说他第二日一大早就摘了秋梨送来,不巧碰到大公子,大公子说替他送,他又怎好拒绝,只得把秋梨交给大公子。
后来偶然见侍书捧着个秋梨吃,问从哪里来的,侍书说是大公子赏的,还有好几个,问他要不要,辰公子一看,认出是他要送给小姐的秋梨来,也不好去质问大公子,只得重摘了送来。
至于看小姐打秋千,辰公子不过来也是有苦衷的,大公子故意把秋梨赏给别人,就是意在警告辰公子别打小姐的主意,他若再明目张胆与小姐走的太近了,大公子又怎么看他?
小姐平日里不知多体贴多替人着想,怎么到了辰公子这里这样鸡蛋里挑骨头?”。
第一百八十五章 担心()
若谖听了面红耳赤,嗔道“辰哥哥给了你多少好处?这般替他说话!
还有,我是把你当闺中蜜友,才告诉你那些,现在反成了你数落我的借口!
我且问你,辰哥哥怕大哥哥哪般看他?”
琥珀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若谖道“当然是怕大公子误会他对你有非份之想咯。”
若谖脸色一黯,垂了眼眸结结巴巴问“那……他对我那么好,又是为了哪般?”
琥珀无语地看着她道“小姐聪明一时,糊涂一世,辰公子不论对小姐多好,自然是出自兄妹之情,除此之外,哪还有别的私情?就算有,他也不会!”
若谖神伤地望着窗外枯萎难看的芭蕉,难过地问“为何不会?”
琥珀讶异地看着她道“小姐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小姐抓周时抓到凤冠,注定了是皇后的命,你看来咱们家求亲的把门槛都踩坏了几条,里面多少王侯望门,可老夫人就是不把小姐轻许了任何人去,辰公子不过是以老夫人义孙的名义寄住在咱们家,跟那些王孙贵族比起来身份是何等的低微,他那么冷傲与伶俐的人岂会没有自知之明,又怎会对小姐有非份之想?”
若谖听了,神色更加落寞,心道,他爱面子胜过喜欢自己,可见自己在他心中是没有什么份量的。
琥珀想了想,笑着道“市井有关于小姐的一段歌谣,说的甚是有趣,小姐想不想听?”
若谖心不在焉道“你念来我听。”
琥珀道“萋萋芳草忘忧花,一点朱砂平天下,百家来求皆枉然,天命之凰帝王家。”
若谖听了心中微惊,这诗明显就是上方家求亲而不得的人所做,意在挽回自己的面子不是我家配不上方家,实在是若谖小姐乃天命之凰,天意难为。
做诗之人虽是无心,可老夫人本就心存了送若谖入宫母仪天下的念头,听了这诗,只怕更坚定了这种想法。
而皇宫,她又是断断不会去的,后宫佳丽三千人,雨露由来一点恩,争能遍布及千门?三千宫女燕脂面,几个春来无泪痕?
一想到自己要与人争宠,只求君王一顾,若谖就觉得生不如死。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她以后没入宫,没为后,可让她嫁给一个她不认识、不喜欢的人,她也是不愿意的……
若谖正痴痴想的入神,就听琥珀在叫““小姐?小姐?你这是怎么了,跟失了魂似的?”琥珀把剥好的柚子奉给她,“奴婢叫了你几遍都没反应。”
若谖推开柚子,冷声道“以后别再在府里,特别是老夫人跟前提及那诗。”
琥珀见小姐肃着脸,自然不敢轻慢,郑重地应了一声。
若谖心烦意乱地撑头闭着眼睛,恨不能与世隔绝才好!
朱绣来报“二皇子派人送了封信给小姐。”
若谖心里奇怪,自己与他不过一面之缘,他有何信要给我,睁开一双秋水道“拿来给我。”
朱绣呈上。
若谖接过来一看,是个一头封了蜡的细竹筒,命琥珀拿了小刀,将蜡挑开,倒出里面的一方丝帛,上面写着“谖小姐对许菌说,若向本王请求杖责凝烟,本王答应,则表示本王把谁放在心上,现本王已照谖小姐所说的做了。”
若谖看了心中气恨,想到刘康对自己公主抱时不容拒绝的霸气侧漏,又是惊心,心里更添烦乱,命琥珀点根蜡烛。
琥珀看看天色,小声道“天还这么早……”可一见小姐冷峻的小脸,马上点了蜡烛过来。
若谖就着她的手把那方丝帛点燃,一旁的朱绣见了,忙拿了个铜盆接了丝帛的灰烬。
琥珀见了,诧异道“小姐这又是为何?”
若谖挑眉满不在乎道“不喜欢就烧了咯。”
琥珀瞠目,嘟囔道“这可是二皇子的……”
若谖将秀眉一竖,凶巴巴道“别说二皇子,便是皇上的东西,我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谁奈我何!”
两个丫头见她犟皮脾又上来了,谁敢再多言一字?
不多时,到了吃晚膳的时间,厨房里送了好些菜肴来。
若谖笑道“就算过节,也不必做这许多菜,我一个人哪吃得了?”说罢,只勉强略吃了几口,就赏给丫头们吃去,命琥珀先扶自己先去卧室到床上躺躺。
琥珀手碰到她的身子,忍不住惊呼道“小姐身上怎么这烫?莫不是在烧?”说着,伸手就要摸她的额头试体温。
若谖捉住她的手笑着道“没事。”
琥珀瞪圆了眼道“还说没事,连手都这么烫!”
其她几个丫头也不吃饭了,全围拢过来,问小姐到底怎样了。
若谖不想要她们担心,再说有些事就算你担心也无济于事,又何苦,又何必呢,于是竭力安慰她们道“鼻子塞塞的,可能感染了风寒。”
几个丫头都知她病重,因翠玉吩咐,不许小姐知道,谁泄漏给小姐,就打死谁,因此谁也不敢说,只担心的看着若谖。
若谖也回视着她们,笑着道“你们干嘛一个个这么古怪的盯着我,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朱绣等人生怕小姐看出破绽来,忙道“哪有!”复走到胡桌前坐下吃饭,虽是对着满桌子山珍海味,红香几个却是索然无味。
青梅虽然胃口奇佳,可别人都难以下咽,她在那里大快朵颐,岂不授人以把柄,说她对主子不忠?因此也装做怏怏的样子,筷子只拣大块的鱼肉夹。
琥珀信以为真,心似油煎,暗想,小姐本就得了七日风,已是凶险至极,现又添了伤风的症状,真真是雪上加霜,忍不住埋怨道“明知自己是千金之躯,娇贵的很,之前还站在风地里,哪有不病的。”
若谖强打了精神写了个药方给她,笑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