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二人出了树林,坐了马车扬长而去。
顿饭时辰之后,一辆华丽的马车从玉带河的方向驶来,车后跟着一群残兵败将。
马车上坐的正是恶少王仪,他重新换过一套随身携带的衣服,早没了之前的狼狈模样,背靠着车壁,两眼阴狠地直视着前方。
他身旁的一个贴身恶奴小心翼翼问道“公子爷,我们就这么放了那个方若谖?”
王仪踹了那恶奴一脚,将脸一瞪,满脸戾气道“不然怎样?难道跟父母大人说,我调戏方若谖未遂,还被她修理,叫父母大人为我出头?母亲也就罢了,顶多说我几句,父亲肯定直接把我打死!”
那恶奴马屁拍在马腿上,缩在车厢的角落里揉着被踢痛的地方不敢则声。
主仆二人正沉默着,忽听附近传来女子的呼救声。
王仪顿时一脸淫邪的笑容“这是谁家的姑娘,大半夜的叫成这样,本公子去看看,安抚安抚人家。”
车外驾车的奴才听到,驾着车循声来到树林边,停了马车,王仪从车上跳了下来,迫不及待地往树林里钻,几个恶奴急忙跟上。
到得树林,众人一眼看见穿着大红肚兜的凝烟绑在一棵树上,不停地喊叫扭曲着身子。
树林里月光朦胧,恰到好处掩饰了凝烟昨日被若谖用计修理被打得肿胀的脸,夜色反而衬的她的肌肤欺霜赛雪般白。
王仪本就是色犬一只,今晚若谖坏了他的好事,正无处发泄,现见了半裸的凝烟,自然挑起他的。
凝烟正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之际,忽见有人来,激动得忘乎所以,用变调得不忍闻的声音叫着“公子救我!”
王仪走到她身边,淫笑着把手伸进她的肚兜里揉捏“本公子救你不难,你拿什么谢本公子?”。
第一百九十九章 苟合()
凝烟借着林间昏暗的月色认出王仪来,心中一喜,任由他轻薄,巧笑嫣然地对他飞着媚眼道“只要公子肯救小女子,怎样摆布小女子都行。”
王仪听了,笑得更淫邪了,用力拍了拍她的脸蛋,嘉奖道“果然是个识趣的粉头。”头一偏,示意一旁的奴才给她松绑。
凝烟手脚一自由,立刻在身上挠个不停,直挠了一杯茶的功夫方才不痒了,与王仪携了手,只转到几棵树后便苟且起来,也不怕不堪入耳的声音被王仪的几个仆从听到。
凝烟躺在潮湿的地上,背被腐叶枯树枝硌得生疼,身体还要承受王仪的重量和他的摧残,两眼望着树枝缝里漆黑的夜空,心里忽然感到前所未有的委屈和屈辱。
别人都是洞房花烛夜,自己这算什么呢?
被奴才睡过,又被身上这个纨绔子弟当粉头玩弄!
她眼前晃动着与青砚那日在府衙受审时,围观的老百姓那一张张鄙夷的面孔,他们讥笑的话语言犹在耳,不禁咬紧樱唇,发誓要置若谖于死地,而身上这个王仪便是最好的锲机。
事毕,王仪满意地从她身上爬起来,一面系着裤腰带,一面表扬她道“没想到你侍候男人的功夫竟比青楼头牌还要厉害。”
凝烟坐起身来,捡起身边的红肚兜遮住,故作娇羞道“公子过奖,因为是公子的缘故,小女子才如此卖力。”
王仪本待发泄完就走,闻言,来了兴趣,蹲下身,对凝烟捏臀,好奇地“哦?”了一声,问道“你知道本公子是谁?”
凝烟羞得不敢看他,一只手指绞弄着一缕垂在胸前的秀发道“整个长安城的姑娘,谁不识当今王皇后的侄子、大名鼎鼎王仪王公子呀,你可是长安城姑娘们的梦中情人!”
她只不动声色地狂拍王仪的马屁,只字不提自己刚才围观他调戏贫女,更不提是她引他想非礼若谖,结果害他被若谖狠狠惩治一番的事。
王仪听了自然无比受用,得意地笑着,用力拧了凝烟胸口一把,用与烟尘女子说话的口吻对她道“很会说话逗本公子开心,那本公子再承全你一次,以解你相思之苦。”说罢一把扯去她护胸的红肚兜,再次将她按在地上。
凝烟暗暗叫苦,却也只得从了。
待王仪精疲力尽之后,提裤欲走,凝烟在后幽怨道“王公子这么狠心,就这么抛下小女子吗?”
王仪纵横花柳丛中数年,从未遇到哪个女子敢纠缠于他那些风尘女子只要银子不要人,那些良家女子纯是被迫,谁会与他纠葛不清?
现遇上凝烟这般不知好歹想留人,顿时心头火起,回身飞起一脚,把她踢了个空中赤身露体三百六十度前滚翻,然后叭嗒一声,脸朝下摔在地上,吃了一嘴泥。
犹是这样,王仪还不解恨,指着她骂骂咧咧道“你这贱人,本公子已经赏脸一连睡了你好几次,你还待怎样?难不成要本公子把你这残花败柳娶回家去?”
他的话正中凝烟的心思,正妻她不敢想,以为做个美妾总没问题,不然,她如此卖力委身与他又是为了哪般?
可谁知王仪只须一脚就粉碎了她的美梦。
凝烟吐出嘴里的泥,抹了抹鼻腔里流出的血,楚楚可怜道“小女子蒲柳之姿,哪堪侍奉在公子身侧,只因仰慕公子,得罪了一人,被绑在此地,幸蒙公子搭救,又赐我半晌贪欢,只一时不忍公子离去,才开口挽留,别无他意。”说罢,哭得梨花带雨。
男子最见不得的就是女子的眼泪,便是王仪这般禽兽不如的人一时也软了心肠,问“因仰慕本公子而得罪了一人?那人是谁?”
凝烟暗喜,今夜又是献身又是挨踢,事情总算峰回路转,有了转机,却故作不肯道“算了,小女子不想再提起了。”说罢,更是泪如雨下。
王仪不过一摧花哪懂怜香惜玉,她既不说,他也没那个好性子哄她说,叫随从拿出一锭银子,像打发一只摇尾乞食的饿狗一般,扔在她身旁,道“看你侍候本公子满意的份上,拿去买身衣料吧。”
凝烟偷瞟了一眼那锭银子,少说有二两,顿时心花怒放,嘴里却推辞道“小女子非为了一点银两,小女子侍候公子全是自愿,也是公子恩泽于小女子,小女子三生有幸矣!只是小女子实在咽不下谖妹妹对公子的诽谤。”
王仪听到“谖妹妹”三个字,心中一动,寒意十足地盯着她,沉声问道“哪个谖妹妹?你又是谁?”
凝烟一副风吹欲倒的娇弱模样,弱弱娇语道“谖妹妹就是永安侯府的方若谖啊,我是她姐姐方凝烟。”
王仪切齿道“原来是她!”
凝烟装模做样道“公子认得我谖妹妹?”
王仪从牙缝里挤出字来“认得!怎么不认得!才被令妹狠狠整了一顿!”
凝烟叹息道“我也不知道谖妹妹怎生这么讨厌公子,我只赞了公子几句,她就发狠把我绑在树上,扒了外衣喂蚊子。”
王仪听了浪笑道“我还以为你被歹人强了,绑于树上的,原是你妹妹干的好事!”
凝烟趁机低头含羞道“奴家可是黄花之身侍奉公子的。”见王仪没什么反应,换了词道“谖妹妹得罪了公子,公子就这么算了?”
王仪叹了口气,悻悻坐到她身边道“我能怎样?禀与父母,若知我非礼侯门千金,还不逐我出了家门?”
凝烟低头思忖了一回,抬起双眸,道“感念公子雨露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愿为公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王仪听了嗤笑,斜睨着她,看她一副吮痈舔痔的讨好模样,轻蔑地问“你能帮我做什么?”
凝烟眼里闪着凶光,脸上挂着盎然的笑意,一字一顿道“我可以帮你杀了谖妹妹!”
王仪心中先一喜,但马上质疑地看着她,道“就凭你?”
凝烟重重点头,非常肯定地直视着他道“对!就凭我!”
王仪见她如此有把握的样子,不得不信了几分,问“你怎么做?”
凝烟媚笑“还要公子助奴家一臂之力才好!”。
第二百章 梳头()
凝烟穿好衣服,拾起王仪像扔狗骨头扔在地上的那锭银子,塞在怀里,步履轻快地从树林里走了出来,扭头望着王仪马车消失的方向,踌躇满志阴险地笑了,暗暗切齿道:就算你若谖小贱人猫有九条命,这次老娘也要叫你一命呜呼!
她越想越得意,仰天大笑,惊起身后树林里的老鸦,惶惶地鸣叫着,扑扇着翅膀飞向月亮,将那一轮光华遮掩……
当凝烟抵达芷晴院,推开院门时,看见这个时辰了,宴息处竟然还有烛光,颇感意外。Δ
自从被逐出方府,方老太太怕她们一家大小饿死,她老脸挂不住,每月像打叫化子一样,赏点刚够果腹的粗粮外,一个铜钱都不接济她家,因此用度上处处捉襟见肘,蜡烛、灯油简直成了她家的奢侈品,一天难得点上一次,通常是早早吃了晚饭,天一黑就各自躺倒在床上,像今晚这样这么晚了,还能在自家院内看到烛光,凝烟还是第一次见到,不禁心里疑惑:生什么事了?
她随手掩了院门,向宴息处走去。
香草听到院门的响动声,从与拾叶、拾花会住的房间里一瘸一拐地走了出来,迎上凝烟道:“小姐!大公子和三公子回来了!”
凝烟惊喜地问:“真的吗!”,加快了脚步。
昨天下午若谖等人从她家里离开之后,她正捂着被众人这个扇来、那个扇去,扇肿了的脸,坐在自己简陋寒酸的闺房里,指天指地痛骂若谖,半个时辰脏话不曾重复,在心里暗暗点赞自己词汇量丰复,堪称一代才女之际,忽有几个捕快拥着一名太监闯进家门,那名太监用难听的鸭公嗓音拿腔拿调道:“奉二皇子之令,民女方凝烟辱骂、殴打、毁谤皇亲,杖责二十大板!”
他话音一落,那几个如狼似虎的捕快立刻冲进她的闺房,拖了她就走。
还好她急中生智,用手紧紧扒住门框,苦苦哀求,容她换个装,趁机打了其他捕快,单留下捕快头领,使出浑身解数,将那捕快头领引到床上,与他**了一番,又说服香草,许诺帮她除去晓琴,好让她早日与家祥结成连理,让她桃代李僵,偷梁换柱,换了自己的衣赏,替她受了杖刑,不然今晚怎么可能好手好脚去玉带河钓凯子?
虽然凯子没钓到,但钓到了王仪这只大王八,与他联手对付若谖那个贱人,也算是收获巨大。
昨晚一家人围桌吃晚饭时,独不见家吉和家如,凝烟以为他俩要么流连花街柳巷,要么在赌场酣战,并不在意,却见父母神色甚是焦急不安,心中嗤笑,那等不争气的儿子有什么好挂念的。
吃完晚饭,正欲离开,父亲方永庆叫住了她,告诉她说,她两个哥哥一来为她出气——不能叫她白被青砚那奴才睡了,还出卖她,二来为她斩草除根,只有青砚死了,她与他的婚约才能自动解除,所以赶在她订亲当晚在方府门口围追堵截青砚,准备取他性命,一了百了,谁知去了一个晚上加一个白天,竟音讯全无。
凝烟听了,当时就冷冷道:“他们两个没有从我这里得到好处,岂会为我卖命?谁知躲到哪里去风流快活去了!”
程氏心知那次与家吉家祥的对话被凝烟听去,有些不自在道:“该找的地方我们都找了,就是不见你两个哥哥的身影。”
凝烟暗道,长安这么大,找人哪那么容易,当即一甩袖,回到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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