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辰有些莫名其妙地盯着那名伤者。
若谖忽然闻到空气里有不寻常的气味,娇喊一声:“危险!”用力把子辰向后推去。
与此同时,那个伤者擦亮了打火石,刹时变成了一个火人,拼尽最后一点力气,抱着同归与尽的想法,向子辰和若谖扑去。
子辰机敏,若谖推他的时候,他就顺势将她抱在怀里,借着她刚才的推力,疾速向后退出几丈开外,堪堪避过那名伤者。
那名伤者在他俩刚才站立的轰地爆炸,尸体的碎片四飞开来,里面还夹杂着尖锐的铁钉。
子辰急忙用手捂住若谖的眼睛,以免她看到这血腥恐怖的一幕,在心里留下阴影,转过身来,以背做盾,挡住那些劲力实足的碎片和密集的铁钉。
两匹马受惊,拉着马车疯狂地冲突,竟向不远处的悬崖疾驰而去,琥珀惊怕地不停的在车上大喊大叫。
局式不明,子辰不敢放下若谖,抱着她追赶马车,速度自然慢了一点。
有时生死存亡也就在刹那之间。
子辰赶到的时候,那辆马车的两匹马已奔出了悬崖,只有车厢还未坠落。
子辰一把抓住车厢后的木杠,奋力拉扯,一边催促琥珀:“快从车厢里出来。”
琥珀哭着往外爬,可吓得腿软,就是爬不出。
远远又有人影向他们包抄过来。
子辰心急如焚,别说现在前有杀手步步逼近,就算是没有任何危险,他独自一人拉扯着沉重的车厢,也支撑不了多久。
眼看车厢一点一点向悬崖的方向滑去,若谖自告奋勇道:“放开我,我去把姐姐拉出来!”
子辰只能松手赌一把,不然三个人都会命丧于此。
若谖爬到车厢里,伸手把软脚蟹一样的琥珀奋力往外拉。
那群杀手业已扑到跟前,子辰一手拉着车厢,一手挥着银鞭,很是吃力。
车厢渐渐已有一小半滑出了悬崖,如翘翘板一样剧烈的摇晃起来。
若湲知道,子辰快要支撑不住了,急忙连拖带拽,不顾命的把吓破了胆的琥珀推出了车厢。
与此同时,子辰再也坚持不住,精疲力尽地松开手,那辆马上坠下了悬崖。
琥珀忘了害怕,冲着子辰大声喊:“小姐还在车里面!”
子辰一听,心中一急,想回头去看,高手交手最忌分心,立刻被人偷袭成功,舞鞭的右肩中了一刀,顿时血流如注。
忽听若谖在崖下叫:“我没事,不过你们再不救我,我很快就有事了。”
子辰听了,精神一振,手上的银鞭如蛟龙出海般矫健地翻飞,暂将进攻的歹人击退,箭步奔到悬崖边,低头一看,若谖两手抓住一棵幼小的树苗正苦苦支撑。
那棵幼树长在悬崖壁上,本就根基浅,又被若谖拉扯,树根渐渐从浅浅的土壤里退了出来。
子辰忙一鞭子甩去,缠住了若谖不盈一握的细腰。(。)
第二百四十七章 爆炸()
子辰刚把若谖拉上来,那棵小树苗就连根从土壤里脱落,坠下崖去,不由后怕,只一刹那的分神,便被歹人再次偷袭成功,伤了右腕,险些连银鞭都握不住。
若谖一看不好,他伤了右肩和右腕,战斗力大打折扣,继续下去,不过强撑苦熬,却难逃三人被杀的厄运。
她看了一眼他背上的弓箭,道:“辰哥哥,拔箭,随便对准一人的胸膛射去。”
子辰极信任若谖,不假思索地弯弓搭箭,一箭射出,正中跑在最前的那个歹人,若谖叫了声:“卧倒!”子辰忙将她覆在身下,卧倒在地。
只听一声巨响,那个被箭射中的歹人与之前那个伤者一样,轰然爆炸。
紧接着,凡是胸前被沾染了一星半点爆炸引起的火花的歹人,也跟着爆炸。
一时间火光冲天,鬼哭狼嚎,爆炸声如六月惊雷,平地炸响,直震得地动山摇。
子辰将若谖的脸抵在自己的胸膛上,紧紧搂住她,饶是他是男子,见到这血肉横飞、尸横遍野的场面也忍不住手在轻轻地颤抖。
过了好一会子,四周才安静下来。
若谖在他怀里蠕动,想要回头看看爆炸现场,子辰将一只大手轻压着她的后脑勺,低沉着嗓音在她耳边温柔道:“别看!”
若谖停止了骚动,乖巧地倚在他的怀里,关切地问:“你身上的伤要不要紧?我给你包扎一下吧。”说着又开始在他怀里动了起来。
子辰道:“一点皮外伤,不是很严重的。”回头看见琥珀抱着脑袋,紧紧贴在他的背上,身子在簌簌抖个不停,看来被吓坏了,端的可怜,于心不忍,伸手抚了抚她的头顶,安慰道:“别怕,一切都结束了。”
琥珀心有余悸地嗯了一声。
若谖从他怀里挣脱出来,看见他身上穿的夹衣都被肩上伤口流出的血浸透了,心疼的眼泪都快掉了下来,轻声问:“疼吗?”
子辰爽朗的笑了两声:“这点小伤能有多痛?”
“怎么可能不痛!”若谖白了子辰一眼,用力从裙子上撕下两条布来,细心的把他肩上碗上的伤包扎好,“我绣花时针扎到手指都会痛半天。”
子辰笑道:“你是女孩子嘛,当然怕痛。”
他探头看了一眼深不可测的崖底,道:“我们还得去崖下把包袱银两捡回来,我是无妨的,可以随遇而安,你们两个女孩子没衣服换洗、没银子住客栈可不行。”
说罢,拾起脚边的大弓背在背上,抱起若谖往山下走去。
还抱?
我喜欢!
若谖幸福地将脑袋紧贴着子辰的胸膛,倾听着他有力的心跳。
琥珀也跟着站了起来,用手牵着子辰的后衣襟,偏着脑袋不敢向爆炸现场看一眼,随着子辰移动。
若谖双手勾住子辰的脖子,仰起眉目如画的小脸看着他道:“有你在,我们不要银子也可以横行天下。”
脸上露出自以为是的恶狠狠模样:“没衣服穿?用剑对准成衣店的掌柜,快快把最好的衣裳交出来,不然杀无赦!
没钱住客栈?用剑指着客栈掌柜,快快准备两间上好的睡房,还有上等的饭菜,不然杀无赦!
这样不就行了吗?”
子辰呵呵笑了两声,低头宠溺地看着她道:“我可不想做千夫指,万人唾弃的江湖恶霸。”
琥珀不解地问若谖:“小姐,为什么要准备两间睡房,只一间就够了呀。”
若谖愣怔了一下,道:“辰哥哥是男的,和我们一间房不好吧……”
子辰一听,脚下一个趔趄。
若谖忙道:“放我下来,你肩上腕上都有伤,抱着我好吃力的。”
子辰只说了两个字:“没事。”
倒是琥珀开始叽叽喳喳起来:“怎么就不好了?我们昨晚不就是三个人共一间房吗,辰公子说,这样方便保护小姐,两间房,就算只隔着一堵墙都容易有闪失。”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是客房不够呢。
若谖脸上晕起一层娇羞的绯红,不自然道:“这样啊,那三个人一间房……当然没问题!”
走出老远,子辰回头,已经看不见爆炸现场了,才将若谖放下,问道:“能走吗?”
若谖不满道:“说的人家好像残疾一样!如果哪天我真不能走路了,就要你当我的腿,抱我一辈子。”
子辰只是不置可否呵呵地笑着,牵起她的手阔步走着。
若谖自己都觉得刚才的话太轻浮,羞躁得脸红发烫,同时对子辰有点怨气:你那呵呵究竟是什么意思?
远离了那些碎尸,琥珀的心理障碍小了许多,心中没那么恐惧了,松开了一直牵着子辰衣襟的手,跑前两步,与若谖并肩道:“小姐,那些要杀我们的人都是些什么人?还是酒肆那些人吗?”
若谖沉思着道:“应该不是。”
子辰道:“肯定不是。那些人个个太阳穴饱满,一看就是武林高手。”
若谖沉思。
琥珀大惊失色道:“是谁这么本事,能请动这么多武林高手来追杀小姐?王仪那个混蛋吗?”
若谖冷笑:“王仪此时只怕自身难保,还有心情派杀手来杀我?”
琥珀困惑道:“那会是谁?”
“许府黄夫人!”
子辰有些错愕地看着若谖,他也在心里猜疑过许府,可又想想不可能,黄夫人毒杀若谖东窗事发,她应没那个胆量顶风作案。
若谖分析道:“辰哥哥已经肯定了刺杀我们的杀手个个都是高手,并且我之所以能察觉到危险,是因为闻到从他们身上传来的石油的气味。
这些杀手身上的衣物都浸过石油,易然,且从第一个伤者起火爆炸的情况判断,他们胸前肯定藏有装石油的瓶子,所以我才要辰哥哥用箭去射他们的胸口,摩擦产生火花,引起爆炸。
当今世上既知石油是何物,又懂火药之术的恐怕只有墨门了。
而且也只有墨门杀手个个武功高强,为完成任务不择手段,才会采取不成功则成仁,自杀式的袭击方式。
而据说墨门与许府渊源颇深,说不定普天之下能请得动墨门的只有许家了。”
说到这里,若谖锁眉:“我只一点想不通,黄夫人虽厉害,却仅限于内宅,要她去见杀人不眨眼的江湖高手,她是没那个胆的。
若说许夸的父亲,就更不可能了,他城府颇深,行一步看十步,绝对不会为了市井流言轻易对我动杀机的。”(。)
第二百四十八章 人参娃娃()
琥珀问:“什么市井流言。”
若谖闭口不答。
子辰心里却是明白的,那些流言令许家忧心,怕若谖夺走了许夸的太子妃之位。
琥珀在心里琢磨了一回,道:“小姐,我觉得你可能冤枉了黄夫人,说不定那些杀手是凝烟派来的。”
若谖转头疑问地看着她。
琥珀自以为是的分析道:“我们家夫人曾为了小姐向许府求过援,许府说,他们与墨门早断了联系,黄夫人又上哪去请墨门?因此她倒是能排除的,王仪又不可能,就只剩下小姐的死敌凝烟那个贱人了!”
若谖嗤笑:“我昨儿还遇到月老,说要赐我一段好姻缘呢!——许府无凭无据的话你也信?”
琥珀有些难以置信:“人命关天的事平恩侯府也敢撒大谎?”
若谖在心中暗笑,这世上本就有些无耻之徒,为了达到目的,无所不用其极,连脸都不顾了,说个谎又算得了什么,她前世又不是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人!
“再说了,凝烟虽然想置我于死地到了寢食难安的地步,可她要家世没家世,要银子没银子。
——就算有银子,依她那样小气吝啬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的性子,也断然不肯拿出来。
如此一来,她一个底层贫家小姐能请得动哪尊大神给她卖命?
陪人睡觉?不是所有人都像王仪那样饥渴难耐,骚臭不分,是个母的就上。
不然她早就靠着自己的身子杀出一条血路,置我于死地了。”
若谖说得正起劲,忽听身边的子辰轻笑了两声,顿时老脸一红,刚才的话实在太露骨,不是她这样的大家闺秀该说的。
琥珀忧心忡忡道:“要是凝烟指使的还好办些,就像小姐说的那样,她虽然心毒,却能力有限,我们容易对付。
可要真是黄夫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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