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氏和家祥闻言停下了脚步,竖着耳朵听晓琴在那里对街坊邻居诉苦。
有人问:“方家小娘子不哭,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慢慢说。”
晓琴泣不成声道:“我丈夫和小姑密谋骗我喝绝育之药,被我无意中得知,不敢去问相公,只质问了小姑一句,她们一家大小就冲上来扇我的耳光,并口口声声说,要打死我,然后毁尸灭迹,对外说我耐不住贫困,跑了。
我见他们真的去拿了大棒,忙夺路跑出去了。”
因家吉家如两个恶霸被人打折了腿,至今躺在床上起不来,众街坊对方永华家已不再畏惧。
有街坊出头道:“我们陪你告官去!”
晓琴担忧道:“我怕我们全去了,方家会立刻收买开方的大夫,到时只怕死无对症了。”
众街坊道:“这有何难?一半人陪你去告官,一半人守在这里,只要方家人出来,我们就跟着,看他们去哪里,找何人,到时跟官府说。”
晓琴这才爬起来去告官。
程氏母子三个在院内听得分明。
家祥忍不住埋怨凝烟:“你这个扫把星,忍一口气会死吗?现在闹出这许多事,你开心了?”
凝烟被气得脸上阴晴不定,冷笑着回击:“你若不当种马,是个母的就扑倒,招惹上晓琴,会有这些事发生吗?现在还反咬我一口。你是属狗的吗?”
“你——”家祥说不过,一巴掌甩在她的脸上。
凝烟大喊着:“我跟你拼了!”对着家祥又抓又挠又咬,程氏在一旁竟撕扯不开。
晓琴到了衙门,将苦情陈述了一篇,跟去的街坊作证道:“方家小娘子所说句句属实,她还未嫁进方家时,被方家祥始乱终弃,于是找上门讨说法,方家母子几个一拥而上就在大街上暴打方家小娘子,这是我们亲睹的,要不是方若谖小姐出头,她那日就被打死了。”(。)
第二百八十章 拦路()
卫尉大人听了众人的控诉,即刻派人抓了方家祥与方凝烟来对质。
家祥与凝烟这时倒化干戈为玉帛起来,一齐同仇敌忾对付外敌,齐齐喊冤:“我们的确给晓琴请过大夫,只叫他开药调理她的身子,实在不知他被何人收卖,竟开了虎狼之药陷害我兄妹俩。”
卫尉见他二人如此能狡辩,命人把给晓琴诊治的大夫审问。
那个大夫进了衙门就两腿发软,从实招了。
原来是家祥哄骗他,因家贫,要把妹妹卖与勾栏,所以要服绝育药,其他他一概不知情,至于被人收买一说更是子虚乌有。
又传了保善堂的孙掌柜来,他也证实晓琴确实拿了绝育药的汤药来问过他。
卫尉因此又传了拾叶来,拾叶跪着禀道:“祥公子与烟小姐都说是给少夫人的补药,奴婢才去买的。
不然,就是被主家打死,奴婢也断断不肯做这伤天害理之事。”
卫尉听了,命她退下,对凝烟兄妹二人道:“现在这么多人指证你们,你两个还有何话可说?早早的画押认罪,各打二十大板了事!”
凝烟凛然道:“单凭他们几个一面之词就叫民女认罪,民女不服!”
卫尉登时对她心生反感:“有苦主,有这么多证人你不服,你要怎样才服,打着承认就服么,那就大刑侍候!”
凝烟道:“屈打成招,民女就更不服了!焉知这个苦主和这些人证不是他人买通的?”
卫尉蔑视道:“谁会陷害你这个无权无势之人?”
“别人不会,民女的堂妹方若谖会!”
卫尉冷笑:“你可有证据指证?”
凝烟结舌。
卫尉道:“既无证据,则是诽谤,按诽谤罪应扇五十耳光。”将惊木一拍,“来人呀,用刑!”
立即上来两个捕快,一个按住凝烟,不许她挣扎,另一个拿着专扇人嘴巴子的木板对着她的脸一阵猛抽,一顿嘴板子下来,整张脸已肿成猪头,谁人认得出她是谁来。
之后二十大板,打得凝烟家祥奄奄一息,卫尉将伏罪书扔在她俩面前,马上有捕快上前,抓住他们的手,强制按了手印,将他俩扔出府去。
跟来的街坊都高声叫好,直呼卫尉是青天。
凝烟兄妹从地上爬起,一瘸一拐地往家走去,走到半路偏僻处,看见前面亭亭玉立着一个少女,家祥停住脚步,畏缩地叫了声:“谖妹妹。”
凝烟鄙夷地瞟了他一眼,倨傲道:“我也是你配叫的?信不信我叫卫尉大人也扇你一顿嘴巴子?”
家祥惶恐地缩了脖子。
凝烟闻言,登时如发疯的母狗扑了过来,狂吠道:“小贱人,原来是你在背后做祟,我跟你拼了。”
若谖虽年龄小,要在平时与凝烟撕打,肯定不是她的对手,可现在凝烟被二十大板打得大腿和臀部皮开肉绽,连站都站不稳,若谖等她近前了,只一巴掌就把她扇到地上,居高临下,像看一只蝼蚁那般藐视着她,冷笑道:“没想到你竟不要脸到如此地步,自己做的龌鹾事竟敢在公堂之上想全嫁祸与我,还那么理直气壮!”
家祥知道若谖要秋后算帐了,忙申明:“小的没诬陷谖小姐,与小的无关。”
若谖看也不看他道:“本小姐恩怨分明,不会搞株连的,你放心大胆地滚吧。”
家徉如蒙大赦,屁滚尿流地滚了。
凝烟在地上蹭着移动,惊恐道:“你想干什么?”
若谖冷视着她道:“当然是教训你咯!”微侧了脸,沉声道:“拿棍来!”
红香递上早就准备好的棍,若谖接过,对着凝烟一顿乱棍下去:“我叫你红口白牙乱咬人!我不对你屈打成招,我直接把你打死,一了百了!”
凝烟本就刚流了产,又才受了重刑,先还嚎叫着哀求,之后就没了声音。
红香怕闹出人命,拉住若谖的手道:“小姐,她已经晕死过去了。”
若谖把木棍一扔,拍拍手道:“我们走!”
许氏姐妹躲在暗处一直到若谖走远了方出来。
许茵照着凝烟的肚子狠踢了几脚,凝烟抽搐了几下,并未能醒来。
许菌道:“姐姐,现在正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我们把凝烟弄死,再嫁祸给若谖,就能一箭双雕了,既可以报被利用之仇,又可以除去心腹大患。”
许夸不以为然道:“你难道第一次与若谖交手,她敢出手这般狠厉且有恃无恐,肯定是做了万全的准备。”
她环顾四周道:“你看她特意选在这么偏僻的地方拦截凝烟,对她行凶,目击的人少,便是有人目击,若谖最会行事做人,仗着家里有钱,总是对周围困苦的百姓施粥施馒头,在长安的口碑极佳。
再看这个凝烟,不自量也就罢了,还不自重,臭名与恶名远扬,那些目击者是会帮若谖还是帮凝烟?”
许菌道:“别人不愿做目击证人,我们做呀!”
许夸不可救药地看着她道:“你可真是蠢,我们一出面,若谖肯定猜到是我们杀死了凝烟。”
她鄙夷地看了一眼如死狗般躺在地上的凝烟:“我们不值得为了这么一个烂货引火上身。”
“那我们该怎么做?”
许夸阴测测地笑着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彼人之身,凝烟以前利用你,你也利用她就好了。”
家祥负痛回到家里,晓琴见了他理都不理,香草也装做没看见,只有程氏出来扶他,回头看了看身后,问:“怎不见你妹妹?”
家祥道:“凝烟自己找死,既然东窗事发,认罪就好,偏要咬上若谖一口。
那个若谖又不是个善茬,把她堵在路上修理呢!”
程氏听了没吱声,可等到午时已过,凝烟还未回来,不免担心。
虽然凝烟越大,所做所为越让她寒心,她也不再像小时候那样把她捧在手心,可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的一块肉,叫她对凝烟的生死置之不理,她可做不到,于是出门去寻,在半路上遇到凝烟,见她捡了一根木棍当拐杖,正一步一步往家挪去,过往的路人看她如看污秽,避之不及。
程氏看她又可怜又可嫌,无可奈何把她扶回了家。(。)
第二百八十一章 求助()
傍晚的时候,许菌登门拜访,程氏受宠若惊,端茶倒水分外热情。
晓琴香草却无动于衷,拾叶抬花只是尽本份而已。
许菌自小被人捧着长大,骄横惯了,来到凝烟家以为一家大小都会对她热烈欢迎,孰料只有一个程氏围着她跑前跑后,这让她心里很不得劲,几乎想调头就走,可一想到许夸交待的事,就不得不将就着留下。
她皱眉看了一眼程氏奉过来的茶,冷淡道:“你不必费心,我去看看凝烟就走。”
程氏捧茶的双手进退两难地顿在半空,只得尴尬地放下,对许菌道:“难为许小姐还惦记着我们家烟儿。”把她带到了凝烟的房里就退下了。
凝烟见是许菌,嘴上说着感激的话,心里却着实狐疑:她来干什么,看笑话,自己又不是她的强劲对手,就是有笑话可看,人家也未必感兴趣。
关怀来了?更不可能!她都已看穿自己的真面目了,不弄死自己都很不错了,又怎么可能理会自已的死活?
可出乎她意料的是,许菌从身上拿出几盒治棒疮的药来,送给她,道:“这个药极好的,别说棒疮,就是刀伤箭伤也很有疗效。”嘴里啧啧有声,装做同情的样子,“可怜见的,被若谖那个小贱人毒打成这样,你可要十倍奉还给她啊!”
凝烟听了后面一句,已明白她此来的目的,在心中冷笑,只有老娘利用人的,别人休想利用老娘,当下苦着脸道:“我当然想十倍奉还给那个小贱人,替许二姨出气!
可许二姨你看,我一没个为官做宰的父亲,二来家里也没钱,想要对付小贱人谈何容易?只有被她拿捏的份儿。
倒是许二姨,家世显赫,你若出手,小贱人哪里还有活路!”
许菌见她七说八绕,绕到自己身上,想要自己替她出头,忙告辞离去。
许菌回到平恩侯府对许夸沮丧道:“今儿白跑,那个凝烟机灵得像只惊兔似的,我还没怎么挑拨她呢,她就开始算记我了,白白浪费两盒膏药。”
许夸拿起她一只玉手拍了拍:“只要把膏药送去就行,凝烟不死,就永远是我们的当头炮,我们只需隔岸观火就好。”
许菌嘻嘻笑着:“长姐,你这样是不是叫做腹黑呢?”
“你说呢?”许夸肃杀着脸道:“在这世上,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我既投生在了许家,就必需成为许家巩固权势的基石,所以必须嫁进皇室,凡是会对成为我们绊脚石的,都要杀无赦!”
“可若谖说,她不会跟姐姐争太子妃之位。”
许夸冷笑:“她不想争,不代表方家不想争,不然方家会那么娇宠她!
况且她生的美貌,就算方家也没那个心思与我们许家争,可要是被太子看中,娶她为妃,方家难道抗旨不给吗?
一山不容二虎,我与谖儿,有我没她!”
许菌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可马上垂头丧气道:“我已被刘康退了婚,这辈子别想嫁进皇室。”
许夸安慰她道:“别灰心,只要我做了皇后,我就赐婚于你和二皇子!”
许菌犹豫道:“那他那时已有了正妃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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