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翠玉,其她人都兴奋的满脸通红,许夸将牙咬的紧紧的,报仇的时刻终于到了。
凝烟激动莫名,心里暗想,小贱人,老娘马上要你身败名裂、臭不可闻!
她与众人耳语了一番,所有人都用帕子将灯笼遮住,只借着月色悄无声息的向滴翠亭靠了过去,到了跟前,才将帕子猛地揭开,刹时灯火照亮了滴翠亭。
滴翠亭里一对野鸳鸯正在苟合,这时吓得跳起,衣衫不整,面色惊惶,万分狼狈的震惊的看着众人。
凝烟失声惊叫:“家祥!!!怎么是你?”
翠玉起先就不相信是自家小姐,一来她年龄还只是个女童,并未解人事,二来许夫人教导的严谨,深知礼仪廉耻,绝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她只是担心,小姐小孩子心性,一时来了兴致,和子辰在一块玩耍,被这群居心不良的人当捉奸而论,到时就百口莫辫了。
现在见了眼前情形,心中大松了口气,鄙夷道:“烟小姐,你说有好戏看,就是让我等看你二哥和丫鬟伤风败俗?”
凝烟紫胀了脸,说不出一个字来。
许夸一声不吭,暗沉着脸转身就走,自己一个未出阁的候门千金,撞见这等尴尬事,算什么!
凝烟见状,立刻慌了神,赶上去拉许夸的手:“许姨,你听我说。”
许夸甩掉她的手,恼怒道:“还有什么可说的!”疾步向前走去,凝烟又懊又恼,悻悻跟在后面。
翠玉瞪着那个瑟瑟发抖的丫头,恶狠狠道:“回头再收拾你这个不知羞耻的东西!”说罢也转身离开。
那个丫头摇晃着呆滞成木头人般的家祥,带着哭腔不断问:“怎么办?怎么办?”
家祥如失了魂般一点反应都没有。
那几个女眷虽没捉到若谖什么把柄,但是意外地碰到如此一件香艳的事,心想既发生在方府,那就是丢的方府的脸,全都幸灾乐祸。
到了水榭,所有宾客都向她们看去。
翠玉走到老夫人身边,耳语了一番,老夫人紧绷的神色一松,继而严肃朗声对程氏道:“程姨娘,你得管管你家凝烟,年纪不大,却如此会挑事,以后嫁到夫家,若还是这个性子,岂不把夫家闹得鸡飞狗跳!”
程氏站起来低头听训,如被当众打脸一般羞辱难当。
宾客们开始窃窃私语,有人悄声问翠玉是怎么回事,翠玉的声音并不大,但正好能让众人听到:“琥珀说了我们家小姐家去换衣服了,可烟小姐非要说我家小姐钻树林子了,硬逼着奴婢去寻,奴婢只得和这几位夫人并许小姐及凝烟去林子里,谁知没看到我家小姐,却在滴翠亭见到二老爷家的家祥公子在和我府上一个不守规矩叫晓琴的丫鬟在野合,烟小姐特意哄了我们去看这个,也不知是唱的哪一出!”
许夸与那几个跟去的夫人低着头,面红耳燥地回到自己的席位上。
老夫人嘴里念佛道:“幸亏我们与二老爷家早一步分了家,不然发生这样的丑事,岂不令我们方府蒙羞?”只一句话,便断了那些想看方府笑话的亲友的念头。
又严肃地对许夫人道:“我说不请二老爷一家,你偏要请,果不出我所料,他们家必要做出一些让人防不胜防的丑事才肯罢休!”命翠玉道:“传我的令,将那个不知羞耻的丫头打一顿,一件衣物不许带,即刻赶出府去!”
翠玉应了一声,转头吩咐一个小丫头去叫周大娘处置。
众人都笑着劝老夫人不要动怒,看凝烟的目光却多少有些鄙夷。
宴席未完,凝烟又不能离去,只得低头硬着头皮坐在许夸身边。
众宾客又开始边吃边闲聊,却见一个小小的身影飞奔而来,众人一齐看去,竟是若谖,她换了一套衣裳,又重新梳了头,一进水榭便跪在了地上,把老夫人吓了一大跳,忙问:“谖儿,发生了什么事!”
若谖抬起头时,眼里泪光点点,悲切道:“谖儿也不明白,所以想问问凝烟姐姐,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的陷害于我!以前的事我也不想再计较,只是今晚的事,凝烟姐姐做的实在是太过份!谖儿虽年幼,可熟读女四书,虽然不能与书里的贞洁烈女相提并论,却也谨遵闺训,知道廉耻,怎会做出与人月下私会之事!凝烟姐姐这是要存心坏我的名声么?”
凝烟暗暗叫苦,这才叫偷鸡不成倒蚀把米!。
第一百一十三章 竹哨()
凝烟只得站起来陪笑道:“原是姐姐看错了,妹妹不要太耿耿于怀。”
若谖寒着小脸逼视着她:“姐姐看错了?我却不信!况毁我名节,我怎能不耿耿于怀!但凡我有些血性,就该当着众亲友的面一头碰死,好过被你泼污水!”
她忽而冷笑道,“我知道了,定是姐姐自己做了不知廉耻之事,被迫要与奴才订亲,心里不甘,所以才想坏了我的名声,想要我与你一样,得不到幸福!”
凝烟瞠目结舌,她万万没料到若谖会当众将她的丑事揭露的一干二净,说她蛇蝎心肠没关系,但不能扯到名节上来,以后就算娘亲扶正,父亲为官,青砚横死,自己是个嫡小姐,名声坏了,也难觅良婿,就算放下身段做富贵人家的美妾,只怕进了门也会被轻看。
老夫人看若谖气得小脸发白,甚是心疼,忙命翠玉将她扶起送到自己身边坐下,好言抚慰道:“别跟那个破落户一般见识!我们怕她没脸见人,一心想替她遮着掩着,她却如此恩将仇报!怪道人说心毒!”
众宾客闻言哗然,起先他们听若谖控诉,以为是童言无忌,没想到现在老夫人亲口证实,凝烟确实行为不检。
一时间亲友间议论纷纷,把市井关于凝烟的流言都翻出来议论,不时有尖酸刻薄的话语传入她的耳朵里,令她羞愤难当。
她瞥了许夸一眼,见她正锁眉疑惑地看着自己,忙苦着脸解释道:“我是被谖儿陷害的。”
许夸轻轻哦了一声,未置可否,站了起来,走到老夫人身边,福身道:“夸儿自幼养成了早睡早起的习惯,像今晚这么晚了还没睡可是头一遭,现实在支持不住了,向老夫人告罪,想先行退席,求老夫人恩准。”
她这几句话说的极为恭敬,老夫人对她的怒气消了一半,又加上她身份尊贵,又是许夫人的堂妹,她肯主动让步,老夫人焉能不给面子,因此温和地笑着道:“既这么着,你就去你姐姐那里安歇吧。”
许夸只想早点离开,又怎肯答应,于是拒绝道:“老夫人爱惜留住一宿,夸儿本不应拒绝,只是夸儿生来福薄,素来有择床的毛病,只有在自己家才安睡的着,还望老夫人见谅。”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来了,老夫人也不便强留,叫了周大娘和卫总管前来,亲自嘱咐了他俩一番,命他俩多多的带人,护送许夸回府。
卫总管看着许夫人,许夫人暗暗点了点头,他才应喏去了。
过了亥时,酒宴方才结束,老夫人年纪大了,易疲劳,一回到荣禧堂就洗了睡了。
若谖因白天睡过,又兼子辰送了她一个竹哨,心里兴奋,走了瞌睡。
万籁俱寂中,她将子辰送她的那支竹哨握在手里,一个人抱膝,脸埋在膝间在床上静静坐了好一会儿,忽然一跃而起,立在床上如风一样旋转着纤瘦的身子,一圈又一圈,直到精疲力尽,身子一软,倒在绣花锦被上,脸埋上被子里傻笑了好久,又忍不住把紧紧攥在手里的竹哨拿到眼前看,只有窗外的月光,并不能看清,她的双眼却是灼灼发亮,似乎握着的是个无价之宝。
忽然突发奇想,将竹哨拿到唇边,用力的吹了一下。
哨音尖锐冗长,划破静谧的夜空,就连窗外的月色都似乎为之一颤。
若谖吃了一惊,哎呀呀,闯祸了!
果不其然,下一刻睡在外间的琥珀只穿着中衣如离弦的箭一般冲了进来,惊问道:“小姐,发生什么事了?”
若谖还未作答,房门已被拍得震天响,红香绿玉几个小丫头在外焦急地喊:“小姐,你怎么了?
若谖料想她们不亲眼见到自己安然无恙恐怕是不会离去,命琥珀先去开门。
琥珀一面应着,一面担忧地一步三回头地走过去打开了房门。
屋里屋外的人还没来得及说一个字,就见廊那边有灯笼迅速的向这边移了过来,是翠玉带着几个膀大腰圆的婆子赶了过来,狐疑地看着琥珀等几个丫头,沉声问道:“刚才那声音是怎么一回事?”
几个丫头面面相觑,答不上来。
若谖在里屋听到,忙披了一件衣服走了出来,举着手里的竹哨陪着笑讪讪解释道:“得了这个,一时嘴痒,吹了一下。”
众人放下心来,翠玉道:“小姐别再玩了,时候不早了,快睡吧。”
若谖点头,一群人方才散了。
睡在隔壁房的青梅翻了个身,自言自语道:“深更半夜折腾个什么,要死不死惹人嫌!”
若谖进了里间放下帷幔,忽听咚的一声响,似有人从床背后的窗户跳了进来,她大吃一惊,顺手抄起一把剪子冲了过去,不管三七二十一向来人刺去。
那人捉住她持剪的手反剪在她背后,若谖站立不稳,倒在那人怀里,耳边一个低沉清朗的声音响起:“谖儿,别闹!”
是辰哥哥!
若谖又惊又喜:“你怎么来了!”
子辰松开她,低头无奈看着她:“我跟你说过,只要你吹响竹哨,我就会奋力赶到你身边。”
若谖不好意思低下头去:“我以为那只是说说而已,并不当真的。”
子辰一副败给她的表情,温和道:“记住,没事别吹,去睡吧。”说罢,依旧从窗户跳了出去。
若谖追到窗户边去看,子辰的身影早就没了,树影摇曳,她的心中亦有涟漪在一圈圈荡漾。
琥珀听到动静走了进来,也站在窗边向外看,狐疑问地:“小姐,你在看什么,你刚才是不是在跟人说话,是跟谁说话?”说着,走上前去把窗户关了。
若谖怎肯将心事告诉她,发制人道:“你可是疯了还是傻了?屋子里就你我二人,我和谁说话去?姐姐还没七老八十呢,怎么尽产生错觉,又尽胡说?去!把外间放的频婆果和梨子吃了堵住自己的嘴巴。”
琥珀没心没肺地答道:“早就吃完了,连那几块点心奴婢也吃了。”
若谖无语地看着她道:“那你去厨房找吃的去啊。”
琥珀一脸惊喜况道:“对呀,奴婢怎就么就没想到?”
若谖嘴角狂抽地看着她欢天喜地的跑了出去,转身上床睡觉,只是心中喜悦,翻来覆去难以入眠,却蓦然发现刚才子辰进出的窗外有个黑黑的人影。。
第一百一十四章 神秘女人()
若谖起先以为是子辰站在窗外守护着她,心里感动的不知如何是好。
可马上就意识到了不对劲,那个人影那么纤细,分明就是个女人!
她腾地从床上坐起,悄无声息地下了床,猫着腰走到窗户底下,猛地把窗户推开。
窗外伫立的人仿如惊鸟,应声而动,整个人敏捷如猿猴一般,在树木与房舍间轻盈跳跃,不过眨眼功夫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可那一头齐腰的银发在月色下随着动作张扬的画面却深深地刻进了若谖的脑海里。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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