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谖待许夫人双脚一站稳,就拉着她在流光溢彩的街市上跑。
红梅白梅并护卫紧紧跟着。
逛了好几个卖水灯的摊子,若谖终于挑中了几盏水灯,喜滋滋地提着回到马车上,直到进了自己的闺房还看着两手提的水灯傻笑。
琥珀几个丫头围拢来,也觉得新奇。
众人玩了一会子,若谖乏了,要洗洗睡。
琥珀叫了绿玉帮忙。
两个人在洗澡水里洒下桂花,立刻甜香的味道在氤氲的白气里弥漫。
若谖泡在温热的浴水里,闻着这怡人的花香,已是眼神迷离,再加上琥珀绿玉洗得她浑身舒适,更是昏昏欲睡。
这时听见绿玉神秘兮兮的在她耳边道“小姐,奴婢今儿又打探到好多有用的消息。”
若谖一听这话,不由嘴角勾起,心想,这个绿玉不去穿越到二战做个谍战员实在太暴殄天物,闭着眼懒懒问“你又打探到什么?”
绿玉语调特别严肃道“昨儿傍晚,青梅去过那边。”
这句话如同炸响了一个炮仗一般,若谖睡意全无,立刻睁开眼睛,坐直了身子,一截雪脯露出水面,确认道“你是说凝烟家?”
绿玉严肃地点了点头。
若谖正欲开口,忽然眼角余光看见窗外树影摇曳中立着一道细细的人影,顿时寒毛尽竖,扯了块浴巾掩住胸口,厉声娇喝道“谁!是谁在那里!”
琥珀绿玉吃惊不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意然敢偷看小姐洗澡?
二人急回头,窗外哪有什么人影!
两人狐疑地看着若谖,她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琥珀问道“小姐,是不是你眼花了?”
若谖心里明白,自己没有眼花,那个人影一头银发,分明就是前几次骤然出现,又骤然消失的那个神秘人,只是不想引起两个丫头的恐慌,定定神,笑了笑道“很有可能。”
匆匆洗了澡,穿好衣服,坐在床上,仍有些神魂不安。
琥珀端了碗红枣莲米银耳汤来让她喝了安神。
若谖用小银匙慢慢地搅看银耳汤,问绿玉“青梅去那边干嘛?”
绿玉道“听说她捡到了凝烟的帕子,特意给她送去。”
琥珀一脸不相信道“怎么可能,青梅那么一个自私冷漠的人,怎会这般好心?”
绿玉附合道“就是!前几天,我去厨房端菜,在路上碰到碟舞姐姐,叫我带一篮秋梨给小姐吃。
这许多东西我一人拿实在太吃力。
偏我当时落了单,没个帮手,正左顾右盼,看见青梅姐姐,忙扯了喉咙喊她帮忙,她远远瞟了我一眼,没事人般走开。
又不是我的东西,她竟不肯搭把手,最后还是一个路过的妈妈帮忙送我回来的。
到了那天晚上,小姐怕秋梨不经放,白白烂了可惜,赏给我们吃,这时青梅姐姐又说她喉咙痛,要多吃秋,抱走了一半,这个时候动作倒快了。”
若谖听她絮絮的说完,道“青梅既然是这么个人,就算捡到了凝烟的帕子也不可能去归还,依她的为人,她怎么可能赶着巴结一个在老夫人跟前失了宠的庶小姐?她找凝烟定是为了别的事。”
绿玉道“这个奴婢还没有查出来。”
琥珀道“青梅若果真勾结凝烟密谋什么坏事,岂容你查出来?”
若谖一听,眼中一亮,道“这也不是难事,我们可以拜托一个人帮我们去查。”
两个丫头问“是谁?”
若谖神秘一笑,将手一招,琥珀绿玉将头凑过去,听小姐说了个人名。
两个丫头笑着道“小姐的鬼主意打的可真快。”
若谖问绿玉“除了这,你还打听到什么?”
绿玉道“奴婢还打听到拾叶、拾花两位姐姐在二老爷家很是可怜。”
琥珀叹道“二老爷家没一个善类,两位姐姐肯定度日如年。
况她俩快二十了,程姨娘也不给她俩许了人家,摆明了要她俩在她家为牛为马一辈子。
可真到老了,做不动活时,依着她们一家歹毒的性子,定要赶两位姐姐出来。
到了那时,两位姐姐年纪大了,手里又没个积蓄,只有沦为乞丐。”
绿玉听了,很是同情,求若谖道“小姐帮帮拾花拾叶两位姐姐。”
若谖道“帮她们俩个也不是什么难事,国法有规定女子年十五至三十不嫁,是要罚款的。
我们只须派个人去衙门里告上二叔家一状,说他们故意不嫁拾叶拾花两位姐姐即可,官府肯定会强制安排两位姐姐嫁人的。
只是这样一来,定是嫁的鳏夫或愚男,还不是一样委屈了两位姐姐?待我想个周全之计再说。”说罢,以手掩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琥珀绿玉看她睡眼朦胧,东倒西歪,忙服侍她睡下。
琥珀在外间屋子侍夜,绿玉回房睡。
因怕吵到小姐了,两个人轻手轻脚的。
绿玉走到门前,把门推开,赫然发现青梅贴门而站,差点吓得失声尖叫,质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青梅脸上的慌乱一划而过,冷冷地看着绿玉道“这么晚了,还待在小姐房里闹个什么?”
绿玉被噎得说不出话来,看着青梅转身离去。
琥珀走过来,盯着青梅的背影道“她在偷听。”。
第一百三十二章 分析()
第二天,若谖醒来,琥珀趁着侍候她穿衣梳洗的机会,告诉她,青梅昨夜可能在偷听。
若谖笑道“既然她这么爱偷听,我们就让她偷听个够好了。”
琥珀微怔,看着铜镜里若谖的娇颜提醒道“小姐!青梅很可能被凝烟那个贱人收买了。”
若谖拿起粉扑对着镜子里琥珀那张忧心忡忡的脸扑扑拍了几下,顿时模糊一片,胸有成竹道“这个我知道。”
又吩咐琥珀叫青梅进来给她梳头。
青梅应声而入,边梳头边偷看若谖的神色。
若谖只作不知。
头正梳到一半,红香来禀“辰公子来了。”
若谖奇怪,大清早的他怎么会来找她,自心中仍很雀跃,催促青梅把她快些妆扮好。
片刻之后,若谖从里屋走了出来,见子辰正在喝茶,笑着问“辰哥哥找我有事吗?”
子辰看了一眼屋里的几个丫头,道“请妹妹借一步说话。”
这借一步,就从荣禧堂里借到了荣禧堂外不远处的荼蘼花架下。
已是秋季,荼蘼花事了,只余一丛碧绿的绿篱。
若谖望望四周,时辰还早,周遭静谧。
她抬眸看着子辰,笑问道“辰哥哥搞的这般神秘,究竟有什么话要对谖儿说?”
子辰一低头就看见若谖用根金链子穿了他送的竹哨戴在脖子上,道“你这么招摇,就不怕有人问起?”
若谖道“我不会说是我自己做的。”
子辰闻言,方放下心来,道“妹妹你要小心。”
若谖听这话无头无尾,又见子辰冷肃着一张脸,不知发生了什么,不由紧张地问“为什么?”
子辰见她这样,忙安慰道“妹妹不必害怕,凡事有我。”
若谖听他如此说,心中一暖,情不自禁伸手摸了摸挂在胸口的竹哨,冲着他灿然一笑“我不怕。”
子辰也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像雪一般洁白的牙齿,道“这几天夜里妹妹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若谖想了想,惊道“你是说那个银发女人?”
子辰狐疑道“你怎么那么肯定是个女人?”
若谖把握十足道“男人没有那么纤细的骨胳。”
子辰沉默,心想女人也没那么平的胸,可这话他实在说不出口,万一被若谖误解了怎么办?
若谖问“你也见到她了?你是在哪儿见到她的。”
子辰道“纯属偶然,我晚上给忘忧草浇水时,忽觉地上有一团黑影一掠而过,急抬头,就见一个人影轻敏助如猿猴一般,在树木之间灵巧跳跃。
我忙提了轻功尾随在其后,两次都见她停在你卧房的窗后,总是不过片刻就又走了,不知意欲何为。”
若谖思忖了片刻,道“我不觉得那个女人对我有恶意。”
子辰道“你最好还是当心些,上两次我想抓她,她实在溜的太快,再来,我一定想办法抓住她,问她为何老围着你转。”
若谖点头。
两人只顾谈话,谁也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青梅。
青梅侧耳偷听了半日,什么也没听到,想靠近,可想到若谖机警的很,万一被她发觉,自己又该如何解释?
左思右想不敢冒那个险,正准备悻悻离去,看见许夫人正向荣禧堂走去,赶紧迎上去问好。
许夫人见是她,问道“小姐昨儿睡的可好?”
青梅低首道“奴婢不知。”
许夫人伫足盯着她道“你是我谖儿的贴身丫头怎这般不留意?”
青梅委屈道“不是奴婢不留意,实在是小姐不喜奴婢。”
许夫人诧异道“这又是为何?”
青梅趁机搬弄是非道“夫人不知,小姐年幼,有些事并不知轻重,奴婢等就应极力劝阻。
可琥珀她们并不是这样,反而一味迎合小姐,只为讨小姐的好,只我去劝阻。
小姐原是乖巧的,奴婢慢慢与她陈明厉害,她也能听的进去,可架不住琥珀她们在背后挑唆,渐次的讨厌奴婢了。
这不,方才辰公子喊小姐单独说说话,奴婢道,有什么话要避人耳目的,小姐正犹豫着要不要跟辰公子去,琥珀她们道,小姐多大年纪,又忌讳这些。
因此小姐随辰公子去了,奴婢怕被人撞见,故在此守着,不想遇到了夫人。”
许夫人听着听着,面色越来越不好,问“谖儿现在在哪里?”
青梅指了指荼蘼花架那里。
夫人寒着脸朝那里走去,青梅见目的已达到,暗暗切喜向外宅走了出去。
若谖与子辰相谈甚欢,忽见许夫人突兀地出现在了他们面前,不禁吃了一惊。
若谖忙走了过来,娇声叫了声“娘亲。”叫得夫人脸上一柔,慈爱地应了一声,抬眸犀利地看着子辰,问若谖“你们俩个怎么独处,叫别有用心的人看见,又是一场风波。”
若谖便把那个神秘人的事讲与许夫人听,末了道“辰哥哥因也见了,担心我的安危,特意跑来要我多加小心。”
许夫人心中的怒火这才散去,慈柔地对子辰道“多谢。”又叮嘱她俩个“此事还没个定论,你们两个可不能对人提及,以免传到老夫人耳里吓到了。”
子辰告辞,若谖母女两进了荣禧堂给老夫人问早安。
老夫人见许夫人心不在焉、魂不守舍的原因,道“媳妇若是哪里不舒服,先家去休息吧。”
许夫人告退,回到慧兰苑,接过白梅奉上的茶捧在手里出神。
红梅白梅不敢相问,侧立在高。
过了一会子,许夫人吩咐道“你们谁去把卫总管请来,我有话要对他说。”
白梅应了一声出去了,不多久带了卫总管来。
许夫人屏退了所有人,将若谖和子辰也看到了那个神秘人的事告诉了他。
卫总管沉吟了半晌,道“在下有个好主意,可以阻止那个神秘人再进府里。”
许夫人急问道“什么办法?”
卫总管道“买几只塞外的牧羊犬回来,不分日夜在府里巡是,那个神秘人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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